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将军不杀之恩”跪在地上的凌寒连连叩头。
“谢关将军吧,不是关将军为你说情,今天你铁定人头落地。”
凌寒转向关兴龙,“多谢关将军”
关兴龙摇摇头,“也别谢了,你回去之后,将你这次吃败仗的原因,特别是战前你的所思所想,清清楚楚,一毫也不得隐瞒地写了呈上来。”
“是。”
过山风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军你就别当了,去关将军军前做个小校吧,好好地替关将军杀敌,不要枉费了关将军的活命之恩。”
“是。”
“下去吧”
处置了凌寒,帐内众将却还是不敢松懈下来,以大将军的个性,他必定是要找回这个场子的,只看这一仗是在那里打了。
“大将军,你将我从小艾河招回来,是准备大干一场么?”关兴龙笑道。
过山风摇摇头,“老关,凌寒这一仗,输得如此窝囊,着实让我恼火,但恼火之余,却让我感到蹊跷啊你觉得呢?”
关兴龙沉吟片刻,“大将军是在说铁甲骑兵?”
“不错”过山风摸着下巴,道:“铁甲骑兵论起冲击威力,说他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不过太过于笨重,适合作战的地形也受到极大的限制,装备一套又花费太大,我们定州不装备这种铁甲骑兵便是因为这一点,而洛阳方面,这种骑兵当年也只装备了三千人,情报上说,尚海波为了对付定州骑兵的冲击,将这支军队扩充到了一万人,按理说,这样一支军队,如果是在两方面大军对垒的时候突然出现,才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但为了凌寒这区区三千兵马,居然就出动铁甲骑兵,是为了什么呢?”
过山风迷惑不解,“我有些拿不准注意,这才召你回来一起商议。”
关兴龙思忖片刻,试探地道:“听说尚海波到宁州去了?”
过山风点点头,“监察院的探子是这么报告的。”
“那么这五百铁甲骑兵是跟着尚海波来的。”关兴龙道。
“你是说尚海波在打什么注意?”过山风问道。
“尚海波现在的注意力在宁州,便并不妨碍他在路过青兴的的时候,给周同策划一番,这五百铁甲骑兵一定是保护尚海波过来的,而尚海波将他们留下来打这一仗,所图的必然不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胜仗。”
过山风若有所思地站了起来,在大帐内踱来踱去,半晌,蓦地回过头来,“尚海波这是在针对我,他对我太了解了,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是吃不得亏的,如果吃了亏就一定会报复回来。”
“这一次正面对决打了败仗,您一定会苦思冥想破解铁甲骑兵的方法,与他们再打一仗。”关兴龙笑道。
“即便想出了办法,我现在能动的兵力也有限,唯一的办法便是调你的横刀营去。横刀营战力强悍,而且现在在小艾何是唯一一支没有作战任务的机动兵力。”过山风接着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大笑起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小艾河也,尚海波是想调动我们在小艾河的防守兵力,然后周同趁机发动大规模的攻势,一举将小艾河从我们手里夺回去。”
“这个当,我们是上,还是不上?”关兴龙笑问。
“当然要上”过山风探过身子,“咱们在小艾河给周同一个惊喜。”
“我走了,谁去小艾河?”关兴龙问道。
“我亲自去”过山风笑道,“奶奶的尚海波,从兴秦走一趟,还不忘给我下个套儿,真正阴险之极啊我不给他一个惊喜,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大将军亲自去?”关兴龙讶道,“秦州行辕可就唱了空城计了。”
“无妨,我只带布扬古的三千骑兵过去,你的横刀营给我留下一半人马来,既然知道对方要攻小艾河,咱们便作好准备,静候他们来攻,说不定咱们趁机夺回鸦雀岭也说不定呢”
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第八百四十四章:宁州之谋
第八百四十四章:宁州之谋
过山风恼恨尚海波给自己暗下阴招算计自己,在秦州琢磨着要给尚海波一个好看,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昔日教自己兵法的启蒙老师,让他明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道理的时候,尚海波人已经抵达了宁州,进入了宁王府。
原本富态的宁王,在得知南军大败的消息之后大病一场,瘦得厉害,与以前相比完全变了一个模样,花白相间的头发与他的实际年龄并不相称,整个人极为显老。四月的南方已经非常暖和了,但坐在水榭之中的他仍是穿着厚厚的棉衣,脸色苍白的厉害,不时会咳上几声。
坐在宁王对面的尚海波打量着宁王,眼前这个曾经志在天下的人已经完全垮了,无论是斗志还是精神,都与以前不可相提并论。
“殿下。”尚海波拱手,道。
宁王看着尚海波,冷冷地道:“尚先生,我南方经此一败,已经无力回天,你此时又来宁州,可从我这里拿不走什么了”
尚海波点点头:“宁王殿下,这一路行来,我看到殿下的宁州正在进行全民动员,募集兵力,您是准备在宁州与李清决一死战么?”
宁王傲然道:“不错,李清即便想拿下我的宁州,我也要崩掉他几颗牙,虎死不倒威,宁可玉石俱焚,我也不会苟且偷生。”
尚海波冷冷一笑,“宁王殿下,既然如此,您又为何要诱杀马塔,逼子杀妻,分化羌兵,进军十万大山呢?”
宁王两眉一挑,盯着尚海波看了半晌,道:“我老了,死又何妨,但我的儿子还很年轻,我还有孙子,我总得为他们留条后路,进入了十万大山,虽然是占山为王,落草为寇,但好歹也为我留下了血脉,怎么,尚先生是打算嘲笑我么?”
尚海波突地大笑,“不,不,不,我怎么会嘲笑宁王殿下,说实话,宁王殿下在陡闻胡泽全兵败,二十万南军葬身卫州,心神大乱之际,却在转眼之间便想出这等奇谋,而且当机立断,毫不手软,我尚某人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这一招,实在是眼下最好的一招了。”
“好从何来?”宁王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
尚海波沉吟了片刻,道:“宁王殿下,既然事已至此,我便将事情摊开来讲,我想,您与皇帝陛下的确已到了开城布公的时间了。”
宁王嘿的一声,却并不说话。
“宁王殿下当年是皇帝陛下争奔皇位的最得力对手,虽然失败,但到了南方之后,却仍是此心不死,励兵秣马,一心想要夺取皇位,这也是皇帝陛下视殿下为心腹大患的原因。定州的崛起,不可阻挡,眼见已成席卷天下之势,而至今日,殿下日暮途穷,危在旦夕,已完全失去了争夺天下的可能,所以,陛下已不再视殿下为敌了。”
“你是说我该高兴么?”
尚海波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殿下,陛下为再视你为敌,自然也就是重新视你为兄弟了。”站了起来,尚海波凭栏而立,“陛下姓秦,殿下姓秦,这天下眼下还是秦家之天下,但李清可正虎视眈眈呢,要想这秦家天下不变成李家天下,殿下,您还得出力啊不是为了陛下,而是为了您秦家的列祖列宗啊”
“时至今日,有心无力啊”宁王剧烈地咳漱起来,“尚先生,你认为我还有能力阻挡李清么?”
“能,当然能”尚海波霍地转过身来,“但不是眼下这种模式,宁王殿下,你这不是在阻挡李清,你这是在一心求死。”
宁王大为恼怒,“我宁州城高险峻,我宁州万众一心,本王登高一呼,便聚集十数万之众,着盔持枪,奔赴宁州守卫家园,在你眼中,竟如此不堪?”
尚海波毫不留情地戳破宁王的面具,“殿下如真这样认为,就不会遣世子率南军仅余的二万余精兵进十万大山,而仅留下一群乌合之众守城了,因为殿下您是带老了兵的人,知道乌合之众与精锐之师的差别,南军精锐尚且不是定州军的对手,惶论这些乌合之众了。尚某人出身定州,对定州军队的战斗力心知肚明,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定州军队的实力,恕我直言,殿下,倘若李清大军打到宁州城下,一战便可定宁州。”
宁王剧烈的咳漱起来,直咳得弯下腰去,脸上憋得血红。侍立一边的钟子期赶紧上去替宁王抚着背脊,看着尚海波恼火地道:“尚先生,你来是与殿下商讨大计,可不是为了羞辱我们的。”
尚海波森然道:“宁王殿下抛且有用之身,一心求死,何必在意区区羞辱?”
宁王抬起手,断断续续地道:“本王已是途穷日暮,一介残躯,何说有用之身?”
尚海波嘿嘿一笑,“殿下未免太小看自己了,也太高看世子了。以世子之能,即便进入了十万大山,他也是无法平定十万大山之内的羌族从而聚拢人心以自保的。”
“此话何意?”宁王抬起头来。
钟子期低声道:“殿下,世子没有杀世子妃,只是将其囚禁了起来。”
“你为什么没有早告诉我?”宁王脸上又一次泛起潮红。
“世子他……”钟子期欲言又止。
“孽障”宁王眼中闪过怒火。
“殿下息怒”尚海波道:“要想在十万大山能站住脚跟,以图东山再起,除了宁王你,别人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钟子期看了一眼尚海波,又低下头去。
“你是要我放弃宁州?不战而去?”宁王道。
“守又何益,枉自送死而已。”尚海波一针见血,“李清以吕大临为主帅,田丰副之,这两人都是世之名将,手下魏鑫,吕大兵,田新宇,包括郭全等,都是难得的猛将,挟得胜之师,近二十万大军倾巢而来,海上邓鹏的强大舰队早已将沿海打得千疮百孔,水师陆战队将陆上切割的支离破碎,殿下,你如何守?”
“所以,殿下,您弃宁州而去,进入十万大山,以十万大山为基地,重振实力,即便李清得了宁州又如何,您随时可以从十万大山之中打出来。”
宁王眯起了眼睛,“我明白了,你是让我进入十万大山,以此来牵制李清,让他在南方无法立足,疲于奔命,为天启皇帝减轻压力,使你们有机会击败他,对么?”
尚海波微笑,“殿下,这不是为了天启皇帝陛下,而是为了秦氏列祖列宗。恕我直言,世子是无法承担起这付重担的,至少现在不行,也许在殿下的言传身教之下,再过个几年,在这种内忧外患的局势之下,世子会成长得更快一些。”
“我即便进入十万大山,内无粮草,军械,外有强敌围剿,自保尚且不足,何谈进攻?”
尚海波两手一摊,“你忘了我们吗?你只管进山,粮草也好,军械也好,都由我们来提供,你只需将勃州让我们接管就好了。有了勃州,我们便有通道与十万大山相连,便能源源不绝地将您需要的东西送进大山去。”
“原来你们要勃州,为什么不将宁州一并要了去,听闻你尚海波调集了大批军队进入秦兴,如果大军直接开进宁州,岂不是更好?”宁王冷笑道。
“贪多嚼不乱,胃口太大会撑坏自己,我们有自知之明,比速度,我们拼不过对方,更何况,我们还要对付秦兴的过山风集团,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尚海波坦言道:“如果还迟上几年的话,我们绝对有这个能力,但现在,的确不行。”
“你们没有水师,拿了勃州也守不住”宁王道。
“虽然没有水师,但我有办法守住勃州,让他成为我们抵挡李清的一个屏障”尚海波信心十足地道:“我已经有了腹案,只要宁王殿下将勃州转交给我们,我们便能守住他。”
宁王沉默半晌,挥挥手,“好了,尚先生,你让我想一想,想一想,过两天我再给你答案,我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子期,替我送尚先生。”
钟子期走向尚海波,“尚先生,请吧”
“既如此,我便静候佳音。”尚海波向宁王行了一礼,转身向外走去。钟子期落后半步相陪。走出这个院落,尚海波看了一眼钟子期,道:“多谢钟兄给我提供的这些情报啊,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如何说服宁王殿下呢”
钟子期面无表情,“不必多谢,我这也是为了殿下,殿下心中了无生意,一心求死,而世子却又担不起身上的重担。想要对抗李清,击败李清,赢得东山再起的机会,便只能如此。”
尚海波点点头,“钟兄看得透彻,进了十万大山,大军无用武之地了,钟兄便可以大显身手。”
钟子期微微一笑,“听闻定州飞鹰特种大队便是在尚先生的一力支持之下组建的,能否向钟否透露一二啊?”
“这自然可以,钟兄如有兴趣,不妨去我下榻地方,咱们详谈一番如何?”尚海波道。
“好,我还要去办一件事情,晚上前来请教”钟子期一口答应。
“世子妃?”尚海波试探地道。
“世子将世子妃囚禁在一个秘密地点,但怎么瞒得过我?”钟子期微笑道。
第八百四十五章:杀人、救人以及栽赃
第八百四十五章:杀人、救人以及栽赃
距宁州城百里开外的富康县,是通往十万大山的必经之路,这里也是大山之中羌族与中原人交易的重要场所,这里汉羌杂处,龙蛇混杂,人员成份及其复杂。当然,治安也就可想而知了,在这里,人们解决问题更多的不是靠官府,而是靠着形形色色的地下组织。
往富康县北郊十数里,一幢庄园孤零零的矗立着,周围基本没有什么其它的住户,高高的院墙,耸立的哨楼,都在显示着这幢庄园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一轮残月时而躲入云层,时而又钻将出来,使大地也时明时暗,哨楼之上的灯光明灭不定,将哨兵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射到院墙外的地上。
单调的更鼓声敲响,已是三更了,整幢庄园除了四角哨楼之上的气死风灯,都陷入到了黑暗之中,十数条人影便在这时,悄无声息地顺着哨楼视线的死角聚集到了院墙之下。为首一人比比划划一番之后,几人便分散开来,其中一个,宛如壁虎一般,顺着院墙游将上去,另一人侧举起手中的一支弩弓,遥遥瞄准着这一侧的一个哨楼上的士兵。
先上去的那人消失在院墙之上,外面又有两人开始向上爬,片刻之间,外面的人已全都潜入到了庄园之内。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在这幢房子的另一边,另一股人也潜入到了庄园之内,不过与先前一股越墙而入不一样的是,这一股人却是有人接应,在庄园的一侧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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