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宇兄客气了,这……”方约正要拒绝,便被更快的真儿打断。
“哇!好漂亮!”真儿打开匣子,里面装的是一只青绿的晶莹剔透的镂空玉蝴蝶,精致的雕功,细致的打磨,再加上一条湖绿色的络子,以丝带串着,更显玲珑。对着阳光,玉蝴蝶内部隐约可见一条金色的细线,若是逍遥山庄之人在此,定会认出,拥有这种玉的人可以在困难的时候得到逍遥山庄的帮助,只不过怜月并未将这个秘密说出。
“谢谢青叔叔!真儿很喜欢!”真儿很是开心,看来这个礼物很得她的喜欢。
怜月很是喜欢这个礼貌又精致的小女孩,那只玉蝴蝶本是准备今后送给南雨心的,这下看来,南雨心的礼物要另外想过了。
“来来来,真儿,你收了你青叔叔的礼物,那玉叔叔的你也要收下哦!”玉衍的笑容依旧阳光,没有怜月的让人惊艳,有的只是平易近人的和气。
他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瓷瓶,白袖作底的瓶身上画着青色的图画,便瓶身显得非常雅致,瓶身光滑平直,触手湿润如玉,从瓶口可以看出瓶身非常的薄,用薄如纸片来形容绝不为过,如此不过一个瓶子便如此珍贵,那里面装的东西……
“这里面有一颗我玉家特制的丹药,名叫玉颜丹,将来真儿成人之人服用效果更好!”玉衍笑眯眯地将瓷瓶塞进了真儿手中,仿佛送出的不是什么珍贵的丹药,只是一个小小的糖果一般。
“玉颜丹?!”真儿不知情无所谓,但方约却是听过这玉颜丹的大名的,“玉三少,这玉颜丹太贵重了,真儿不能收!真儿,快将东西还给玉叔叔!”
“唉~!”玉衍阻止了真儿递过来的瓷瓶,责怪地说,“我又没给你,我给真儿的,你凭什么替真儿作决定!真儿,别理你父皇,听玉叔叔的,乖乖收好!”
怜月站在一边看着,目露震惊,一直听说玉家是与药材打交道的,炼丹之术闻名天下,玉家有三大秘药,其中之一便是这玉颜丹了,虽说这玉颜丹只能是女子服用,而且只是能便女子更加美丽动人,但其珍贵程度绝不压于其他两个秘药,传说炼制这玉颜丹的一味珍贵的药材便是玉家禁地之中都难得一见的玉颜花。
此花必须由玉家难得一见的至阴体质的女子,从女子出生起以心口的体温蕴养,灌以那女子每日在第一缕阳光出现的刹那亲自用口采下的一口生灵水,即便这样也要等到女子成年之时方能发芽,这女子终身不得婚嫁,只不过这女子活不过十八岁,在女子十八岁生日之时,便是女子的死期,而此时玉颜花吸收了女子临终时的最后一口气方才能开花,而且只能得花一朵,一朵玉颜花只能炼得五颗玉颜丹,所以这玉颜丹也是全天下女子心中最大的向往。从来这玉颜花与玉颜丹都是被收在玉家的珍宝阁内,如今这玉衍却如此随意地拿来送人,可见玉衍在玉家的地位也是非常高的。
懵懂的真儿不明白父皇为何对玉叔叔送的礼物如此紧张,她只知道两位新认识的叔叔都非常漂亮,也非常地和气、温柔,他们送的礼她也非常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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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2014年的第一天,前一天宿醉,结果昨天差点从桥上摔下去,幸好爸爸在旁边扶住了我,但膝盖还是摔淤青了,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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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5 一个父亲的请求'
方约命人带了一个大一些的带锁的箱子过来,将怜月与玉衍送的礼物郑重地放了进去锁好,然后将那把金色的钥匙用一根红色丝线串上,挂在了真儿的脖子上,贴身藏在衣服内。
怜月看着方约毫不掩饰的父爱,心里不住点头,小孩子的心是非常敏感的,你是否是真心地对他好,他是感觉得出来的。所以怜月看着真儿如此地依恋方约,知道方约是真心地对待孩子,而不是在他们面前作作样子的,一个对自己孩子如此有耐心关爱的人,内心永远都保留着一份善良。
这份善良若在平常人身上是非常保贵的,但在方约这个身为一国之主的人身上,却是他的致命点,身为帝王是不应该把弱点暴露于人前的,这既是帝王的无奈也是帝王的悲哀。
怜月和玉衍面带微笑地看着方约抱着真儿哄了一会儿,便叫真儿和一干小侍女去玩去了,看着真儿蹦蹦跳跳开心而去的背景,方约有些舍不得离开眼,他眼神微眯,似有感慨地说道:
“我与王弟相差不大,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的关系很好,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常在一起玩耍,那时候,父皇很喜欢王弟,就连我们一起摔倒了,父皇也只是心疼地扶起王弟,替他拂去身上的尘土,而我就只能自己忍着身体的疼痛自己爬起来,父皇连个安慰的眼神都没给我!虽说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我觉得我是哥哥,就应该让着弟弟,多照顾照顾弟弟。”
“后来,我们渐渐长大,父皇依旧很喜欢王弟,而王弟也渐渐地与了疏远了,再后来,甚至看到我也是躲着我,不再对着我笑。刚开始我还不解,不知王弟为什么不愿与我一起了,我不明白,就跑去问母后,母后没说话,只是心疼地摸着我的头。有一天我半夜起床,看着母后坐在灯下一边为我缝制衣衫一边拭泪,我知道那是因为父皇已经很久没来看过母后了,母后想父皇了。于是第二天我就跑去见父皇,想让父皇去看看我母后,可是当我走到内殿门口的时候,我看见父皇亲手把着王弟的手,一笔一画地教他写字,画画。我心里非常沮丧,我不知道父皇为什么不喜欢我,我也是他的孩子啊!”
“我跑回自己的寝殿,看着满室的书,脑袋里全是父皇和王弟亲近的画面,我承认我嫉妒了,我嫉妒王弟能拥有父皇的喜爱,嫉妒他能得到父皇的亲自教导,而我,却只能每日做着先生布置的作业,听着母亲充满希冀的教导,自己努力一字一句地学习。我想,是不是我变得努力了,成绩变好了,甚至超过王弟了,父皇就会喜欢我?”
说到这儿,怜月看见方约露出一个苦涩而又嘲讽的笑容。
“可是,我错了!不管我多么的努力,我甚至一直为了不让王弟超过我,每夜我都读书到凌晨,可第一次接受先生的考校后,父皇看着我却是一次比一次冷淡,我的心也渐渐失去的希望,变得失望了。直到那年……”
“那年,母后因为经常熬夜为我制衣,许久未见父皇而内心抑郁,又要照顾年幼的妹妹,这让她本就孱弱的身体更加虚弱,终是终日缠绵病榻。还记得那天下学后,我照旧先回母后的寝殿,却见母后难得地穿了一件色彩艳丽的衣裙,重新梳了头,化了妆,我还记得那时母后的样子,是如此的明媚,眉宇间还是那么的温柔,她的笑容非常灿烂,那是我从未看到过的。我看着那时的母后都看呆了,她是那么的美丽,她站在金色的阳光下,温柔地笑着,我还以为是母后的病好了,高兴地朝她跑去。”
说到这儿,方约的表情非常痛苦,自责。
“可是,我还没跑到母后的跟前,就看见母后闭上眼神倒在地上,我吓坏了,赶紧将母后抱上寝榻,她是那么的瘦,我可以感受到她皮肤下的骨骼,是那么清晰的触感,我很害怕,这样的母后让我害怕,怕母后就此不醒了,那我该怎么办?”
这时陷入回忆中的方约已经痛苦地抱着头蹲在地上了,怜月和玉衍想到看了看,不知是否应该打断,毕竟是皇室秘闻。还没等怜月与玉衍开口,方约又继续开始说: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父皇,母后是那样地爱着父皇,母后一定很想见父皇。于是我立刻冲向父皇所在的宫殿,那时,父皇依旧陪着王弟在画画,看着我冲进去,父皇很是不耐烦地蹙紧了眉,我压下心中的嫉妒,跪在地上,恳请父皇能去看看我母后。可是,父皇却一句话都没说,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直接带着王弟拂袖而去,我看着父皇毫不留情的背影,以及王弟转过头来露出的一个嘲讽的笑容,我的心冷了,刺骨的寒冷仿佛从冰冷的石地板浸入了我的骨髓,我的泪瞬间流了下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父皇不愿意去看一眼母后,哪怕是一眼也好啊!我跪在那里等着,腿麻了也不管,我要等着父皇回来,我要求父皇去看看母后,可是我一直等到第二天天亮,父皇依然没有回来过,我呆呆地跪在那儿,直到母后殿内的侍女跑着前来找来,我才撑起早已无力的身体回去了,只是那一步步,都让我感到绝望。最后,母后还是没等到父皇就去了,临终时只是拉着我的手,一直在流泪,最后流出的竟然是血泪,那一滴一滴的鲜红刺痛了我的眼睛,在那时,我看着母后的眼神,告诉自己,从今往后,这个皇宫中就只有自己,没有父亲,没有任何一个亲人!母后只是既心痛又自责地看着我,含恨而终!”
方约陷入回忆中,眼泪哗哗地流下。
“母后过世后,我消沉了好久,连一向努力的功课也被王弟所超赶过去,可是我看到的却是父皇看着我一天比一天高兴的眼光,我恨啊,我立刻发奋学习,终于重新将王弟在功课上打压下去,不出意外地,父皇阴沉的眼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母后去世,我在宫中势单力薄,幸好外祖家出手相助,否则,估计我早已成为这皇宫中的一抹孤魂了吧!”
说着,方约又是自嘲一笑。
“我知道,外祖家也是怕母后去后,自己家族会被打压下去,于是就有了现在的皇后,皇后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她也只是一个维护家族利益的牺牲品而已,而我为了活下去,也只能接受。有了外祖家的帮助,我很快在朝中也能与王弟当庭抗礼了,并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外祖家在文臣中有一定地位,很快我便取得了文臣们的支持,直到父皇死后,我登基为帝,我知道,父皇一直想让王弟为帝,想必我死后去见了父皇,父皇一定会非常恨我吧?”
“不过,我也不打算去见父皇,我听说暗黑森林内有引魂灯,我死后就去那里,做一盏引魂灯好了。幸好,老天待我不薄,为我送来了真儿,她就像是一个降临凡世的天使,她是那么美好,我当即就决定会宠她一生一世,给她世上最美好的一切,我不忍心让她再经历我小时候的事情,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也要让这个在母后与妹妹之后唯一一个给我带来温暖的女孩幸福一生!所以……”
方约猛地转过头来,看着被他猛烈的动作吓了一跳的怜月与玉衍,眼神中有着哀求。
“所以,玉三少,青宇兄,我知道,这样说或许会很过分。”他的目光坚定,“两位想必也知道我与王弟之间迟早会有个了断,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恳请两位,恳请两位到时一定要护真儿安全,这样,即便我死了,也无憾了!”
怜月与玉衍震惊地看着方约,想不到他居然会提这样的要求,放下帝王之尊,单纯地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恳请护佑自己女儿的安全,这样的父爱令怜月为之动容。
“方约兄,我就叫你方约兄吧,放心吧,真儿那么可爱,若是因为你们兄弟的事情而受牵连,那么就太可怜了,我到时候定会尽全力保护她的!”玉衍眼眶微红地看着一瞬间目光大亮的方约。
怜月疑惑地看了一眼如此爽快的玉衍,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方约充满希冀的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看着明显松了口气的方约,怜月不由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在这场纷争中,真儿何其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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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6 风起云涌'
怜月和玉衍神色复杂地从皇宫中走出,各自无言地上了各自的车驾,在摇摇晃晃中向着外城驶去。
怜月端坐在马车内,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孰不知此时怜月的头脑中正闪过无数种可能。
玉衍今天的表现很是奇怪,以海月楼收集的情报看来,虽说玉家这位三少爷看上去十分温和,平易近人,但内地里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存在,也并不曾主动与人示好。曾经在家族中有人嫉妒他受到的待遇,以及长辈们对他的宠爱,于是就暗中抵毁他,却不曾想被他亲自撞破,当时他表面上依旧和熙如春风,并未有什么不满,而且还与那人说笑,但从那之后,玉家的人再也没见过那个族人了!从那以后,纵然对他有所不满的人也只是将这些不满压在心头,不敢再表达出来,而他的这些事情不管是玉家族人还是下人,都只敢在私底下悄声讨论,无人再敢明目张胆地挑战他的权威了。
而今天玉衍却表现得如此反常,不仅非常热情地上来与她交谈甚久,而且在方约提出请求后更是主动答应,这一切的一切,都透露出不寻常的气息。
而方约这位一国之主更是荒谬之极,身为一国皇帝,虽说有莫王这么一位势均力敌的人正对着他坐着的位置虎视眈眈,但他竟然在莫王府门口将自己与玉衍截到了皇宫中,这是要告诉莫王他与自己两人之间关系的友好吗?更是将多年前的皇室秘辛说出,并且将自己最疼爱也是唯一的孩子托付于两个外姓人之手,怜月不得不承认方约真是有够大胆的!
先不说她与玉衍会不会真如他所愿保护好真儿的安全,光是他们能不能信任也并非这半天时间就能看出来的!难道他们之间真的已经好到了可以托孤的地步了吗?
怜月目光一闪,对着坐在对面的青颜轻语了几句,青颜亦是挑眉表示不解,不过依然没有反驳怜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怜月有些疲惫地靠在车厢壁上,今天看到方约与真儿之间的互动,她又想到小时候与父母亲还有哥哥们一起玩耍的场景,怜月想到这儿勾唇一笑,又默默地计算了下时日,想来已有大半年没有见过哥哥们了,还真是相信呢!他们再过几个月就又要回千岛了吧,不知他们回去看见自己没在千岛,那可怎么办呀?
想到这里,怜月的心情也好了许多,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灿烂如花。
出了内城,怜月便与玉衍道别。
“玉三少,我们就此别过了!”怜月对着玉衍抱拳一笑。
“青宇兄,这可不一定哦,难得来一次昭城,我自是要好好玩一玩的,想来青宇兄与我的想法亦是相同吧?”玉衍笑得很有深意。
“哦!玉三少也要留在昭城吗?”怜月挑眉。
对于玉衍,怜月并不想扯上太多瓜葛,在她的潜意识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