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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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王朝- 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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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原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晚霞满天,可一转眼工夫,天空就被遮上了黑色面纱。
来自汉诺大草原的第一股寒流开始缓缓南侵,连高耸入云的断肠山脉也无法阻挡。北风送来了秋的凉意,天空中乌云群集,雷神藏身在云层中低声地、沈闷地咆哮,预示著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游牧联军所有首领、战将,再一次在戈勃特的帅帐中集聚。只不过这一回,少了鲁道夫与赤拉维。
“我说丹西这回怎么猴急猴急地跑出来送死呢,原来是独眼龙在中央郡侥幸打了胜仗。这个消息把丹西那粒芝麻大的胆,撑得比牛屁股还大,忘记了他是在跟谁打仗!”脱里花兴奋地龇著满口黑牙,唾沫星乱飞,“咱们草原雄鹰,今趟要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病猫崽叼上半空,摔成一团死肉!”
营帐里响起一片粗鲁的豪笑声。
只有西格尔和戈勃特两人面无表情,神色平静。
“则尤族长,”待笑声渐歇,戈勃特方才沈声发问,“赤拉维跟鲁道夫那头情况如何?”
“丹西这个狗屁五路平推阵,就跟老娘们的裤裆一样,漏风漏大了!”受帐内乐观情绪的感染,则尤也咧著嘴像个瓮桶那样笑道,“赤拉维和鲁道夫将军已经率五万人马,于昨晚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凯鲁与安多里尔两军的缺隙处穿越,明晨即可抵达破烂冈周边,准时发动进攻。”
“嗯,”戈勃特缓缓点头,转向季尔登,“兵力调度妥当了吗?”
“伏兵已经布置完毕,围攻部队和阻援部队也完成了集结,正开往预定战场。威达这个独臂猴,这一回仍然逃不脱兵败被俘的厄运!”
“沙利克族长,死亡峡谷南口乃是我军进出中央走廊的咽喉要道,绝不能有失啊。”
“大汗放心,我这几天已经将那里的防御工事整修一新,病猫崽们若敢进犯,我们古雷托人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那好,”戈勃特扫望环顾,灰色的冷眼中也射出炽烈的光芒,“我们已经连退三天,大荒原虽然辽阔广袤,但我们却无法再退,因为再退一天,我们就被会逼回死亡峡谷。草原勇士与病猫丹西之间恩怨,也到了该有个了断的时候了!”
“今晚大家好好歇息,明日上午,就在丹西以为自己美梦成真的当口,咱们跟他来一次总清算!”
巴维尔打仗擅长穿插渗透,不过要是跟游牧民族比起来,独眼龙亦要逊色几分。自由军团需要借助熟悉的地形以及民众的掩护,而游牧骑兵却是天生的动灵活,无孔不入,无缝不钻。
平心而论,丹西这一次全线平推,五路大军之间留下了宽达五公里的巨大空隙,对于马背上的蛮族大军而言,完成迂回穿插任务,简直是易如反掌。
丹西分兵推进,后方薄弱,也给了游牧联军以可趁之。这几天的战局进程看似与往日无异,实际上游牧联军却已经悄无声息地完成了调兵遣将,准备利用其动优势,以聚攻散,以多胜少,将五路敌军各个击破,相继歼灭。
赤拉维和鲁道夫这对冤家搭档,今次再度合作,率五万人马进攻破蛮冈军营,端掉丹西的后方基地,切断猛虎军团的退路。赤拉维熟悉来去如风的草原奔袭作战方式,而对破蛮冈的攻坚战则必须用到鲁道夫的攻城经验。
五路进击部队中的最南端一路,是威达、塔科、罗格所率领的五万人马。按这几天的行军节奏和进击路线推测,他们明天早晨必须穿过一条北侧为山峦、南侧为阴风沼泽的狭长小道。季尔登已经布置下了伏兵,另有近十万蛮骑悄悄地潜近这支部队,完成对这一路猛虎大军的战略包围。
除此之外,尚有大批蛮族游骑,不声不响地散落在五路大军与破蛮冈、贝叶与威达之间的荒野上,准备阻击援军,或者当有可乘时,实施围点打援。
那些没有点燃的火堆,见不到什么光亮的黑暗处,其实潜伏著一群群的恶狼,隐藏著巨大的凶险。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在点缀著黑夜的死寂……
丹西乐呵呵地一个劲往前推进,殊不知身后身侧已经到处都是敌人。游牧联军早就编好了一张网,一张无形无状的大蜘蛛网,就等著对自个儿投怀送抱。
猛虎军团五路出击,恰似叉开五指的一只巨。丹西企图一遮天,用这只巨罩住整个大荒原,把蛮族联军推出国境线。不过,游牧骑兵却在他的指缝间随意穿梭,游刃有余。戈勃特更是磨刀霍霍,准备好了应对之法:
攻下破蛮冈军营,截断其腕;集中兵力进攻威达,剁掉其一根指;然后一根指、一根指地,把这只巨当作猪蹄一样吃下肚去!
“轰!”
向诸将布置完战斗任务,并对所有细节进行了一番详细讨论后,戈勃特刚宣布散会,天上却突然来了一个炸雷,大地似乎都震得晃了几晃。
光闪闪,狂风大作,倾盆暴雨裂天而下!
北边天气骤寒,南方的中央郡却依然是晴朗温暖的夏末黄昏。
巨木堡城下,习博卡二世率军不停歇地进攻,不给守军任何喘息的会。红发席尔瓦亦没有办法,只能跟这个疯狂的老人周旋到底。
燃烧的石弹群呼啸著,划出道道弧线,在城头城下砸落迸裂。潮水般的攻城部队,一浪接著一浪,向残破不堪的城墙发动连续冲击。眼里满是血丝的守城军民,寸步不让地顽抗死战,把东岸联军汹涌的攻击浪头悉数挡回去。
两方的将士都已经非常疲倦。一些攻城者跑著跑著,既未中箭,又未挨石,却两眼发黑,一头栽倒在地。一些守城的军民,抛著抛著石块,射著射著弩箭,却竟然迷迷糊糊地,就在极其危险的城头战场上,像死尸一样睡著了。
现在已经不是战略战术的较量,也不再是体力的对抗,而变成了精神意志的比拼,谁更能坚持,能挺到最后,谁就能取得胜利。
“轰隆隆!”
“轰隆隆!”
……
一片连续的巨响。
长期遭受锤砸,打了几个补丁的城墙,终于经受不住考验,比人的意志先一步地垮掉了。
这一回,坍塌出一个三十几米宽的大缺口,两辆塞门车都堵不住!
城下的塞尔人、苏来尔人、库姆奇人等,都欢呼起来,朝缺口扑去!
不过,城头上的巨木堡军民却发出了分贝更高、声势更大的欢呼!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第一支打著“和平鸽”的队伍。恰赶在太阳刚刚落山的时候,恰赶在这种紧张的当口儿现出身影!
紧接著是第二支,第三支,第十支,第一百支,第一千支……
无穷无尽的人马接踵而出,自由军团和民间义勇军行如云阵,状似蝗群,在开阔地上漫地遍野向前开进,直令人惊心怵目……
云集的伫列,一眼望不到尽头。迤迤逦逦的人群马队,黑压压一片,没完没了,一直消溶于边远的朝霞火雾之处……
猎猎飞舞的战旗,高耸林立长矛刺枪,金灿灿的铠甲盾牌,明晃晃的刀剑战斧……
甲士怒吼,军号嚣鸣,战马嘶叫,鼎沸骚嚷,充塞整个空间,赛如那深山老林中狂风吹响的松涛……
这是一片雄师劲旅的汹涌海洋,人数超过沙粒雨滴。从北往南,从战阵的这头跑到那头,打马也不知道几天能够走完行程……
面对这密密麻麻的兵马,你难免产生这样的错觉,仿佛天地间所有的树木统统都给连根拔起,一古脑儿地向巨木堡移来……
别亚、奈斯丽夫妇俩和老骑将也迅率领四万骑兵首先发起冲击。
巴维尔和乌丁带著自由军团将士和各路民间枭雄、乡村武士,浩浩荡荡地跟随而来。
几场大战下来,尤其是经历了青衣镇那场惊天动地的大血战后,用优良武器装备起来的自由军团将士,已经令他们完成了从羊到狼的蜕变,从披上铠甲的农夫、牧民、工匠、商贩成长为真正的战士。而这些日的连战连捷,也使得自由军团和前来参战的武装民众,复仇之血沸腾翻滚,士气处于巅峰状态。
约好今天行动的城内守军,也早已准备就绪。
吠额迦的战象大队,查理、克鲁斯、丘根等人的亲兵队,拿云、古力扎等佣兵,共计五千来人,是整座城市可用的所有动兵力了。
不过,他们虽然人数少,却是精锐中的精锐,此刻援军来到,士气军心更是直冲斗牛。
城门洞开,五千精兵反向冲出,全数杀奔战场,参与大反击行动。
一头头战象就如一列列高速火车,暴鸣著朝东岸联军迎头撞去。
查理、克鲁斯、丘根、拿云、古力扎等战将都亲自上阵,带著最悍勇的死士,跟在战象部队后面冲锋。
累斯顿河面上,一直泊于河心的蛟龙军团各艘军舰,也向东岸狂扑,协助陆军作战。
刚才呼啦一下涌进城墙内的攻城联军,被城内一股巨大的冲力一下顶出去,不仅无法继续深入,反而踉跄著退出老远……
前后夹击,腹背受敌,更可怕的是,那个秘密流传的谣言今晚变成了现实,惊惶失措一下在整个军营中弥漫开来。
按理说,二十余万攻城部队如果组织得当,还是有誓死一搏的会的。但正应了那句老话,三心二意的盟友比之凶恶的敌人还要可怕。
当别亚像拎小鸡一样提著乔伊赛王殿下出现在苏来尔人面前时,这些来自富庶黄金之乡的军人的斗志,像被捅破了气球,“噗”地一声泄了个精光,他们或降或逃,溃不成军。
紧接著,在黑岩城下被独眼龙和跛两个伙计联痛殴,被杀寒了胆的德尔玛大将军丧失战意,带著库姆奇人冲出阵地,夺路而逃,令本就乱成一锅粥的军营,又裂开一个巨大的缺口。
尽管塞尔人开始从惊慌中恢复镇静,开始奋力反击,但大势已定,这些战士再英勇也无力回天了……
望著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性场面,习博卡二世急火攻心,捂著胸口,一头撞倒在马蹄下。
可怜的老国王,指尖已经触到救命稻草的当口,却被自由军团和民间义勇军这股泛滥的洪水赶上,一个浪儿打过来,将他卷入漩涡,拖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第二十集第四章

巨木堡城下两军会师,自由军团和民间义勇军的洪流氾滥,将东城墙下的围城联军一股一股地淹没,而大荒原上却是自然之力在肆虐。
寒流帐下的几员大将——闪、炸雷、狂风、暴雨合力施为,在顷刻之间就把暖夏变为了寒秋。
瓢泼大雨持续不断,把所有的火堆熄灭,天色暗得伸不见五指,无论人还是马,无论游牧蛮兵还是猛虎战士,全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对戈勃特来说,天灾并不仅仅表现在天气方面,虽然暴雨和泥泞会影响军事行动,但老天还算公正,令双方的作战环境相同。
最令蛮族首领无法忍受,觉得老天太偏心眼的是,在自己即将发动胜利十拿九稳的大反击前夕,一种古怪的瘟疫随着暴雨一同施威!
瘟疫来得是这样的突然,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袭击了整个游牧联军大营,来了一场毫无征兆的总爆发。
就像这时晴时雨的大荒原的天气,暴雨说来就来,刚才还是温暖和煦的美好原野,顷刻间就变成了一片泽国……
瘟疫来得是这样的猛烈,游牧战士们最心爱的胯下伙伴,一直好端端的活蹦乱跳,可几个小时之内,绝大部分马儿就软塌塌地卧趴在地无法起身,更有不计其数的牲畜一命呜呼……
瘟疫传得是这样广泛,无论是前线战士的坐骑、拴在桩旁歇息的战马,还是后勤队里数目惊人的海量备用畜群,全都在今晚一同发作。
肆虐的瘟神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不停地有嘶鸣哀嚎的马儿无力的跌落在泥浆中,无数蛮兵惊惶地在雨中叫唤,巫医们束无策地围着病马死马打转……
妖魔鬼怪附体、人间招来天谴、世界末日来临等谣言,如风一样地传遍从北往南绵延数十公里的整座军营……
这一天的深夜,注定成为戈勃特最烦恼的夜晚。未曾预料到的可怕消息,接二连三地传入帅帐。
“大汗,今天晚上,古雷托族百分之八十的马儿都病倒了!”沙利克派传令兵马不停蹄地送来紧急报告。
“大汗,情况不妙!我族马匹一群群地卧地不起!”远在南线指挥的季尔登的特使也冒雨送来噩耗。
“他奶奶的,中邪了!”西格尔怒冲冲地亲自跑进帅帐:“下午还活蹦乱跳,这会儿都变成死狗样的玩意!”
“这仗没法打了,不仅坐骑,连备乘马匹都倒下了!”负责渗入敌军间隙准备阻援和偷袭的鹰斯水淋淋地钻进来:“这种鬼形势,我只能撤回来!”
“贤弟哪,后方的畜群……”戈列塔也带着哭腔冲进来添乱。
“够了!够了!!够了!!!”戈勃特简直要抓狂了:“都给老收声!!!”
帅帐内一片沉寂,无人敢再出言。帐内只听得呼蚩呼蚩的喘息声……
有人说丹西是一个奸诈的阴谋策划者,让菲尔毒辣地扔出“生化武器”,换给蛮族,人为造就了这场超级瘟疫。他们的理由是,斑疽瘟的发作时间为三天左右,而恰好就在行军三日后,蛮族的马匹大面积地病倒死亡。
也有人说丹西只是一个幸运的赌徒,若不是蛮族畜群里早就潜伏有这种瘟疫,猛虎军团这种极其冒险的分路出击、超宽幅推进的战略,会被戈勃特彻底粉碎,大荒原的战局将完全是另一种结果。
还有人说蛮族这场马瘟是包括以上原因在内的多种因素起作用所造成的并发症。
破蛮冈周遭含有毒素的水草,暗暗破坏了蛮族马匹的体质,不知不觉中,令这些平素吃苦耐劳的牲畜抵御疾疫的能力大降。
蛮族不像猛虎军团那样圈养马匹,而是集群畜牧,令交叉感染的率大增。这几日为了诱惑猛虎军团离开坚堡,深入荒野,蛮军连续逐波后退,也使得畜群之间分合接触频繁,促进了疾疫的流传。
夏末时节,蚊,特别是蠓的活动十分猖獗,而这些蠓恰是传播斑疽瘟的第一能和罪魁祸首。
夏秋时节,我们在草甸和树梢上总是可以看到无声飞舞着的一团团小黑虫,那些昆虫就是蠓,又俗称小咬、墨蚊等。蠓虽然体型小,飞行速度慢,但吸血却很凶恶。
由于它们数量极大,成群叮咬,又飞动无声,往往令人防不胜防。大荒原上草甸丛生,蠓群云集,它们咬了病马再叮好马,瘟疫病菌也就不断地连锁传开。
草原蛮族巫医当道,医术水平较低,而斑疽瘟又非常罕见,很难辨认,往往易于当成肺病处理。此病连厄尔布都束无策,蛮族更没有什么防治的段。
蛮兵们生活原始,随牧随食,什么畜肉都吃,死了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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