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中午回清城,晚上咱哥俩聚一聚!”我冷笑着挂断了电话。但心中却疑惑起来。从来没听过猪头有什么小兄弟,而且……我不愿意把这件事想得太复杂。
我思忖了一番,自己的计划必须提前了!
我拿起电话给宫总打了过去,宫总正在梦里呢!
“什么事啊?小金!”宫总含糊不清地问道。
“宫总,我……跟您说个事……”
“你小子替我回家办事?办什么事情?”
“没什么,就是给两位老人家买了点罗非鱼!您不是没时间么!”我讪笑道。
“哈哈!你小子……先谢谢你啊!”宫总志得意满地挂断了电话。
我长呼出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稍微放稳了一些。又给无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顺便让她买了二十斤罗非鱼……
做男人难啊!
第一六六章 敲山震鼠
一六六、敲山震鼠睡后噩梦连连,惊魂未定方醒。
冲了个热水澡振奋了一下精神,看看窗外方知又是黄昏。我思忖了一番,收拾利落出门。今晚要会三个人,三个很难缠的人。
我拿出电话给二毛驴子打了过去。在探卧佛回来我做了个诡异的梦,梦中小楼说是金锁开枪杀陈二爷,他是不小心中弹,当了二爷的“替死鬼”!
本不相信这梦,但是人都有一种本能的直觉。已经有两个月没联系金锁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哪混。片刻后,手机对面传来金锁低沉而虚浮的声音。
“兄弟?!”
我心里一滞,这小子说话怎么带颤音?莫非心怀鬼胎?
“干什么呢?出国了还是被拘了?这么长时间没联系我?”我懒散地问道。
对方一阵尴尬地沉默。
“哪呀!我整天玩麻将呢!”紧缩讪笑道。
我心里冷笑:人心若有鬼,早晚会露头!第一句话就是虚话。
“想你了!晚上有时间没?”我真诚地问道。
“兄弟,你这话说的!我就是在天涯海角也得回去跟你喝酒!”金锁逐渐恢复了常态。
“你现在在哪呢?”我疑惑地问道。
“在十家铺子,家里呢!”金锁笑道。
“好!现在出来,红门酒馆,不见不散!”
关断电话,我举步走进小街。街上人流稀疏,华灯溢彩。经过连续的冒险后,我的心境也似乎发生了变化,感觉着对此间的一切有一种亲切感。但心中也会时刻想起卧佛中的鬼事,很虚无却很怪异。
金锁是有心无脑之辈。先前还信誓旦旦地说在玩麻将,掉头却说在“十家铺子”,我对这地方基本没印象。清城小镇的农村我很少去,对那里的情况更是没任何了解。不过我想有机会应该在清城附近的小山村走走,享受一下田园生活。
我忽然想起黄司令来。清城老大中的老大,竟然“蜗居”在箴言寺,过着一种清修生活!我不能理解他的心态,更不明白他怪异的行为。箴言寺对岸便是龟山,便是澜沧别墅。我思索着黄司令是否和裴东来一样,惦念着在澜沧别墅香消玉殒的云姨。
我叹息了一声,将自己化作最普通的“良民”,消隐在黑暗之中。
红门酒馆,酒客稀疏。
一进屋子,酒馆老板便愕然地看着我:“您……好长时间没来了!”
我一愣,心中不断思忖:我好长时间没来了么?
“工作忙,应酬多!”我讪笑了一下,便捡了个单间进去,点了几道可口的菜肴。我看了一眼老板:“怎么着,有人惦记我啊?!”
老板“嘿嘿”一笑:“您是常客,除了我惦念您,其他的……就你那帮酒友了!”
我挥了挥手,心里却憋闷起来。在红门喝酒我酒友?姜八绺、江阳、吴心、金锁和猪头杜富贵!没其他人。我这人的社交圈子太小,从来不会交际,“喝酒便喝酒,吃餐便吃菜”!
今天约的两个人,我着实费了一番心思。因为要彻底逃出生天,必须要假戏真做!我想金锁不会是那种轻易被人感化的人,梦里小楼的“诳言”并非毫无根据!
因为在医院里面跟他长谈的时候,我告诉过金锁:陈二爷要做掉你!也许这句话太过直接,使金锁不得不采取了某些行动。不过这期间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所以,我把猪头杜富贵也找来,他是负责调查那帮“小瘪三”们的情况的!我忽然心中一凛:小瘪三?小子?有何不同?难道杜富贵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和那群小瘪三们喝酒?我仔细咀嚼着杜富贵给我打电话时候的语气,心中不由得怒火渐起。
我叼着香烟,想着该如何演好这出“戏”!
十分钟过后,杜富贵如期而至。几天不见这小子又肥了一圈,就跟个皮球儿似的,“滚”进了酒馆。
抬头看了一下杜富贵,红光满面,满脸冒油。看见我后马上堆满了笑容:“兄弟,这么早?”
我嗤笑了一声:“两天不见,你小子被气吹得愈发不像话了!”
杜富贵“嘿嘿”笑了一声,坐在椅子上,四下看着桌子上的菜。
“又破费!咋说好呢?!”
“想你了,就得破费!”
“这……嘿嘿!”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杜富贵:“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杜富贵神色一滞,随即脸上的肥肉堆起褶儿来:“一切顺利,这帮小兔崽子,不敢在我的眼下刺毛!”
“哥,您可真神!想当初你我差点就挂在玫瑰酒吧!”我笑道。
杜富贵脸色一红:“对付瘪三就得用瘪三的手段!像我当初也是混过的……”
我盯着杜富贵的肥脸,心里却冷笑:对付瘪三应该用流氓手段!他还像弄错了对象!
“那你就说说,你是怎么对付他们的?”
“威逼利诱,不择手段!”杜富贵眉开眼笑道。
“你是说跟瘪三们交朋友?这个……有创意!”
“你不是要我掌握他们的信息吗?我不能整天跟着他们跑,得他们自己想我汇报不是!”杜富贵摆弄着一双肉乎乎的手说道。
我点点头,他说的不无道理,不过这里面的说道可大了去了!
正在闲聊的时候,金锁从外面晃晃荡荡地走进来,一脸的疲惫。
“兄弟!这边!”我站起身向他喊道。
金锁进了单间,匪气十足,斜着眼睛看了一下杜富贵,坐在我的身边,搂着我的肩膀。
“兄弟,这段时间跑哪去了?”
我心下一震,金锁表现的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但是究竟是哪里,我却说不准。我当胸打了他一拳:“回图城了!”
金锁的身子一颤,眼睛有些恍惚道:“回图城?”
我心里怪怪的,若无其事地叼着烟:“给领导他妈送罗非鱼,顺便回家看看!”
“嘿嘿!你小子有发展,都溜须到领导他妈那去了!”
我讪笑一下,指着杜富贵:“介绍一下,这位是……”
“得得!兄弟,我们认识,从小光屁股玩到大的!”金锁盯着杜富贵大声说道。
杜富贵脸色发红,小眼睛发直,看着我们两个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们认识?”
金锁皱着眉,看着杜富贵:“听说你最近混的不错?”
我看着桌前的酒菜:“二位,今天兄弟做东,小聚!先吃点垫垫底!”说罢便拿起筷子夹菜。
金锁忽然嗤笑了一下,眼睛盯着我,手中拿起啤酒瓶子,大拇指顶着瓶盖儿,只听“砰”的一声,瓶盖腾空而起,啤酒沫子一下便涌了出来。
“兄弟,喝酒!”
我愣了一下,一种落寞的神情浮现在他的脸上。我笑了笑,拿过瓶子跟他碰了一下,我们两个一口气喝尽了瓶中的酒。
“杜哥,继续!”我向杜富贵挥手道。
“什么……?”杜富贵的反应有些迟钝。
金锁放下啤酒瓶子,盯着杜富贵:“听说……你现在跟二爷的小弟们打成了一片?这事,真的?”
杜富贵的小眼睛紧张地眨巴了一下:“这……领导分派的工作任务!”说完向我“嘿嘿”一笑。
“兄弟,这是我的主意!”
“有什么必要吗?”金锁盯着我。
“你说呢?”我若无其事地夹着菜反问道。
金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的任务是保卫电厂的安全,杜绝任何形式的偷盗!所以我要掌握一些情况……”我淡淡地说道。
“哈哈!领导思维,敌特!”金锁笑道。
“什么敌特?!就他妈的是吃饱撑的!杜哥对清城的边缘人比较了解,在他们面前我连自保都困难!”我脸色一滞叹息道。
杜富贵的脸上浮起难以察觉的诡笑。
“兄弟,要是在四爷那会,我半个指头就把这帮小子摆平了!”
“你现在也能!”我盯着金锁笑道。
“现在?我……我他妈的,喝酒!”金锁瞪着眼珠子吼道。
我心下冷笑:你现在怎么样?在二爷没做掉你之前,还是想想怎么自保吧!
酒过三巡,我的脸上升起浓重的红晕,眼睛有点迷离,心却清醒得很,好戏该上演了!
“兄弟,最近有什么消息没?”我懒撒地问道。
“消息倒是有,不过……”金锁瞥了一眼正在低头啃鸡骨头的杜富贵。
我向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叫他直说。
“那我就直言了!三件事情,第一件事儿,据说陈二爷的手下三番五次被一个神秘杀手给修理了!”
“这也叫新鲜事啊?”我嗤之以鼻地说道。
“兄弟,这就了不得了!你见过黑三没?那小子会什么功夫的,被人差点弄死!”
我冷笑道:“黑三不知道,倒是认识瘪三!”
“屁啊!”金锁笑骂道。
杜富贵神色一凛:“锁儿,这事……该不是真的吧?”
“你他妈的懂个屁?那帮小混混没找过你打听这事?”金锁盯着杜富贵问道。
杜富贵似乎很惊慌的样子:“没……听说啊?!”
金锁眼神一滞,一双筷子便飞了出去,不过不是向着杜富贵,而是直接扎在了他的酒杯里面,在里面转了几圈便挺住了,像一根吸管。
“当真?”
我看了一眼杜富贵,心里却难受起来。
“第二件事呢?”
金锁看了我一眼:“第二件事可就大发了!据说……卧佛……出事了!”
我眼神一紧,心里怦怦跳着。
“那地方能出什么事?难道是开业啊?”恶疑惑道。
“开个屁业啊!据说是被人搅了个天翻地覆!”金锁微眯着眼睛看着我说道。
“锁,谁这么大的本事?”我追问道。
金锁诡异地笑了笑:“不是你我!是他妈的鬼!”
我吓得一哆嗦,冷眼看了下杜富贵:“杜哥,你认为呢?”
杜富贵似乎很异样:“鬼!”
“你他妈的别学我!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怎么跟二爷手下混的?”金锁瞪着眼珠子看杜富贵。
“我怕鬼!”杜富贵小心地说道。
“怕你个球!得,这事跟咱们无关!还有呢?”我吸了口烟问道。
金锁揉着太阳穴,嘴里嘟囔着:“还有……就是我听说有人出卖了你!”
我心下一惊,金锁这话是什么意思?谁出卖我?出卖我什么?
“怎么回事?”
“有人出钱买你的消息!”
“什么消息?”
“行踪!”
“哦!”
“而且……已经成交了一笔!”紧缩冷笑着盯着杜富贵。
我心里一阵悸动:“这是真的?”
“杜富贵,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金锁的眼中喷火一般盯着杜富贵。
杜富贵面如土色,嘴唇哆嗦了一下:“还有这事……”
只听见“砰”的一声,我眼前的桌子一下子被踢翻,金锁像杀神一般站了起来,一手便揪住了杜富贵的衣服领子。
“你说说看!”
第一六七章 出卖自我
一六七、出卖自我醉酒恶语相向,冷眼嗤笑旁观。
杜富贵的脸变成了猪肝色,惊恐地看着金锁,又回头瞥了我一眼。我拎着啤酒瓶子,兀自喝酒。
我的心乱极,金锁突然发难我有些始料不及。不过金锁不是那种头脑简单的人,跟萧四摸爬滚打多年,又跟着江阳混。看似在走“下坡路”,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做长线投资!
只要江阳有朝一日平步青云,清城的“天下”便有金锁的一席之地。至于他之所以如此冲动地对待杜富贵,绝对有足够的理由!
“锁儿!”杜富贵哆嗦着吼道。
金锁瞪着猩红的眼珠子,不说话。
“二毛驴子!干什么你?”我快速站起身,把酒瓶子放到椅子上吼道。
金锁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别管!我最恨出卖朋友的人!”金锁的脸上的肉蹦了几下。
我心下也难受了几分。金锁的为人似乎发生了某种改变,我曾经有过判断:金锁出卖了萧四,才投到江阳的麾下。而陈二爷却要置其死地!至于他是否真的出卖了萧四,并非简单的几句话能说明白的。
“哈哈!兄弟,是我让杜哥这么做的!”
金锁一愣,眼中透出一抹狠戾之色:“你……放屁!”
杜富贵则用手使劲掰着金锁的大手:“是金雨的主意!”
金锁忽然“嘿嘿”冷笑,手下一用劲,杜富贵便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脖子上的青筋外露,脸色尴尬。
我向金锁使了个眼色:“把老板找来,再摆一桌!”
金锁瞪着眼珠子,“咣当”一下把单间的门就给踹开了:“人呐?都他妈的死绝了?”
我心下冷笑:流氓就是流氓!不是瘪三能比的!
老板早在外面候着了,听到“杀神”一吼,便哆嗦着把我们又请到另一个单间。
杜富贵跟在我身后,坐在椅子里面抽烟。金锁则拎着啤酒瓶子喝酒,气氛有些诡异而沉闷。
我尴尬地笑了笑:“兄弟,十里铺子……在哪啊?”
金锁的脸色缓和了一下:“龟山石人沟!”
我心下一震:龟山?!
“你家在那?”
金锁嘴角一弯:“我老家就石人沟的!”
我点了点头,刚要说话,手机响了起来。我挥了一下手,让金锁熄声。
“宫总!”我醉意朦胧地笑道。
“小金啊!我老娘来电话了,说你送的罗非鱼太肥了!”宫总似乎也在喝酒,话音模糊不清。
“应该的!我探家回来才想到的,早就应该认认家门不是!”我矜持地笑道。
“嗯!还有件事,天司周末在宏源酒店宴请小股东,有我一个,你陪我去!”
我心下一震,本来想躲避一下风头,这个猪头又要我去陪他赴宴!
“嗯!好的,到时候您给我打电话就成!”
挂断电话,我一抬头看见金锁正微眯着眼睛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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