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棺材,黑色的夜。我陪着张园主走近墓园放棺材的角落。说实在的,开棺验尸这活这辈子就没赶上过。张园主手中拿着一把大撬棍,我右手拎着电击手电,心里却是极度忐忑不安。
张园主向我招招手:“过来,拿着撬棍把棺材撬开!”
我哆嗦了一下,面对棺材我却不敢下手!心里面发虚!
张园主看了我一眼:“我撬!”
我后退了一步,怕里面的东西蹦出来!这可不是好玩的!
正当张园主凝神聚力地要撬棺材时候,忽地从棺材里面发出说摹绑企啤鄙衾矗�
第四十九章 疑窦丛生
四十九、疑窦丛生那是一种沉闷的声音。我下得扭头就跑,跑到灵堂后墙拐角处,忽地想起张园主屋子里面还一具死尸呢,头皮发乍,汗毛飞散,额角沁汗,抬眼顿足,却看见满山黑黝黝的墓碑!
我的心似乎凝滞一般:前无去路!扭头转身,就一个张园主是亲人了,我牙根咬得“咯咯”直响。回到张园主的屋子把剩下的“二锅头”酒瓶子拎了出来,头也没回就连滚带爬地冲出屋子,屋子里面还一个帅哥呢,我怕他突然拽住我的脚脖子!
一阵风,绝对的!我一阵风就跑回到墓园门口,看见张园主正凝神看着红漆棺材,棺材里面的声音还在“笃笃”响着。
“你干什么去了?”张园主看了我一下。
我用手电照了一下红漆棺材,心下镇定了一番,傻笑了一下。估计我的笑容是很难复制的,因为脸已经变了形,那笑容即是惊惧又是诡异。
我把剩下半瓶的“二锅头”酒瓶子晃了晃:“送行”!
以前看过许多土葬的风俗故事之类的,土葬时候要上供安魂,就用酒。咱不是好人做到底么?就剩下这点酒了,没办法,咱不是沾亲带故的不是!
张园主“嘿嘿”一笑:“有创意!”
我用手电指着红漆棺材,意思是那声音还在叫唤,就如里面闷了个活人,喘不过气来,用手挠棺材似的。
“张叔,打开让他透透气吧!”我努力地保持着高雅笑容。
“透个屁气啊?人家都说是死人了!”张园主一把拽过我手里面的酒瓶子,一下子就坐到棺材上面,猛地周了一口。那“笃笃”的声音就在张园主的屁股下面响着,不疲不倦,无止无休。
“张叔,棺材里面的死鬼在打电话!”我犹疑地说到。
张园主叹了口气,没吱声。
“金雨,咱俩打个赌怎么样?”张园主忽然诡异地笑着问道。
我勒个去!什么情况?还打赌?心都吓得篡位了!
“打什么赌?”
“咱就赌这棺材里面的人是死还是活!”张园主微眯着眼睛说到。
我看着坐在棺材上掤着酒瓶子的张园主,好像个敲门勾魂的小鬼似的,还是个醉小鬼儿!
“我赌是活人!”我想都没想便说到。很明显么,棺材里面还在敲门似的响着么。
“好!我赌这里面没人!”张园主又喝了口酒说到。
我靠!你狠,九蹬禅院那帮子秃和尚没事干抬着一口空棺材大半夜的游街啊?
“您说说理由!”我咽了口吐沫说到。
张园主“嘿嘿”一笑:“你傻啊?刚才我琢磨了一下这棺材,一寸多厚的桦木扳子,这一具棺材就四大块板材,现在市面上至少值一千多元!”
我勒个去!这是什么逻辑?人家死了个人愿意用好板材做棺材,以前我看过电视里面的“香河彩棺”还是用金丝楠木做的呢!对了,桦木能做棺材么?
“还是您有经济头脑!要不咱们把木头棺材换个纸的?”我揶揄地问道。
张园主想了一会,忽然点点头:“你说的的对!”
我差点没趴下,这事他也能干得出来?
那声音就如催魂儿似的,忽然嘎然而止!
我吓得一蹦哒:“怎回事?”
“我刚才放了个屁!把那声音崩没了!”张园主跳下棺材,两只手互相搓了搓。就跟挖到宝藏似的。
“我只等这声音消失,才开棺材!”张园主嘟囔着说到。
你太他妈的邪恶了!我看了一眼张园主想到。不过我们是打赌了的,若是棺材里面是活人,我就赢了。只是这么长时间的憋闷,活人也给憋死了,我发现张园主真是精于算计!
我用手电照着棺材,张园主拿起撬棍努力地找着缝隙。在红漆棺材的一角,张园主终于找到了个缝隙,把撬棍费劲地插到里面,撬开一点那棍子便向里面伸长一点儿。我紧张地看着张园主麻利的撬棺材手法,心下是毛骨悚然。
说实在的,我倒希望棺材里面是死人或是没有人,要是有活人非得把我吓出精神病来不可!不过现在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棺材被撬开一只缝隙,能听得到管材钉子拔出来声音,就像大树被锯倒前发出的呻吟一样。
张园主累得满头大汗,这棺材封得可真严实!
“金雨,我没劲了,你来!”张园主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棍子还在棺材扳上面支着。我心下一紧张,向后面退了一步:我可没这方面的经验!不过我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夜色漆黑,墓园阴森。张园主坐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着红漆棺材。
我把手电放在地上,心里琢磨着一会要事撬开棺材板子,里面要事蹦出个什么东西来,一定要镇静,不要惊慌,人就怕慌,一慌什么事情也做不好!
我运足了力气,把整个身子全压到撬棍上,不过我却试算了。那棺材扳子上的钉子已然到了临界点,我只要使出三成力量便可把棺材盖子撬开,我却用了十二分力气,这一下下去,棺材盖子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滑到另一侧,掉在了地上,撬棍也飞了出去,我的脚已然收不住了,身子向棺材里面折了进去!
没有意识!
忽然感觉衣服被挂住了,领口勒着我的脖子。喊不出话,喘不过气,不过也是这么一拽,把我从掉到棺材里面的可能降为零,我收住了身子,猛然一转,才发现是张园主拽着我呢。我平复了一下胸口,定了定神。
“差点没钻进棺材里面!”我尴尬地笑笑。
张园主阴气森森地看着我:“你太毛楞了!以后稳重些,有好处!”
我的确是太过紧张了。正当此时,棺材里面又想起了“笃笃”声音,吓的我好悬没抱住张园主。
那是一种古怪的铃音。隔着棺材扳子响就发出“笃笃”声音来。
张园主看了看我,竟自走上前去,弯下腰,脑袋插到棺材里面,一顿乱翻,扔出不少衣服和裤子,弄得墓园门口一地。片刻,张园主才直起腰,手里面拿着一只黑色的手机。
“把衣服塞回去,顶上棺材板子!”张园主没回头便直向灵堂方向而去。
“里面有死人么?”我问道。
“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么!”张园主阴冷地说到。
我勒个去!还自己看看,我要是有那个胆子还用你告诉!我一弯腰,用撬棍撅着各色衣服往棺材里面挑,不一会地面上什么都没了,我才跑到对面,抱起棺材板子,往棺材上面挪。真他妈的沉实!纯实木的,我费了半天劲,累得满头大汗才把棺材板子扣严实。
回到张园主的小屋子,我正然看见他坐在床沿上。那黑色的手机正放在床上。张园主冲我嘿嘿一笑:“金雨,你说你有多聪明?”
我楞了一下,看了看表,这一折腾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我得回家睡觉了!”
“还睡什么觉啊?咱俩研究一下这东西!”张园主笑着看看我。
手机有什么研究的,关键是我没研究过这东西。见过没玩过,等于零。
“你跟姜八绺学过探案什么的,你给我分析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张园主淡淡说到。
我就对这东西感兴趣!
“那你告诉我棺材里面有人没?”我古怪地笑了笑问道。
“有!”
我的汗毛又飞了起来。今天的确是邪性,进屋看见死人,出门踢棺材!我想我是不是不吉利啊?这么背呢!我紧了紧嗓子,理清了一下思绪,心里直发毛。
“九蹬禅院的一个修士突然死了,便被土葬,正巧赶上我踢了棺材,您打开盖子,捡了个手机!”我想就这点事吧。
张园主狐疑地看了看我,摇头不语。难到我说的不对么?事情就这么发生的。
“你给我正点正经的!”张园主眼睛一瞪说到。
这个……哈哈!我摸了摸鼻子,忽地看见地上的帅哥的脑袋又歪向了我这边,我能看见他脑袋了。
“张叔,帅哥脑袋……”
“你在跟我耍贫嘴我就把他脑袋揪下来挂到你眼皮上!”张园主阴冷地说到。
我舌头一缩,干笑了一声:“张叔,我想有几个疑点需要说明一下。第一个,就是小和尚的话,不知是真是假!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棺材里面是九蹬禅院的老修士,从棺材里面的衣服来看,不像!从棺材里面的手机来看,不像!从棺材制作的工艺来看,更不像!”
张园主点了点头。
“我是这么想的:但凡是庙里的修士,都是一些无家可归或是深受挫折的,命运都维系在佛前,整天礼佛,不可能有那么多的衣服,什么颜色都有,什么样式都有,什么季节的都有,如果是一个清贫的修士,青灯伴古佛那种,基本属于苦修,衣服也基本上是佛家子弟穿的普通僧衣,所以这棺材里面的人不太可能是修士!”
张园主看了看我笑而不语。
“再有那手机,既然是苦修之人,必然与外界来往甚少,不必拥有什么手机之类的,而最牢靠的猜测就是既然是个老修士,估计也舍不得花钱买手机吧?退一万步来讲,假使他走“狗屎运”捡到一部手机,估计也是不会用!连我现在都不会用手机呢,难道老修士比我还新潮?最为让人奇怪的,是装殓老修士的棺材。张园主如果所采不错,那棺材是用桦木做的,方才我也抱了一回棺材板子,很沉。这样好的棺材怎么会用来装殓苦修的老修士?岂不怪哉?”
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把能想到我全分析个遍,如果是打分估计及格不成问题!
张园主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还有补充没?”
我勒个去!补充?我的正文还没说完呢!我清了清嗓子,从怀里拿出一支烟点燃,猛吸了一口。
“还有,现在是什么社会?火葬的社会!人死了都要火葬,即使批了白条子,你得别让人发现啊,直接埋了不就结了吗?干嘛放到墓园门口啊?让人参观展览啊?还是就给我准备踢的?所以,其中不是有故事,就是必有事故!”
“张叔,这事吧挺奇怪,我就跟您瞎分析一下!”我谦虚地说到。
“你说还哪奇怪?”
“我是晚上块七点半到的墓园,那会门口肯定没有棺材!我出墓园大门踢到棺材时候是十一点多,这期间四个小时。九蹬禅院距墓园门口距离估计也就十分钟距离,就算抬着这么一口棺材,一个小时能到,我是七点二十五进的墓园,假设他七点半放这的,那会还没下雨!”我脸色迷茫地说到。
我勒个去!没下雨还避什么雨?就算他走到墓园门口,“咔嚓”一声雷就下雨了,也不至于一下子都跑回九蹬禅院去避雨吧?墓园里面张园主这避雨,一分钟跑到!
张园主盯着我,笑了笑:“裴东来说的真对!”
我一愣:“张叔,您说什么?”
“裴东来说你有良知,走弯路,真对!”张园主诡异地笑着。
我又走弯路了么?我勒个去!怎么回事?难道我又自作聪明地围着棺材跑圈了?
“金雨,你分析的不错,但是没到点子上!”
“怎么回事?”我愕然地问道。
“既然是九蹬禅院老修士要土葬,还用得着抬着棺材从墓园走么?”张园主诡异地笑道。
我猛然一惊,脸上的汗“唰”地就下来了:九蹬禅院后面就是九蹬山后山,翻过院墙用不了三分钟!
第五十章 四个和尚
五十、四个和尚三分钟的活要干三个小时,或许还不止!
我咽了口唾沫,扶了扶眼镜,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帅哥,忽然感觉想哭:太折磨人了!这帮和尚是吃饱了撑的么?
“金雨,你的时间不多了,还十分钟!”张园主凝神看着我,喉咙里面象似含着一块胶皮糖。
我心里哆嗦了一下:什么叫时间不多了?下一秒钟我便知道该干什么了:把手机上的电话号码全记录在案!真他妈的佩服张园主,当公安局局长的材料,却整天跟着死人混!
我浑身摸索着,想找一张好一点的纸,但我知道我没带纸的习惯,卫生纸都不带!眼珠子四处一溜,一下子看到了一只黑色的油笔,我一把就抢了过来。我想我是太过紧张了,地上还一个哥们看着呢,我不能给我爸妈丢份儿不是?
浑身上下就找到一盒烟,我的心堵到嗓子眼了都,想咳嗽却没时间,我一下子把烟盒撕开,香烟落了一地,把锡纸展开,拿过手机,撅着屁股,小心地翻看着电话号码,不停地在锡纸上写着。
马小孩?他妈怎么给他起的名字?二麻子?这个名字还不错!我勒个去!还有个名字,叫“嘎妞”!这个名字也不错:屎蛋子儿!真邪性了!像个小日本儿的名字,一听着就恶心,估计不时瘪三就是瘪四……
“还三分钟!”张园主像催魂似的,还带倒计时的啊?我靠!你以为我是复制粘贴么?忽然我开始佩服起自己:这些个驴球球的古怪名字和号码,我竟然写的很顺!
江阳?!竟然有江阳的名字,这个我得好好记下!我的心在和扁桃体争着地盘。眼泪都出来了,好在号码不算很多,二十几个,我用了八分半钟就抄完了。
忽然我看见“已接”、“已拨”、“未接”几个选项,脑袋里面突然灵光一闪,将这几个号码都做好了记号,以备不时之需。我正忙得脚打后脑勺之际,那电话突然“笃笃”地响了起来,吓得我一下子就扔了出去!
我勒个去!吓死我了,什么玩意?手机在地上也响着,张园主捡起手机,刚想看看号码,只见那青光荧屏就跟闭电视一样,上下一番,所有的汉字全部消失!
“没电了!”我一下子就坐到地上,盯着手里面的锡纸,然后把锡纸卷成个小卷,打开电击手电后盖,塞了进去。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不过还“砰砰”乱跳。别人的心跳如撞“小鹿儿”,而我的心跳果断地撞“小鬼儿”,一字之差,云泥之别!
“手机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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