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里面写道:“宋炎,帮帮我。小倩。”
我擦,这一字条居然是写给我的?!
我看了一眼旁边躺着的段云遥,这小子正背对着我躺下,也不知是不是这货的恶作剧。于是,我拍了他一把,喊道:“小子,是你写的这字条么?”
段云遥翻身坐了起来,皱眉道:“什么啊?我刚想睡呢。”
“这字条,你的恶作剧吧?”我将字条丢到他跟前,问道。
段云遥捡起那张字条看了看,失笑道:“大叔,这小倩谁啊,不会是大妈说的那个女鬼吧?艾玛,还有鬼看上你啊,哈哈哈。”
第174章 阴阳村〔2〕
我看了看他的神色,不像是做假,不由狐疑起来:谁他妈的有病,跟我开这玩笑?
关键是,我们这几个人中没有人有这样的闲情逸致,玩这种把戏。
我禁不住又想起被女鬼拉住手的那一幕。难道那不是错觉,而是真的女鬼出现了?小倩显灵,这张字条是她塞在我口袋里的?
可我怎么帮她,这货不是死了么?
想起郭大妈的话,我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难道小倩之死是冤死,横死,另有隐情?
我四下看了看,没见她的鬼影,也暂时躺下了,心想管他呢,等她再来找我的话,我再想办法就是了。
想到这里,很快沉入梦乡。
昏昏沉沉中,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宋炎,宋炎……”
我睁开眼,再看周围,却惊讶地发现段云遥不见了,我独自一人躺在一张大床上。关键是,这床也有点问题。
这貌似是变成了一张复古的床榻,窗户也变成了古装剧里那种木头窗棂。我打了个哆嗦,心中一阵寒意:穿越了?
我听到那喊声是从窗户边儿传来的,于是赶紧下了床,来到窗边,走到外面。抬头一看,次奥,那农家大院变成了几座古典客栈小楼,围成四合院的样子。门头很高,上面挑着一只红灯笼,灯笼上两个毛笔大字:客栈。
客栈你妹,我去,什么时候农家乐变成了古代客栈?
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车的鸣笛声。回头一看,一辆白色豪车开到客栈门前。我皱了皱眉,瞧见那车顶盘桓着几只麻雀。
我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因为我听说,有些灵车的车顶会有几只麻雀飞着,那就是招魂雀,要敬而远之,不要尾随,必须得吐口水,才能摆脱霉运。
于是我赶紧吐了吐口水,管他是不是灵车,反正出现在这个时候的,不能是什么正常车辆。
果然的,车门一开,下来一个穿了白色寿衣的女人。我打眼一看,吓出一身冷汗:这尼玛就是那个小倩。
“你,你是人是鬼?”我问道。问过之后也觉得我说的是废话。这肯定是鬼。
那小倩也不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貌似是想我跟着她过去。我思量半晌,还是准备过去看看。于是,我跟在她后面大概一米多的距离,慢慢向前走。
四下寂静一片,夜色迷蒙,我跟着一只鬼远离人烟,去往荒山野地,怎么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等远远地跟着那白影到了野地里,却见她闪身间不见了。周围很静,我站住一片荒野里,不知所措。突然地,野地里传来一阵古怪的音乐声。
那声音听起来幽怨,古怪,在这样静悄悄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让人听后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我定下神来仔细分辨,这好像是京剧声,声音的来源是哪儿呢?
四下黑黝黝的,我扫了一眼,只见不远处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土堆,别的啥也没有。
我刚想离开,却听到那阵京剧声又传了出来。我皱眉看着那个光秃秃的土堆,心想难道是这里面埋着什么东西?
郁闷之下,我壮了壮胆子,将那土堆开挖下去,挖了一阵子,我发现那土里有一段白色的东西。我吃了一惊,继续向下挖,将那白色的东西顺带一扯。
等我将这土里的东西扯出来之后,才彻底吓尿了。他妈的这土堆里埋着一只断手!我赶紧将那手丢了出去,连滚带爬地向来时路跑回去。但是,跑了几步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于是停下脚步,回头去看,却见那小倩正站在断手边儿,悲伤地看着那只手。
我擦了把冷汗,心想难道这手是她自己的?我见她并未害我,胆子也大了起来,干脆又走了回去,掀起她的右手衣袖一看,顿时吃了一惊:果然的,她的右手没了。想起在灵车上小倩的尸体碰到我的,是左手,并非右手。
难道在那个时候,她就在告诉我说,自己的一只手没了,让我给她找回来?
小倩忧伤地看着我,我有点狠不下心转身就走,于是问道:“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我见她听了这话,转过身去,望着远处的山坡。
我狐疑地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视野开阔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是站在一处高坡上,下面是一片山谷,山谷里是一大片墓地,虽然坟墓规格不一,但是规划得还算整齐,看来是月湖泉村的公共墓地。在那一片坟地中,我看到有一座坟头有红布,竖立着招魂蟠。这是新坟的标志,即是刚刚入土为安的死者的坟。
看来那就是小倩的坟墓了。
我正待细问小倩喊我来的原因,但回头一看,却见她已经没了踪影,不由有些茫然。
就在这时,我似乎听到耳边一阵喧嚣吵闹声,不由地感觉头脑一阵眩晕。
此时,我感觉有人推了推我:“大叔,醒醒,起来看热闹啦!”
我这才醒转过来。等意识清醒之后,才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那个农家乐的郭大妈家里,段云遥已经起来了。原来昨晚的小倩事件,是一场梦而已。
“外面怎么那么吵?”我皱眉道。
“好像是村民在村口闹事,说是什么墓碑被砸了。”段云遥说道:“听上去挺热闹,我去看看。”
说着,这货跳下床就出门去了。我摇了摇头,暗想道:到底是小孩子,爱凑热闹的心性不减啊。
我穿好衣服也走了出去,就见这农家乐大院外聚集了一群村民,多半是围观的。围观人群里,一个中年男人背对着我,正对战其他四个人。其中一个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一脸严肃。旁边还有个肥胖的,一脸横肉的农村妇女;之后是俩三十出头的男的,也像是本村的。
此时,那农村妇女正指着中年男人破口大骂。我转到旁边一看,这中年男人竟然是开灵车的司机,丁玉立。
河南话我不是很懂,但是感觉那妇女是在恶毒地骂人。我见人群里郭大妈也在,于是凑过去问道:“阿姨,这群人在干吗啊?”
郭大妈低声道:“这骂人的是村长的老婆,旁边那个是我们村长。后面俩男的是村长的侄子。好像是村长家的数十座墓碑被砸碎了。村长家好几代都是我们村土生土长的,虽然也有人去外地生活,可根基是在这儿。这不,祖坟都被人砸了,这一消息在村子里也炸开了锅。现在都报给派出所了,很快警察就来了。”
“坟地?”我突然想起昨晚到过的地方,不由一阵毛骨悚然。
“但是这丁大叔为什么在这儿啊?”我狐疑地问道。
郭大妈低声叹道:“能为什么啊。小倩都说是意外死的,说什么出了交通意外。可老丁就怀疑是村长的孙子给故意撞死的。”
“这怎么一事儿啊?”段云遥也凑了过来,问道。
郭大妈这才告诉我们,原来这村长的大儿子还挺厉害,做了县委书记。生了个儿子很横,跟小倩是高中校友,又是同乡,就追人家。结果这小子在外有不少女朋友,小倩知道后生气,提出分手。对方多次纠缠未遂,竟然开车将小倩给撞死了。这件事很多目击者,但是县委书记的儿子,谁敢惹啊。而且县委书记上头有人,就将这事儿给压下来了。
我听后皱了皱眉,但回忆起来,小倩是被人砍了右手的,便问郭大妈知道这事儿不。郭大妈叹道:“听村里人传过,说是小倩死前还被那小子找了几个混混抓起来过,说教训人家,还砍了手,最后又绑在路上,开车撞死的。”
“我靠,无法无天了!”段云遥骂道:“这种人家被砸了祖坟也不解气!”
郭大妈叹道:“能怎么着?民不与官斗,咱们斗不过人家当官的。丁家的事儿我们村里人都很同情,可没有敢多说话帮忙的。现在只有帮忙去给小倩准备一场体面的葬礼,就能这样了。”
我听后气儿不打一处来。就他妈这么便宜了那孙子,太窝火。这时候,丁大叔跟村长一家打了起来,貌似是那祖坟的墓碑确实是他砸的,为了小倩报仇怎么怎么着。村里人开始拉架,没多会儿,警车从山路呼啸而来。
这一番吵闹,将阮灵溪和吴聃,赵羽也给吵了起来。一问缘由,大家极其无语。派出所的一听缘由,便说要去坟地看看。我们几个见状,也跟了过去。
沿着山路走下去,走到坟地的时候,我发现竟然真的是我梦里见到的那个地方。一群人走过那土堆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心想这就是昨晚梦里挖到小倩一只手的地方。我默默记了下来,捉摸着等回来的时候,让赵羽他们帮忙给挖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有人手,别是一场梦而已。
到了坟地一看,哇靠,村长家的那片,断裂的墓碑歪倒在一旁,香灰撒满一地,现场一片狼藉。
“民警同志你看,这就是他给我们家砸的!”那农村妇女指着丁大叔嚷道。
我看了那片坟地,心想就凭一个人,根本砸不了这么多墓碑吧。
但看上去除了丁大叔之外,别的村民也不会,或者不敢去砸村长家的祖坟,毕竟人家儿子还是县委书记呢。
我仔细看着那坟地旁边,竟然见那坟墓旁边散落着一些金银纸等东西。如果说是为了亲友上坟的话,最近好像除了小倩,村里最近暂时没死过别的人。
可是给小倩上坟的话,好像也不对。小倩的遗体刚运回家,怎么也得在家停个三五天才能出殡吧?我回想了下,昨晚梦里见到一处新坟,那坟墓呢?
想到这里,我四下看了看,貌似没有。难道那是后来才出现的坟,是小倩提示我,让我找到她的断手?
警察们大概也不敢得罪县委书记的家人,于是找丁大叔的麻烦,说要带回派出所问问情况。我一听这话,觉得事情不大秒。就怕万一进了派出所,某书记再公报私仇什么的,就怕丁大叔从此要吃点苦头了。
我皱了皱眉,上前说道:“各位,都说办案得凭真实证据吧?这么多墓碑,一晚上都给你砸了,就凭一个人怎么砸?再说了,这石碑看上去质量不错啊,够厚,这如果砸开了,除了有力气外,还得有工具吧?那种砸石头的大锤子什么的,你们有证据吗,没证据就为难别人,算什么公职人员啊?!”
原本村民们就对村长一家颇有微词,我这一说,很多人纷纷窃窃私语地附和。民警看了我几眼,冷哼道:“你谁啊?!”
第175章 阴阳村〔3〕
赵羽走上前来,将警官证给他们看了看:“自己人,不过我朋友说的对,咱们办案,不是讲究证据么。我看这样吧,这事儿你们先查着,让丁大叔回家,等你们的通知协助调查。毕竟人家家里出了丧事,这个时候再无证无据地抓人,给乡亲们看了,也不好。”
村民们一听,纷纷附和:“是啊,人家闺女都死了,还想怎么样。”
“真不给人留活路了吗?”
“这砸墓碑不像是人干的,该不会是遭了天谴,被雷劈了吧……”
这话彻底激怒了那个中年妇女,那满脸横肉的女人顿时火了:“说什么呢,什么被雷劈啊,你家里才他妈被雷劈!”
派出所的人也有点为难,最后对丁大叔警告了几句,便开车走了。
丁大叔看了看我们几个人,叹了口气,转身要走。我想跟上去问问,于是喊吴聃他们都跟上来。
回头一看,却见吴聃盯着那几处被破坏的坟墓。我喊了他一嗓子,吴聃才跟了上来。
“师父你看什么呢?”我问道。
“看那坟旁的碎纸,有点意思啊。”吴聃笑道,几步赶上去,拍了拍丁大叔的肩膀:“我说兄弟,中午咱们几个聊聊怎么样?”
丁玉立冷冷说道:“我跟你们并不熟,没什么好说。”
吴聃笑道:“唉,这也太绝情了吧,刚才这不还替你解围呢。我说兄弟,墓碑是你砸的吧?我看过坟墓旁边有金银纸。话说,你还懂点‘借鬼拆阳’之术啊?”
丁大叔听了这话,脸色一沉,随即恍然冷笑道:“原来几位还是懂点道行的人?”
吴聃笑道:“这个,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说。”
说着,我们几个跟着丁大叔到了他家。
也许是村里人鉴于丁大叔的特殊职业,都不想跟他做邻居,于是丁大叔住在远离村子主干道的一条小一些的街道。街道旁只剩下他家的房屋,另一边则是荒地。丁大叔家的房子在左边,是一排砖木结构的百年老屋,如风烛残年的老人,在破落中伫立。
因为家里办丧事,而丁大叔又从事殡葬行业的缘故,一进门我就见满院子的纸人纸车。尼玛,幸好事先有心理准备,否则在这略显暗淡的阴沉天光下来看,栩栩如生,像是活了一样,还真有点吓人。
我穿过这纸人堆,见屋门前放着一桶水,甚至还冒着热气。我上前一看,见那水中还飘着几朵槐花。
“用槐花和碱水煮成‘金水’,扫到纸钱上的方银纸上面,才是地府用的金银纸。”吴聃上前看了一眼,啧啧说道:“现在的冥币元宝什么的,根本没这么仔细的工艺了。”
丁大叔冷冷说道:“仔细又怎么样,也还是给死人的。唉。”
我见丁大叔一脸悲愤之色,想起之前他女儿的遭遇,也不由叹了口气。想起吴聃说的借鬼拆阳什么的,于是好奇地问道:“师父,什么叫做借鬼拆阳?”
吴聃指了指这满院子的纸人纸马,说道:“所谓借鬼,就是用一种道法将这些纸人纸马像傀儡一样操纵,在夜晚变成真人的模样,去做一些事情,比如,砸个墓碑什么的。拆阳比较霸气,俗话说是偷天换日,迷魂阵,比如,暂时将某个地方隐去,或者将你熟悉的某个地方变成别的陌生场所。其实这跟鬼打墙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鬼打墙是人家鬼临场发挥即兴表演,这个借鬼拆阳是有预谋的。”
我有些愕然,心想我靠,有这能耐还被欺负?不过看上去丁大叔也没吴聃说的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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