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着脸,瞄了一眼已靠近辕门的残军,这一看之下,胡泽全的眼睛立时瞪圆,一跳而起,大声道:“关门,关门,这是敌人,敌人,敌袭,发警报”拔出钢刀,向着辕门狂奔而去。
传令官莫名其妙,这明明是张副总管么,怎么成了敌了人?但马上,他的眼睛也瞪圆了,嘴巴也张大了,那个身着红甲的人骑着马已到了辕门口,却是左右开弓,将守庆大营门口的士兵砍倒,眼着纵马践踏而过,在他的身后,本来垂头丧气的士兵发一声喊,突然之间龙精虎猛起来,潮水般地涌进营来,瞬间便将守在营门口的士兵砍杀殆尽。
胡泽全发现其中的奥妙不在别处,却是在这支残军的队列,这支过来的军队虽然丢盔弃甲,垂头丧气,但队列却凝而不散,分明是一种较为隐诲的攻击阵形,到了自家辕门,还摆出这种队形的还能是自己人么?
拔腿向辕门口跑了几步,却见敌军已在这瞬息之间占领了辕门,胡泽全一跺脚,转身跑向吕小波的大帐,来的敌军并不多,如果能迅速组织起反击,将这支军队拦在大营之中,全歼其也不是不可能的,此时,胡泽全最怕的就是炸营。
深夜之间,敌情不明,一旦炸营,便是神仙也挽回不了败局。大营之中,还有三万多士兵,而来袭之敌,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有数千人,肯定是临溪镇的萧天赐部,但想必在他的身后,成丰的一万多就师左大营部队也会闻风而来,只能抢在左大营援兵到来之前将萧天赐部全歼,才能挽回局面。
萧天赐袭营之时,吕小波正在详细地询问张伟的下落,相对于万多人的损失,吕小波更为担心张伟的死活,毕竟是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老伙计了,听闻大水冲来时,张伟不会被水冲走,正松了一口气的吕小波便听到了猛烈的喊杀声,猛地跳起来,冲出营帐,便看见胡泽全正急匆匆地奔过来。
“张总管,马上下令集结军队,将这支敌军全歼在大营内。”胡泽全急道。
“有多少人来袭?”吕小波急问道。
“不多,最多两三千人”胡泽全道,“事不迟疑,这萧天赐胆大包天,居然想来袭营,正好关门打狗。”
吕小波的眼光看向远处,瞳孔了缩,对胡泽全道:“胡将军,对方的援军到了,你看”胡泽全惊讶回头,却见不远处,一个个火把如同天上的繁星,一个接着一个地亮了起来,心里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粗粗一看,只怕京城左大营在临丰的驻军已是倾巢出动了。心里不由一阵绝望。
此时,大营之中火光冲天,萧天赐部在大营之内纵横无敌,大部分还在睡楚之中的南军不是倒在铁蹄之下,便是被活活烧死在帐蓬之中,侥幸逃出来,又要面对敌人的狂砍乱杀,一时之间,数万人的大营内乱成一团。
“撤退,退军”吕小波大叫道,翻身跨上侍卫牵来的战马,对胡泽全道:“胡将军,来不及了,便是我们现在将军队集结起来,也不是对方的对手,马上撤退,撤退。到后方集结。”
胡泽全叹了一口气,看着乱成了团的大营,也爬上战马,五万军队啊,就这样垮了,也不知道这一撤退还能收拢多少回来。
吕小波这一跑,大营内更是乱成一团,数万南军终于炸了营,四处乱窜,逃向黑暗之中,对于逃走的敌军,萧天赐一概不予拦截,只是纵马冲向那些勉强收拢了一些部众的敌军,几次下来,南军终于明白,如果只身逃走,敌人便不会追来了。
看着火光冲天,乱成了一团的大营,穿着张伟红色衣甲的萧天赐终于松了一口气,在他身后,那密如星火的火把并不是左大营的援军,而是他安排了百多名士兵,将火把或绑在树上,或绑上木杆,插到地上,等这边攻击一起,立即便依次点燃,而这百多名士兵则一人手持两个火把,在这些火把之中跑动,造成一种大军来援的假象,而此时的左大营派驻成丰的一万多军队至少还要一个时辰才能赶到。
萧天赐要全功,所以在他出发之后,他才将情况通报给临丰。他的冒险再一次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不明真相的南军终于被他成功地逼得炸了营,三万人,哼哼,如果是三万只兔子,又如何是自己这三千虎狼的对手。
他收起了兵器,也用不着他亲自出手了,部下们正在兵营内肆意猎取着战果,秦州之战,将因为自己这两战的胜利,而出现转折。
“李清,我一点也不比你差,只不过你的运气比我好一点,如果当年是我在定州,那有你嚣张的份儿”萧天赐愤愤不平地想道。
以三千人大破南军五万之众,想必族长老大人会很欣慰地。
一个时辰之后,左大营副统领田丰率军赶到,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三千御林军已结束了战半,正看守着比他们多得多的俘虏,这一仗,已是在大获全胜的情况下结束了,自己统兵急赶了半日,只是来收拾一个烂摊子而已。
看着得意洋洋向着自己走来的萧天赐,田丰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安,眼前对阵的是南军中战力最差的吕小波张伟集团,天赐可以轻松获胜,如果以后碰上了强手,天赐这般冒险,只怕会吃大亏,其实最保险的便是等上一个时辰,与自己会合之后,会有更大的把握获胜。但这事田丰只能压在心底,不能说出来,虽然萧天赐尊称自己一声叔叔,但从他的行事风格来看,明显是要独得全功,如果自己直指他的冒险,只怕会引起他的误会,以为自己是没有功劳可得才会指责他,摇摇头,田丰决定不说,虽说自己是叔辈,但对方可算是自己的小主人。这事儿还是自己回去之后与萧大将军谈一谈。这种冒险可其一,但决不能行第二次。以后的敌人恐怕不会有这么好对付了。
不过,能获胜总是好的,这一仗,毕竟是打出了朝廷的威风,秦州的局势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如果经营得当,收复全部秦州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田丰笑着迎了上去。
吕小波狂奔了数十里,直到天明时分,才停了下来,收拾兵马,两个时辰之后,勉强有一万余人重新汇集到了他的旗下,后来赶到的人也终于让吕小波搞清楚了情况,来袭营的便只有那么两三千人,吕小波又羞又恼,当场便要下令杀回去将这几千敌人斩尽杀绝。
“够了”胡泽全终于忍耐不住了,“这个时候回去,除了找死还有别的出路吗,如果先前只有三千敌军袭营的话,那么我敢肯定,这个时候,在那里候着我们的必定已有过万敌人,难道成丰的那一万多京师左大营是摆设吗?”
被胡泽全一顿喝斥,吕小波又羞又恼,却又无言以对。只得含羞带愧以带着一万多丢失了全部辎重的军队退出了成丰县。
成丰大败的后果便是南军开始在秦州收缩战线,退出了大半个秦州,只在秦州保留了几个险关城镇作为据点和桥头堡,而大败而回的吕小波被狂怒的宁王斩首示众,连胡泽全也被打了数十板子,吕小波张伟死后,留下来的五六万流民军重新整编,挨了板子的胡泽全成了这支重新整编过后的军队的统领,被用担架抬着走进了这支军队的军营,开始了署事办公。
第三百六十一章:水师先遣
第三百六十一章:水师先遣
呈半月月形环抱着大楚的黑水洋广阔无边,从来没有人试图去黑冰洋的另一边看一看,那里到底有些什么,整个大楚只有四支水师,以前的复州水师落到向显鹤手中,完全成了他走私私盐,聚敛财富的工具,十几年下来,一支好好的水师便被败坏得不成模样,直到李清入主,复州水师这才翻身得解放,不论是在船队规模,还是战斗力之上,都上了几个台阶,而在南方,宁王却控制着大楚另外的三支水师,分别是登州水师,临州水师,勃州水师,单从某一支单一的水师来讲,他们比起复州水师都要弱,但三支加在一起,却又远远地强过了复州水师。
大楚的水师从来没有远征黑水洋的计划,他们的巡航半径最远的也只到达过黑水洋距大楚两百公离处,举目四望,仍是茫茫一片水原,做出这一创举的当时大楚资格最老的水师将领庞军颓然而返,他不敢带着这支耗尽了他一生心血的水师部队去冒险,即便是复州水师,在平定蛮族的过程中曾在海上航行了一个月之久,也只是贴着近岸航行,也不曾深入过如此远的地方。
而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水洋上,倒是被官军打得无路可逃的海盗们不得不扬帆远走,深深地遁入到黑水洋的深处,也逃过官兵的围剿,如果说起他们对黑水洋的了解,那绝对是要比官兵们高上好几个档次。
奉命远航支援曾氏的邓鹏看着自己劈波号身后那支遮天蔽日,浩浩荡荡的船队,骄傲的同时,又在犯难,如此规模的船队,即便深深地遁入地远海,只怕也是难以瞒过南方的耳目,而此行他却绝对不愿意让对方知道,假如南方调集起三支水师同时来对付他,那刚刚筹建不久的复州水师便要烟消云散了。分散而行,整个水师船队中包括自己,从来都没有深入黑水洋如此之深,大海的可怕,作为一名水师将领,与之打了半辈子交道的邓鹏,自然是深有体入,静如处子,动如猛虎,即便是在他安静的时候,那碧波如镜的水面之下,也不知暗藏了多少陷阱,随时会将疏忽大意者吞噬,连骨头也不会剩下一根的。
大海是美丽的,大海也是可怕的。
商议良久,邓鹏终是不敢冒险,他知道,这支水师倾注了大帅太多的心血,耗费了定复两州大量的财力,绝不能轻易断送。他必须先派出一支探险队,率先去摸索出航道。只要摸出了航道,那复州水师就不会再是盲人摸象,走一步看一步,而是可以分成若干小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行到东方。
郑之元便是这支先遣探险队的统兵将领。他率领着一支由一艘五千料战船,两艘三千料战船,和五条千料战船,组成先遣队,提前了一个月,率先出发。
郑之元所在的旗舰出云号,除了在船上装载着大量的军械之外,另外搭载了两百名水师陆战队,再加上三百名水兵兼船员,拢共有五百人,而三千料的战船上便只有二百名水兵,千料战船上,仅仅只有一百多名水兵,多余的地方都装载着补充物资。七条战船组成的船队先远远地驶向黑水洋深处,再折而向东,如此是为了避免被岸上的人发现这几条战船的航向。整个定复两州,知道水量真正目的地的人并不多,大多的人只知道这是水师的例行出海训练而已。
在海上走了半个月,一直风平浪静,天气极好,便是郑之元也不得不感叹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时已五月,正是阳光明媚,春风袭之之际,天气好时,站在出云号的顶楼,凝视着温柔的大海,看着无数的水鸟起起落落,或在海面低掠,或从天空俯冲,与陆之景象倒是另有一番风味。
这些水鸟不太避人,偶而还会有几只落在出云号庞大的舰体之上,甚至于在甲板上漫着四方步,悠然自得。在大海上航行的人都不会去伤害海鸟,有的水手甚至会拿起一些作为鱼饵和小鱼小虾去喂食他们。
舰队航行的速度并不快,郑之元估计,现在已远远过了二百公里的警戒线,南方水师应当不会发现自己,只是对于航道的陌生,让他们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在整个船队前方数里处,一只千料战船正在探路。而在出云号上,书记官将海图铺在桌面上,小心翼翼地在走过的航道上标上记号。
两百名陆战队员无所事事,每日除了擦拭刀剑,整理盔甲,闲得蛋疼,也有队员耐不住寂寞,跑上甲板或者底舱,去充当一把水手,反正这些人都是水路皆宜,郑之元对于这一明显违反操作规程的行为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在大海之上太寂寞,而在水师之中,是严禁官兵之间互相赌博的,除了一些已玩腻了的游戏,这些人委实找不出什么新花样了。倒是这两百名水师陆战队的队长,自己的亲弟弟郑之强的表现让郑之元异常欣喜,经过几年的磨砺,这个原来飞扬跳脱,耐不住性子的弟弟如今已是稳腔稳板,看着将两只脚悬在船外,正在集中精神垂钓的他,郑之元暗自点头,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谁会知道几年之前,这小子还是街道之上的一个声名狼藉的游侠儿。
军队是一个大融炉,可以从根本上扭转一个人的性格,大帅这话说得却是地道,也不枉了自己在成立陆战队之时,托人说情,又搭上了自己的这张脸皮才勉强让水师负责陆战队的将领同意接受这个家伙,当然,这个当时极不情愿参军的家伙在不久之后便让人刮目相看,更是让当初招收他进陆战队的那位老友笑得合不拢嘴,私下里表示郑之强这小子就是一当兵的命,眼下当初这个让老爹老娘头疼不已的家伙如此已是振武校尉了,大帅对水师陆战队明显是很看重的,官员的级别比起陆军来说,同等规模的部队,级别却要高上一线,之强在这支部队之中,前途远大。郑之元乐滋滋地想着。很有想去痛饮一番的心思。
但郑之元安逸的日子很快便结束了,又走了两三天过后,天气陡变,看着黑沉沉的如同要压下来的乌云,郑之元恨恨地啐了一口,他**的,这时节,也会有这样恼火的天气么,大海还真是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啊一边招回前面探路的战船,将整支船队近可能地聚集在一起,所有的水兵们都忙碌了起来,五千料战船的四贴风帆都放了下来,船上能移动的物体都被用绳索紧紧地加固,以免风暴来时移动伤人,此时,便连二百名陆战队员也被动员起来,加入到忙碌的队伍之中。
夜幕快要降临之时,如临大敌的水量船队终于迎来了他们远航之后的第一场暴风雨。
首先是风,不像在陆上,风来之时,总是先小后大,逐渐加强,这里,风一起,便像是风神被人**了一般,劈头盖脸便掀起数米高的大浪,重重地击在船体上,将出云号击打得平移了数米,其它的船只更是不堪。
风一吹起来便似乎没有了止歇,虽然是水师,见惯了风浪,但那都是在近海,而现在,极目望去,除了波涛汹涌澎湃的水浪一波接着一波的涌来,目光所及之处,一无所有。
本来应当还有一个时辰才会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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