一处庄子,汝阳王暗中过渡给了我,那处庄子是他早年秘密买下的,谁也不知道。我带佑儿过去住,如此可避开京城的耳目。”
平阳道:“汝阳王府之事你未受牵连,不如一同去那里吧。”
我苦笑道:“我凭空消失,南宫绝会放过我么,到时候只会连累佑儿和你。私藏钦犯,你担的风险也不小啊,即便是皇亲国戚,也会受牵连……”我望向城西汝阳王府方向,说道:“我那么多亲人还在天牢,吉凶卜测,我又怎么会为求一己之安,在这种时候离开?”
平阳道:“汝阳王没有爱错女儿,他那天也是这样说你的。”
平阳道:“不过,他还有一句话让我转告给你。”
我才待发问,云坤已应命来此地与我会合。云坤作揖道:“郡主带领卫队与禁军拼个鱼死网破!”
“不可!”
“汝阳王府的卫队拼死也会杀出一条血路……”
我说道:“南宫绝正等着你们自投罗网,好将汝阳王府的势力一举歼灭,现在不是逞意气之勇的时候。京城召集了多少汝阳王府的兵马?”
“十万人!”
“优劣可分好了?”
“按郡主吩咐,其中五万人年岁都在二十到三十之间,兵强马壮,身强体健!”
“好,云大哥带着这五万人,速去投靠二皇子殿下。在南宫绝接收汝阳王府军务,兵符还未起作用前,去投靠二皇子殿下!”
“郡主,可王爷等人还在天牢,务必将他们救出来……”
“救的话,父王通敌卖国,谋反的罪名就做实了;而不救或能有一线生机。即便闯进天牢,也救不了他们性命。南宫绝坐镇京城,手握兵权,南宫绝今日已调动禁军八支,那是窦建魁的兵马,显然他们已经联手。京城里手握兵权的,除了南宫绝窦建魁,还有保定帝和太子殿下。此圣旨就是保定帝颁出的,保定帝会看着汝阳王府的军队生事么?父王是太子的政敌,太子又会看着父王平安脱身么?京城里所有的军队……都针对这汝阳王府……这种时候,除了投靠二皇子殿下,保存汝阳王府实力,以图东山再起外,别无他策!”
云坤道:“二皇子殿下自然可以信任,可保定帝……”
知道云坤要说什么,我说道:“保定帝会很希望看到,二皇子殿下手中握着这样一支年轻而有生命军队。”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云坤再不多言,策马离去,行了百步又勒马,回头望我道:“郡主保重——”
春冲云坤挥手,泣泪叫道:“你走吧,郡主还有我们呢。”
“不,”我的目光从春夏秋冬脸上望过,说道:“我已留了奶娘在汝阳王府,我身边,有奶娘陪着我就好。你们四人跟着平阳,帮着嬷嬷照顾好佑儿,他是汝阳王府的少主。——面对南宫绝,受南宫绝掣肘,我一个人就够了。”
春四人齐齐叫道:“这种时候,我们怎么能弃郡主于不顾?”
我微笑道:“不是让你们弃我,是让你们帮我。你们只有保全自己,才救得了我。白白陪我回去遭罪,只会白送姓名,毫无意义。未来,我还要靠你们,才走的下去呢。”
一个人走回汝阳王府时,已经华灯初上。
汝阳王府外巡逻的侍卫都是生面孔,清一色南宫绝的亲信。而汝阳王府也不是汝阳王府,是丞相府。我站在汉白玉石阶上,仰头望着匾额上醒目的三个镶金大字:丞相府。
笔从王府门口跑出来,笑嘻嘻道:“郡主回来啦?”
“回来啦。”
笔道:“相爷有请。”
我嗯声道:“我也正想去见他。”
我淡漠的神态和语气一如往日,笔显露诧异,不过转瞬又笑了起来,“请。”
汝阳王府既已为丞相府,我理所当然地认为,丞相南宫绝居住的地方该是正苑,以前父王居住的地方,但我刚往正苑走,笔已道:“兰析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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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疼痛的初次
兰析院虽是汝阳王府的一处院子,但这里住着南宫绝,我向来不踏足这里,所以对这里很是陌生,甚至得以笔一路引领,我才走的去南宫绝住得地方。
吴坼在路径旁的亭子里等着我们,见我们到来,过来道:“相爷在书房与成将军谈事情,郡主去相爷卧房等候吧。”
吴坼的预期如同他僵尸脸一样的僵硬,我一向不喜欢看到他,一如他不喜欢看到我。——他祖上都是南宫世家的家生子,十年前南宫世家满门抄斩,自然也包括了他的祖辈。他对汝阳王府的仇恨,不比南宫绝少。
相比之下,笔墨纸砚甚至南宫绝身边其他较为亲近的人都好上许多,至少笑脸迎人,比吴坼那张僵尸脸好看许多,毕竟都是南宫绝后来的心腹,南宫世家的家门血仇,与他们无关,他们不会感同身受。而吴坼不同,但并不会因此就对笔墨纸砚以及其他人放松警惕,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随南宫绝已久,他们早已潜移默化里感染了南宫绝的心性,吴坼有着南宫绝的阴狠,笔墨纸砚他们,同样有着南宫绝的世故圆滑,狡黠奸诈。我就亲眼看到过一次,笔攀爬一处人家的窗户,那好像是小姐住的绣楼,笔再从窗户跳下时,手里拿着一个包袱,他打开,里面竟是上千两白花花的银子。被我授课回来撞见,他无奈一笑,随手将包袱抛到身后,那是一个难民窝,天上掉下白花花的银子,难民们还不因为抢夺打得头破血流?任人为财死,他跟个没事人似的,唇角衔笑,哼着小调愉快离去。
笔一路哼着小调,引领我来到南宫绝的卧房,本来女子踏足男子卧房于理不合,但十年来南宫绝都是以义子身份入居汝阳王府,尽管我们彼此心里都不承认,义兄妹的身份却是事实,如是置身南宫绝的卧房,并不觉得不自在。环顾四周,内卧室外卧室俱全,甚至还相连这一间书斋,可作会客之用,除此之外,还设有一间膳厅,膳厅中央的檀木圆桌上,甚至摆放着一桌酒宴,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
南宫绝的卧房布置的不仅雅致,还实用,倒真非我卧房里一应夜明珠焦尾琴,那些奢华用作玩乐的东西可比,“郡主,请。”笔因我踏进那间膳厅,就在我的面前,名贵朱红桌布上摆放的一桌满汉全席,暖烘玉醅,我淡然问道:“这是做什么?”
“庆功宴。”
南宫绝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显然他在书房里的正事于那位成将军谈完了,踱步我面前,若有笑意地看着我:“不然,明月以为是什么?”
南宫绝到来卧房的那一刻,笔便笑嘻嘻地退了下去,临出卧房时,还将门关上了。
我看着关上的门,一时未接南宫绝的话,南宫绝昭然笑道:“汝阳王府大势已去,本相难道不该摆酒设宴吗?”我依旧未予置否,他也并不生气,伸臂扶着我的身体,拉开座椅,使我在宴席上坐下。我也并不抗拒,款款就坐。他走到宴席另一端,我的对面,自己拉开座椅落座。我取过一只酒樽,斟满酒,敬他道:“第一杯,恭祝相爷官运亨通,仕林顺遂。”
他笑容含蓄,自行斟满酒,回敬我。
“第二杯,恭祝相爷前程似锦,载鸿无量。”
他笑容更盛,第二杯酒喝下。
“第三杯,恭祝相爷血仇得报,终成夙愿!”
他蓦地掷酒在地,拍案而起。
我三杯酒下肚,微有醉意,趴在桌上,空了的酒樽滚落地上,滴溜溜叮当乱转。
南宫绝的面庞依旧俊雅而美好,却僵硬如悬岩,仿佛锤炼不成,即将风化,他盯视着我,慢慢说道:“今晚,我本来是打算好好与你吃饭的。”
我牵唇笑着,手撑桌沿站起,望着他,微笑道:“隔着血海深仇,我们还能围桌而坐么?”
往日尚且反感痛恶,在落实实际,密告汝阳王府谋反之后,父王,母妃,两个哥哥……汝阳王府上下二百四十对人口下狱,以及因他而自尽的两位嫂嫂,还会对他心存一点友爱么?十年来本就深邃的鸿沟,至此更加固了一道坚厚的城墙,任怎样也跨越不过去。
我们就这样对望了许久,我脸上眼底的微笑,他身体越来越浓重的僵硬,连那双星辰般慧黠的眸子,除了一团深色的混沌,都再看不出其他。他慢慢负手,似在借此动作将要风化开来的悬岩熔炼,使他本就僵硬的身体在僵硬一些,金刚不坏,谁也刺不进他的身体,谁也摧毁不了他,真正地铜墙铁壁,找不出一处软肋。
他轻吐一口气,言辞间透着明目若揭的淡凉讽刺,“成王败寇,汝阳王十年前一念之差的时候,就该想到今日!”
一抹同样的淡凉讽刺也被我成功地浮现在面庞,我仰起下颌,矜持地清浅而笑:“成王败寇,今日你一念之差,就该想到明日!”
父王是一念之差了,养虎为患,才成就了今日的他。
——气候已成,大蛇七寸,一击而中。半月来贰心在怀的奏本未曾动摇汝阳王府根基,他列出汝阳王府通敌卖国谋反的伪证,一举将汝阳王府推下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今日你如何对我汝阳王府的,明日我势必加倍让你偿还!
“哦?”南宫绝望着我,步步走近,屈了两指紧掐着我的下巴,冷若寒星的眸子渐凝出清霜笑意,饶有兴味地接着我的话,沉吟问道:“明月,本相留下你的性命,可还满意?”
这个人,诬告父王谋反的状纸上,不仅落下了南宫绝三个字,还将‘汝阳王府明月郡主’八个字清晰地拟在了奏折上。
保定帝北皇瑞将汝阳王府满门下狱,不仅未让我牵连其中,还以大义灭亲,义举父亲谋篡的功勋犒赏于我,都是……南宫绝的‘功劳’!
接收到我凌厉而清冷的目光,南宫绝不怒反笑,“哈哈哈!明月,你忘了吗?十年前,正是因为令尊汝阳王的监斩,我南宫世家四百多人口血流成河,血洗刑场!血债,要用血来还……”最后几字,已是一字一字咬出。
“南宫绝,南宫世家的覆亡是因为他人告密,皇上才斩杀你一门忠良,父王只是监斩,非他告密,你为什么要执着于父王不放?这十年来,父王收你为义子,你扪心自问,父王是如何待你的?”
“住口!”清霜笑意早自淡去,眼神蓦地阴郁而锐利,手揪拽着我的衣襟不放,“汝阳王延迟一时半颗行刑,皇上的赦令就下来了,我南宫世家几百族人就不会流血刑场!”逼视我片刻,目光渐次落到揪住的我的衣襟,目触我颈边细白雪肤,变得幽深,一字一句,同若魔鬼般温软轻音:“汝阳王视我如己出,恩赠十年,本相是不是也当将明月郡主恩泽十年,以慰汝阳王……义父,他日在天之灵?明月?”
十年来,南宫绝第一次叫义父。
却是在亲手置父王于狱中后,阴魅般低吟出口。
“哗——”
我还来不及惊悸和后怕时,胸前凉冷战栗,哗的那一声,是我身上衣裳被撕碎的声音。
任凭我对他怎样反感痛恶,这一刻也只能本能地大叫一声,拼力推开他,转身往外跑去。才迈开腿,他长臂一伸,身体已被他从后抱住。哗啦啦一串声响,随着桌布被他扯去,膳桌上酒宴纷纷摔在地上,一地杯盘狼藉。下一刻,我头皮和背脊骤然一疼,身体被他腾空推倒在膳桌上,他高大的身体一同扑下。
片片衣布在卧房里飞舞,在空中打着转,又旋然落在地上;习武者粗糙的手掌抚上我胸前,身上最后一片衣物被他扯去,又一次挥落到空中;他的唇在我脖颈面颊上游移,我光裸的身体不知是冷的,还是惊怖的栗粒一层一层;铺天盖地他的味道,让我胃部阵阵抽搐,酸苦的液体冒上喉头,直欲呕吐出来,翻江倒海的痛苦中,指甲在他的肩上背上刮过,血痕将我食指染作鲜红丹蔻。
它褪着他自己的衣服,我歇斯底里地尖叫。
不!
不———!
不——————!
我怎么忍受得了,将我汝阳王府毁于一旦,将我最亲的家人一个个送入牢狱的恶魔侵占我的身子?
他制止着张牙舞爪拼命抵挡的我,将我死死按在桌上,身体往前一挺,一阵尖锐的刺痛,在我的惨叫声中深深扎入下腹,如同一把锋锐的着火的刀,浸过血肉,血腥味在灼痛中散发,蜿蜒流溢腿上,湿湿的,热热的。
我抓在他肩膀上的手,脱力,慢慢滑落到他手腕处,指甲里染浸的他的鲜血,和我腿上我的鲜血,一同滴落地上,极有规律的,滴答、滴答。
我失声痛哭,却只换来他更残暴的蹂躏,僵硬着脸,那双冷硬的眸子死死盯着我,幽深而闪亮,看不出到底是快意,还是兴奋,扎入我下腹血肉做成的刀,更是一次次在我体内肆虐纵横。
“不……”思维在持续不断的尖锐疼痛下灰飞烟灭,撕裂般的疼痛将我的神智涣散到虚无,空洞着眼望着屋顶,脑中空白的那一刻,又好似看到樱桃初红的那一年,柳絮大团大团飘飞下,棠梨宫的趺苏白衣胜雪,腼腆着初与我示爱,抚的那曲《凤求凰》: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
趺苏……
我的趺苏……
痛苦并没改变什么,无力回天,甚至被他弓虽。暴已成事实,我便不再痛哭了。甚至丝毫反应都没有。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桌上。——越是痛苦,越是挣扎,他越是兴奋和尽兴。你想尽兴,我偏不让你尽兴。再是倾国倾城,我不信你对一个死尸样躺着的女人会有折腾的兴致。
不再挣扎,慢慢发觉,下腹那把锋锐着火的刀的贯穿,疼痛程度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的,还在我能承受的范围,至少可以不再为之痛哭流涕,一如一动不动躺着的身体。
雨在下,那是天在哭,淅沥淅沥,我甚至听得到卧房外站立着一个人影,想叩门,似乎因为卧房里的动静,又静静等候了。
南宫绝不均匀的低喘声在近乎兽类的低吼声中归于一片平静,埋伏在我胸口闭着眼默默休息了一会儿,才手撑桌案弓起身,与我裸裎相对,俯视着我。
初春烟雨蒙蒙的天气很冷,他的身上脸上仍挂着汗珠,汗珠在他蜜色肌肤相形衬托下,更加地晶莹剔透。他的身体不着一物,也才深刻感触到他身体的俊伟,可任他怎样雄姿英发,一室春闺的味道,也只令我喉头平息的酸液又要涌上来。
“就这么令你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