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我不禁心下一颤,还有外屋房梁上悬挂的绳子,竟然进到了地底,而且是绷紧了的,那里有什么秘密?我不确定那是一个洞口,人是进不去的,而且……老太太更进不去,她只有半个身子!
我沿着来时的路悄悄走去,回头望了一眼山坳里面的荒村,才发现夜色已深,仅有的几盏灯光也被黑夜吞噬了。荒僻的村子仿佛在夜间消隐了一般,石人沟里面阴森而寂静。
走到了荒草小路的尽头,我向山上拐去。这里的地形十分复杂,灌木丛成片,落叶松却很少,都是一些不成材的黑松。荒草没膝,许是很久没人走动的缘故。
我右手握紧了手扣,左手端着手电,借着微弱的电筒光亮向前摸去。我不确定自己走的路是否正确,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老太太说山洞在后山,也就是说要绕过眼前这座山才能到。不过我心下却是一紧:金锁是被锁在山洞里面,山洞在后山,而老太太却是半截身子!她是怎么办到的?
路越来越窄,荒草丛生,不时有灌木羁绊。山风很硬,冰凉地吹进我的心里。走了大概十五分钟,前面忽然视野开阔起来,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经是山的北坡了,远处是寥廓的清湖,石人沟的尽头延伸到清湖岸边的。
冰凉的风似乎是从湖面上吹过来,带着湿润的水汽,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我疑惑着沿着小路向前走去,小路忽而向上折过去,山势变得陡峭起来。我只能猫着腰,小心地向上慢行。正走着忽然前面出现了数十颗高大的树影,我心下一颤:这莫非就是杜富贵所言的老林子?
我狐疑地停下来,看了看周围,发现灌木和黑松变得很稀少,许多高大的梨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腰上。而那条小路已经不见,地上落满了树叶,在风中不断盘旋着。我裹紧了风衣,向梨树深处走去。
没有路,但是地势却变得平坦起来。原来石人山并非是从远处看的那般陡峭,这山里面的地域很寥廓,而这些高大的梨树则分布在一道狭长的小山坳中。那条小路原来是穿过这片梨树林的,我则不知不觉地改变了行进的方向,这里显然不是什么北坡,方才小路向上折的时候改变了方向。
我思索了一下,凭经验判断,小路一定是沿着比较安全稳妥的地方才被走出来的,小路的尽头也一定是通往后山的。老太太所言的“后山山洞”我想不一定就是“山的后面”,而是山中的意思!原因很简单,既然老太太把金锁锁在了山洞里面,她应该能到达那里!
从这里到金锁的家我走了二十几分钟,但由于天黑且路况不熟,倘若是白天行走估计也就十几分钟便能到这李树林子。我思索着向林子里面走去。忽然我想起老太太给我的钥匙,心下却是一动:难道山洞还有门?
远处的传来了一缕微弱的灯光,我的心一紧,凝神向那里望去。在梨树林子南侧山体的黑暗中,一丝亮光忽闪着,看不清那里是否有什么屋子。我举步便向光亮处走去,而再一抬头那里又变得漆黑一片,亮光凭空消逝了。
我吓了一跳,闪身躲在大梨树后面,仔细倾听着。落叶沙沙,不时传来远山夜枭的鸣叫。我狐疑地握紧了手电,缓步向方才闪亮的地方摸去。
接近了林子边缘,我方看明白那是山的侧面慢坡,长着茂密的灌木丛。借着幽暗的手电光,一只半圆形的水泥建筑物猛然撞进我的视线!圆弧形的一部分露在外面,上面正有一道小铁门,另一部分则被山体吞没一样。我狐疑地观察了一番,这种结构的涵洞我曾经见过,在地下电厂的山上,不过那是湖水提升泵房,是将清湖里面的水引进地下电厂的通道。
难道这个也是?我狐疑地盯着黑色的铁门,手中的电筒却一下子被我熄灭了。我的耳朵贴在铁门上静听了片刻,里面则毫无人息。方才的亮光必然是从这里面射出来的,只是一闪即逝。我小心地用手拽了一下铁门,那门果然露出一个缝隙来。
一只锈蚀的铁锁把铁门锁住,我一拽却发出一种沉闷的撞击声。我吓得慌忙躲到了一边,心中“怦怦”跳了起来。四周阴森静寂,我抬眼向水泥建筑物的上方看去,是两大从灌木将整个圆弧形建筑的上方掩盖了去。
这地方够荒僻,也的确是较好的藏身之所。我握住锁头拿出钥匙便插了进去,凭感觉这钥匙就是开这把锁的!我的心一阵悸动,下一刻我便打开了锁头,铁门兀自打开,发出令人难受的“嘎吱”声音。我心下一颤,闪身进去,将铁门带上,身子贴到了门上。
我摒住呼吸,不敢向前迈一步!因为我感觉到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带着发霉的味道。过了几分钟,我才适应洞里面的环境,我裹紧了风衣,将手电打开,向里面照射过去。
对面是一条窄小的通道,一看便知是通向山体内部的,而当我的视线收到脚下时候,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前面两步远的地方便是一只两米多宽的洞口!方才我若是再走两步便会一下子被它吞没了,一块漆黑的窄小木板横在洞口上面。
我思索了一下,便小心地向洞口望去,那只是一个深坑,看不清地面。我轻轻走近木板,小心地举步向前,木板湿滑,脚下却不敢踩实,我在上面走了一步,便脚下用力身子便一下子蹦了过去,回身将木板撤了过来,放到大坑的边上,举步便向前面走去。
密道内的空气还算新鲜,却是很冷很潮湿。地面上是凹凸不平的凿痕,洞壁也是凿痕,看起来已经相当久远。正走着,忽然在我的左侧出现了一只黑洞,我靠在地道洞壁上,凝神向里面看去。
在我对面的洞壁上连续出现三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之间有三米远的距离。我握紧了手电,向第一个洞口照去。洞口紧紧容纳一个人进出,里面看起来却很干燥,我闪身便走进去。
这是一个干洞,空气很污浊。定了一下心神,我小心地靠在洞壁上,洞壁并不是很凉。将手电光打亮了一些,向四周照了一下,这里的空间不大,但是很干净,里面什么也没有。
不过正当我要转身出去的时候,忽然发现在洞的北墙角上发现一张黄纸,正贴在洞壁上面。我疑惑地看着那张纸,心中却惊颤了一下,很显然这里曾经有人来过。而且从地面的积尘来看,这个洞里很久没人来过了。
我缓步走到那张黄纸附近,用手电照着,眼睛盯着纸。我想纸的后面一定是另一个洞,或是放烛台的地方。我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不是深井,也不是什么古洞,因为外面的弧形水泥建筑明显是近现代的产物。
我走到黄纸面前,用手轻轻将黄纸掀开一角。忽然我感到一种惊惧充满全身,汗毛都竖起来:那里面赫然摆着一只骷髅!黑洞洞的三只窟窿正对着我,我下意识地手向下一缩,快速向后腿了几步,不想那黄纸被我扯了下来!
我立即蹲下身子,把头埋到了胸前,喘着粗气。没看见鬼,却被一只骷髅头吓破了胆!我现在就如一只鸵鸟一样,随便什么人都能踢我一脚而我却没有还手之力,浑身就如虚脱了一般。因为就在那张纸被撕下来的瞬间,我看到了白色骷髅前面放着一盘子馒头,风干了的馒头上面竟然淋着鲜血!
良久我才站起身,心下惊悸不已。我咽了口吐沫,不再看那墙角,闪身便出了洞口,但心里面仍然很惊悚,看哪里都像有骷髅似的。我平定了一下心神,来到第二个洞口,我不敢贸然进入了。这地方太他妈的邪性!
第二个洞口却很宽敞,足以容下两个人并肩进入。我握紧手电举步进去,手电光扫向洞里面,我抬眼一看才发觉这个洞的空间太过狭小,向前五六步远便是洞壁,两侧则被凿成了圆弧形。洞里面没什么东西,也是空空荡荡的。不过我一回头,在我脑袋旁边的洞壁上,又出现了一张黄纸!
我的心惊惧了一下,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前面走了几步,转过身凝神看着那张纸。我敢确定,这张纸的后面也一定是什么骷髅之类的邪性玩意!
我尽量让自己不哆嗦,虽然曾经在水晶宫看到那么多的死尸,甚至是干尸,但我的思想里面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我小心地走近那张黄纸,颤抖着用手向黄纸伸去,轻轻将纸掀开。我眼睛一闭,却将手电向那里射去!
不是骷髅,却吓了我一跳,里面是一盏黑漆的烛台,上面正立着一根红色的蜡烛。我心下惊惧着向后面退了几步,身子正贴在洞壁上,脚下却没有收住,因为我想用身子抵在洞壁上然后停住,却不曾想身子竟然进到了洞壁“里面”,脚下一下子便失去了重心,只听“嘎巴”一声脆响,我的身体直接摔倒在地!
我没有任何精神准备,屁股敦在地上发出一阵疼痛,而握着手电的手却伸进了“洞壁”里面,而且那一声脆响一下子把我弄蒙了:我似乎把什么东西给弄折了!
手电光照过,我回头向“洞壁”看去,才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具惨白的骷髅骨架,我的左手正然按在一只肋骨上!我似乎瘫痪一般,大脑一片空白,呼吸像似没了一样!
当我正想站起来来的时候,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冷风吹过来,带着劈空的尖刺声音,一只黑影砸向了我的脑袋!
第一**章 赎罪之谜(一)
一八九、赎罪之谜(一)惊悚秘洞遇险,白骨阴森可怖!
眼角的余光正看见一只黑影冲进洞中,随即便感觉一阵冷风从空中劈落!我来不及多想,右手护着脑袋,左手从洞壁的骨架上快速撤了出来,手电光在密洞中乱闪了几下,我的身子便向前方滚了过去!
只听倒后面“咔”的一声巨响,刀劈在了洞壁上。我心下大惊,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左手按住手电的电击按钮,一串蓝色的霹雳火花便蹦了出来。
“金锁!我是金雨!”我高声吼道,却看见那人影已经蹦到了我眼前,又是寒光一闪,我靠在洞壁上一个滚动躲开刀锋,右手却狠命地向着黑影扫了过去,左手的手电瞬间增亮了许多,罩在黑影之上。
我凝神望去,那黑影竟是一滞,我的身子却悬了起来,右手撤回,左腿高踢,命中了黑影的后背,将其一下子踢倒在地。我喘着粗气用手电照在躺在地上的黑影,才看清楚的确是金锁!
“兄弟,我是金雨!”我又大吼了一声。然后便向前用手拉金锁的肩头。
金锁显然是被我的飞脚给伤得不清,伏在地上半晌没动地方!
“你……你他妈的是鬼啊?!”金锁痛苦地骂道。
我收起了手扣,忽然感觉鼻子一热,一股液体便流了出来,我赶紧仰头,用手捂着鼻子,血腥味瞬间便冲出鼻孔!
“你干嘛呢?”
“出血了!”
“怎么弄的?”
“滚犊子吧!你用刀劈的!”
我捂着鼻子,从怀里掏出卫生纸来胡乱地将鼻子塞住,感觉了一下环境,发现头有点晕!
金锁从地上站起身来,收起了砍刀,拍了我一下:“兄弟,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我仰着头,控制着鼻血:“你他妈的给我找个人呆的地方再说话!”
金锁似乎嗤笑了一声,便拉着我向洞外走去。出了洞口向里面直行,仅仅走了二十几米,眼前又出现一只洞口,金锁闪身进去,点燃了蜡烛,屋子里面亮了起来。
仰头走路,眼睛里面却酸酸的溢出了泪来。我擦了一下眼睛,底下头才发现鼻血已经止住了。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洞内的空间,才发现洞内很干燥,对面是一张行军床,里面有一床被子。床头是一只破烂木头箱子,上面摆满了面包矿泉水和火腿肠。
我向身后看去,心却惊颤了一下,就在身后洞壁下面,正然停放着一口黑色的硕大的棺材!我向小床走了几步,盯着金锁问道:“那个……是谁的?”
金锁坐在小床上,两腿翘起来:“我娘的!”
一种莫名的惊惧感油然而生,我的心狂跳不已,这家伙跟山脚下那个半截身子的老太太一样的古怪!我叹了一口气,坐在床上,拿出烟给金锁点燃,便沉默地看着那黑漆的棺材。
金锁看着我脸色变了变,露出一种怪异的神色:“兄弟,你怎么找这来了?”金锁吸了口烟问道。
我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金锁,这小子头发好几天没洗了,粘成一缕一缕的,黑色运动服也脏得发出汗臭味。眼神空洞呆滞,脸色蜡黄。我心中不禁难受起来。我把老太太给我的钥匙拿出来晃了晃:“你娘给我的!”
说完话,我的心里面却是一紧,脊背直冒凉风,盯着那黑漆棺材,心下不由得疑惑起来:怎么回事?眼前的棺材里面不是金锁他娘么?他有两个娘?或者……
我瞪了金锁一眼,发现金锁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变化,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我。
良久。
“金雨,你最近……遇到谁了?”金锁古怪地问道。
我心下了然:这家伙莫非业看中了我的风衣?我站起身,扶了扶鼻子上面塞的卫生纸,冷笑了一声:“遇见死鬼萧四了!”
金锁的身子就如被人从后面打了一棒子似的,抖动了一下,便崩溃般矮下了半截。眼神中露出惊惧之色,脸上也挂满了惊讶!
“真的……不会是?”金锁喃喃自语。
“说下去!”我厉声说道,声音就像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
金锁很快恢复了神智,斜靠在被子上,微眯着眼睛盯着我若有所思。
“我是说……你这风衣很像萧四那件!”金锁苦涩地说道。
我心下凄然:我就是萧四!不过只是一闪念便嗤笑了一声:“兄弟,为什么被你娘锁在这里了?”
萧四沉默不语。
“还有,这山洞是干什么的?里面怎么会有死人?这棺材……怎么回事?”
我摸了摸鼻子,甩了一下风衣,又坐回小床上盯着金锁。
金锁苦笑一下:“金雨,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还是我?”
“都一样!”
我凝重地点点头:“你说的对!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得知道!”
“为什么?”
“因为……有人把我变成了萧四!”我肃然说道。
我是萧四!萧四是推动澜沧计划的死鬼之一,那些在卧佛地道里面的死人都是推动澜沧计划的死鬼,这个“鬼”计划就是靠死人推动的!不过这些我不能跟金锁说,多说无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