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我必须接受,因为这是纯绿色邀请,情感完全无污染,又是故人,真后悔放大李回西安了,很想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可这也太便宜他了,算了,独吞最好,免得他把家眷都带来,惊扰村民。我被老汉带到了他们村子,这条路我太熟悉了,只是家家都盖起了小二楼,听说这里的村民富得流油,能在这里吃上包谷珍是件奢侈的事。
“请进吧,你当年来过我家的,还住了一晚上,总是打听塬上那条沟里为什么不让进去。”。
我想起来了:“你是红旗?!狗东西,你把老舅哄了这半天!”,我一拳砸过去,他闪开了:“我早知道你来了,昨天去我表哥家,看你在翻书,没敢认,还当是你儿子呢!”,“去!有这么老的儿子吗?拿老舅开涮!”,他媳妇出来了:“表舅,你可真是一点儿没变,人都不敢相信是你!”,这是谁呢?我在猜,“当年你给我买了一堆文具,害的我妈打我一顿,她以为是我偷的呢,忘了?”,“想起来了,你是整天跟着我们男孩子身后的小菊?!”,她捋着头:“还小菊呢,都三个娃他妈了,可惜没个女儿,三个光葫芦,都是赔钱货!”。
真是时代变了,农村人现在不但不重男轻女,反过来了。吃完了包谷珍,自然是要住一夜了,因为天已经快黑了,雨停了,孩子们回来了,进门看见我:“叔叔好!”,我点着头,小菊上去就给他们脑后一人一下:“也不问清楚就乱叫,这是你舅爷!”,男孩子们都吐了吐舌头,好奇地看着我。
“吃饭去!吃完写作业,谁敢去网吧我打断谁的腿!”,小菊完全不像小时候那么腼腆,但我同意她的做法,对孩子们说:“你妈说的对,网吧可不能去,大人带坏大小孩儿,大小孩带坏小小孩儿,时间都用在打游戏上,白天上课非打瞌睡不可,老师不训才怪呢?!”,小菊、红旗都有了靠山:“舅爷说的话听见了没有?混球们?!”,孩子们似乎同意我的说法,他们吃晚饭果然去写作业了。
小菊很感激我:“舅,你得常来,我们不知道该咋管,只会动,你几句话他们就服了,这帮小子们从来不听我们的,看住这个那个又跑了。”,我提建议:“给家里装上宽带吧,网络时代是离不了计算机的,他们在学校学了,总想回来试试,家里不买,他们只有到网吧,你们也不知道他们接触些什么人,在家里可以控制他们上网的内容和时间,也能开阔视野,你们也要学会上网,你家开的这个小商店就能用上,至少你们要学会怎么验证真假货,乡亲们也不会误会你们。”。
小菊要跳起来了:“舅呀,你咋不早来呢?!你这一说我都明白了,不是电脑的错,是人的错,我明天就去西安买电脑,装宽带的成天劝我,可我就是不接受,我总认为上网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我这观念得改改!”,孩子们听说家里要装宽带,拉着我到他们房子里给我上眼药:“舅爷,你真是活神仙,人家劝了我妈一年多,她就是不同意,还是你老人家有本事,几句话就说通了,我们条件不高,组装的就行。”。
小子们可真会说话,红旗夫妇俩早跟进来了:“给你舅爷上眼药呢?谁不写作业,谁就别想上网!”,孩子们不敢出声了,小菊问我:“我得装几个宽带?”,孩子们忍不住笑了:“土老帽,竟说外行话!”,夫妇俩看着我,我告诉他们:“拉个4g的,装个路由器,还是买几台联想的吧,也不贵,你的小卖部得有一台。”,这回我的确是替孩子们说话。
小菊问:“两万块够不够?”,这出乎我意料:“绰绰有余!不但够了,而且你家一人一台。”,孩子们欢呼了,小菊也很高兴,对红旗说:“去,到镇上买只酱鸡和牛肉,听说才开的,生意红火的很,顺便让东生送些冻肉过来,晚上你和舅喝几杯!”,红旗高兴了,他小时候就偷喝他爸的长安老窖,还挨过打。我和红旗喝到了半夜,两瓶老窖,一人一瓶,很公平,可他不行了,毕竟他只小我三岁,都是过了不惑之年的人了,他被小菊扶走了:“舅,房子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你洗洗睡吧。”,小菊是个非常泼辣能干的主妇,孩子们也比平常谁的早,他们为了明天的电脑得表现表现。
自然,我得出去走走,难得雨后夜风凉爽,离西安才2o多公里,空气如此不一样,村里大都熄灯了,有个别人家传来哗哗的搓麻将声,不奇怪,这现在成了中国的一道家庭风景线,会打麻将的不难找,难找的就是我这从来没摸过麻将的人,这方面我自认白痴,没那个智慧,太笨。不觉得,我上了塬,离开了村子,半个小时后,村子已经在我脚下了,月亮出来了,路被照得清晰可见,我往那个三十年前曾有军队把守的沟口走去。
那时候,那里曾是许多美院学生和好奇心强者的猜想,一个青砖砌成的哨楼立在山口前,不知道那哨楼是什么时候垒砌的,但总也没有间断军人的出现,据当地村里的老乡讲:“那沟里不知道是什么军事重地,从未间断过军人把守,24小时没断过人”。又有同学提议:“我们不妨试着进去一次?”,我不同意:“如果真是军事重地,我们误闯进去,被开枪打死,那是白白送命。”,同学有些失望:“从外面看,春天桃花一片,夏天柏树葱茏,秋天红叶遍染,冬天山体浑然,里面一定更美!”。真不愧是搞艺术的,思想单纯而浪漫,可那个险,始终没人敢去冒然突破。
的确,那时,还有一片竹林与之紧紧相连,他们有所不知,我曾试图独自闯入那片禁区,那年秋天,我借口采酸枣,从半山腰慢慢往那里迂回,只见层林浸染,沿着被翠绿色酸枣林淹没的黄土坡向北攀沿,羊肠小道崎岖蜿蜒,心脾透彻,阵阵植物的馨香渗入心田,能闻到桃杏的清香,能感觉到翠竹的悠然,更有刺槐的阵阵香风,俯瞰脚下,好一派关中平原风情在心怀!八百里秦川,秋意盎然!从那深沟里吹来一阵深秋的习习凉风,我不禁打个冷战。
“站住!孩子,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叔叔,为什么不能进去?”,
士兵很和善:
“好孩子,别问那么多,不能进就是不能进,回家去,里面没什么好看的。”。他转过身,不再理会我,可我忍不住仍要往里张望,他又回过头,看见我没有再挪动脚步,对我做了个鬼脸:“好孩子,听叔叔话,回家去?”。我点着头:“叔叔,我能在这里多看会儿吗?”,他也点点头,顺着我投去的目光望去,那神情似乎在疑惑:这有什么好看的?他怎么懂得年少无知的好奇心?可我始终没能进到里面,留下了无所谓的遗憾。
现在,我终于又打开往昔的好奇心,并且现岗楼不见了,快到近前了,仍没有拦阻,我放开以往的胆量,继续向前走,这次,我要了了这个很久以前的心愿……
“知道你要来,可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又是只见声音不见人,“我只是好奇,现在部队早撤了,我总可以进去看看沟里什么样子吧?”,“几十年了,没人敢进去,你是第一个,当心迷路!”,是吓唬我呢,还是提醒我呢?
我不能有丝毫退却,我得寻找答案。
(于西安市盛顺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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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四、神秘的沟壑(下)
仔细看里面是有路的,只是被巨大的刺槐遮住,那路是青石板铺的,上面长满了青苔,我不时地踉跄着,几次都差点儿被滑倒。静静地,没有一点儿声息,连栖息的鸟叫声都没有,也没有风,只听见我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我在问自己:我真的是第一个进到这里来的人吗?早先那些军人们在岗楼里看守,他们难道就没有迈入一步吗?那他们看守什么?
“你在想原先那些小伙子们是否进来过对吧?他们顶多在边儿上撒泡尿就下哨回营房了,没人敢违反纪律。”,他可真是讨厌,只见声音不见人,我质问他:
“难道里面有什么军事秘密?该不是军事重地吧?如果有地雷什么的,我可对付不了,我没有学过排雷。”,
“你想的太多了,你应该再仔细想想,这里离村民居住区那么近,怎么可能是雷区呢?”,
“那为什么搞得这么神秘?说是没人进来过,可没人进来,怎么断定它不可以进?总是有人进来过才下的结论吧?你可不要说我已经进来,我不大相信自己是第一个进来的人。”,
“那你接着走,看看有没有人留下的痕迹?”,不理他,接着走,无非是想阻止或吓唬我,他也不再出声,看来他知道我是不能激将的,越激越来劲儿。
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简直是到了死亡谷,哪怕有点儿水声也行,只是一片接一片的刺槐,高大、茂密,能透进些月光,我感到无聊,便吹起口哨,这时,意外出现了,脚下开始震动,我停了下来,那震动也渐渐停了下来;我又开始吹口哨,震动又开始了,这是传感呢,还是自然的条件反射?
小小口哨声竟能有如此作用,要是我唱歌会怎样呢?我估计走出了五里多,可以随心所欲了,我大唱,不久,我脚下的路也开始震动,我和路被分到了另一边,脚下露出一条溪水来,冒着蒸汽,我俯下身去感受,水真是温热的,再往下伸手竟有些烫,是温泉,这地方有地热或地下温泉不奇怪,靠近大秦岭,类似喀斯特地貌,但奇怪的是大部分植被都以刺槐为主,我几乎找不到其他灌木或乔木。这回,我不唱了,但泉水却没有退去。
“停!”,一个字勒令我停下,我不得不止住步,我得遵守游戏规则,不能违反,否则会被赶回去,但我误会了,一条巨大的蟒蛇从前面的路上横穿过去,有碗口那么粗,过路的,它应该不会伤人吧。
“它会把你吸进它的肚子里慢慢消化掉!”,蟒蛇过去了,但总算见到个活物,我开始兴奋了:
“这里还有什么别的动物吗?”,他又不回答了,我接着走,开始向南拐去,不久,我闻到了松针的清香,可以摘几个松果,说不定还能逮个松鼠什么的,可我什么工具也没有带,怎么逮呢?我在思考着。
“那条蟒蛇是这里唯一的生命了,你别想再找到什么。”,我也该将他一军:“我不是生命吗?你说唯一已经错了,但我肯定你不属于生命行列。”,我并不喜欢他不断读解我的想法,就像小时候被大人看穿一样那么难受。
“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回去?”,这问题问的,我得回答他:
“不是有你吗?你总不会乐意我这样的人陪你吧?!”,他被我拿住了:
“你是个犟小子,我真的受不了你的执拗,可我也无法阻止你,四十年前我用野枣刺也没挡住你进那片墓地。”,
“我是摘酸枣太投入了,才跨了过去。”,
“可你把刺篱笆给弄垮了,孩子们从此都到里面玩儿,后来坟地被平了。”,
“这和眼前有关吗?”,
“我们都到了这里。”
“荒唐!难道那些军人看守你们?”,
“你错了,这里历代就是无人区,他们只是延续着上一代的做法。”,
“这是你们故意制造的恐怖,你们试图霸占这里!这里多美啊,有茂密的植被,有潺潺的温泉,寂静安详,你不觉得这里可以开成旅游度假的特区吗?”,他不再说话了,我没有停止脚步,并且渐渐喜欢上这个深藏在密林里的所谓无人区。
“你还要往前走吗?你已经打破了所有人的常规!”,笑话:
“所有人?太宽泛了吧?!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就像你一直在试图阻止我一样。”,
“我并不想阻止你,我也阻止不了你,可你总得有个截至,你出了极限。”,
“那是你们的极限,我要走到走不下去为止!”,他的叹息声引来一片随和:
“天下第一犟人!”,揭我短?犟就犟到底!非弄你个明明白白是是非非不可!
至少,不再是一个声音,是人是鬼他总得出来,我来只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进来看看不可以吗?
“只怕是看了后还要带人进来!”,
“这是什么道理?按你说的,人们为你们把守了一代又一代,而这里又从来没有人进来过,难道这是与世隔绝的无人区吗?你们又有什么权利霸占这里?我进来也与你无损,你又何必如此霸道呢?!”。
“是你太霸道了,你不但打破了常规,而且也干扰了我们的正常活动,我们并不快乐或自在,但却是安宁的。”,
“如今早就没有人看守了,难道真就没人进来过?”,
“大家都默认这里是无人区,可你却为了小时候的好奇心戳破秘密。”,
“秘密就是让人来探索的,难道要永远保守下去吗?其实,我看完后,离开了就不会再来,可去的地方多着呢!”。
“就怕你不愿意离开或是和我们作对。”,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不可能,是鬼我不信,你们躲在暗处没完没了地啰嗦,不如和我正面相对,看看谁有理谁就让步?”,
“像你好奇心这么强的人,是很难给人或鬼让步的,除非你主动让步!”,
“你威胁我?!看来你要出招了!”,果然,我脚下的石板路在剧烈地晃动,我被慢慢地抬了起来,脚下必定就是他,那个一直和我对话的东西,但他一直都保持着应有的礼貌,我不能造次,否则便是一种实质意义上的失败,但结果没我想象的那么复杂,地缝里钻出了一根树藤,它把沿途的路都给弄散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