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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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锁-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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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不住问道:“瞅着是挺迷糊的,可是又能代表什么呢,难道就是用棒子夹人?”
  黑老五嘿嘿一个劲儿冷笑,也不应声,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飞蝗石,示意我们看仔细。
  他将手里的飞蝗石往右侧的那块石板投去。由于没有发力,小巧的飞蝗石轻轻磕击在地面。紧接着,两块石板中缝处的金属棒发生了变化。不过奇怪的是,这次却不是相互对撞,而是一根金属棒急速向另一根撞去,剧烈撞击之后,又迅速复归本位。由于移动速度太快,火苗在铁棒游移的平面上划出一幕蓝色的荧光,好像一匹淡淡的蓝绸飘过,滞留了一会儿才缓缓消失。
  看着眼前异景,我和桑佳慧都暗暗吃惊。尤其是我对锁具制造原理十分清楚,触类旁通地想到,石板下面的机关构成肯定异常复杂,充满各种不同种类的索引构件,才可以分别驱使铁棒做出不同形式的攻击。
  黑老五又告诉我们,天宫格杀阵多见于密道类机关,一般都是游动石墙或者铁翻板,一个宫的四面方向便是出口,但是要择机而出,进入下一个宫,再选择新的出口出去。但是,每道铁翻板和石墙都是机关启动的枢纽,而且彼此又十分类似,一旦选择错误,不是困在里面走不出去,就是触碰销器被活活弄死。
  眼前这个天宫格杀阵是一种变形机关模式,四面不设游墙翻板,而采取了燃着蓝火的噬焰金棒。虽然可以看清楚外部环境,但越是这样,反而越难走出。因为太过通透,缺乏参照物体,方位感非常容易出现偏差,一旦发生多次走错的情况,机关启动的劲道蓄积到一定程度,牵引金属棒全部启动,会形成一个大规模的游杀阵势。到那时候,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了。
  讲到最后,黑老五面露狰狞,恨恨地说:“知道格杀勿论这个成语吧,格杀,嘿嘿,其实就是这么来的。看来咱们爷仨儿今天要被格杀了。”
  我听得心头乱颤,难不成真要被格杀在这里,忙问他要怎么办。黑老五说他也是头回遇到这种阵势,跟我们一样抓瞎,先看看再说吧。我们研究半天,虽然情况万分凶险,可也得继续走下去,总不能困在这个小格子里。
  由于前面和右侧已经试过,黑老五观察之后,说从左面踏出去比较稳妥。他用飞蝗石试了一下,金属棒果然没有发生移动撞击。眼见是条活路,我们小心地踏足进去。
  第三块石板需要从后侧进去,第四块则还是从前面直入……在黑老五的带领下,我们曲曲折折、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地进入到第二十一块石板,侥幸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不过,因为要一直向前走,按照绝对距离来算,才仅仅往前行进了八块石板。每块石板均为规整的一米见方,倒是好计算了,我们总共前进了八米。
  可仅这短短八米的距离,我们就连猜带蒙,战战兢兢用了将近二十分钟。黑老五猛揪胡子,说:“不行,不行,老这样也不是个法子,照这么走下去,走到胡子耷拉也甭想出密道。”
  桑佳慧忙问他有什么快捷的好方法。黑老五眨巴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将脑袋一摇,说:“去**拉巴子的,左右也是个死,与其被活活困死,还不如痛快地来个火葬,大家一起捏盘子吧。我倒有个主意,俩丫头帮我参谋参谋。”
  我好奇地问:“五爷爷,你要捏什么盘子?”
  黑老五瞥了我一眼,说:“你岁数小读书少,不懂这个。凤凰被火烧死,还能再活过来,就叫捏盘子。”
  我“哦”了一声,轻轻点头,表示明白了,心里却还是觉得挺奇怪,这和捏盘子好像不贴边啊。
  桑佳慧突然一手捂嘴,使劲咳嗽几声,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问黑老五到底想到什么主意。
  黑老五咬咬牙,“成不成可不好说,就是把全部宫格给他弄活了,咱们摸摸门道儿。”于是,他将想到的打算和我们简单说了说。
  原来黑老五的意思是,用大量飞蝗石四处投射,将周围的宫格全部激发,引得金属棒启动撞击,趁机观察其走势规律,一旦摸清,立即配合身法钻出去。
  这个方法极为凶险,取的是险中求生,万一整个机关全盘启动后,我们仍旧没有看出里面的门道儿,恐怕就真得手拉手被烧死在里面捏盘子了。不过,要是不这样行事,前方密道深远无比,照我们之前的速度行进,也就只能困死在其中了。
  我们商量妥当后,黑老五取出两把飞蝗石,每手都有十粒。他细致调整了一下石块在掌心和指缝间捏合的位置,半蹲下来,吸足一口长气,顿了顿,他突然直起身体,两臂顺时针一抡,手里的二十粒飞蝗石,从他所站位置,分三个方向飞射出去。
  也不晓得他手头下了什么暗劲,那些飞蝗石的速度竟然有快有慢,升空也有高有低,飞行距离更是有长有短,眨眼间就均匀地覆盖了周围二十块石板,然后几乎是同时磕击下来,发出短促密集的嗒嗒声。与此同时,那些金属棒也起了惊人的变化。
  刹那之间,这些石板四个顶点的金属棍开始震颤起来,嗡嗡的声音彼此呼应纠缠,似乎又催动金属棒振幅的加剧。其他石板的金属棒也随之起了连锁反应,一根接一根全部抖动起来,如波浪一般向四面八方蔓延着,似乎全部金属棍都被激活了。
  由于棍身细长,抖动又过于剧烈,棒体左右摇摆出夸张的弧形,上面的蓝色火苗噌噌地飞蹿着,互相融合汇聚,仿佛燃烧成一团。我们身处其中,却感受不到丝毫热量。
  整个密道内骤然升腾起巨大的轰鸣声,如海啸一般翻滚,震得耳膜生疼,心口突突乱跳,我忙不迭地用手指塞住耳朵,可还是堵不住那股强劲的声浪。
  紧接着,所有金属棒似乎停顿一下,然后全部运动游移起来,带着一缕缕蓝光飘飞,密道内的亮度急剧增加,变得精蓝一片,耀眼得有些妖异。
  我们强忍着心中惊讶,彼此牵手,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眯着眼睛四处打量着,试图从中找出金属棒游移的规律。可看了半天,却失望地发现,竟然根本摸不到一点规律。
  全部金属棒虽然都是按照宫格的边际游走,但彼此运动的轨迹却又各不相同。有的是在固定区域往复平移,有的是彼此不停对撞,有的又是沿着一定线路向远处滑开。
  但是,无论金属棒怎么运动,竟然丝毫没有阻挡牵绊,似乎都有着自己既定的运行线路。真想不出这么精妙的机关是如何设计的,负责引控的机关到底是怎样的复杂。
  金属棒越走越快,互相拉拽出许多www。87book。com交错的蓝色帷幕,形成一道道蓝色的火墙。更奇的是,这些虚浮在空中的薄薄蓝火,竟然越发通透光亮,犹如蓝色的镜面,清晰地照出我们的身影,交相对映,就觉得前前后后都站满了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三个人被圈在里面,别说找出空当钻过去了,就是看久了都觉得脑袋迷糊。
  黑老五恶狠狠地骂道:“坏了,坏了,白白搭上我那么多飞蝗石。”
  我刚要张口说话,突然瞧见桑佳慧扭头朝我一笑,表情古怪异常,和她平时冷静淡然完全不同。我心里有些纳闷,又不自觉地有点害怕。一愣神的工夫,却又见黑老五从腰间抽出软剑,明晃晃地迎空一抖,扯着嗓子大喊:“妈拉巴子的,砍死你。”
  黑老五跟疯了似的,口中嗬嗬乱叫,不住挥舞软剑,猛地划出一道闪亮的圆弧,向左侧火墙上自己的人影狠狠劈去。
  左侧两根金属棒仍在互相撞击,就听咯一声脆响,软剑与金属棍相磕,一大蓬蓝火随之炸开,火焰跟水流一样,顺势从软剑尖端急淌下来,眨眼就烧到了剑柄吞口。
  黑老五眼神迷离,仰头狂笑,竟然完全没有撒手的意思,他舞着蓝色火龙一般的软剑,扭转身体,又向另一幕火墙砍去。
  我吓得不轻,难道黑老五疯了不成?眼见火焰就要烧到他手上,我急中生智,飞起一脚猛踢他的手腕,将软剑震得脱手飞出。
  “嗬嗬……嗬嗬……”黑老五似乎也不知道疼痛,嘴里连续发出怪笑,猛回头一眼看见桑佳慧,“还有你,嗬嗬……”他两眼血红,五官扭曲,伸出两手向桑佳慧抓去。此时的桑佳慧也不是一般的状态,娟秀的脸庞说不出的狰狞可怕,竟然掏出手枪,拉动套筒,要对黑老五射击。
  我的妈呀,这俩人到底是咋了,竟然要自相残杀?我焦急万分,一把夺过桑佳慧的手枪,大喊:“五爷爷,桑姐姐,你俩咋了?”
  可不管我怎么呼唤,他们好像根本听不见,怪叫着扑在一处,双手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很快,两人都眼珠充血外凸,脸颊青紫,但嘴里仍在发出模糊不清的笑声。
  看他们举止异常,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我估计肯定是着了什么道。此时根本没时间去害怕,情急之下,我飞快从挎包里抽出两根挠针,双手拿捏着力度,分别刺入他们后背的脾腧穴。挠针入体大约一厘米,立时顶住后背的骨头,两人身体同时一顿,马上就停止了傻笑。
  脾腧穴位于人体背部,在第十一胸椎棘(长有肋骨的脊椎)突下,左右旁开两指宽处。当年爷爷曾给我讲解过以骨断锁的基本原理,也顺带介绍了一些穴位的相关知识。针刺这个穴位后,会产生强烈的安神作用,可令躁动的躯体立时静止瘫软。
  眼见针刺有效,我略微加大手头力道,慢慢搓动两根挠针,进一步刺激穴位。他们互相掐扼的双手渐渐松开,身子慢慢摇晃,好像喝醉了酒,同时倒向一边。脚下每块石板都是一米见方,我们三人站在一起还觉得挤呢,这要是摔下去,岂不是叫那些金属棍夹死?
  我急忙松开挠针,伸手将他们肩膀扣住,使劲往怀里一拉,三人紧紧抱成一团。彼此肌肤相接,我觉得他们身体虽然火烫火烫的,却跟受冻一样剧烈抖动,血红的眼睛却慢慢恢复了正常颜色。
  我乐坏了,用脸蛋贴住他们脸,一个劲儿地说:“五爷爷,桑姐,你们好了没?”说实话,当时我是真害怕,万一他俩就此疯了,留下我一个该咋办呢?
  过了片刻,黑老五突然打了个嗝儿,张嘴说话:“兰丫头,你抱你五爷爷干吗?”
  黑老五眨巴着小眼睛,满脸诧异地瞅着我,完全看不到之前的癫狂神色。桑佳慧也咳嗽两声,轻轻将身子往后挣了挣,眼中带着同样的疑惑。
  见两人总算恢复正常,我长长吁出口气,心里稍微有了些底,但还是没敢撒手,紧紧攥着他们的衣服,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描述一遍。
  听我说完,他们明显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竟完全将几分钟之前的事情忘记了。可眼见软剑和手枪都被我踢飞甩掉,也由不得他们不相信了。黑老五晃晃脑袋,嘴里念叨着:“有点意思,难不成像卦锁那样,咱们陷进了迷阵?”
  桑佳慧接口说:“不对吧,兰兰为什么没有事?五爷,你说会不会是中了**熏香的毒?”
  黑老五点点头,说:“靠谱,有点意思。噬焰金本身不可能有毒性,淌下来的石油要是掺了毒,咱们也早就完犊子了。估计是刚才引发全部机关,催动了里面隐藏的**。”
  听他这么一分析,我也有些琢磨过味来,肯定是中毒了,不过我身上始终佩戴着能避百毒的玉貔貅,所以才能保持清醒。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有些后怕,还好有这个宝贝,否则三人一起中毒,不是互相残杀致死,就是胡跑乱撞,被那金属棍和蓝火夹死烧死,估计现在早就是一摊碎肉飞灰了。
  想到这里,我四下瞧瞧,经过刚才一番激烈震荡,那些金属棍都慢慢停止了游动,一根根复归本位,蓝色火焰也减弱很多,静默地流淌在棍体表面。不过除了身边这片区域,更远地方的金属棒仍在游移撞击,回声慢慢传来,很是微弱渺茫。
  黑老五看了半晌,忽然一拍大腿,说:“妈拉巴子的,这是中宫内格啊,属于格杀阵内最凶险的核心位置,也是毒气的发源地。看来咱们陷进去了,必须给他破了,否则没个走出去。”说到这里,他又告诉我们,古代人取这层含义,把皇后的居所叫做中宫,将朝廷的最高官署叫做内格,也称内阁。这两个地方都是权力枢纽,同样也最为复杂凶险,看来女人和大官都不是好惹的。
  我听得糊涂,不知道他这是骗我,还是真有此事。
  黑老五一拍我的肩膀,说:“丫头,要命的时候,你也别吃独食,赶紧把玉貔貅拆开。”
  我立刻醒悟,依言将胸前连体玉貔貅拆开,分给他一只防身避毒。
  黑老五紧紧攥在手里,抽出身子,走到左侧顶角那根金属棍前。他慢慢蹲下,歪着脑袋仔细观察起来。我和桑佳慧紧紧抱在一起,睁大眼睛紧张地看着他。
  黑老五撅着**,上上下下瞅了好半天,又挨个儿看了看另外三根,扭头跟我们说:“这棒子里头还真有猫儿腻啊,兰丫头,你过来瞧瞧。”
  黑老五走回来和我换了个位置,由他抱着桑佳慧。我紧紧按住胸前玉貔貅,蹲在金属棍前,按照黑老五的指点仔细查看。
  我慢慢发现,原来每根金属棍上面都钻有一个极细小的洞眼,距离地面刚刚一尺左右,恰好正对石板的中心点。洞眼里面似乎还在喷射着劲道不小的气体,鼓动着棒体表面如水波般的蓝火微微旋转出一个小型涟漪。
  就听黑老五在身后说:“瞧见了吧,估计就是里面渗出来的毒气,兰丫头,你说会不会是锁孔啊?”
  我点点头,心中认为黑老五说得在理。金属棍是从头顶垂落的,分别**石板的四个顶角,并与石板整体连接,才启动了整个机关。如果说,这也是一道锁,那就应该是外嵌锁的放大变形结构。
  外嵌锁是指内部构件全部外露镶嵌的锁具,通常都是依托大型机关所建。眼前这些金属棍就是锁柱,地面上的石板则是明锁齿,金属棍分别咬合石板里面藏着的暗锁齿,构成了这道外嵌锁。尤其是,密室内石板无数,每一根金属棍分别咬合周围的四块石板,彼此又呈现连缀蔓延趋势,是典型的连环外嵌锁。修建机关之人将其放大无数倍,结合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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