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没有想害死我之心,他都不应以失去你为代价,这和你有什么相干呢?如果那样,我反倒成了罪人。我和你爸几十年都没在一起,只是共事短短几年,我们不存在任何仇恨,况且那时我们都没有结婚,这更与你毫不相干。”,
孩子的身形在我眼前飘忽:“就是你后来高升了,他一提起你就咬牙切齿,他嫉妒。”,我笑了:“孩子,嫉妒是一种心理疾病,他应该得到同情而不是指责,那由不了他!你还年轻,所以想法很单纯,如果你把你的死归罪于你爸爸对我的嫉妒,那你也太狭隘了,这会让我很不安。”,孩子的确很单纯也很固执:“他们说你通灵,所以我就在你梦里告诉了我被害的地方。”,我感到吃惊:“难道就是那群没有盖好的大楼里的那间房子?那是什么地方?”,
孩子知道我不想知道他被害的细节:“就是你进去又出来的房子里,那里现在是最大的古玩市场,你几星期前去过两次,你别再去了,有人盯上你了,因为你看出了他们卖的名人字画是假的,这对他们很不利。”,我这才想起的确我是去过,本想在那里找几张当代精品,但都是赝品,糟糕的是那些高仿的作品都被我识别出来了,老板很不高兴,我只有离开。现在知道这孩子是在那里被害的,我恐怕不会轻易再去,那么大的市场,谁能记得我呢?女人的声音告诉我:“你很特别,他们想利用你,所以你设法甩掉了跟踪你的人。”,事实面前我是不会否认的:“的确有人跟踪我,我凭直觉判断他的用意,所有在他跟上公交车后我立刻从后门下了车,他被拉走了。”,女人冷笑道:“所以你必须承认你通灵!”,迷信的事我是不会认可的。
“你怎么跑到这里了?我们要给你赔罪。”,是几个年轻人的声音,我问他们:“你们就是绑架和杀害这孩子的凶手吧?你们如此轻描淡写地一声赔罪,实际是对罪的认可。”,孩子替他们告诉我:“叔叔,他们不止杀了我一个,他们杀了十几个,都是在网吧外绑架的,所以他们被判了死刑,现在他们要给我赔罪,但这没用,他们给我爸妈带来的痛苦是无法赔偿的。”,孩子很冷静,我也很理解:“所以,你对我的判断是错误的,他们的出现挑起了我的愤怒!”,有几只泛着荧光的惨白的手从地底下伸了出来:“叔叔,你劝劝他,让他接受我们的赔罪吧?”,我愤怒地站了起来,用力向他们踢了过去:“不许你们这样称呼我!你们禽兽不如!”,可我并没有踢到什么,只是一阵惨叫声充满夜色中的山林和墓地,让人感到压抑和窒息,我希望这声音立刻停止,我问那中年妇女:“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参与进来?”,她轻声地笑了:“你这人真奇怪,你在我身上靠了半天,怎么还要质问我?”,我打着打火机:原来我坐在了别人的墓碑底下:“实在抱歉,难怪你不让我抽烟呢。”,她不再做声,孩子也突然不见了,我现在才体会到为什么人们把令人窒息的气氛称作死一般寂静。
我离开那座墓,往上走了一点,在一棵树下坐好,点燃一只烟抽了起来,但总觉得脚下不远处有人,不,这个地方、这种时间是不会有人的,有也是所谓鬼,是那个和我有着约定的鬼的一些什么奇怪的安排,我定睛看过去,模模糊糊,但却像是人影,它也坐着,仿佛是在一座墓前,我向它喊到:“别打扰死人,坐在别人墓上是不礼貌的!”,那影子不动,我想我大概是出现幻觉了,便起身继续向上走,
不久,我累了,歇息下来,在另一棵树下坐下来,又看见那个影子,还是坐在原来那座墓前,奇怪了,我向上走出有约几百米了,脚下怎么会是一样的呢?大概墓都是相似的吧。歇足了,我又继续向上走,但只要一歇息下来,脚下就有同样的场景,看来我必须面对了,我决定往那影子那里走:“你不要挪来挪去的,我们谈谈好吗?”,影子不见了,我感觉已经下到了那座墓前,可墓也不存在,我到了刚刚歇息的树底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鬼打墙?我想起我是和一只鬼在较量着,这一切都与它有关,我也不会一下回到现实中,我必须寻找、经历并战胜,可战胜什么呢?仅仅就是要证明我的胆量?难道就是不断追这挪来挪去的鬼影子?
不行,它在耍弄我,我得和它重新讨论规则,我喊到:“这不公平!你只是要检测我的胆量,但这么做我会没耐心的。”,没有回答,仍然是死一般的寂静,这种寂静才是有可能打败我的精神杀手,哪怕有一声恐怖的鸟叫或狼嚎,我都会感到一丝安慰,因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自己想学这些声音,但顾虑那些墓地里的亡灵们,他们会不会反感我?看来我得主动了,终于,我想起了那双拖鞋,我把它们从怀里取了出来,果然有效!影子又出现了,而且是站起来了,隐约可以看到是一个女人的影子,一身灰白,头也是白的,只是看不到正面,鬼一般吓唬人都是背影,可她并没有想吓唬我的意思,只是站起来,我拿着鞋跟了下去,她也开始移动,确切讲是在飞快地穿梭,我跟着她,她就像一只白色的蝌蚪在蜿蜒的溪水中一样向前快地游弋着带我向未知的目的地走,彼此都默默地,但又仿佛有默契,
这回,我得跟着她的度了,她快我得快,她慢我得慢,我几乎被她掌控了,可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呢?是否仍在考验我的耐心?我们在林间的墓地里穿梭着,她总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不仅是耐心的挑战,也是体力的较量,可谁又能知道鬼的体力能否透支?
她终于停下来了,我希望能靠近她,不管她是个什么样的鬼,我最好当面表示谢意,这算是一种交代,“哎呦!”,一个粗鲁的男人的声音打破了我们的沉默,我向前扑去,但他却出受伤般的嚎叫,我像刹车失灵一样向下蹿着,脚再也收不住了,最后,我碰到了什么东西,头部感到一阵剧痛,完了,要是有了脑震荡,记忆的暂时丧失会给我带来麻烦,但我好像还有理智,至少我知道拿出打火机照亮,看看我在什么地方摔倒,“你压到我身上了!”,可我分明感觉到是摔倒了土堆上,我让开身子,原来是压到了一块石碑上,仔细看,上面刻着四个字:一号墓区。
(于西安市中心家中盛顺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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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九、豪华鬼庄园
三十九、豪华鬼庄园
蒙蒙细雨,看不见的夜色,仿佛被装进潮湿的麻袋里,能透点气,可不知身处何地。
“哒哒哒、仓仓仓……”,听到了锣鼓的声音,是古老的秦腔的板眼,那堂鼓敲得时隐时现,简直是最高境界,有声音随和,不像是折子戏,也更不会是正整本戏,这声音是一种呼唤,是一种夜的提示,我,必须追随声音而去,细雨并未造出泥泞,但较为湿滑,我得小心翼翼地行走,并且是缓步小跑着向下走,几乎快要失去重心似地向下扑去,向声音的源头追随着。闻到了泥土的味道,还有野草的单纯,我断定是在高原的山岭上,大概是往沟里下吧。
“啊哈——走着!”,地道、粗犷、沙哑、声嘶力竭的秦腔黑头叫板,我拐了一个弯儿,接着向下俯冲,“哎嗨——走着!”,节奏随着我的步频,雨夜中,我迈着台步朝下冲,简直是耍笑洒家!我突然改变步法,碎步莲花,“哒哒哒哒哒哒——都—仓!”,又拐了一个弯儿,道路渐渐平缓,坡度慢慢收敛,我却换了武将的台架,那锣鼓便不得不随了我的频率,我掌握了这声音是欺软怕硬:“人来——!”,我一声呼唤,锣鼓声却停了,我开始走平路了,进了一个窄细的巷子,雨水打湿了道路,脚下也感觉到是青石铺路,抬手探去,两旁夹壁墙亦是青石堆砌,我该往哪里走?难道是自古华山一条道?向前是最有道理的选择,却听见有女子唱到:“祖籍陕西韩城县,杏花村中有家园……”,奇怪,应是小生的唱段,怎么让女子来反串?就是反串也得用男生的行腔,完全是旦角的委婉并包含凄凉,我接唱到:“姐弟姻缘生了变,堂上滴血蒙屈怨……”,女子不唱了,前面突然燃起一盏绿色的灯笼,怪哉,喜事是红灯,丧事是白灯,这绿灯笼是什么说头?雨停了,借着这绿色的灯光,我现自己仿佛进到了一个巨大的迷宫里,我站在一个不规则的十字路口,脚下是雨水洗得亮的青石路,四围是蜿蜒崎岖的小巷,青石墙壁高有数丈,置身其中,好比被监禁起来,如果有一个制高点,一定能掌握你的任何行踪,这简直就是露天的金字塔内道,但畅快多了。
那绿灯笼悬挂在一个古老的宅门前,与石壁接壤的是木制的斗拱结构的复杂的门庭,迎面是一个影壁,上刻着仙鹤,门楣上悬着一块匾额,上书:沧海一粟。此为何意不猜也罢。我还沉浸在戏曲当中:“那一女子,既然和了我的戏,却怎地不现容颜?”,却听到:“呀呀——呸!好一个不知羞耻癫狂美少年,照了你的路,开了你的眼,难不成还要奴家与你递茶端饭?”,我继续道:“敢问姑娘此为何处?夜静更深,怎么你一人在此做梨园?”,声音问:“小子可敢摘那盏灯?”,我笑答:“有何不敢?只是太高,怕心力不及。”,她也笑道:“可愿奴家一助?”,我作揖打躬:“烦劳姐姐一助。”,当我抬起头时,那绿灯已经在我手上,是一只人尺骨挑起的绿色纱灯,我有些得寸进尺了:“敢问姐姐可否愿意前面带路?”,她冷笑道:“你既敢接这灯,还需他人引路吗?奴家去也。”,看来,她的任务完成了,可那锣鼓声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偌大一个豪宅,竟然没有任何动静,那女子一走,只剩下寂寞和阴冷,孤身一人在这千曲百回的错综巷道中漫步,最不能忍受的还是孤独,我倒是希望那秦腔再唱下去,随意地走着,看到路旁一个拴马石桩,仔细辨认是元末的,有明显的胡人雕刻风格,这使我想起了在渭北高原上看到的那些堆砌的石桩,大致相同,如果我是到了那个时代,那就奇了,因为那时真正的戏曲还没有构成,尤其是京剧,而秦腔也深埋在民间,到了清朝徽班进京才正式得到承认,秦腔,一个几千年的古老剧种,中华戏曲的祖宗,几乎奉献了所有行当,更成就了京剧,当它把脸谱的秘密公开给京剧后,便与国粹二字擦肩而过。不对,元杂剧是当时的正剧,那女子能跨世纪到6oo多年后来演唱吗?至少她前了4oo多年,奇怪的地方没有奇事便不足为奇了,我累了,放下了那盏绿灯,坐在了一个伸出的石槽上。
“狂生无理!敢坐在我头上?”,我开始有些不讲理了:“恕我无理,可到处都是狭路,无一处可栖身,你总不能让我一直走下去或是就地而坐吧?你们练傻小子呢?”,它得意了:“哈哈!你终于承认自己不讲理了!可你不是傻小子,你是个十足的犟小子!而且爱恶作剧。”,我生气了,把那盏灯扔到一边:“说我什么都行,就是不许你说我犟!”,只听另外的声音:“你可真是没有良心,我为你服务了这半天,竟然遭你一掷!”,又是谁呢?低头看去,却是那盏绿灯,它自己漂浮到我面前:“没我给你掌灯,你能看到路吗?看,好端端的一根骨头被你摔出些骨头碴子,有失雅观。”,我惭愧了,原来是人家用自己的尸骨在为我服务:“实在抱歉,确实是无意之举。”,我站了起来,拿起灯笼,准备与那石槽道别,不料它已经不见了,我得继续往前走。“丢掉它,随我来!”,一阵无形的力量把我往后拉,那盏绿灯笼在与它争我:“别听它的,有灯才能照路!”,两种力量,我无法断定谁是帮我的,我在思考着,做着最终的选择,在这里,无所谓前进或后退,找到能走下去的路就是正确的,
绿灯突然悬到了我耳边:“你若不怕就往后看,别说我没提醒你!”,我转身看去,只见身后的石壁墙上贴着一个个人形的东西,的确是人的形状,我挑灯过去看个究竟,原来真是人,是被剖开的人,他们的五脏全露在外面,血淋淋地敞开着,这分明就是在吓唬我!我得再走近些看,终于我做出判断:“你们非死人即鬼魂!走开吧,我不怕,只是感到恶心!”,因为,我现那些东西的心脏不再跳动,并且五脏搭配不一致。“谁说我的心不跳了?!”,我感到手上有个东西,原来是一颗瘦弱的心脏在我手里跳动,我想吐,但必须忍住,否则就算输:“你是冰冷的,没有温度,我把你埋了吧?这样你好有个归宿。”,那颗心脏突然从我手中飞出:“天下竟有如此胆量之人,我逃也!”,我笑着追它:“心脏哪里逃!看我吓唬你!呜呀呀呀——呆!”,我的叫板吓得它不知去向,我回头去找那盏灯,它也没了,看来,它的任务也完成了,接下来我该怎么走?寂寞又回来了,这可该如何继续下去?又是长时间的无声、无语、无风、无星月,真是一座静止的怪宅!我得找破口,仰望沉沉黑夜不禁兴叹到:“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浩魄,不见月中人?”,却听到高处有女子声回应:“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总算是偶遇西厢了,我顺着声音寻觅过去,猜测着这个崔莺莺是怎样的形容,自叹不是张生,但也看不起张生委屈于老夫人的强求:相府不要白衣郎。再去科考,便丧了气节,我若是他,有孙飞虎这样的挚友,索性从军弃掉文章、砸了那瑶琴,携那美人私奔才是正理。真是百无一用是理。
一直想着《西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