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龙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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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隐龙藏-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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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连城。那种结果是李诩不愿意看到的。 
这场谈判显得有些多余。无论如何看,凤三都没有别样的选择。凤三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同时也清楚地明白,章希烈是不会跟他们走的。只因为那个孩子和别人不同,他的人生太短太急,顾不得争权夺势,把全部生命拿来轰轰烈烈地爱恨都嫌不够。 
褚连城淡淡道:〃怀光公子心中想必早有计较。〃 
凤三望着他,不知道这人究竟知道多少。淡笑道:〃连城公子的事我只怕帮不上忙。连城公子还是去见该见的人吧。至于其他,若有怀光能效劳之处,必竭力以助。〃 
〃若怀光公子不能助我,天下间还有谁能助我?〃褚连城深深望了凤三一眼,〃小侯爷为人恃才自傲,在公子手中受辱必不甘心。他日小侯爷若势成,试问天下间还有什么力量能与之抗衡。以怀光公子的胸襟气度,到时是欲引颈受戳,还是欲避回西域荒野?〃顿了顿,褚连城又加了一句,〃……为一个命将不久之人,怀光公子觉得值得?〃 
凤三霍然抬头,眼中寒光暴射。褚连城一动不动望着他,眼光深邃,不可窥视其深浅。依旧是那张儒雅蕴藉的面庞,此时看在凤三眼中却有着说不出的阴沉犀利。 
凤三的手在袖中几握几放,终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褚连城最后那句话尖锐锋利,射中的正是他心头盘旋不去的犹疑。章希烈固然令他心动,但希烈他。。。。。。他是没多少活头的人。为他做这些值得吗?凤三心中思绪翻滚,久久不能决。 
褚连城忽的笑了,悠悠道:〃怀光公子比褚某想的多情。〃 
凤三哑然失笑。褚连城此来不说天下之势,不说国之安危,字字诛心,竟然说出〃章希烈命不长久,值得不值得〃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说客见过不少,这样犀利大胆的却是少见。此刻这句笑着说来,雍容之态自然而生,刚才的锋锐阴沉仿佛被一掌抹去。 
凤三微微感慨:〃连城公子比凤某想的要。。。。。。奇怪。〃 
褚连城微笑:〃怀光公子与我都不是良善之辈,要是说拯救天下什么的也太胡扯了些。褚某本来也没什么大志,只是生在褚氏这样的家里,这担子从生下来就在肩上不得不为之奔走。怀光公子生在光明教危亡之中,这担子也是推不开的,亦是不得不为之奔走。既然骑虎难下,何不放手一搏,于此汹涌暗流里联手杀出一条生路?〃 
这些道理,凤三自然明白。他注视着褚连城,良久,却只是淡淡道:〃天下自有天下的去处,大光明教也自有它的命数。连城公子远来是客,不如先喝一杯清茶吧。希烈有一手好茶艺,正好待客。〃 
这是在送客了。褚连城也注视着凤三,缓缓道:〃今日就不叨扰了。来日方才,再品鉴希烈公子的茶艺。想必不会让人失望。〃 

那场会面表面似乎是什么也没有达成,其实谁都明白,眼前只有一条路可行。 
凤三身份特殊,所居之处防卫森严,连章希烈也不能随意来走动。又处理了些教务,凤三悄悄去了章希烈休息的地方。自凤三出来后,先是休养沐浴,又有数不清的事务急需定夺,四五日没能见面,暗想希烈一定等得心急。待到了那边,叫了两声,却不见人影。凤三微觉失望,信步走去。章希烈居处旁边有座小小厨房,供客人自行准备饭菜用。房顶炊烟袅袅,似是有人。凤三往里望去,不由一怔。 
炉上小砂锅里汩汩作响,也不知道在熬煮什么,一个清瘦少年抱膝坐在炉边,手里拿了卷书,却没有看,只是将下巴枕在膝上出神。 
〃希烈。〃 
凤三轻唤了一声,他浑若未觉,依旧出神。凤三觉得可笑,悄步过去蹲到他面前。书是极旧的,也不知他是从哪里翻出来的。凤三向他手上看去,书卷残缺,似是被谁扯去了半页,脏兮兮的纸上几行楷字倒是写得不错。凤三轻声念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危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凤三知道这是《金刚经》中的句子,意思大概是说一切爱恨都不过是因缘聚合,是无法常久的。人活在世上颇多忧患畏惧,人命比晨露更易逝。一切忧患畏惧的源头是贪爱之心,只有断情弃爱,保持心的平静寂灭,才能无忧无惧。凤三心里涌上说不出的滋味,朝章希烈望去。希烈被他声音惊动,也正望着他。二人四目相接,眼中都仿佛有无限心事。 
良久,希烈道:〃你精神好多了。〃 
凤三笑了笑:〃在下武功高强,内外兼修,当然比别人复原得快。〃 
〃自个儿夸自个儿,不羞吗?〃希烈轻笑。 
〃你读这个书,是要去做和尚?〃凤三敲敲他手里的书。 
章希烈不语,偏了头,望着凤三微微一笑。厨房狭小,光线幽暗,希烈这一笑却明朗摄人。凤三心里怦然一动,眼前光线一暗,却是章希烈从上面压了过来。凤三张臂接住他,章希烈吻住凤三的唇野兽般地侵入进攻。凤三不动声色,避开锋芒,有条不紊地收复失地。章希烈的进攻强悍却短暂,立刻游移下去,用牙齿撕开凤三衣领,笑着从下面仰望。他眼光热烈,少年的纯洁青涩里透着大胆的魅惑引诱,凤三下腹一阵激热,不由得握住他脑后头发。 
章希烈低笑一声,贴紧凤三:〃我不要做和尚,我要你。〃灵巧的手指滑进凤三下身,握住他性器狠捏了一把。 
〃要我?〃凤三呻吟一声,深吸了口气,眼光便有几分沉暗。低头咬住章希烈耳垂,连嗓音都有些哑了,〃我无常难得久,是危惧忧怖,你可别后悔。〃 
章希烈似是笑了笑,凤三来不及辨认清楚,已被他推倒在地。他身体病弱,做起这种事却不含糊,活脱是头小豹子,啃咬抚摸都透着他独有的狂暴热烈,好象一团要把一切烧成灰烬的烈火。凤三隐隐有些说不出的畏惧担忧,又被这样的希烈深深地吸引着。调整一下姿势,躺得更舒服些,凤三也拥住希烈回应他的吻,与他抵死缠绵。 
正吻得魂飞天外,章希烈忽的一把推开凤三。凤三心头闪过一丝不快,一眼看到章希烈神色,却不由怔住了。章希烈跨坐在他腰上,自上而下俯视他,神色优雅又风情万种。希烈脸庞挑起,轻笑着,将手伸到自己腰上缓缓解开腰带。凤三不是没看过人脱衣,却没看过人这么个脱衣法。这个关口,这么慢的动作活脱是要人命,可他的动作那么好看,他的笑容那么坏那么得意,叫凤三意乱神迷,恨不得死在他的身上。 
亵裤退下,露出白皙紧致的下体,少年娇嫩的性嚣已经挺起,精致的一小根东西竖得有模有样。希烈手一挥,动作潇洒地抛开亵裤,两只渐渐红起来的耳朵却透露了主人的心虚羞涩,呼吸更是粗重得像九头牛才能拉动的风箱。凤三直勾勾望着他,欲念高涨,陡然翻身坐起,将这诱人的少年按在身下,低头将他的性器含进嘴里。希烈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窄腰弓起,脖颈拼命向后仰去,手指插进凤三浓密的头发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握紧又放开。 
凤三第一次为人做这个,没什么经验,然而怎么样样舒服却是最清楚不过,碾转吸吮,手指四处挑拨惹火,不大一会儿就觉得希烈身子一跳,一股腥涩的热流涌进嘴里。 
就着精液的润滑,凤三耐心扩展希烈的后庭。希烈从头到脖子都羞成了红虾子般,却仍大方地打开双腿,当凤三按到某一点上,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快乐,呻吟着将双腿缠上凤三的腰。凤三被他销魂的低吟逗引得神魂颠倒,想到第一次在一起便曾把希烈弄伤,不知那伤好没有,不敢造次,只好拼命自制,缓缓把高昂叫嚣的性器推进去,略作停留,待希烈的身体适合接纳后才缓缓律动。 
希烈忽然扯了扯凤三头发:〃一会儿我要是求饶,你可不要答应。〃 
凤三微一愕。 
希烈扯开的嘴角旁是孩子气的明媚笑容:〃给我看看你到底恢复没有。要是你不管用,我就不跟你了,我做和尚去。〃 
凤三哼了一声,就着深深契合的姿势上身前挺。后庭被深刻地磨擦,章希烈不由深深吸气,呼吸完全乱了套,望着凤三的眼睛倒还镇定,亮得像两粒养在水里的黑水晶。凤三凑近他的脸,捏住他咽喉,危险地说:〃章希烈,你挑衅我的能力?〃 
〃不可以吗?〃 
〃可以。〃凤三笑得邪气霸道,修长凤目中闪动着的光芒严厉冷酷,声音却越发温柔,〃不过,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章希烈,你完了。因为我要好好惩罚你。。。。。。〃 

第 25 章 
一时兴起的一句话令章希烈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嗓子喊哑了,眼睛被极致快乐逼得流泪流成了两只小桃子,一身骨架更是酸痛得仿佛要散架。最可气的是凤三落井下石,凑到他耳边问:〃小烈烈,可还满意?还要不要做和尚?〃 
章希烈哼了一声,汗浸浸的脸又红起来。凤三轻佻地勾住希烈下巴,将这张清秀俊逸的脸抬起,凝神望着,不由有些出神。少年俊爽的脸庞因激烈情事而显出一种集妩媚清刚于一身的风情,仿佛最烈最醇的酒,叫人恨不能一口饮尽,又舍不得一口饮尽,捧在手心里光是嗅一嗅已是心醉。 
一刹那间,凤三忽然觉得天下大业什么的都不再得要,只要有眼前这个人就什么都够了。他不觉轻笑出声,喃喃:〃红颜。。。。。。祸水。〃 
希烈眼中有什么光一闪而逝,侧过头去,浓密的睫毛垂下,掩去了一腔心事。凤三将他下巴抬起,那双眼里却是淡淡的什么都没有。 
〃给你熬的汤。〃希烈望望炉子。 
凤三爬起来,揭开砂锅盖,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锅里却是乌骨鸡汤。小火偎这许久,肉烂离骨,汤色醇厚,正是饮汤的好时候。凤三拿牛皮纸衬着手将锅端下来,匀了两碗拿过来,吹凉了,与章希烈靠在一处慢慢喝。 
〃这几天我喝的这个汤都是你熬的?〃 
〃老板家的二姑娘教我熬的。别的还好,就是火候不好把握。你喝着如何,是不是一次比一次熬得香?〃 
〃叫下人做就是了。〃 
〃我喜欢做。〃 
凤三心里一暖,靠过去,缓缓压住了希烈。 
〃汤。〃希烈仰脸笑,眼睛亮晶晶的。 
把汤碗拿开,凤三轻声道:〃我还要。〃 
希烈只是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耳朵尖慢慢又红了。凤三吹了他一耳朵气,眨着眼睛笑起来:〃我说还要喝你熬的汤,你又想什么坏事去了。〃希烈这才知道入了他的套子,哼道:〃得了便宜卖乖。。。。。。〃正说着,双腿忽然被向上折起,凤三就这么将自己推了进来。希烈没半点防备,惊叫一声,一把抓住了凤三。 
修长凤眼里含着盈盈笑意,还在恬不知耻地邀功:〃喜欢我给的惊喜吗?〃 
〃惊你个头啊!〃章希烈吸口气,后面猛地一收,凤三刚鼓起的热情被夹得一下子泻出,懊丧地爬上来咬章希烈肩头,咬牙切齿地抱怨:〃小坏蛋!〃 
〃老男人撒娇很恶心啊,凤怀光。〃章希烈提醒他。 
〃敢说我恶心?〃凤三眼睛一眯,嘴角勾起冷酷笑意。将希烈双腿压到胸前,攥住一只脚褪去鞋袜。希烈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死命挣扎,笑道:〃我错了,我错了,啊啊,饶了我吧。〃凤三不理他,屈起小指在他脚底搔起来。希烈怕痒怕得厉害,满地翻滚求饶。也不知闹了多久,两人各滚一身土手脚相缠抱在一起。 
喘息平定下来,凤三的耳朵就在希烈嘴边,听见那嘶哑的声音低低地说:〃怀光,他们见过你了吧?〃 
凤三略一怔才明白他说的是褚连城和卓青。想也知道那二人一定已经见过希烈,在希烈这边说不通才又去见他。凤三拥住希烈,心里挣扎得厉害,明知希烈想要听什么话,却久久不能出声。 
章希烈也不出声。良久,凤三道:〃你若不喜欢走,就留下。〃 
章希烈肩头颤抖,背对着凤三久久没有回头。凤三想搬过他的脸,手刚一动,希烈蓦地转身,一头埋进他怀里。凤三抱住他,入手是嶙峋的骨。希烈从前也瘦,却不是这么个瘦法。从前瘦得骨肉匀停,抱在怀里是少年的柔韧单薄,如今却是瘦损,胁骨一根根都摸得到,瘦得叫人心疼心痛。 
〃我想通了。。。。。。你告诉他们,我愿意跟他们走。〃 
这本是凤三想要的结果,从章希烈嘴里说出来却叫他浑身不舒服,心里空荡荡的仿佛是丢了魂似的,不由收紧他的腰,抵住他的额头,沉声道:〃为什么?〃 
一瞬不瞬地对视着。希烈眼中迷迷蒙蒙的神色凤三看不懂,很久很久之后他才终于懂得的时候痛悔自己不能更早懂得。但这时,凤三不懂。那神色难以描摩,仿佛鸿蒙初辟就深种的柔情,又仿佛终于堪透世情后的清冷,似是在期待,又似是在绝望。千回百转之后,那迷迷蒙蒙的一汪晶水终于化成一弯月牙般的浅笑。 
希烈在凤三唇上浅啄了一下,淡笑:〃因为啊,我喜欢。〃 
〃希烈,我不希望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谁说我不喜欢?我喜欢得很。〃 
〃真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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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连城要送章希烈入京并不容易。一来章希烈流落江湖多年,荣王一党必然会在他身份真伪上大做文章,二来西南一带是荣王势力所在,沿途必将受到围剿追杀。褚连城来得匆忙,另有接应人马随后而来。在这些人到位之前,就是章希烈和凤三最后的时光了。 
南方之事初定,中原武林卧虎藏龙,尚有许多残余势力反扑,大光明教的旗子竖起来固然威风,麻烦却日日不断。凤三日理万机,能陪希烈的时候并不多。每天回来已是深夜,希烈总是睁着眼等他,桌上总有一碗熬得香浓的粥。一夜夜纠缠着抵死缠绵,直到后来相拥着沉沉睡去。 
几日后,宝卷忽染重疾,药石无效,葬于龙骨山下。 
不久,珍珑回来了。她伤口愈合,只是伤及内腑,遇冷便要胸疼。 
九月末,凤三将希烈旧病复发的消息放出去,不再令他与外人相见,只留珍珑在内照顾。 
转眼便是十月,几场秋雨飒飒落下来,木叶枯落,天地间一片肃杀。谁想这秋雨下起来便连绵不止,总也不见晴。风雨留人,无奈时势不肯相留。十月初八,褚连城所等最后一支人马到位。卓青率其中两支人马护送章希烈入京,褚连城另挑一线,率余下的人悄然上路,以作诱李诩上钩之饵。珍珑留在凤三身边,仍照顾着房中旧病复发的〃章希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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