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金屋赋--天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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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天娇-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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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继夫人的想法不算错;)。
皇室对堂邑侯家族的这些鸡零狗碎,问都没问过一句,完美表现出天家的高贵与清华。
所以,当然,后面发生的事嘛……必须,也一定要分开来看,不能互相攀扯混淆一谈:
某日,窦太后最亲近的侄子南皮侯窦彭祖欣然到访,同时带来窦太后的口谕‘皇太后思念二孙,命南皮侯将堂邑侯太子陈须和少君陈硕带进未央宫相见,以慰老怀’。
皇太后谕令,是君命;祖母要见孙儿,是情理。
堂邑侯陈家再不乐意也得遵命,想拖延一下都办不到:
准备衣物?
——宫里有的是衣料,齐纨、鲁缟、吴丝、蜀锦……穿都穿不完。
仆从跟班?
——未央宫里宦官侍女过万,这还没算上宫婢宫奴,怎么可能无人服侍?
年幼怕生?
——有皇太后长公主在,说什么混账话呢?想侮辱君上?
不方便吧?
——‘内禁’是皇帝女眷的住所,的确不该有非皇子的男孩留居。但陈须和陈硕是天子的外甥侄子,皇帝皇太后都不介意了,难道你还有意见?
总而言之,别废话,少耽搁,什么都不用带,人去就成!
于是,
堂邑侯府诸人只能站在大门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命根子随着粼粼的宫车消失在皇城方向……
204 ‘和亲行’之 谋事在人 成事在天
晨曦,悠长的钟声在长安上空敲响!
告诉人们‘夜禁’已经结束,又一天的营生开始了。
沉重的城门‘吱呀呀’打开
守城兵将铠甲分明、巍然肃立,静静检查着出入城门的人马车辆。城郭外等待进城的车马人群列队向官兵出示文书、回答问话,井井有条。
远方地平线上,长长的马队簇拥着几辆高大马车疾驰而来……
旌旗招展,蹄声阵阵,骑士们锦衣怒马、佩剑带弓。车队中间,一辆由四匹同色骏马拉的马车车厢上绘满了古雅的纹饰,马夫挥舞着皮鞭,一路吆喝。
飞奔的马车和骑士在城门口堪堪停下,惊起一片人喊马嘶,气焰嚣张到极点。
原来等候入城的人们顿时乱了顺序,向四周散开。但无论是扰人的骑兵,还是被惊的民众,表情都再平静不过——大汉是等级分明的国度,‘礼让贵人’是常态也是规矩。能享用四马安车的只有诸侯王级别,再配上如此规模装备的武装护卫,一定是某大人物进京了。
车停稳,为首的长者冠带翩然,弯腰向守城校尉递上公文。军官接过细看,随后向车厢内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行了个利索的军礼,恭恭敬敬:“参见王主请……”
没有回答是当然的。
车马重新启动,径直入城而去。
城门内外,人们凝视远去的马车,脸上都露出深深的同情。窃窃的私语中,屡屡出现诸如“代郡……”“和亲…”“公主……”“和番……”之类的词汇!
和亲,在上一年就决定了!
去年文皇帝驾崩、新帝登基。
恰在此时,边关发来急报——匈奴入寇了!
华夏中国有一个古老却万分奇怪的规定:国丧期间,朝廷不许大举用兵!国家军队即使面对外族的入侵,此时也只能隐忍,不可反攻。
匈奴人也知道这点,所以一知道文皇帝辞世,立刻就召集兵马,兴致勃勃地来亲戚家抢劫了!
游牧民族的概念中,‘亲戚’是夺财害命的合适对象!
匈奴和汉朝是亲戚,几十年的亲戚——汉国自刘邦开始,前前后后送给几任单于好多和亲公主,且都是单方面的,呕!
这些吃毛饮血的胡人,在代郡大肆劫掠。而汉军要么消极抵挡,要么干脆躲起来什么也不干。最后,匈奴人带着抢到的粮食、布匹、财货和女人,趾高气扬而去;留给汉国的是残破的城乡、遍野的尸骨,以及哀哀哭泣的遗孤。
知道匈奴入侵后,新皇帝依往例派当时的御史大夫陶青去‘代下’和匈奴商议和亲事宜。
自开国皇帝刘邦开始,汉帝就惯用此法给自己寻回面子:一个远房侄女,加若干丰厚的嫁妆,换几年或几月的太平。
刘邦这人实在,曾打算把亲生的鲁元公主送给冒顿单于。威名赫赫的高后吕雉奋起反抗,据说在汉宫里追着高祖怒骂喊打,险险才保住女儿的性命和幸福。
自此,汉皇们绝不以亲生女和番——‘遵守成例’是华夏又一项古老传统,名、正、言、顺!
亲生女儿不嫁,皇帝就只有打同姓侄女的主意了。
宗室女不是自己的骨血,赐个‘公主’的荣衔,同时加恩加恩亲属,天子就觉得很对得起这些女孩了。至于这些和亲公主到匈奴之后的命运如何,是为妻是为妾,是平安是横死,就不是皇室会考虑的了——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啦!
有汉五十余年,‘和亲’已成惯例!
无论汉朝和匈奴之间的战争——没正式宣战,或者该叫‘局部摩擦’?——是输是赢,最后是总以‘和亲’收场,倒霉的也总是诸侯王家的女儿。
也由此,当去年匈奴入侵的消息一传入后方内地,家有适龄女儿的王室齐齐惊骇。
有先见之明的亲王们集体急死忙活嫁女儿,这时候也不管什么‘年貌相当’‘门当户对’了,诸如封国臣子、境内大户、游侠、士人,直接拉郎配——反正实在不好,事过境迁后再行‘合离’便是:)。
毕竟残酷的事实明摆在那里:娇生惯养的汉家王女们出塞后,能熬过最前三年的竟连一半都没有!基本是十年之内死透透!
虽然帝室给的恩泽够高够厚,但只有那些最没人性的父亲,才会在利益面前丝毫不顾及女儿的生死。
人心到底是肉长的!皇帝爱自己的女儿,难道诸王就不疼爱自己的骨肉了?‘王主’虽然名义上比‘公主’低一级,但在自己父王的邦国同样是一呼百诺的尊贵身份;婚后也是夫家不敢轻慢、丈夫不能亏待的贵妇人。
不过,当刘启皇帝‘王主暂停婚嫁’的制令下达,总有些手脚不够快的倒霉蛋给逮到!
按年龄次序,第一批三位王主由汉室特使引领着,陆续进京了。这些女孩将接受皇室的选拔,看谁最终‘有幸’被升为公主,代表汉国和番匈奴。
   
月黑风高夜,万籁俱寂……谋划时……
···长安燕王官邸,寝室···
从燕国来的刘姜是最早到达的诸侯王女。
刘姜是燕王的庶女,生母出身低微不得宠,也没同母手足。平时在燕国,姜翁主就受惯了冷落。今日进京,长安的燕王官邸也不大照应她,只分给一间耳室和一份淡食,颇为轻慢。
时近午夜,室内唯留一个从小伺候的仆妇为翁主梳头。
妇人在边梳边劝:“王主无忧。三王主中吾君主最幼,量……不当选!”
刘姜是个安静的女孩,安静到几乎木讷。
现下身处异地,燕王主姜更加寡言少语了,只凝视铜镜中的自己,紧抿了薄唇。
···长安吴王官邸,侧室暗阁···
衣着华贵的青年,正在努力安慰小妹妹。
吴王主刘息今年才十三岁,是吴王刘濞的庶出女儿。
她的生母在其幼年时就过世了;在人丁兴旺的吴王宫,刘息基本是由同母兄长刘南照顾大的。对王主息而言,刘南是远比父王重要的亲人,也是她真正的靠山。
“呜呜,大兄,息不去匈奴,呃……”可怜的吴王主在哥哥怀里哭到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有节奏地轻拍胞妹的后背,唯恐她哭急喘到,吴王子向幼妹来来回回地保证:“阿息,阿兄设法!毋忧,毋忧呢!”
“呜……然,万一中选……”花骨朵般的小翁主是越想越害怕,浑身发颤,尤显得楚楚可怜。
刘南急忙拍胸脯:“为兄寻请长公主代为疏通,可成!”
“长公主?可信?”息妹妹很怀疑。
“阿息,天子无遴选公主之理。皇太后皇后主持中馈……”当哥哥的给解释着:“皇太后爱女,皇后无宠。凡馆陶主应允,必成!”
“然……父王与今上不和……”翁主年纪虽小,想得倒深:“长公主乃天子姊,何为相助吾等?”
“未必!事在人为。”刘南嘴角微翘,信心满满:“为兄已备下重礼,皆珍奇贵重之物。长公主女子也,当不能拒!”
···长安齐王官邸,内室···
“从母!”雅丽的少女躬身,向位高髻丽服的美妇行礼。
说话的是齐王翁主刘若。
她是齐王后黄氏亲生的嫡女,今年满十四,以温婉美貌闻名大汉上层。齐王后只有一个女儿。此次被召,惊恐万状的黄王后早早派亲信向长安的胞妹求援,只求为女儿斡旋脱灾。
王后的同母妹,是武陵侯萧系的夫人,丈夫是大汉开国丞相萧何之孙。
侯夫人拉着外甥女的手,还没说话就先红了眼圈:“吾儿……受惊矣!”
看着姨母与母亲相似的面容,齐翁主好像又回到生母身边,直直扑入黄夫人怀抱哭出来:“从母,若好怕!若不去和番,死也不去……从母,从母,救若!”
“乖阿若,莫忧。从母自当设法!”侯夫人抚着侄女的乌发,连连安慰:“汝母与我一母同胞,阿姊只若一女,安能流落胡虏蛮荒之地,为匈奴贱奴糟蹋?”
“阿若!”
过了好一会儿,侯夫人扳过外甥女的身子,紧盯刘若的双眼沉声说:“从母已尽力周旋。今有二策:一乃听命出塞,二乃嫁章武侯次子为继室。去?留?汝自取舍”
刘若美目低垂,回想王宫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窦少君,蹙眉:章武侯的这位次子,明被称为‘少君’,实际已三十五岁,绝对是可以当她父亲的年龄。另外,这位少君并无出色之处;尤其是,他早已娶妻,亡妻留给他两子一女!
侯夫人看出刘若心思,一把揽过甥女,痛心到流泪:“委屈阿若,委屈阿若窦少君配不起阿若!然今日不比以往……少君乃窦家人,可保汝不出塞!”
“从母,”刘若从姨妈怀里抬头,盈盈泪光之中下了决心:“若嫁窦氏!如此,可不离大汉,于阿母从母之前尽孝!”
侯夫人含泪点头:“诺!阿若,从母当安排妥当。”
   
大长公主家的礼宾雅室,建在小湖旁。
今天是大长公主长孙的百日,因国母大礼结束未久,就只请了一些近亲稍聚庆贺。
馆陶长公主本不想来的,可窦太后认为女儿这段时间又是国典又是母亲又是子女的太操劳,紧劝她出门散心。于是,刘嫖长公主带上儿女,到姑妈家来走亲戚。
‘申屠嘉骤薨,是被晁错气死的?’
六月的暖风熏人欲醉,刘嫖捧着金樽,闲闲想:‘这个晁错!自己拆了太上庙墙,却先一步到大弟面前造谣。可怜申老丞相反碰一鼻子灰,怒火引发旧疾,就此没了命!’
侧目瞟一眼恭候不语的华服青年,长公主面上不显,心中却不禁为其手段叫好:
能知道她何时中途离席,
能打听到她暂息的雅室,
能走进这座警卫森严的礼宾小筑,
能坐到她面前……
‘啧啧。虽说是吴王子,但这里是京城不是吴地!能做成这些,刘南当属难得!’一心三用的刘公主神色不动,口中首先问候一下吴王刘濞的健康,然后又询问了吴宫后妾的淑宁,再往后,还有吴王的子女,各路亲亲……戚戚……
仔仔细细一路问过去,活像她刘嫖对这位远房堂叔有多亲近挂念似的;而事实上,当今天子刘启这一系,从来盼望老刘濞——早死早消停OO~
刘南有问必有答,恰如其分的一番客套说得长公主暗暗点头:‘此族兄了得,外松内紧滴水不漏。’
再接下来,皇帝姐姐又问候‘吴太子和太子的妻小’。期间,刘南几次想把话题转到‘和亲’一事上,可都被长公主半路截住绕出去了。
刘南暗暗骇然:‘馆陶长公主,好难缠的人物!’
最后还是刘南先撑不住破功了,拿出几个金匣放在案几上——直指中心!
匣子打开,一时宝光四射。
室内的近侍和使女齐齐倒吸口冷气。
刘南微露得色,温文尔雅地说道:“区区不成敬意。望长公主照拂女弟息一二……”
扫一眼盒子里的珠宝,刘嫖不禁莞尔,早听说刘濞这个庶子擅钻营,不顾宗室身份为商贾之事,看来传言着实不虚。这些珠宝美玉都是一等一品相,即使宫里都罕见。看样子手足情深,为了妹妹好生大方!
在刘南自信的目光中,长公主一番婉拒说得入情入理:“……但凡国事,无能为力!”
刘南以为长公主是虚推,再接再厉;言辞之恳切,感人肺腑!
可惜无论如何说法,长公主虚心聆听之后,依然不改初衷——刘南王子身上直裾的后背,渐渐湿透。
谈话在继续,刘公主的心思却飞向未央宫:祖母去世后大弟下令‘天下男子年二十始傅’,这是大举措。现在丞相没了,又是一件必须处理的大朝政;申氏是勋臣中最小的,他一走,‘开国功勋为丞相’的惯例就无以为续了……
刘南眼见对方心不在焉,预感成事渺茫,顿时急得火烧火燎;可又不敢发作,唯有软语哀求长公主垂怜刘息年幼体弱,实不堪北地的寒冷艰苦。
可惜,刘嫖毫无通融之意!
那些珠宝,也被推回到刘南跟前。
吴王子的眼神趋于绝望。
他失策了——馆陶长公主虽是女流,却不为财货所动!!!
就在馆陶要给犹不死心的吴王子下‘逐客令’时,一个清脆的童音□来:‘阿母,阿母……”
只见陈须抱着小小的阿娇,一路跌跌撞撞晃进来;一大群侍从苦着脸紧紧相随,摆出随时出手抢救的架势,煞是骇人。
“阿须!”长公主被这景象吓一激灵,惊呼着跳起从大儿子手中抢下女儿;一番检查,确认阿娇无事了才稍稍放心。
安坐在母亲怀里,阿娇被金匣内某些红色物件深深吸引了——小孩子都喜欢红色,那些红宝石个大色红,诱人得紧。
小阿娇扑上去,把宝石抓进手里,嘴里‘咯咯’笑着玩起来!
“阿娇!”刘嫖惊讶不已,打算阻止;但看到女儿甜甜的笑颜,又犹豫了——阿娇经过上次的生死大劫后身子就不好,饮食不消化,老吃药还总没精神。今天难得见她如此开心,自己又怎忍心扰了爱女的好兴致?
边上的吴王子一直默默观察,见此情景,原本苍白黯然的面庞迅速燃起希望!
刘南极有眼色的凑上前照应阿娇,同时把自己脖子上挂的锦囊掏出来,从中倒出两块足有鸽蛋大的深红宝石和一块绿宝,乐呵呵塞进小女孩手里,上赶着声明:“娇翁主,娇翁主,红宝美哉!皆归娇翁主……”
小阿娇显然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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