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跟一楼迥然不同:靠着窗户一侧是一张五米多长的大沙发,前面是一只硕大的长条茶几对面则是一条小走廊,地面是实木地板!我一回头才发现自己正靠着一面墙,整面墙包裹着金色的壁纸,全是小佛像的图案,旁边摆着一口近两米高的大钟!倘若我在滑行两步,绝对能一下子撞到大钟上。
我勒个去!这地方好像是会客厅?正当我愕然地观察四周时候,对面走廊里面忽然蹿出个黑影来,冒着青绿色的光芒,好像是眼镜!我的汗毛一下子就立了起来,心跳加速,额角上的汗也沁了出来。
什么东西?不大,就跟猫似的。
那黑影直接向我走过来,不过离我三米远的地方一拐弯,竟然钻到茶几下面了。我不断地拍打胸脯,定了定心神,打开手电,向茶几下面照去,才发现那个东西真是一只猫!是波斯猫!茶几下面放着一盆水。那家伙正在喝水!
做贼真得需要好身体,尤其是心理素质要过硬!有猫出来,房间一定开着门,我猜想着,便向对面的走廊行去。到了小走廊里面我才发现,南北两个房间,门都关的严严实实的。若在以往,这门是挡不住我的,用什么方法我都能进去,不过今天不同,这里不时康乐宫,也不是墓园,我对这里一无所知。
三戒和尚说住持很少住在庙里,但这禅房好像有人住着!我蹲下身子,歪着脑袋,想从地下的门缝里面观察一下。那南侧的门脚上面却开了个半圆的洞!是猫洞?!我惊喜地差点没叫出声来。
我只能歪着脑袋向里面看,里面亮着橘黄色的灯光!有人?我的心一紧,脑袋似乎充血一般,胀得难受,关键是鼻子经过刚才撞到了神龛,现在又向下控了一下,鼻涕似乎冒了出来,我用手一抹,热乎乎的,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血!又是血!
我晕血,可这不争气的鼻子老实关键时候就出血!我浑身上下摸遍了也没找到一点能塞住鼻子的东西,今天出来我除了手电几乎没带任何东西!可恶……
我只好半蹲着仰着头,让鼻血自己回流。这是个好办法,不过正当我感觉鼻血要止住的时候,那门却缓缓打开了,一束橘黄色灯光一下子射了出来!我几乎要死过去,不过在死之前,我被那柔和的灯光裹了进去,眼睛却瞬间致盲了!
眼泪流了一脸,鼻涕流了一碗,血却当真是咽到了肚子里……
“咯咯!你在干什么?”一声娇笑声瞬时传进我的耳朵。
我站起身,左手拎着手电,右手捏着鼻子,这形象……您看我香贼么?
“路过!”
“咯咯!你是鼻子不撞出血不回头!”那声音似乎很陌生,不像春燕姐那般妖异,也不像红姐那般妩媚,是一种冰冷的感觉!
第五十六章 姐是青梅
五十六、姐是青梅冰冷是一种状态,就如我在楼下踢到神龛装在盘子上躺在地面上的状态。冰冷也是一种感觉,就如现在。
“进来!给你舒舒筋活活血!”那声音似乎飘进我的耳朵,却又一下子飘到了屋子里面。
我心往下一沉:碰倒钉子了!倘若我是个贼,我一定会夺路而逃,或是一下子就卡住对方的脖子;在倘若我是杀神,一使劲就把对方的脖子扭断!可我不是贼也不是杀神,而是有良知爱走弯路的独身男!
我走进屋子带上门。“不好意思,我……”我想解释却找不到理由。还解释什么?深更半夜进入经堂二楼,弯着腰往人家屋子里面窥视,这是什么行为?说贼是轻的,但话又说回来,若说我是盗贼?我没偷东西;若说我采花贼?花儿是有,我还没来得及采呢!我鼻子还在流血!
“咯咯!先洗干净了再跟我说话!”女主人显然很有涵养,既不惊慌失措,也没有嚎啕大叫,仿佛就如她约我过来的一般。真他妈邪性了!
我走进洗手间——居然有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小心地洗着脸,冷水并凉,我犹如被击中了一般,打了个冷颤,浑身清爽起来。瞬息之间,我从一个暗探别人隐私的“贼”变成这屋子里的一员,世界真是奇妙!我理了一下头发,扶了扶眼镜,刚一抬头,看见镜子里面出现一个身着红色旗袍的窈窕女人!
我吓了一跳,心提到了嗓子眼:该不是女鬼吧?怎么跟春燕姐似的呢?神神叨叨的。
“小帅哥,你怎么想到经堂来看我的?”女人魅声问道。
我脸上挂满了红晕,尴尬地转过身来,才发现这女的正斜靠在洗手间的门旁边,将所有的退路截断了。我在洗手间里面,如果想逃只有下水道一条路可走!
“不好意思!假如是别人在这住,我一样会来,我不认识你!”我诚心实意地说到。
那女的幽幽地叹了口气,点点头,转身回到房间,我也走出洗手间。我想假如现在就逃的话,还有机会,不过逃跑的想法只是瞬息而过,我迈步竟走进了屋子里。
一盏橘黄色落地台灯立在地上,发出温暖的光晕。房间的一侧是一张大床,床上面铺着白色的被子,就跟火车卧铺上的被子似的。大床的对面则是两只藤椅,藤椅中间是一只小圆形的茶几。
“请坐!金雨!”女人戏虐地说到。
我猛然惊住!这女的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有那么出名么?目前除了有限的几个女人外,我几乎是和外界绝缘的。
我疑惑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回味着方才的愕然。
这是个很标致的女人。高挑的身材,裹着合体的红色短旗袍,白皙的脖颈上戴着亮晶晶的白金项链,丰满玲珑的身姿焕发着成熟的味道。只是苍白的脸庞似乎带着点点的风尘气息,深邃黝黑的眼神似乎洞穿了我。
我缓缓坐在藤椅上,想着怎么对付这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叹了口气问道。
“咯咯!你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么?”女人并不回答我,而是又问道。
我这个人是不会骗人的,作为“贼”,这点就不合格,不会做坏事儿!但是现在这情况,估计我说谎也没什么必要。
“我是来寻找证据的!”我盯着女人的眼睛,我蓦地感觉这眼神很熟悉,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什么证据?”女人眼色阴戾的注视着我。
“萧四爷的证据!”我冷冷地说到。
女人眼神一滞,丰满的身子似乎颤动了一下,脸却转向窗子。
“证据找到没?”
我想起这个女人是谁了!至少我见过一次面,或者说我应该见过三次这个女人!
“我想我是找到了的!”我淡淡地说到。
“你不怕?”
我叹了口气,盯着眼前的女人,心里却是莫名的悲凉起来。
“怕!”我是真的怕卷入这纷争之中。
“是谁叫你到这里来的?”女人幽幽问道。
“证据!是证据将我引到这里的!”我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台前,外面似乎是下起了雨,我望向三戒和尚的杂物库,那里也是漆黑的一片。
这女人就是血迹光盘里面和萧四在一起的与红姐并肩而行的那个人!我心里已经了然,他是人证。至此,“民间传说”里面的两个“王八精”各有归属,全被我悉数掌握!这就是证据!虽然我不能确信能从她们的嘴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我确信——江阳在劫难逃!
“该怎么称呼您?”我笑了笑问道。
“叫我姐!”
我点点头,调查个破案字,认识一堆姐!
“我想知道姐的名字,否则我会忘了你!”我淡淡地说到。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姓,知道了我的目的和为人,我也得知道人家叫什么吧?这是礼尚往来。
“封青梅!”
哦!青梅姐!果真是个好名字,清新脱俗!不过很陌生。
“我只想知道二爷的信息!”我淡淡地说到。
“他跟这案子无关!”
“你确信?”
封青梅犹豫了一下,小脸一红不再说话。
“萧四的案件与我无关!我只是在查一个人!”我微眯着眼睛说到。
封青梅狐疑地看着我:“查谁?为什么?”
查谁?当然是江阳!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江阳一定与丁奇峰失踪的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江阳卷进萧四的案子只不过是我的新发现罢了!
“萧四是你的朋友”我盯着封青梅问道。
“情人!”封青梅娇笑着说到。
情人?什么东西?我脑子里似乎对这个概念不甚清晰。
“姐,咱们合作怎么样!”
我想我只是个普通工人,没有什么探案的专业知识,尽办一些搬石头砸脚的事情,而且最关键的是我不想卷入什么江湖仇杀纷争里面,要想找到江阳的证据,只有合作一途!
封青梅盯着我,忽然“咯咯”笑了起来:“我一个电话,就能把你送到地狱去!你信不?”
我哆嗦一下,不是吓的,是惊的!这女人仿佛埋藏着很深的心机。她说的是事实,不可否认。我淡淡地笑了笑:“地狱可不是随便去的!不过你想去我可以作陪!”人就是这样,敬人者被人敬,欺人者被人欺!
“二爷是好人,你不用调查!”
好人?江湖中好人似乎不多,张园主或可以算作好人,金盆洗手,与死人为伍,彻底不牵扯红尘之事。我想这世界上不存在好人坏人之分,利益为先罢了。
“我也是好人,不想查什么二爷!”
“查谁?”
“江阳!”
沉默。夜色深邃,夜风习习。封青梅打开窗子,一股带着细雨的风飘了进来。
“雨总是这么缠人!”
借着橘黄色的灯光,我发现眼前的女人似乎揣着许多愁思,忽地想起了张园主送给我的诗来,也是雨,就昨天。
“你知道什么是借刀杀人么?”
借刀杀人?!借谁的刀?杀什么人?这里面似乎有许多问题待解。
我点点头:“借刀杀人,杀人灭口!”
“咯咯!红姐说你聪明我还不信,但是裴东来也说你聪明,你果然聪明!”
一席话,惊呆我。两个我所认识的人,被封青梅一下子扯了进来。
“你是说有人借了萧四的刀,然后灭了萧四的口?”我只能这样理解,这也是我发挥最大的想象得到的答案。
“金雨,我可没这么说!”封青梅转过身盯着我。
这女人心机深深,倘若姜八绺与之对抗,估计也不会占便宜。我则另说,我是那种死磕的人。
“有一种东西,让人欢喜让人忧,让人向往让人愁,让人欲罢不能丢性命!金雨,你猜猜我说的是什么东西?”封青梅冰冷地看着我。
我心下冷笑,什么东西这么好啊?该不是刀子吧?刀子有软刀子和硬刀子,硬刀子杀人见血,软刀子诛心于无形!不过这东西使不好的话能把自己给伤了!
“一是钱,而是权,别无他物!”我淡淡地说到。
“咯咯!”封青梅笑逐颜开,浑身乱颤。
“青梅姐,你和红姐到康乐宫去干嘛?”我一下子把话题就引到了康乐宫,我跟踪的那个女人,就是封青梅!
封青梅凝视着我,眼神诡异。
“今天不说这事!”女人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
我笑了笑:“是裴东来的计划?”
封青梅身子一震,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我:“陪姐到下面点柱香!”
我们一起走下楼梯,封青梅打端着一盏蜡烛,昏黄的烛光只照亮了一小块地皮。而我却看清了整个一楼的神像。无论我对佛教信奉与否,倘若让我独自一人守在这空楼中,我决然不敢随便走动。
有时候看着是威严,实则那是内心的恐惧。
封青梅点燃一束禅香插在神龛前面的香炉里面,刺鼻的香味便飘荡开来。大殿阴森,佛前昏暗。封青梅就如幽魂一般,晃动着红色身子跪在神龛前,默默祈祷着什么。
“他是一个可怕的人!”封青梅幽幽地说到。
这话毫无来由,就如凭空砸过来的一样。不过我点点头,没有言语。可怕的人最好不要去招惹,但要是招惹了也没办法,跑吧!
“我想知道,萧四出事那天你们干什么去了?”我犹疑地问道。
“在三元酒店,陪裴东来打麻将!”
“江阳没去?”
“他没资格去!”
了然!但那会江阳就是派出所代理所长了,怎么没资格呢?
“那萧四怎么遇到的江阳?”
封青梅盯着我:“你怎么知道萧四遇到了江阳?”
我摸了摸鼻子,心里明镜似的,那盘光盘上显示的很明显。
“我猜的!”
“咯咯!不愧是金雨!你的证据很准确,不过……”封青梅抬起头,似乎看着菩萨。
“不过他有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据?”我吃惊地问道。
封青梅点点头。我突然发现跟这案子里面的人似乎都有一种理不清扯还乱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导致这种情绪的呢?
“他只送我们到门口,就开车走了!”
“你亲眼看到的?”我追问着。
封青梅摇了摇头:“不是,是二爷说的!”
二爷?!他怎么知道?亲眼所见?不过我现在知道,那次致命的饭局中定然有这几个人:萧四、二爷、红姐、封青梅!
我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四顾着周围昏黄吓人的神像,身子不禁发冷:看来江阳的心机更深!
“青梅姐,问您一个不该问的问题!”我脸色尴尬地说到。
封青梅娇媚地看了我一眼:“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你想知道的也是我想知道的!”
禅机?绝对的!
“既然你是萧四的……情人,怎么……屈身九蹬禅院?”我的意思很明显:九蹬禅院的住持是凝心和尚,凝心就是二爷,你怎么跑到二爷的地盘来混来了?
一声叹息:“二爷要我,我要报仇,就这么简单!”
第五十七章 迷中之谜
五十七、迷中之谜简单的事,踟蹰的心。
“二爷要我”和“我要报仇”,我想这红尘的纠葛可真是玄机重重!“要我”干嘛?和尚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二爷是和尚,他脑袋上有虱子!我想。
封青梅冷冷地看着我,我冷冷地看着尊前佛像。我想我已经解开了部分谜团,至少是其中一小部分的谜团:关于红漆棺材!
“四爷对我极好!他出事儿时候就我和红姐陪着,直到二爷给做完了法事!”女人叹息到。
做完法事已经是萧四爷出事半个月后的事情了。前半个月萧四的尸体始终在墓园冰箱棺材里面冻着,至于公安局派出所为什么迟迟不给火化证明,谁也不知道。
“青梅姐,都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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