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西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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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西厢-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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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已弯腰轻轻行了一礼,继而语气干脆地道:“红娘扶夫人过来。”
听了他的话,我不由抬眼,见他的神色严肃早没了之前的戏谑。虽然我也觉着他的话甚为有理,然而我却着实不敢如他所说,直接架了夫人去钻这狗洞。
我转过头看向夫人,“夫人,您。。。。。。。”
事到如今,夫人好似也别无选择了,只好缓缓移步到墙角处,极为艰难地蹲下,迟疑了一会儿方才痛苦不堪地钻了过去。
夫人过后是小姐,小姐虽已因难堪而面露绯红之色,然而夫人已起了带头作用,想来也知道此刻多说无益,只得跟着夫人徐徐向前爬着。
而我紧随小姐之后亦爬了出去,其后便是崔府的一干众人,张君瑞则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老夫人与小姐是将礼教妇德渗透到骨子里的人,她们自是下了一番狠心才能面带羞赧之色从狗洞中爬出来。出来后,小姐与夫人颜面甚是挂不住,皆在一旁如隐形般不能言语。
小姐无意间与张君瑞视线交接也急急地避开了。
长胡子大师暗自唏嘘了一番后,便起身问张君瑞,“张公子,此后作何打算?”
张君瑞淡笑两声,扇子直指向我,“红娘,你且过来一下。”
此话一出,众人皆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我。
作者有话要说:

、part9

我霎时犹如隔空点穴般,动弹不得,望着他的脸红了再红。
小姐的脸色则是一会儿青一会白,一副被人泼了好几盆冷水般的表情。
望着其余人皆迫不及待之色,老夫人只好严肃庄重地吩咐一句,“红娘,张公子既叫你去,你便去罢。”
此情此景,我还能做何其他?只得施施然地移到他面前。
他看着我极不情愿地走到他的旁边,却不再是过去般漫不经心,而是用少有的严肃之色向众人道:“待会儿大师们就由南边小径往白露山去,那处极为隐蔽,可暂避时日,我与红娘则前去与孙飞虎谈判拖延时间,待好友杜君实到来,便将那孙飞虎拙兵一网打尽。”
“张公子所说的杜君实可是白虎将军?”大师诧异之极。
张君瑞略略点头,“大师果真见识深远。”
众人一听白虎将军皆松了一口气。
而我却呆若木鸡,他要拿我当炮灰?!
小姐的脸色则变得更加难看了,张君瑞此番去谈判一人独去怕是比带上红娘更为干净利落罢。
此举究竟是他俩暗地里已来往密切,还是他为着自己此前对他的不理解,抛不开小姐的身段,让他失望了才会作出此番举动?
“为了掩盖大师们的身份,请大师们立即将袈裟反穿,化成普通农民的模样。与此同时,还请大师们随时钦点人数,不能有一人私自离开,一来是确保个人安全,二来亦是怕有人私通敌军,前去告密,故而请众位先记牢身边是何许人物。”张君瑞随即向众位说道,高谈阔论,有条不紊,安之若素,让其余人也顿时安心不少。
“这是自然。”方丈大师亦点了点头,想来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张公子。”
众人均往白露山头出发,小姐站于最后,心中忐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叫出了声。
“小姐所为何事?”张公子站于我的身旁,面色平淡。
“公子。。。。。。。。公子可是在生莺莺的气?”小姐一面说着,眼泪已扑簌簌地往下掉。
我一见着这情景想要上前去又觉着自己多此一举,惹人厌烦,便作仰天状。
“小姐何出此言呢?君瑞何来生气之由,此时情况甚危,小姐还是即刻前往白露山头避些时日罢。”
“普救寺此番遭遇皆因我而起,我。。。。。。。”
“小姐可是欲与孙飞虎谈判?”张君瑞挑眉看向她。
“我。。。。。。我。。。。。。”小姐一惊,脸色霎时白了,巾帕怕也被她捏得香汗涔涔。
“小姐身骄体贵,定然是没有红娘般身强体壮,小姐还是快跟随夫人一同前往白露山罢。”张君瑞轻敲折扇倒也不以为意,确实未有生气之色。
然而我却忍不住暗自撇了撇嘴,微微垂眼瞥了下自己娇小的身形,身强体壮?
小姐红着脸拢了拢衣袖,欠了欠身便极为不自在地跟上其他人走了。
小姐一转身,他便牵了我的手往反方向走。
我被他拉得极不自在,几次欲挣扎却未能挣脱得了。
我的脸颊顿时曾红曾红的,心儿也好似装了千百只青蛙欲跳出来了般。
然而,始作俑者却犹如什么事儿都未发生般,就这样优哉游哉地走着。
直至我俩来到了镇上最繁华的街道,我才恍然回过神来。
我顿住脚步,转过头来看他,“公子不是说要去找孙飞虎谈判吗?为何会行经此处?”
他看了我一眼,便笑了笑,“红娘想去找孙飞虎?”
我很实诚地摇了摇头,可是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摇头。
他的笑意忽而凝滞了,继而转过头来看向我,很是认真地问道:“红娘本不愿与我去谈判,只因做这一切可保小姐一家的平安,对否?”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弄得有些发愣,然而我却未能否认自己确实有此因素。
见我久久未回答,他好似早料得我会有如此反应般,轻笑道:“先带你去一处地方。”
“你必须对我负责!”一个女子的声音于我们不远处响起,有几分泼几分辣。
“姑奶奶,我不就碰了碰你的手,莫非你还指望我娶你不成?”男子粗里粗气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向赖账不成,有哪家姑娘的手愿意给一个不相识的男子摸,我不管,娘亲可是说了被人摸了就得让他负责。”
两人还在大街上纠缠,我一听此话不由汗颜无比,故作淡定地想要挣开自己的手,离他远点,奈何他的手非但无半丝松动,甚至还越握越紧。
“红娘如何看待此事?”他不动声色地靠近我,如此一来我方才好不容易拉开的几分距离又无异于之前。
想起现下我俩还拉着手来着,我不由干笑了一两声,“呵呵,红娘觉着偶尔碰触一下手也是无可厚非的,又何来负责之说呢?只是再近一步便不可不做计较了。”
“红娘所说的再进一步是为哪一步呢?”他云淡风轻地问出这一句来,好似两人在谈论家常般。
“夫人说过,吻过抱过是为夫妻之行,其余为之不礼。。。。。。。”此话一出,我当即红了脸。
他听了我的话,眼中的笑意不时已步入眉梢,敲了敲手中的折扇,“对极对极。”
如此一来,我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发现我们离镇上繁华的地带愈来愈远,四处皆是宁静异常。此地山清水秀,竹林掩映,栀子花与蔷薇倚楼开了一地,后方不大不小的鱼塘里荷叶荷花交相掩映,微风每过一处,便响起刷刷刷的风动声,各色花朵的香味便四下飘动,仿若要随风浸染每一处。
我略微有些震惊,我原以为普救寺便已是清静雅致的极佳地点了,未能想到此处的净雅更胜前者。
我不可置信般转头看向身边的人,“这是你的。。。。。。。”
还未等我问出口,他便好似已经知道了我的问题般,摇开折扇,得意地点头。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嗯,此诗简直是此处的真实写照,若能再来几个返归的浣女那便更加贴切了。”
“几个未免过多,一个便已足矣。”
他轻笑出声,从他隐晦的笑意中,我好似觉得有哪里不对,然而思前想后亦未发现哪里不对,只得任由着他拉着往前走。
尽管此处风景秀丽,然而我心中一直记挂着孙飞虎之事,更何况普救寺中大师们还有崔府二三十人的性命均掌握在他手中,我不明他此举究竟为何,不由止住脚步,看着他:“张公子,此处风景甚好,我亦极为喜欢,只是孙飞虎。。。。。”
“既然红娘喜欢,那不如于此住上一日如何?”他顺着我的力道,亦止了脚步,转头看我,话说得淡然,只是表情却无一点玩味。
我不可置信地惊呼一声,“公子莫不是在开玩笑?!”
在此住上一日?换而言之,便是我们不去谈判了。心中瞬间闪过一丝鄙视与失望之情,亏得他前时还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我说得并非是玩笑话,我亦不会抛开那几十上百条人的性命,我会去找孙飞虎谈判,但你须得住于此处,等我回来。”他此刻离我不到半米,垂头看我,眼眸在月光的照耀下似蒙着一层清辉,眼神极为认真笃定,不容人拒绝。
我呆了两秒,有些不明所以,“为何?”
“孙飞虎乃一介莽夫,最喜美人,虽然你长得实在不属于美人之列,然则也难保他饥不择食。”他好似还在细细地深思这件事,表情一本正经。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part10

我一口气没憋出来,差点将自己呛住,“那你还叫我出来?”
“崔家小姐如今与郑家定亲,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丝毫不用大脑思考便立即回答,“意味着你兴许没有与小姐结为连理的机会了。”
听完我的话,他不禁扶额,似是极为无语,半晌后方道:“大多官宦之家均有陪嫁一说,你可听过?”
陪嫁我自是听过的,女子嫁人若是出自权贵之家必会挑选陪嫁丫鬟一块儿随着新嫁娘嫁于男方。
“现下可曾明白过来了。这意味着你极有可能会跟随你家小姐嫁于郑家。”
他瞥了我一眼,很有一番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听闻了他的话,我顿时有些惊异。心下明白,以崔家的名望,夫人定然是要挑选陪嫁丫鬟的,而我自小与小姐一起长大,我几乎能断定夫人会选中我。
“崔夫人承诺但有退兵之策者,可向夫人提任意要求。若你此番能立功,那么要回你的自由权便是顺理成章。”
他是在帮我?我有些怔愣。
“你一柔弱女子,带着你指不定还会拖累我……”他慢条斯理地斟了一杯水,自顾自地喝起来。
嗯?柔弱女子?我的头顶瞬间冒出了数个大大的问号,“可是你之前还说我身强体健来着?”
一听此话,他一时竟将好不容易喝进去的水一口喷了出来,片刻后他方才咳嗽两声,解释道:“红娘比之你家小姐自是身强体健,然而比之白虎山上那群彪形大汉,你自是能称之为柔弱女子。”
听得如此解释,我顿感有理,原本豪情万丈之心霎时萎焉了。
他将钥匙塞与我手中,交代了一些我极可能会用到的东西置于何处,并再三叮嘱我,不要随意外出。
他的眼中仿若浸满月辉,我看着看着有些出神。
“记住了?”
他忽然垂头,我一下子竟有些慌乱,急忙将眼睛转到一边,“记住了。”
他“嗯”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钥匙,再望一眼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脑袋里竟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荆轲慷慨悲壮地念出“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画面。
开门后,我按着他说的,摸到放于门口柜子上的火折子,点燃了一盏油灯。
房间里逐渐变得亮堂起来,我刚吹灭火折子,竟无意间看到餐桌上摆放的几道小菜,看这菜色倒是极为美味。
不过这些菜皆以凉菜为主,若是热菜放到现在估摸着也凉了,再加之现时还未立秋,吃着凉菜也是更为合适的,餐桌上除了凉菜外还有我最爱吃的桂花糕及绿豆糕。
我忍不住抓起一块桂花糕尝起来。
确实,桂花糕依旧如此香甜,可是我满脑袋里竟不是这些平日里喜欢吃的物什,而是那抹潇洒离开时渐行渐远的身影。
这种景象在我的脑袋中一直回旋,固执地久久不能离去。
如此一想,我便开始坐立不安,脑袋里想了千百幅他被飞虎山上的彪形大汉生吞活寡之景,顿时开始满头冒汗,连看着可爱的桂花糕也顿觉可怖万分。
想着自己前时还以小人之心多君子之腹,便更加愧疚了。
左是个担心,右也是个担心,我心下一横,干脆去探查探查情况。
因着前时他的那番话,我也担心飞虎山上那群彪形大汉会见色心起,故而我在临行之际找来了张君瑞的衣服换上。
只是他的身形高我一个头,再加之男子身形本就比女子宽阔许多,连着走路也磕磕绊绊的,更别说待会儿行经之路皆非平坦。
于是我果断地拿起一把剪刀将衣角多余的布料剪下了。
除此之外,我还将头发梳成了一书生模样,再往头上戴上了一顶帽子。
我当下将竹楼门锁上,然后开始跋山涉水前往飞虎山。
待我气喘吁吁极为不易地爬到飞虎山头时,早已累得没了力气。
咦咦,我好奇地打量着巡逻的人,魁梧倒是事实只是离彪悍好似还差了点,我在心中瞬间开始怀疑张君瑞的夸张用语。
门前极为平静,平静究竟是源于张君瑞还安好,还是他现下已经被人灭口了?
正当我思绪万千时,风已不合时宜地吹了起来,扰的我身旁的狗尾巴草在我脸上来回摇摆,我的鼻尖瞬时涌起一阵痒意。
我一下子未控制住,竟连续打了好几个响亮的喷嚏。
“何人躲至此处?”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立时传来,紧接着便听到惊人的擂鼓之声。
我顿时傻眼了,当我缓慢至极地抬眼时,便发现所见之处均为黑压压的影子。
我生生将再打几个喷嚏的欲望给忍下去,吞了口唾沫,嘴唇已经哆嗦得不成样子。
最终,我如同小鸡般被他们提至手中,一路穿过营地,扔至主营帐篷中。
我四处打量这帐篷的结构,却意外地见着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而他此刻正与另外一胖一瘦的男子坐于餐桌前。
嗯?餐桌前?
莫非此乃传说中的礼貌谈判?
正当我思考这个问题时,便见着他原本还好整以暇地坐于桌前,在见到我的刹那,神色明显地暗了暗。
我见着他依旧俊朗的面容,发型亦并未被破坏分毫,心下不由暗喜,只是还未知晓他们是怎么一回事,我并不敢将自己的情感外露。
他的视线却未曾从我的身上移开,我担心被别人看出什么名堂,不由别开脸不再去瞧他。
好似发现了张君瑞一直注视着我,坐于主位上分外威武的大汉神情古怪,指了指我,“你俩认识?”
“不认识。”
“认识。”
我与他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只是他答认识,而我答不认识。
我心中诧异,方才那人称他为秦公子,分明他是化名而去的,若他说认识我,难道想暴露身份?
大汉有些莫名地看着我,又看着他,“究竟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认识。”
还未等我说话,张君瑞便已经点头,“此乃浩然的小弟浩清,平时便极为顽劣,连着家父都极为头疼,未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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