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唐。王宝钏
冷淡幽姿不惜春,一天秋雨趁精神。
修容加瘦餐野菜,依水流香洗耳人。
这一别十八载
磨去了青春年华
春风儿不再播撒窑前窑后
只因那荠菜无根果腹难
只因那鸿雁无信传音难
这一别十八载
化去了往日容颜
秋风儿不再以泪洗面
却只为日升月落度日如年
风雪只见去时印
泥泞不见来时痕
十八载十八载
有多少岁月相残
……
2oo5年1o月2日盛顺丰即兴于西安市中心家中
先骂那嫌贫爱富宝钏父,
再骂那续写宝钏代瓒争风吃醋之作者,
后骂那在寒窑一侧盖庙亵渎爱情者;
宝钏父嫌贫爱富为本性,
宝钏代瓒争风吃醋为扯淡,
最可恶乃立庙进香拜“烈女”
污辱了宝钏女寒窑苦守为争爱情自由之功……
2oo9。7。23。盛顺丰即兴于西安市中心家中
王宝钏,这传说,被演义了一千多年,戏文也逐步完善她的情节百余年,只可惜越来越走样,如今的寒窑让人寒心。寒窑距我家就不足四十里路,自那日踏青寻访寒窑后,见到一派香烟缭绕、偶像大拜,全然失去了忠贞美女、憨厚英雄的本色,让人无法不叹息!
如今那里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时,那里还是土路。那日下午,独自到南郊,信步来到大慈恩寺东侧,有蹦蹦车夫主动上前招揽:“先生可是想去寒窑?”,他在念台词,也在试探我的情趣,难得他能猜透我的心思,我开始入戏到:“如今的曲江流饮也只有这一处可去了,只是你这车较为颠簸,怕是我体力难以支撑,上次来是坐单位的车。”,他力劝我:“听你口音不象是本地人,你放心,我不会宰你的,俺陕西人是以厚道出名的。”,我无奈地说起了地道的西安话:“乡党,你误会了,我真是怕颠簸,我是在这达生这达长的,我是真的想去又真的怕受罪。”,他没有笑话我:“实在!象咱陕西人。我可以开慢点,到了那儿你尽管转,我等你,出来再给钱,说定。”,我想,来回起码也得5o元,在我先*他出价后,他红着脸说:“来回2o块咋像(样)?”,我感到羞愧:“不行,连油钱都赚不回来,来回3o块,咋像?”,他只摇手:“不行不行,旁人知道了说俺骗人哩!”,我生气了:“生意不是你这么做的,要双方都能接受,不拉也罢!”,他看我确实生气了:“你可真是地道的老陕脾气,行,我就沾一回光!”,二人达成协议,便突突上路了。
快到寒窑了,我要求他停下来:“这一段我喜欢自己走,再说我也颠簸不起了。”,他感到奇怪:“你这人真怪,不象是来参观,倒象是回家,好,我陪你走一段。”,我拒绝了:“乡党,给,这是车钱,我到里面可能要多呆会儿,你也可以趁这时间再拉几趟。”,他不同意:“你出来晚了不怕,反正我可以等;你要是出来早了还不等的急死了?这外面连个人家都没有,想坐都没地方,不行不行。”,我笑了:“我要是出来早了就慢慢走,走不动了就等你;出来太晚了,就上你家去住一晚上咋像?”,他显然是希望后一个结果:“你不嫌俺农民家脏?”,我生气了:“陕西人,谁的祖宗不是农民?”,他并不认为我虚伪:“行,那你就多转会儿,我咋都会来接你的!给,把车钱先拿着,没干完活不能收钱!”,我不会同意:“是你看不起我了!”,他仔细打量起我:“看不出你文绉绉的,还真象戏里的武将,敢问先生年龄几何?”,我笑倒:“没到寒窑,便叫起板了?在下三十有五,敢问年兄贵庚几何?”,他大笑了:“误会误会!小弟二十有八,实在是冒犯仁兄,赔礼赔礼!”,二人大笑,车夫去也,大吼秦腔:“三姑娘不必泪如雨……”,呀!是地道的“别窑”中薛平贵的激昂唱段,不由人从心里要叫起板来。秦腔,大秦腔,这唱了数千年的秦腔,这为京剧无偿提供了脸谱和道白的远古之音,有谁知道它曾被秦王称做千古之秦音?有谁知道它在古战场上那一吼吓破了敌人的胆?它是战争中孕育出的,却为平定战争做出了贡献。宫廷内事听京剧,才子佳人听越剧,家长里短听豫剧,贫民苦情听评剧,帝王将相听我大秦腔!
我本是声带较薄的,无法吼出那份豪迈来,但我的模仿力是从小到大都得到公认的,并且音准极好,想到王宝钏不比男子差,便“反串”起王宝钏来:“王宝钏,在寒窑……”。不觉得已来到寒窑,大门是关着的,我敲着售票窗口,开了,一个中年女子伸出头来:“下班了。”,她看到我失望的样子:“来的人太少了,下午更没人来了,看你是确实想进去,等着,我给你开门。”,不久,大门旁边的小门开了:“你进去吧,可别太晚了?”,我把票钱递给她,她笑了:“算了,看你也不是看热闹的,不是懂戏,就是懂情。”,我又惭愧了:我既不懂戏也不懂情,只是有一点——我很忠情,所以很赞赏王宝钏。经过了宝钏塑像,我径直进了“妖马”洞,后面那女人喊着:“先生,给你蜡烛,里面这会儿已经关闸了,电工师傅回去了。”,我接过蜡烛,道了谢,便用打火机点着了蜡烛,缓缓地进了洞,走了大约有五分钟左右,突见前面有一石马塑像,我兴奋了:怎么在洞里也为妖马塑了像?不由得童心大起,便纵身骑了上去,不料意外生了,那马竟然说起话来:“大胆狂生!想我红鬃烈马乃英雄坐骑,似你这等文弱书生也敢造次?看本骑厉害!”,它便载着我狂奔起来,我是不会骑马的,即使到农村去,八百里秦川也是以秦川牛驰名的,骑马打仗是古人的事,但我已“骑烈难下了”,不妨拼他一回!我吼到:“无知的畜生,你本来不是连薛大爷也不服的吗?如今倒学会了马仗人势了?难不成你还将我吃了怎地?”,畜生有些老实了:“薛爷去了西凉国平定代瓒之反,我这一等就是千余年,可怜那宝钏女更是等白了头……”,它竟然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我大为吃惊:“你不是随那薛平贵去平定叛乱了吗?十八年后你们回来接宝钏进了宫,你怎么这么说?”,那坐骑叹息到:“唉,无知的读书人哪,戏文里的故事你也能信?去,你见到该见的人就自会明白!”,说完,它把我扬身从洞中甩出,我大叫:“吾命休矣!”。
我闭上眼睛,等睁开时,已经落到了一道沟茆间,怎么妖马池不见了,与上次见到的场景大不相同了,我庆幸:终于不再刻意修饰了!只见一位白苍苍的老婆婆在荒草间找着什么,我上前问到:“老奶奶,您在找什么?”,她不愿意抬头:“找荠荠菜。”,我接着问:“如今日子这么好,还要吃野菜?”,老婆婆有点生气:“你道那僖宗皇帝能给百姓一口饱饭吗?”,我笑了:“老奶奶,您一定是个老戏迷!连故事的时代都稿得如此清楚。”,她终于抬起了头,放下手中的小铁铲:“先生到底是何人?怎么把僖宗皇帝说到戏里去了?现在不还是大唐吗?”,看来我得随了年代论事了:“大概我是忘了吧。我是来寻访王宝钏的。”,那老婆婆平静地问我:“是那王家三姑娘吗?找她何来?”,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戏中说她和薛郎入宫享福去了,但后来又续写了宝钏与代瓒争宠的戏让我大为不快,那王宝钏性格刚烈、富贵不能*、万金不可屈,怎落得与外女无耻争宠?纵然是书者仰慕,也不可将宝钏女写得如此下贱,如此荒唐我却不信,妖马让我见该见的人……”,老婆婆问:“你信哪一个呢?”,我说出自己的见解:“如果说宝钏是忠贞女,我宁可信妖马的!”,她淡淡一笑:“可它没给你答案。”,我失望了:“我不相信的,唱了百余年;我恨恶的,一见再见;我想知道的无法知道,我想见的无法见到。”,老婆婆的语气开始凝重起来:“你能告诉我你恨恶的是什么?”,我气愤地告诉她:“宝代争宠,还有,把宝钏为了争取来的爱情自由叫做烈女,是为三崇四德邀功,这是糟蹋宝钏,践踏忠贞的爱情!”,
老婆婆竟低声哭泣起来:“有此评价,那王家三姑娘也不枉孤守一生啊!”,我感到答案快出来了:“老奶奶,不是说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吗,怎么是一生呀?”,老婆婆告诉我:“那薛郎一去西凉何曾归返?那宝钏女又何曾再见过苦命夫还?”,我接着问:“不是有五典坡吗?不是有鸿雁传血书吗?”,老婆婆望天哀叹:“想那三姑娘仰望苍天,对鸿雁一声叹息,竟演义出这般故事也算感人;想那平郎一封绝命血书传回,也被后人善意颂唱!既是与父亲三击掌又何能反悔?宝钏既不是那嫌贫爱富者,又何必对军爷夸富贵显达官?!”,我非常赞同老婆婆的说法:“说的有理有力有节!那么,薛平贵应该是命丧他乡?那宝钏女孤竟守到终生?好一个千古忠情绝唱!做男人就要做你说的薛平贵,做女人就做你说的王宝钏!”,她可能感到了我语气中的极大愤慨和悲伤:“后生,该见的人你已见过,回去吧,此生有你这般为情痴迷者,只当见到了我那苦命的薛郎,宝钏足矣!”,我突然反应过来:“您就是王宝钏!你…”,不等我说完,一阵狂风扬起尘土,迷了我的眼,也迷了我的心,更让我心怀上落下沉重的一幕。只听得,前方坡上传来朗诵声:
冷淡幽姿不惜春,一天秋雨趁精神。
修容加瘦餐野菜,依水流香洗耳人。
(于西安市中心家中盛顺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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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八、。桃林美鬼在逃亡
二十八、。桃林美鬼在逃亡
先来欣赏古老的三秦大地上最委婉动听的碗碗腔唱段:姓桃(拖腔:那一呀,那一呀,那一呀,那一呀,那一呀,那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惜不能插入音频,否则你一定会陶醉到无以言表的美中。就是这过于委婉动听的曲调,惹得男忘耕、女忘织,落得个三秦人人喜听,却家家户户拒留,河东赶到河西,山南赶到山北,所谓靡靡之音,撩人魂魄,坏了传统规矩,尤其是释放了三从四德的女性,她们前去看戏,也为戏中的人物故事所感动,她们开始大胆地寻找爱情,对从未见过面的未来丈夫不再想象,而是勇敢地自己寻求爱情,有学王宝钏的,有学崔莺莺的,更有学这故事中人的,曲调美,故事美,人更美,那是一千多年前的唐都城长安的南郊所生的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有诗为证:
题都城南庄唐。催护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此为唐贞元十二年,终南节度使催护清明赏春,途经都城南桃园时遇美女借水后,次年故地重游欲再访美人,但只见柴门不见人,感慨间即兴题作,后在民间广为流传的性情佳作。千百年来,不知多少文人墨客、戏曲作者,以此诗为本,或杜撰,或猜想,或遐想,使此诗饱含了爱情传奇故事,流芳百世。崔护,确有其人,史料有小记;但美女桃小春何来,不详其踪,概只因二人在桃林相遇,故以桃为姓,实以花赞人,诗出有因,必有其人,只是未曾详考,落得遗憾,供后人百般美化演义,美之又美,皆因怀春少年情窦初开,无以渲染,便借桃花之色誉人誉己,多少理想在其中,多少春情在胸怀,只把这故事捋了又捋,春江之水泛潮波,古都历来汇春河。我被这美丽的故事所迷惑,不由得踏青寻桃,不为别的,只因我也曾青春烂漫,恣肆情怀,幻想更比理想多,生在此地,不做一回故事中人,也枉为这古都极地一市民,13朝古都,唯大唐可取。
此“都城南庄”,乃吾今之所在古长安之城南数十里,已是人去桃夭,觅无踪,寻无处,只闻听满耳戏文颂春情,不见那往昔踪影,好一个人面桃花笑春风!
东施效颦,会惹得天下耻笑数千年;我若效法催护,岂不是不自做笑柄在手,弄得个无地自容?但既然离得如此之近,走访都城南庄总可以吧?路遇桃园,折枝问柳总不至于招人耻笑吧?况且,已是到了田野之处,农家人谁管你是何来意,只是相遇淡淡一笑,各行其路,那老农随即撇下一句话:“读书人,一瓣桃花一只果。”,我看他的话语倒象是真的读书人,他是大自然的读者,我未招人耻笑,但却招来客气的斥责。好没意思,到河边走了一回,趟过浮浅的小河,向塬上盘旋而登,不久,来到又一处桃林,花潮浸染如霞在塬中,仿佛是绿色田垄中的一大片粉色浮云,淡淡花香,和着朦胧的绿色,你只能闻见植物的气息,这是一个巨大的氧吧,是医院氧气瓶了永远也排不出的净化氧气,它让你脑目清新,可使老人精神矍铄。靠在一棵粗壮的桃树下,呼吸着这人民币买不到的馨香,我闭上眼目,任凭初春的阳光,和蔼地在我面颊上涂抹,我醉了,真的醉在春风里……
“催先生!催先生!”,有人从身后拍我的肩膀,奇怪,是一个着唐朝服饰老汉,我笑了:“老先生,今晚村里唱戏呀?您也太投入了,专门跑到桃园里来静场啊?!”,他很认真:“我可不是唱戏的,你可是催先生?”,我越敬重老艺术家的品行了:“老先生,您可太敬业了!如今,听戏的不多,唱戏的也不认真,难得您如此热爱自己的事业。”,他似乎不大能听懂我的话:“催先生,你可知那桃小春为了你,已经逃亡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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