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负责回去带饭来的。
“仁哥,沁姐先吃点东西吧。”陶瓷放下竹篮,从里面拿出了两只碗,碗里装着饭菜分别递给了屈仁和范玲沁。
俩人接过饭碗除除就饭,屈仁捧起便猛地凶吃,而范玲沁则放下饭碗继续从竹篮中拿出了两个比一般饭碗小了两圈的小碗,里面只装着白饭,饭上各自插着一双筷箸,范玲沁把两个饭碗分别放在两个墓前,然后将其虚空托了一下拜了三拜才慢慢地拿上属于自己的饭碗吃了起来。
郑林子见其终于肯稍稍停止了哭泣来吃饭,心中的担忧也未免减轻了些少,于是这才从竹篮中拿起了自己的那份饭菜,捎上筷箸正准备吃第一口饭却被突如起来的东西给吓着了。
那是一只土黄色的田鼠,它迅速敏捷地从郑林子的怀中“咻”的跑了过去,郑林子刚好散了双手想看个究竟的时候蓦地又蹦出了一条长长的东西——是一条蛇!郑林子眼狠心定手准,手落箸夹,钳住了其头部,导致了蛇的尾巴不停地乱蹿抽打,力度僵硬“啪”的一下就将郑林子左手上的饭碗给打翻,饭菜在地上倒洒了一半,心头猛然惊怒正想将其厮杀却遭到了范玲沁的阻止。
“林子,别!别……还是放了他吧,好吗?”范玲沁略带着哭腔的声调劝道,郑林子难能不同意,但郑林子觉得也不能如此轻易就放过了它,轻声道:“此畜生虽能放过它但也得给这厮一点儿教训。”
话声才落,郑林子手捏住蛇头,拇指与食指分别在蛇头的两侧用力一按蛇嘴便自然张开,两颗流着毒液,阴深可怕的毒牙露散出寒气,常人一见便会心惊胆颤。然而郑林子却见惯不怪,熟练的手法简直令屈仁拜服,只知郑林子把筷箸夹住其中一刻毒牙,一值筷箸稍稍顶着牙床用以借力,尔后向着此支筷箸的方向轻力一扭,只听得毒蛇“嘶”的一声沙叫这颗毒牙便无声无色地拔了出来,这时蛇尾摆得更勤更疯了,其力道与频率甚至可以把一个小砂锅大小的蚂蚁窝瞬间搞碎。
“嘻嘻,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如此放肆,这么算下来我还救了那只小田鼠一命呢。”郑林子说话之时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他利索地把另一颗毒牙也如法炮制了一翻,很快一条凶猛的毒蛇便变成了一条没有武器的弱蛇了。
郑林子拔完后便将其放生,这条长长的蛇不甘地滑走了数步开外回头凶狠地盯了郑林子一眼,口中蛇信子不断伸缩,样子仍然是一副令动物寒栗的模样,但谁又知道此刻的长蛇是多么的伤心并且恐惧,因为对它来说赖以生存的牙齿没了,之后的捕食将会变得空前艰难,甚至可能连捕食都做不了反被其他肉食动物猎杀,大自然就是如此的残酷,或许当时长蛇在郑林子手中之时被他一下弄死了说不定这对长蛇来说是一种解脱,如此以来长蛇就不用在接下来的日子天天都担惊受怕、提心吊胆了。
数日之后,长蛇完全捉不了像田鼠、青蛙这些体形较小的动物了,那就更谈不了可以捕食像野鸡那种动物咯,最后只能捕食一些昆虫为生,因此身体也就日益衰弱,但在今天长蛇的生存便到头了,因为它遇见了它的死敌——那种小田鼠,那是一只母田鼠,身旁还多了一直比母田鼠大了一圈的公田鼠,二鼠撞见了长蛇最虚弱的时期,又因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鼠二话不说动起矫健的身手扑到长蛇的蛇身处,用着锋利的鼠牙猛然狂咬蛇身,误打误撞竟一下就咬中了蛇的七寸,蛇的死穴,不久鼠蛇大战就以二鼠获胜告终,二鼠杀死长蛇后还把它的蛇身拖会自己的洞穴慢慢分解享受这痛快的美食。
话又转回到人类上,郑林子三人吃完饭后在坟墓前逗留了一会儿后便打道回府,回到了范玲沁的家中,范玲沁把她婆婆身前的衣物用具全都拿到了院子前焚烧起来,浓黑的烟滚滚弯弯地飘向空中,到了一定的高度后又分散消失,气味有点难闻,虽然会影响邻居但死人这种事情一般都比其他信息传开得快,死了人烧东西这是人之常情,别人也是会理解的。
“沁姐,就这样吧,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晚上就别守夜了。”郑林子看见范玲沁那憔悴的样子就于心不忍了。
“林子说得对,阿沁,别再难过了……”屈仁关心道。
范玲沁嗡嗡地“嗯”了一下算是答应了,但人还呆呆地站在火堆旁,望着出神。火堆除了冒烟外还飘散着一片一片烧尽了的灰片,一些灰片在底下就一哄而散,洒在地上翻滚;一些灰片则被焰火哄得老高,然后被风轻轻吹赶,缓缓飞侃,在村子上头顺着风势一直飞,一直飘,不一时便宕进了陈都上空,一直飘至楚宫御书房的一扇打开了的窗沿上,舒坦地降下,静静地似乎听见了房内有人在对话,说得如此小心,必定是一些不可告人之事了。
只听得房内有一把尖尖的、有些高调音线的声音怯生生地道:“范爱卿,你意下如何?”
范睢沉默了一阵,才把头凑近到楚考烈王跟前小声曰:“回禀大王,此事不可轻率,微臣可不能轻易妄言啊。”
楚考烈王微微一惊,脖子往后一缩,忽然怒道:“寡人要你说便说,哪来那么多顾忌的,快。”
范睢似乎对楚考烈王色厉内荏的模样见惯不怪,旋即悠然道:“此盟书可以说只有三人知道它还在世上,分别是大王、微臣以及郑林子,大王应该还记得他吧。”
“唔……爱卿上次还和寡人提过这事。”
“但他以为微臣会将此盟书毁掉,也就是说现在知道此盟书的下落的人便只剩下大王与微臣了。”范睢微微抬了下头道。
“那又如何?”楚考烈王不解道。
“大王,眼下这盟书签与不签当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迄今为止的国势吹向呐。”
楚考烈王捧着头上华丽的冠式左思右想,稀少的眉毛下的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不知多少边了还是没想明白范睢说这句话的涵义,于是问:“范爱卿,别再猜哑谜啦,快点,说直白点。”
范睢颇有优越感地望着他解释道:“大王,眼下秦国与赵国的关系是最绷紧的,但并不是说其他的诸侯国就可以置之度外了,相反,各国的立场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诸侯国不说,秦、赵眼下最看重的当属我楚国了。我楚地大物厚就算偏倒哪一方都会影响战局,如此来看我楚在现阶段反而是七国中最安全的……而且秦、赵都得忌惮我楚,所以我们大可坐观虎斗,只要等到那节骨眼上……此时,盟书便能派上用场了。”
楚考烈王忽然眼前一亮,偷偷舒了一口气喃喃道:“呼,安全就好,没事就最好了。”
时光飞逝,一个月的过程中,郑林子用尽了所以办法,皆是寻觅不出那天突然冒出的包袱贼。被偷走的包袱里面虽然没有什么东西,但却放着一把小刀,那位救命恩人留下的唯一物件,如今不见了可能就是一辈子也找不回那名救过自己性命的女侠了,对此郑林子非常懊悔和自责。
这日晨清气爽,郑林子拎起新买包袱,昨日他已和数位相识的人交待过了,今日他便离开,去哪里郑林子并没有说,所以大家也不知他的打算,屈仁与范玲沁在村口处送走了郑林子,待郑林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返身回家。
其实郑林子决定离开是有数个理由的,因为郑林子发现若是他继续逗留在楚国会变成毫无意义并且还会打扰了屈仁与范玲沁之间的发展,郑林子还记得自己在昨日和屈仁说的那句话把屈仁弄得脸部潮红,“哥们,我就不打扰你了,该做什么就赶紧上!别拖泥带水啊!” 郑林子驭着马儿不禁抿嘴笑了起来,想不到自己离开之前还可以开别人一把玩笑,重点是别人无法找到自己进行反击,这样有趣的事情做起来真的很爽。
轻驾熟路,郑林子回韩国的时间比去楚国的时间节省了差不多一半,然而人事能尽力,天意却不可挡,在进中岳山之前偏偏就下了一场大暴雨,阻住了脚步。郑林子只能像上次一样在山前的村庄中找到一个能落脚的地方。
“大爷,还记得我吗?”郑林子来到一位坐在家门口的老丈前微笑道。
第十一章 范睢暗杀得手 郑陶相聚顿2 '本章字数:2322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23 13:46:25。0'
老丈耳朵还很好使,听见有人在前面叫他,于是他仰起沧桑的面容,松淌的皱纹让人看起来显得十分慈祥,只听得他说:“哦?”然后足足打量了郑林子好久才缓缓道:“你……小伙子,你是不是在老头的寒舍住过吖?”
郑林子惊然点了点头,想不到这位老大爷还真记得他。
“呵呵,你叫啥名字老头我也真记不清了,不过我还有些许印象的,那天和是不是还有一位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跟你在一起的呀?”
郑林子憨然傻笑了一下道:“大爷您记性真好,没错,不过这次就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了。”
老丈一面笑着点起头,一面缓慢有点笨拙地想站起身,郑林子见状立马向前扶起,口中说道:“大爷,您小心一点哦。”
“诶……哟,老头就是老头,呵呵,小伙子不知你来找我这老头有何事呢?”老丈一手搭在郑林子身上,另一只手反手扶着腰询问道。
这下郑林子稍稍有点尴尬了,但他还是厚着脸皮道:“大爷,小子是看天色有点灰暗,唯恐等下会下大暴雨所以想在您屋中逗留一宿不知可否。”
话刚落地,天便下起了一滴滴滚珠大小的雨滴,“啪啪啪”不一会儿就下的快了起来,打在树叶上、屋顶上、地上可是噼里啪啦作响,天一下子突然黑了下来,幸好郑林子与老丈离屋子比较近,两三步就走到了屋檐下看着雨下得愈来愈大,许有多少庆贺感。
“呵呵,好啊,这场雨水下得好啊,小伙子快,快进来,把你的马也牵进来吧,不然马儿病了也是很麻烦的。”老丈忽然笑得很开心,脸上的皱纹似乎随着笑容夹得更紧、更深了,但老丈更注重的是,屋中多了一位年轻人肯定又会热闹起来了,老人就是喜欢年轻的、热热闹闹的。
雨下得忒大,伴随着一记霹雳雷鸣白光闪耀,把郑林子看得身子哆嗦了一下,但这不是害怕,反而更多的是兴奋,这种大自然的奇景可遇不可求。郑林子把浑身湿透了的马儿牵在门口前,上面有屋檐所以雨滴打不下来,郑林子突然发觉马儿礼貌了很多,没叫它进来,它宁愿站在雨下也不敢私闯人家屋子半步。郑林子拍了拍它的马身,然后抚摸着它的马头说道:“马儿你就等会,我马上帮你擦干净身子。”
马儿“咴咴”地回应了。
于是郑林子想老丈借来了一块大大的麻布,将马儿干干净净地擦了个遍,擦完后郑林子笑道:“哈哈,就当洗了一回澡了。”
在一旁看着的老丈也道:“小伙子,你这匹马还真乖,老头我见过的那么多匹马就数你这匹是最乖的了。”
郑林子抓了抓头发,笑道:“谢谢大爷夸奖了,是了,大爷,小子名唤郑林子,您可以直接叫我林子的。”
老丈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好好好,林子等会儿就可以吃饭了,你先回房间收拾收拾吧,还是上次的那一间,你还记得吗?”
“当然,谢谢大爷啦”
“嗯。”老丈笑得眯起眼睛看着郑林子。
郑林子回到了房间,房间很整洁根本就不用多整理的,完全就可以直接睡觉的了。床是直接铺在地板上的,垫着一大片稻草和厚布,躺下去感觉很松软、很舒服。郑林子身体很疲倦,放下了身上的东西后便睡在床上了,闭上了眼便什么都感觉不了,倦意正浓,屋外的雨声、风声、雷声仿佛瞬间消失那般,一点儿声都听不到了。但在朦朦胧胧的灰黑的环境中,郑林子却听到了有人在呼唤着他。
“林子……林子……”
郑林子僵硬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他想说话、他想回问,说话之人是不是他的师傅,因为这声音太像苏代的声音的,是那样的慈祥、那样的浑厚,但郑林子连脸上的一丝肌肉都调动不到,那就更谈不上要说话了。郑林子突然感觉到头皮发麻、身子在不停地颤抖,这是自动的,他自己控制不了,于是耳中又传来了第二句话:
“林子……一切为师已经安排妥当,但计划的实行还需要你和陶瓷一起合力进行……回山里的房子去吧……那里藏着最后的秘密……回去吧……”
接着浑身震抖,脑中伴随这刺人的疼痛,咂的一下子上身仰了起来,呆呆地坐在床上,意识还处于空白档,就这样空洞地坐着,微微张开了口,仿佛神游一般。
有顷,房门被拍得缓缓作响,郑林子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后才渐渐回复过来,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把苍老的声音,“林子,可以吃饭啦……你大娘熬了鱼汤,味道可鲜呢,林子……快点啊。”
老丈的话瞬间就令郑林子的心窝充满温暖,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享受之余郑林子回了老丈的话:“诶!大爷,小子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
老丈听后笑道:“嗯,嗯。”旋即转身离去。
房中的郑林子稍稍定回了神,深呼吸了一下,回忆起刚刚发生的梦,明明是梦却那般真实,仿佛苏代真的就在郑林子的耳边说话似的,郑林子甩了甩脑袋从怀中摸出了一把用麻布包得严严密密的匕首。
郑林子总是觉得此匕首肯定发生了变化,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好像它在呼唤着自己,郑林子毫不犹豫地拆开麻布,细细观看。
还是那个刃鞘,匕首淡淡朴实,刀格上凸出的半球还是如此的吸引人,但除此之外和普通的匕首并没有什么区别。郑林子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匕首明明就没有改变,为什么……直到郑林子慢慢地抽出匕刃,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锋利犀利的匕刃现在竟全都起尽了锈色了!竟然全都生锈了!
郑林子怔怔地看着它,吓得心惊胆战,双手不停地抖震,脑门冒着冷汗,一时之间却又戛然惊醒,又回想起方才的那个似真似幻的梦境,那番飘渺无痕的话……说不定,两者有着密切的关系,霎时间郑林子脑中宛如被打了很多很多的绳节,死结,解不开烦得很。
“天呐!”郑林子突然无力地嘘喊道,似乎想脱离那些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