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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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 第5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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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泽岳哈哈一笑,看着身前的钱多,"如今宁登与勃州,秦兴之间都已形成了对峙之局,短时间内很难打破僵局,主公将突破的希望可是放在我们这里,这一仗,不但要打,还要快打,不但要胜,还要大胜,要一战而撼动岷州,盘活整个天下大局,各位将军,不要以为我们全岷战区不是主战区,便掉以轻心或是心有怨言,这便像是下棋,我们这里的确不是主要战区,但现在却成了一个眼,做活这个眼,一盘棋便全活了,主动权将尽握我手."

钱多哈哈一笑,"陈将军放心,有陈将军运帱帷幄,我等冲锋陷阵,廖斌小儿,迟早束手就擒."

陈泽岳微笑着看着他,道:"钱将军威风啊,单枪匹马硬撼廖斌大军,好威风,好煞气啊,虽然没有亲见此情此景,但便是从军报之上,也可看出钱将军当时的豪气干云啊,陈某佩服得紧."

陈泽岳说得云淡风轻,钱多却是呼得汗流浃背,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偷偷地瞄了一眼陈泽岳,对方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眼中却殊无笑意.冷冰冰的让人心中阵阵发抖.

钱多虽然是个混不吝,但对于这位断腿将军却是发自内心的惧怕.这不仅仅是缘于陈泽岳过往的战绩,更由于陈泽岳治军甚严,从鸡鸣泽军校总教官出身的陈泽岳最注重的就是军队的纪律.

田冲在钱多身后偷偷地踢了踢他,咳嗽几声,钱多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单膝跪倒在陈泽岳面前,"大将军,末将知错了,当时末将一时义愤,猪油蒙了心,浑然忘了自己已是一军将领,身负五千将士安危,如此任意妄为,实在不是东西,请大将军责罚"

“你如今可是前线将士们心中大大的英雄,我怎么好处罚你呢?"陈泽岳皮笑肉不笑.

陈泽岳愈是如此,钱多便愈是害怕,连连叩头道:"陈将军,在您面前,我算个屁啊,你就发个话吧,要打要杀,我钱多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只是别剥了我的军职,我还得找廖斌狗贼算帐呢"

"哟嗬"陈泽岳冷哼一声道:"这个时候还惦念着自己的官位啊,耍威风时怎么不记得自己还是一个威远将军,统率五千人马啊"

钱多冷汗直流,听陈泽岳这意思,是要撤了自己的军职啊当下再也不敢作声,身后的田冲和乐不平赶紧也跪了下来,"末将二人也有责任,愿与钱将军一同受罚"

陈泽岳身后的徐克兴笑道:"陈将军,钱多虽然此举鲁莽,但却也大长我军威风,极大地杀了岷州军的士气,当时岷州军是我军人数几倍,但钱将军此举一出,对方胆气尽泄,也算微有功劳啊"

陈泽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克兴啊,你还记得当初主公是怎么惩罚姜奎将军的么?"

徐克兴想了一下,"末将还记得,姜奎将军打仗,动不动就赤膊上阵,冲锋在前,让主公很是恼火,后来是降一级,打了二十板子."

陈泽岳点点头,"对,钱多啊,看在你这几年的功劳份上,我降你一级,打你二十板子,你可心服?"

"服,服"钱多赶紧道,自己是威远将军,降一级,变成了明威将军,这倒不打紧,几仗打下来,自然也就升回来了.

"来人啊,将钱将军拖下去,打二十板子"陈泽岳一挥手,身后立即走上来数名孔武有力的执法队员,架了钱多就走.

徐克兴忍住笑,推着陈泽岳往内里走去.

啪的一声,后面传来军棍击打在人身上的声音,一声凄厉的惨叫响了起来,却是钱多挨了这一棍子,居然杀猪般的嗥叫起来.

陈泽岳忍不住回头看去,钱多白嫩的屁股在阳光下特别显眼,"才一棍子,有这么疼么,叫得这么惨?去,告诉执法队员,不许放水,告诉钱多,再叫一声,便加一棍子"

陈泽岳话音刚落,钱多又高声惨叫了起来.随着陈泽岳命令传到,钱多再也不敢吭气儿,紧紧地咬着嘴唇,眼泪却似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啪啪直掉,倒是让执刑的士兵大为奇怪,这就是那个单枪匹马冲到城外叫嚣与廖斌单挑的将军?胆儿很肥,但怎么这么怕疼呀,何况士兵们打下去的时候,最后一瞬间可是收了力的,不会伤了筋骨,别说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将军,便是普通的士兵,也不至于叫得这样凄惨.

徐克兴笑着对陈泽岳道:"陈将军不知道,这个钱多啊,是个福将,说起来也真是古怪,从青阳开始,我们便在一起打仗,一直打到遵化,然后又从遵化杀回来,手下将领也好,士兵也好,有几个没有带伤的,便是我,大大小小的伤也有多次了,唯有这个钱多,每一次打仗都挺勇敢,冲锋在前,撤退在后,但楞是连个油皮都没有擦破一点,让末将麾下的将军们一个个看着他眼睛都是绿的,这家伙怕疼那倒不是假的,末将们都知道.上一次他偷刨了廖斌的祖坟,主公不也是传令打了他二十军棍么,和今天一样,也是鬼哭狼嚎."

陈泽岳哈哈大笑,"还有这种事情?这个钱多倒是一个妙人"

进了青阳城县府,一杯茶还没有喝完,钱多已是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脸上泪痕宛然,双眼红肿,嘴唇也咬破了,走到陈泽岳面前,"多谢陈将军."

陈泽岳眼皮也没抬一下,"嗯,坐下吧,接下来我们要商议军机,你是青阳本地人,在青阳人脉深厚,这一次雨夜飞夺青阳县城,战例便很精典嘛不妨多出出主意."

"是,是"摸着屁股,满脸为难地看了一眼椅子,后退几步.

"坐,坐啊"陈泽岳连声道.

"是,是"钱多苦着脸,坐了下来.坐在他身边的田冲看了一眼钱多的坐姿,险些冲口笑了出来,赶紧低下头,连声咳嗽地掩饰过去,钱多屁股根本没有挨着椅子,在那里扎着马步呢,屁股隔着椅子还有约摸一寸的距离.

陈泽岳却似无所觉,自顾自地道:"天子山,沧坪,牛口一线,展开进攻面并不大,一次性能投入的兵力也不能太多,所以这一次,进攻便由你部一力担任,徐将军,有什么问题么?"

徐克兴道:"太好了,这正是我们想要的,陈将军,我部一万五千作健卒,眼下正是斗志高昂呢"

"欲打天子山,必先拿下沧坪和牛口两个地方中的一个,沧坪距天子山主阵地较远,不容易得到天子山的支援,看起来于我们进攻有利,但我们能看到这一点,廖斌没有理由看不到,所以在沧坪,敌方必然会布设重兵,而牛口,则因为距天子山近,随时可以得到天子山的支援,防守兵力反而会更加薄弱一些."

徐克兴道:"陈将军的意思是先打牛口?"

陈泽岳笑道:"沧坪布有重兵,有沼泽,湿地,不利于我军进攻,牛口虽然防守人数少,但地形较之沧坪则要险峻许多,又能得到天子山的有力支援,所以,打任何一个,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那总得选一个干"钱多小声道.

陈泽岳打了一个哈哈,"当然得选一个干,但是,我的目标却不是这两个中的任何一个."

徐克兴思忖片刻,道:"陈将军,你还是想先打牛口,但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他们的援兵?"

"围点打援"陈泽岳一拍巴掌.

第八百七十四章:猝遇

第八百七十四章:猝遇

挨了板子的钱多还是从陈泽岳那里讨来了去打援这一个差使,这让他心里美滋滋的,围点打援,当然是围点的渴汤,打援的吃肉嘛,牛口不是太好打,但与对方野战,定州军啥时候怕过谁来?

屁股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骑在马上被铁鞍磨得生疼,钱多干脆从马上跳下来,和士兵们一齐步行,沧坪,牛口都属于天子山的支脉,山地崎岖,极不好走,钱多按照计划,率三千士卒去堵截对方支援牛口的援军.

"老钱,前面就是枇杷树沟了,穿过枇杷树沟,就抵达了我们的目的地."一名哨探飞马赶了回来.

枇杷树沟是两座大山之间的一条通道,不想爬山远绕的话,那么,穿过这个宽约百米的夹道便是必经之路,枇杷树沟没有一棵枇杷树,也不知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除了一条宽约数米的道路之外,旁边尽是怪石嶙峋的溪沟,溪水流过这些高高低低的石沟,发出哗哗的声响.

七月的天气,外边已经非常炎热了,但枇杷树沟之中却异常清凉,比起外面来,温度要低上许多,阵阵凉风从谷地尽头吹来,让人舒爽异常.

田冲率领一个翼一千人先行.钱多则坠后约半里地.他们出发的时候,徐克兴已经对牛口发起了进攻,走在路上的时候,便可以看到牛口那边腾空而起的狼烟,想必天子山的援军也已经出发了.为了及时赶到预定的战场阻截援军,他们必须加快速度.

"老钱,屁股还疼不?"乐不平很关切地问道.

钱多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我说小乐子,你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呢老子屁股再疼,打起仗来也比你生猛."

乐不平哈哈一笑,摸着青茬茬的下巴,"以前嘛你的确是生猛一些,但现在可就说不定了,我看是看了你的屁股,都被打烂了,就算有最好的金创药,也还没完全好吧,总是会有些影响的,嗯,老钱,这一回,你绝对比不过我."

钱多大怒,"龟儿子的,惹恼了我,派你去最后边殿后,看你能不能超过我."

旁边的的士兵都是大笑起来,钱多愈发地恼羞成怒起来.摸着屁股,一脸的悻悻然.正想倚仗官势,再教训乐不平几句的时候,却看见乐不平的眼神蓦地变得锐利起来.

"安静,前面"乐不平大叫起来.

场中顿时安静下来.隐隐约约地听到,前面传来了喊杀之声.

"狗日的,怎么天子山的援军来得这么早?"钱多大叫起来,话音刚落,前面一名哨探已是飞马赶了回来.

"钱将军,田将军的先头部队遭遇敌军,双方正在激战"

钱多翻身上马,屁股在铁鞍上一碰,疼得一哆嗦,此时也顾不得了,"走"他大喝道,两腿一夹马腹,向前便冲.

"乐不平,带几百敏捷的,给我从两边爬上去,绕到上边去"一边向前奔跑,一面冲着乐不平吼道.

乐不平一怔,"还真给我来这一招啊"抬眼看了两边陡峭如壁的山崖,"这他娘的要爬上去,得费多大功夫"

彭昊所率领的岷州军是廖斌提前派出支援牛口的,预感到定州军会率先对牛口发起进攻后,感觉到牛口兵力不足,廖斌决定向牛口派出援军,这比陈泽岳预计的对方援军出兵时间早了许多,便造成了双方在枇杷树沟猝然遭遇的突发事件.

枇杷树沟并不是一条直通通的谷底,而是弯弯曲曲,两军只到互相看见了对方,才意识到遭遇了敌情.

田冲的情形不太有利,他的部下完全是步卒,而岷州军彭昊麾下居然还带着五百骑兵,而且彭昊在发现定州军之后,反应也即其迅速,毫不犹豫地便下令骑兵加速冲锋.

枇杷树沟的主道虽然不是很宽,但也有四五米,足够两匹马并骑冲锋,而田冲此时的队伍还拉成了一条长龙,又没有可以抵御骑兵冲击的盾车等物事,一时之间,便显得有些慌乱.

田冲此时犯了一个错误,他下令让士兵散开到谷底沟渠之间,避免于对方骑兵正面相撞.

这个命令让岷州骑兵完全没有了阻挡,当两骑并列的岷州骑兵沿着主道狂冲过来,将不及避让的定州士卒纷纷撞倒,确翻之后,迎面便碰上了后面赶来的钱多主力.

看到对方的马速,钱多的脸色便完全变了.

"狗*养的"钱多大骂起来,"列阵,立枪林"钱多别无选择,他此时如果也下令避让,后果不堪设想.

嘹亮的军号声响起,定州军士卒第一排立定,长枪尾部撑在地面,两手紧紧地握住枪的中段,死死地盯着狂奔而来的骑兵,他们都知道,在这种冲锋之中,前向排步卒遭受到的冲击力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抗拒,存活下来的几率极低.但他们无法后退,也无法避让.

在他们的身后,一排接着一排的定州军士兵效仿第一排,当岷州骑兵冲上来的时候,谷底道路之上,已是排起了长达里许的枪林,而更后面的步卒则毫不犹豫地跃下沟渠,踩着高低不平的巨石,拼命向前奔跑,以期对骑兵的后部形成打击,从而减轻敌军的冲击强度.

钱多跨在战马之上,向前奔跑,看到对面长龙一般奔来的骑兵队伍,心里悲叹一声,"狗*养的啊,又要单挑,不,这不是单挑,这简直是群殴老子啊,陈将军,这一回可不是我自愿的,这一回我可是被逼的,你想打我板子,恐怕也打不着了."

脑子里闪电般地掠过这个念头,钱多的战马已与对方对撞在一起,一铁锤挥下去,将一个马头砸扁,钱多单人独骑,在数米宽的道路上与敌骑搏杀起来.

一个,两个,钱多身子一轻,感觉到自己飞了起来,在格杀了前面数名骑兵之后,钱多的战马终于与对方硬撞到了一起,一锤击出的钱多受到巨力反震,整个身子都飞了出去,向沟底落去.

远处的田冲见状大惊,"钱将军"

钱多是一员福将,如果这样硬跌进沟底的石头之上,就算不死,那也铁定是个重伤的下场,但偏生他跌下去的时候,竟然恰好落在先前被他击打到沟底的一匹战马身上,壮硕的身子落下去,恰好落在那本来还没有死透的战马的肚子上,战马的头高高昂起,旋即软倒,已是肚破肠流,在马肚子上一弹,钱多又弹了起来,一屁股落在了旁边的溪水之中,水花四溅当中,本来有伤的屁股被水中的石头一撞,直疼到了心口里.

饶是如此运气,钱多仍是被震得头昏眼花,眼前星星乱冒,一口气憋在胸里,险些没有吐出来.大张着嘴巴喘息了几怕,拄着铁锤爬起来,正好听见田冲的叫喊声.

"喊你妈个头"钱多怒吼道:"打完了这仗,老子再收拾你,杀上去,杀上去"

一层,两层,三层,奔驰的骑兵队伍一层层将对面的枪林冲垮,当冲进去约二十米之时,终于失去了速度,而此时,在这二十米之上,数十名定州士卒已尸横就地,两边沟里,更多的是被撞飞的士兵,有的被撞飞之后,头正好落在石块之上,脑袋迸裂.

随着骑兵失去速度,枪林在尖厉的哨声之中开始活动起来,士兵们齐声大吼着,和着尖厉的哨音,吼一声,向前挺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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