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信陵君激动却失望的眼神中离开了。
郑林子的心仿佛碎了一地。
“林子。”
“嗯。”郑林子侧头看见信陵君。
“我们自己去吧!”
“哈?”
“我的意思是……”信陵君用力地攥紧了拳头,笑了一下,“我们靠自己的力量去吧!救赵国的事情,求不了别人,那么我们便尽全自己的力量去吧!”
郑林子看着信陵君那真诚的样子,碎了的心好像开始自动慢慢地、慢慢地复原起来。
“嗯!再不济,就算靠我郑林子单人双手的力量!也要!也要!守护邯郸!”
转头再说辛垣衍。
辛垣衍在当夜领了魏王的命令后,便自个儿躯马出发,用了数天的时间从隐蔽小道潜入邯郸城内,因早年通过行军的关系认识了平原君,所以他这一来到邯郸城之后便急急脚地去拜访平原君了。
殊不知竟撞上了平原君出远门,心中大喊不妙,这偌大的邯郸城,认识的人就只有平原君了,其他人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谈不上认识,况且此次他是有求于人,不找到平原君是不行的。
正当辛垣衍站在平原君府门前不知所措之时,突然来了一名大胖子来到跟得向他打招呼道:“阁下寻平原君是否有何要事吗?”
辛垣衍疑惑地打量着这名奇怪的大胖子,不知对方的来路是何,自然就得先敷衍一下:“先生有礼了,在下寻找平原君的确有要事,但……实在对不起,在下不能透露。”
“哦,真是失礼了,但是若果阁下要找平原君是商量一些‘大事’的话,说不定在下能够帮助一二呢。”
辛垣衍似乎感觉到了事情有点眉目,但还是很谨慎地问了一下:“不知先生是……”
“在下只是上卿大人府中的一名下人而已。”
上卿!辛垣衍松开了紧愁的眉目,想了一下,如果赵国上卿的话说不定也能帮自己这个忙呢。正欲说句话却看见那名大胖子转身离去。
“阁下请跟着来把,在下可带阁下前往上卿府中,上卿大人可是一位很好说话的人呢。”
“哦……哦,先生,多谢了。”
二人走了没多远的路,上卿府只是和平原君的府邸离得很近。
“上卿大人,这位壮士说是有急事寻找平原君,可惜平原君出了远门,所以下人便带壮士回府了,因为下人已问过了壮士是有‘大事’才找平原君的,下人认为这‘大事’可能上卿大人也能插手呢。”
上卿虞卿看着鲁仲连不断向自己使眼色,心中已明白了**,于是机智地配合鲁仲连演上这一台戏,回答道:“哦!此事当真?”
虞卿望向辛垣衍,辛垣衍立马回应:“是的,上卿大人。”
“嗯,好吧,你就先行退下去,待本上卿与这位壮士慢慢参详一下吧。”虞卿对着鲁仲连挥着手。
“喏!”
辛垣衍看着鲁仲连退下后,感觉到自己似乎经历得像梦境一般,糊里糊涂的,但又能与赵国的上卿说上了话,便不再多虑了。辛垣衍认为此房竟然坐落在与平原君的府邸旁边,而且外面的门牌上的的确确是写着“上卿府”的,可以肯定自己确实没有被蒙骗的。
“呃,那个,在下是从魏国前来贵地的,在下名唤辛垣衍。”
“哦,辛……辛垣衍,那,难道阁下便是魏国的辛垣衍将军?”虞卿诧道。
“正是在下!”
……鲁先生真是厉害呀,何解这样他都知道。虞卿想道。
“上卿大人,上卿大人?”
“嗯,不知道辛将军此次前来有何要事呢?”虞卿问道。
“其实在下前来贵地是为了能拜见赵王的,所以在下原以为去请平原君帮忙的,但没想到平原君却出了远门,因此……”
“辛将军是想本上卿为赵王引见?”
“嗯,是的,上卿大人能明白实在太好了,所以……在下想请大人找个时机能让在下同赵王说上话那就更好了。”辛垣衍悦道。
“如此,那……辛将军能否告诉本上卿,究竟为了何事呢?若是不说出来的话,那就很难做了。”虞卿皱着眉头道。
辛垣衍眨了数下眼皮,看来这次不豁出去是不行的了,“那么,在下便唠叨一下了,请上卿大人原谅。”
“愿闻其详。”
于是辛垣衍便把魏王的计策仔细地道了出来,愈说心愈起,反观虞卿却听得紧锁眉头,事情似乎已经出乎预料了。
随后又道:“秦国之所以急于围攻邯郸,是因为以前和齐闵王争强称帝,不久又取消了帝号。如今齐国国力削弱不能再与秦国对抗,当今只有秦国才能称雄天下,这次围城并不是贪图邯郸,秦国的意图是要重新称帝。如果贵国能与我魏一同派遣使臣尊奉秦昭襄王为帝的话,秦王一定很高兴,说不定就此撤兵离去呢!”
“上卿大人,您以为如何呀?”
虞卿忽然阴下了脸,并没有回答辛垣衍的问题,而是道:“辛将军还没有暂住的地方吧。”
“呃,没,没有。”
“真好,那么辛将军就在这里稍等一会,本上卿马上为辛将军安排住所。”虞卿站起来身向门外走去。
“大人……上卿大人!”辛垣衍叫了两声但虞卿仿佛没有听到似的,消失在了他的眼中。
良久后,一名真正下人打扮的下人前来说,已为将军收拾好房间,现在可以带着将军前往了。
“嗯,好的。”辛垣衍心想,反正还没有找到便先住下吧,这里反而更容易和上卿接触呢,不住白不住了。
下人把辛垣衍带到了房间询问完他没有其他要求后便自觉离开了。
“唉,还是先收拾一把,睡一个好觉再说,累死了。”辛垣衍伸了一下懒腰。
“一切便如上所言了。”虞卿道。
“嗯,此人来意不善呐。”
虞卿犹豫了一下,不过是道:“先生你意下如何?一定不能让他见到君上的。”
“这肯定要如此,眼下只能压一压他了。幸好邯郸城内布满了大人的耳目,不然……”
“诶,先不说这个,眼下的情况是……这人应如何处理呢?”
鲁仲连抚摸着胡子,轻轻道:“在下竟然答应齐王帮助大人,自然就得替大人分忧,但眼下且待在下思忖一下,思忖一下。”
一日后,辛垣衍再此前往平原君府前询问,到结果还是一样,不在屋中。
连连不利的辛垣衍卷回了上卿府中,不禁想到还是熟人好办事啊,真后悔昨日把那件事说出来了。
辛垣衍回到府中后,问了几个下人都不知道上卿大人在那里,自觉无趣于是便返房郁闷。
其实虞卿一直身在府中,只是他吩咐过下人若是辛垣衍问题便答不知便可,其他不用理会。现在虞卿正在自己的房中等候着鲁仲连的消息,希望能够快一点,如若不是那只能硬上了,后果始终都比尊秦为帝好。
一日过后,上卿只能以秦军攻势猛烈为借口,赵王相当繁忙,拒绝为辛垣衍引见给赵王。所以辛垣衍再一次郁闷地回到房中。
辛垣衍在房中狠狠地自言自语道:“我辛垣衍且再等两日,倘若平原君还没有回来,那么我便自己去寻找赵王,和他了决此事!”
幸好当天晚上虞卿便收到了鲁仲连的好消息——平原君回城了!
第十五章 郑林子游说 信陵君游说4 '本章字数:266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26 18:12:47。0'
“辛苦了,平原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的来一趟来回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虞卿说道。
晚上,一众人聚集在平原君府中。
“啊不,虽然是仓促了一点,然计划算是完成了。”平原君笑道。
“那么……楚国与魏国真的?”
“嗯,两国都已经答应出兵了。”
呼,上卿松了一口气。
“此次,最大的功臣还是毛先生呢,要不然,楚国之行怕是白费的了。”
“不,毛遂只是尽显薄力而已。”毛遂摇着头道。
“太好了,看来毛遂真的帮上忙了呢,果然没看错人。”鲁仲连笑道,但旋即却凝重了脸色,沉重地道:“但是,眼下似乎出了点意外……”
平原君看了一下虞卿与鲁仲连,理解道:“两位,请说吧。我们一起商议。”
虞卿二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于是把辛垣衍前来之事说了个大概。
毛遂转望三人:“大事不妙呐。”
“是的。”鲁仲连睁开眼睛,“但是,在下已经有对付的办法了。”
“哈?真的?怎样做?”
“这样懦弱的对手,只能从正面击溃他了!”
次日,辛垣衍再一次拜访平原君,惊奇地发现,平原君已经回来了!
辛垣衍被下人引至客厅,看到平原君一早便端坐在哪儿,看来平原君是在等着他啊。
“平原君,你终于回来了。”辛垣衍笑道。
“辛将军,找得我如此着急,诶,快坐快坐,究竟所为何事?”平原君问道。
辛垣衍缓缓坐下,一面道:“在下想见赵王。”
“哦?”
……
“嘻……嘻嘻,怎,怎样,在下的说法很有道理吧。”辛垣衍笑着流下了一滴汗。
“辛将军。”平原君闭着眼喝下来杯中的最后一口茶,“你能让赵胜向你介绍一个人吗?”
“呃,嗯,请便。”辛垣衍刚热起来的心忽然又降下温来。
啪!啪!平原君拍了两下掌声,随即从后厅中蹿出了几个人影。
上卿?哦,是那名下人!还有……还有,一名神秘的青年,辛垣衍目不转睛地看着,要给我介绍那名青年吗?
“辛将军,在下,还记得在下吧?”鲁仲连笑着道。
“嗯,就是那天……”
“在下唤鲁仲连!”
“呃?”辛垣衍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便回魂过来,笑道:“莫非先生便是齐国高士鲁仲连先生?”
“辛将军言重了,在下并非高士,最多也只是一名爱吃的胖子罢。”
“哈,鲁先生真会说笑。但,鲁先生为何还逗留这困城之中不愿离去呢,在下只是有求与平原君,可是,在下看先生的尊容却不想有求于人的。为何呢?”
鲁仲连凛起脸容,道:“贵国真要尊秦为帝吗?那秦国,是个抛弃礼仪而只崇尚战功之国,用权诈之术对待士卒,像对待奴隶一样役使百姓。如果让它无所忌惮地恣意称帝,进而统治天下,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在下只有跳进东海投命,在下不忍心作它的顺民,在下所以来见将军,是打算帮助赵国啊。”
辛垣衍问:“鲁先生打算如何帮助赵国呢?”
鲁仲连答曰:“在下要请魏国和楚国帮助它,韩、齐两国本来就会帮助赵国的了。”
辛垣衍笑道:“呵呵,楚国嘛,在下相信它本来就与赵国是一伙的;至于魏国,在下便是魏国人,鲁先生怎么才能让魏国帮助赵国呢?”
“魏国是因为没有看清秦国称帝的祸患才没帮助赵国。假使魏国看后,就一定会帮助赵国的。”
辛垣衍道:“秦国称帝后会有什么祸患啊?”
鲁仲连说:“从前,齐威王曾经奉行仁义,率领天下诸侯朝拜周天子。当时,周天子贫困又弱小,诸侯们没有谁愿意去朝拜,唯有齐国去朝拜。过了一年多,周烈王逝世,齐威王奔丧去迟了,新继位的周显王很生气,遣派人到齐国报丧说: ‘天子逝世,如同天崩地裂般的大事,新继位的天子也得离开宫殿居丧守孝,睡在草席上,东方属国之臣田因齐(齐威王)居然敢迟到,当斩。’齐威王听了,勃然大怒,骂道:‘呸!您母亲原先还是个婢女呢! ’最终被天下传为笑柄。齐威王之所以在周天子活着的时候去朝见,死了就破口大骂,实在是忍受不了新天子的苛求啊。那些作天子的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旋即辛垣衍奇怪地道:“鲁先生难道没见过奴仆吗?十个奴仆侍奉一个主人,难道是力气、才智输了他吗?不是啊!是因为害怕他啊!”
鲁仲连反问:“唉!难道魏王和秦王想比,魏王像仆人吗?”
“是的。”
“那么,在下说,如果秦王烹煮魏王而剁成肉酱,这般也行吗?”
辛垣衍听后很不高兴不服气,哼道:“哼!哼!,鲁先生的话也未免太过分了吧!鲁先生有怎能如此般说呢?”
“当然!”鲁仲连严肃地道:“夏末之时,九侯、鄂侯、文王是殷纣的三个诸侯。九侯有个女儿长得娇美,把她献给殷纣,殷纣认为她长得丑陋,便把九侯剁成肉酱。鄂侯刚直诤谏,激烈辩白,殷纣又把鄂侯杀死做成肉干。文王听到这件事,只是长长地叹息,殷纣又把他禁在牖里监牢内一百天,想要他死。为什么和人家同样称王,最终落到被剁成肉酱、做成肉干和囚禁的地步呢?”
“齐湣王前往鲁国,夷维子替他赶着车子作随员。他对鲁国官员们说:‘你们准备怎样接待我们国君?’鲁国官员们说:‘我们打算用于副太牢的礼仪接待您的国君。’夷维子说:‘你们这是按照哪来的礼仪接待我们国君,我那国君,是天子啊。天子到各国巡察,诸侯例应迁出正宫,移居别处,交出钥匙,撩起衣襟,安排几桌,站在堂下伺候天子用膳,天子吃完后,才可以退回朝堂听政理事。’鲁国官员听了,就关闭上锁,不让齐湣王入境。齐湣王不能进入鲁国,打算借道邹国前往薛地。正当此时,邹国国君逝世,齐湣王想入境镜吊丧,夷维子对邹国的嗣君说:‘天子吊丧,丧主一定要把灵枢转换方向,在南面安放朝北的灵位,然后天子面向南吊丧。’邹国大臣们说:‘一定要这样,我们宁愿用剑自杀。’所以齐湣王不敢进入邹国。邹、鲁两国的臣子,国君生前不能够好好地侍奉,国君死后又不能周备地助成丧仪,然而还想要在邹、鲁行天子之礼,邹、鲁的臣子们终于拒绝齐湣王入境。如今,秦国是拥有万辆战车的国家,魏国也是拥有万辆战车的国家。都是万乘大国,又各有称王的名分,只看它打了一次胜仗,就要顺从地拥护它称帝,这就使得三晋(指赵、魏、韩三国)的大臣比不上邹、鲁的奴仆、卑妾了。如果秦国贪心不足,终于称帝,那么,就会更换诸侯的大臣。他将要罢免他认为不肖的,换上他认为贤能的人,罢免他憎恶的,换上他所喜爱的人。还要让他的儿女和搬弄事非的姬妄,嫁给诸侯做妃姬,住在魏国的宫廷里,魏王怎么能够安安定定地生活呢?而将军您又怎么能够得到原先的宠信呢?”
辛垣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