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林子在秦使左下角的一桌空位上坐下,这桌只有两个醉汉在互饮没有说话,郑林子古惑地瞥了他们一眼,拿着一个装满酒的碗,与其中一位粗眉鼓鼻的男子碰了一盏说道:“哥们一口闷!”
“好,闷就闷!”粗眉鼓鼻兴致地应了一声,扬碗而尽。
“你两个傢伙怎么喝了也不等我,找抽吗?快,再陪我来一碗。”另一位没了一颗门牙,说话漏风的男子道。
“对对对!来,我来和你盛满。”郑林子拿起酒壶一一为他们打满酒水,爽朗道:“干!”
“干!”
郑林子豪迈地饮尽,用衣袖擦了一下嘴巴,轻放酒碗,左手压着桌子撑起向前倾的身子开口道:“两位大哥,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去和使者大人亲自碰一个,热闹热闹啊?”
粗眉鼓鼻与缺门牙互相觑视,齐齐傻笑:“太好了!”
于是三个步伐蹒跚、摇摇晃晃,左手皆是拿着一个破旧但光泽十足的木碗,缺门牙右手抽了一壶半满的酒,他刚走了两步就把就提起来先是喊道:“厮(使)者大人,我等来敬您酒啦!”然后把提起的酒壶虚空晃了两晃,把壶中的酒溅出了几滴在昏黄的烛光中闪闪晶亮。
“唔,有人叫我吗?”秦使姗姗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点后瞧见有三名护卫拿着酒水行来,顿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欲回话却被身边的三名守卫打断。
“你们要做什么?”其中一名左脸张了一颗大痣的守卫说道。
然而那缺门牙明显是和大痣认识的,他说:“大痣哥,我等是想和厮(使)者大人敬酒呢,没有七(其)它意思呐。”
大痣回头看着秦使,秦使点了点头道:“来来来,大家都是兄弟,来,我先喝一碗。”说着拿碗便饮但可笑的是碗中连一滴酒都没有,他瞧着缺门牙手中的酒壶尴尬地笑了一下。
缺门牙会意地把酒壶凑过去,忽然郑林子抢手过来想拿着酒壶嘴里说:“还是让我来吧,哈哈。”
“喂,香(兄)弟先来后到,还是我来吧。”
“我的技术厉害还是我来吧。”
“嗳嗳嗳,都是兄弟别闹,那个敬我都一样嘛。”秦使心中暗喜,想不到自己也能受人尊敬咯。
缺门牙和郑林子渐渐地挣得脸红耳绿,喝醉酒的人随时可以把各种情绪放大化,然后不可收架直到筋疲力尽。
可郑林子把这计算了一切,怎能就此喜剧收罢。
正当缺门牙狠声发难,郑林子眼珠一动,右手托住酒壶,左在缺门牙腰间皮甲的裸露稍力一点,随即缺门牙全身一震右手松开了酒壶,在他一震之迹郑林子同样失足往前跌倒,酒壶被郑林子用了暗劲推向秦使脑门,一切发生在弹指之间。
酒壶朝自己飞来,秦使眼睛出神根本来不及闪避,酒壶越来越大不停旋转,就在酒壶差点碰到自己的鼻尖之时,突然横来两只粗大的手掌同一时间贴向酒壶——陶瓷质地的酒壶便同时接受了三股劲力在自身相撞,壶面迅速出现了蜘蛛网状的裂痕,壶中酒忽然静止了波动,一切的来的那么突然令人防不胜防,“乓”的一巨声,把所以的焦点集中的破散的酒壶身上,一瓣瓣的壶片、一泼泼的酒水就这样四散飘飞,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忙不过来,那么多的碎片、酒点都不知道该看哪一片那一滴!
然而就剩下那么一个人,他趁着自己向前跌倒之力、酒壶破裂之势眨眼间从右脚跟侧处抽出了一把狠利的匕首,他就这么当所有人注意上方的酒壶的时候,他在下方——右手拿着匕首,迅速间划出了一道弧形的轨迹,轨迹穿过秦使的左脚,脚肚子中段,脑中不断重复着那天……春申君偷偷地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
“盟书藏在他的左脚根……”
——“啊!”秦使戛然大叫,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其中在秦使身边的三位守卫均是胸口一紧,猛地吸了一口气,“有刺客!”
最快反应过来的便是在秦使左手旁的,那名狠命狂徒“沙胆枪”,只知他迅速地嗅到刺客的味道猛地俯下了双眼正看见郑林子伸出左手往秦使的左脚探出,他深知那里藏了什么,于是他想都不想便往身后一抓,枪原本是竖在桌旁的,现在已经被“沙胆枪”紧握在手了。
“沙胆枪”动作快如闪电貂,枪尖从后往前一抡,再往上一挑锐逼郑林子的手肘,空气呼的一声极快地转动起来,人们仿佛看到淡黄色弧形的痕迹在空中跳动,痕迹扫过系在大木柱子上那柔软的灯芯,痕迹顿时把烛光吹灭了,一转眼烛光忽又复活过来,这一暗一明间闪动着“沙胆枪”飘渺幽暗的身影和瞳孔中若隐若显的蛮冷与无情。
枪锋袭来,如若还一意孤行郑林子的手肯定会被红不留情地切断,启时郑林子脑袋冒汗却转得异常快,用了眨半眼的时间掂量再三还是决定放弃了这个东西把探出的手缩了回来,尔后二话不说抢在“沙胆枪”收招的阶段把匕首夺命甩出直指他的心脏,以便回来一次更好的机会。这次秦使因左脚被砍断身体得不到平衡就往右面掉去,在他右面的是那个脸长大痣的护卫,大痣连忙把秦使扶住,眼睁睁地看着“沙胆枪”与郑林子斗技,爱莫能助,同样的第三为守卫他站在秦使的身后,根本看不见前面发生什么事,只知“沙胆枪”突然拿上了他的枪,吓得怔怔地愣在原地。
郑林子甩出匕首后连忙再度探出左手去抢那条断掉了的脚,情绪极其兴奋,脸部肌肉迅速绷紧,桃花眼略为夸张地睁开不断回旋,眼神充满喜悦,盟书就快到手了!郑林子不由得想到。
殊不知发出的匕首没有听到预期“叮”的响声——那是被挡开的声音,传进耳中的声响反而是“噗”的一声,什么!郑林子猛地抬起头,发现匕首竟然狠狠地盯在了“沙胆枪”有胸膛上,鲜血被挤了出来。
“沙胆枪”的胆子可真不是盖的,他面对夺命飞来的匕首时竟只是右身向前一倾把有右胸膛顶在前,随意地承受住了匕首的尖刃,不顾受伤硬是顶住了这一击,然后脸色不改地把原本在上挑的抢头狠狠用力往下压,目标还是郑林子的左手,他眼神突然闪出了一抹红光,血的红,他出手便要枪泣血!
怎么办?郑林子面对着“沙胆枪”终归还是害怕起来,无论是对方不要命的打发还是敏锐的反应能力,可怕的是郑林子现在要想抽手回来已经太迟了,他手已是碰到断脚,可枪还差三四寸便能把他的手剁下来送酒,该怎么办?郑林子心惊胆跳,紧闭双眼,冷汗从太阳穴附近不停地催生,像雨后新笋纷纷破土而出,最后他把心一横,咬碎银牙,不管了,先抢盟书为妙,后果唯有听天由命罢!
时间仿佛凝固,画面立即放慢,郑林子抓住了断脚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强行夺了回来,过程中的一分一秒被无限放大,郑林子时刻担心着他的手会不会永远被留下来呢?
事情远远超出郑林子所预料的无限可能,紧张的气息钻进了他的骨髓当中,刚好把断脚拉回到身前的瞬间,从上方赫然传来一记山响的喝叫,郑林子愕然抬起眼,一把闪着冷光的枪尖冲到眼前郑林子立马感受到了一股死冥的气息。
第九章 林子暗杀秦使 九险逢生归还4 '本章字数:342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15 16:52:38。0'
“你是谁?”郑林子满手鲜血抱着一名身材廋削小二装扮的年轻人,年轻人自顾喘着气没有回答他,郑林子看见他痛苦的样子和救了自己性命的份上没有露出任何的埋怨,径步潜入黑暗当中,往自己租下的小院子奔去。
“我的手……”郑林子不敢再看,然后他极其恐惧地闭上双眼,连眼皮也都颠抖着。
突然“锵”的刺耳声震动的了郑林子的耳膜,怎么回事?郑林子松开了眼睛只见一把双股剑夹住了枪头阻挡了它的去路。
郑林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毫无征兆却又异常及时横行而到的双股剑,然后顺这剑柄快速地打量着它的主人,是一名店小二?郑林子疑惑了一下,却招来身材廋削声音带点娘气的店小二怒骂:“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找死啊!”
郑林子浑身一震,鸡皮疙瘩尽起,背脊的冷汗与衣服粘在一起感觉十分不舒服,可此刻并非锻炼触感的时候,郑林子迅速反应过来,转眼看了秦使一面,把心一横,熟练地将藏在左脚根的匕首也抽了出来,先是向后撤了一步然后奋力使出,像毒针一样,形小却致命,直追秦使的鼻梁!
秦使因疼痛而乱动翻滚,守卫大痣根本就扶不住他只好任由他怎样动就怎样扶了,可忽然寒光一闪一把匕首神仿佛从异空间穿越而来,他跟不无暇防御只好伸出手想把它给抓住,可匕首只在太快了,正当他伸出五指准备合拢的时候,劲力一穿匕首已从大痣的手指间中宕过,“哧”的一声却中了秦使的左眼球甚至直插脑袋,看来已是命弊当场了。
一击到手后,郑林子毫不拖泥带水脚底下抹油箭步而离,在这过程中把盟书从流满了血的断脚中拿了出来,看着血肉模糊的截面一阵恶心的反嗝潮涌上喉,还好只是恶心了一下并没有呕吐的意思。
在临出后院门前郑林子还是不放心地回望了那名店小二一眼,顿时头皮一麻,转身又跑了回去,因为他看见了店小二被“沙胆枪”一枪浅刺了胸前,血立即就开始渗了出来,郑林子回身又从身上捏出了一把匕首朝“沙胆枪”猛力发去,郑林子看得出“沙胆枪”由于先前已是中了一刀,导致现在呼吸有点不协调了,现在偷袭成功率又增了几分。
“沙胆枪”忽觉一寒,只见一柄熟悉的寒光狠狠袭来,鉴于现在的状况他不能再让那刁钻的匕首在身上开多一个孔了,于是被逼放弃了对店小二的追击,“叮”的一声把那匕首弹了出去,匕首回旋了数回笔直地削进旁边的木柱子中,深入一寸半。
被这一把匕首捣搅了一翻,“沙胆枪”再正视店小二的时候人已经毫无踪影了,“沙胆枪”眉头紧锁怒哼了一声,用力抬起长枪再往下一跺“砰“的一声巨响,场上所有人为之一抖,一股酥冷的气氛席卷全场。
还是那个晚上,月光很亮很大,认真点看还可以看到月亮上那迹迹的斑点,晶莹通亮,灰得那么别致。
窗口迎来了月光冷艳地洒在席床上,床上躺着一名淡麦色皮肤,廋削却眉清目秀的店小二胸前和右背上的布料全都是血,看来他不单单只是承受了那一刺呐,郑林子忧心忡忡地观察着。
不一会儿郑林子就打来了一盆温和的水以及拿出了那些随身携带的疗伤药,希望这些能暂时阻止伤口的恶化,郑林子皱了皱眉小声道:“小兄弟你先忍着,我马上就和你处理伤口。”说罢便同他解衣疗伤。
刚一除下外衣,店小二忽然涨红了脸微微睁开眼,口中喃喃道:“不,不要。”
他说了什么郑林子听得不是太清楚,然后瞎回道:“什么?小兄弟你先忍忍,马上就好了。”但除下外衣后郑林子还看到店小二身上还围绑着一层丝绸,他不解地扯了一下,张口欲问这是为何时,只听得店小二娇声一喘,丝绸已是破裂猛地松弹开来,一个丰满的**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柔软弹滑,被冷艳的月光照射着仿佛一只调皮的小白兔不停欲动,忽又变成了一只粉白的小绵羊温顺安静。
“你看够了没有,哼!我要杀了你!”
郑林子被突如其来的怒声吓了一惊,旋即又羞得满脸通红,立刻侧头眙视一眼正痛苦却又愤怒对视着郑林子,郑林子不由得惊呼一声:“对不起!我……”话还没有说完店小二蓦然吐出一口鲜艳得发亮的血瞬间把苍白的薄唇染的如火通红,如此一来后却又晕了过去。
郑林子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发呆似的看着店小二的脸,很快郑林子忽然用力拍了自己一巴掌,到现在才发现他——不,是她,她的脖子可没有喉结的呀!
夜色愈来愈浓,月光就愈来愈分明,隔着一条的“享一宿”却煞景破意地大吵大闹、火光四起,狠不得还要锣声鼓响搭起戏台唱大戏……
窗口忽来一阵索索的风,郑林子打了个冷震,这才醒悟过来发觉店小二的身体还在裸露随即慌忙地将其用衣服盖上,叹了口气,尴尬地闭住一只眼,生疏地处理着店小二的伤口。
大概半个时辰后,郑林子擦着汗粗略地完成了一切,尔后清理了一下各种血迹和污迹又忙了一阵子可始终不敢再碰店小二那套衣服了,稍稍安顿了下来小院外的门却被敲响了。
门“吱”的一声被打开,郑林子看见一名拿着火把的男人,观察了一下就知道对方是一名秦使护卫。
“这位大哥,天色已是如此暗淡,请问所谓何事?”
“你有没有看见两人,身上流着血,其中一名抱着另一名的,大概……”秦使护卫打量了一下郑林子接着说:“身材大概和你相当,有没有看过?”
“怎可能看得到呢,哈哈。”郑林子打着哈哈,“在下整天都在房内没出过门呢!”
秦使护卫狐视郑林子,大声道:“此事可大可小关乎秦楚两国之大事,你可老实点,不,我要搜你的院子看看你所言是否属实。”说罢便要闯进来。
郑林子暗吟不妙,立刻拄身相拒横在门内双手横伸拦睹,急道:“这位大爷,在下什么也不知情,你可不能无缘无故硬闯民宅啊。”
“哼!若真如你说的一般,待我搜搜便知!”秦使护卫还是选择了硬闯。
郑林子一心只想把秦使护卫挡在门外,没有去想其他解决办法却惹来了秦使守卫的发难,只见他怒目圆睁呸了一声大喊:“二狗来我这儿,他娘的这户的小子很是嚣张。”
郑林子即时愤怒了起来,真是给你面子你不要是吧,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我就不信你们能拿我如何。正当郑林子要出手伤人之时,院子里的房中传出了一响软绵的声音:“相公发生什么事了,大半夜的要闹那样?还不快回来!”
在院子闹着闯门、堵门的二人顿时停止了下来,面面相觑。
“原来嫂子在房中啊,哈哈,是我鲁莽了。”秦使护卫听到有女人声音在房内时立刻转变了态度,一下子就想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小子会如此阻拦了。
郑林子绷紧的神经也渐渐松弛下来,他挠头颔首,其实他自己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