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魂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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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魂重生-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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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药铺里多数都有这味药,却是最不值钱,一个大钱就能够换上一把,多半是配药用,从来也没有单卖的。就是刚才的那个林子,百步之内也有不少蛇毒草在。
这种东西用来外敷也就罢了,吃的话还真的不是什么好滋味儿,除非是自杀的人,否则谁也想不到用它,更何况,若是想要毒死自己,这吃的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怎样也要吃一肚子草才能够惯用,倒是个自杀的笨办法,不过省了本钱罢了。
有了说法,家将哪里管它合理不合理,直接报了上去。
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白雪正在吃东西,她的心情已经好了点儿,但还是因为这个结论而产生了一种愤怒的情绪。
“他绝对不可能是自杀!”
白雪猛地站起,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把李成给吓了一跳,噎了一下,赶紧拿酒囊灌了一口酒才说:“不是就不是吧,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那个家将一时也不知道是该留着还是该离开,只能强调一句:“老许是广宁这块儿最好的仵作,还没有什么死法能够瞒过她的眼,她若是这么说,应该便是没有错的。”
白雪的眉头紧皱,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反应有点儿过了,但是有什么能够比听到他是自杀的这种结论更加荒拗?
明明那天还见了的,明明那天他……似乎是有些异样,他说了身份,却又在转瞬间否定了身份,最后的祝词,最后的行礼,似乎都预示着一个“最后”,若是能够有预感,难道他那会儿就筹备着自杀?
不,不可能,若是真的要死,他定然不愿意自己这般死在荒郊,就算用了毒药不会害怕尸体被野兽分食,但就这样烂在泥泞之中,难道是他的心愿吗?无论是谁,都不会想要这样悲惨地死掉吧?
但,若是为了寻死,所以穿了新衣也是说得通的,而且,钱财没有少,自己曾经给他的钱就在他的身边,若是劫财杀人,必然不会丢了财,所以……真的是自杀?
复又坐下,“姐姐那里可还有酒?”
“有,别的东西没有,这好酒我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呵呵,女儿家总是要喝些酒才是……”李成爽朗应着,又拿了一个酒囊递过来,“不过,我这里可都是烈酒,要什么梨花酿,那是万万没有的。”
“就是要烈酒才好!”白雪一笑,毫不扭捏地接过了酒囊,拔开木塞,大口饮下,果然很烈,一口酒没掌握好,呛了一下,狠劲儿咳嗽着,眼泪都流了出来,还是能够感觉得到那一股火辣辣的液体直接落入了腹中,像是吞了一团火,烧得肚里难受。
看着白雪难过的样子,李成哈哈大笑,却也没有嘲讽,而是道:“妹妹这是第一次喝酒,以后就好了,试试看,咬一口肉,再喝一口酒,那可真是享受!”
白雪没有接腔,而是照着李成说的,咬了一口肉,又喝了一大口酒,难受的劲儿依旧没有少,抹去眼角的泪水却觉得心里舒畅了一下,死了就死了吧,也许,这样也是一种终结。
吃着烤肉喝着酒,李成的酒量好,但架不住饭后犯困,招呼一声,找个地,铺块儿毡子就睡了,白雪也是晕晕乎乎的,却坚持不睡,谁来扶她都说自己没醉,抱着空了的酒囊摇摇晃晃地要走。
榔头紧紧跟着,双手在身侧随时准备张开扶住白雪,眼下却只能看她脚步踉跄,保持着好像下一步就会摔倒的模样歪歪斜斜地往一个方向走着,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啊,好多绿色啊……不要动,告诉你不要动,你怎么不听呢?……我打你了啊,真的打你了啊!……”
醉酒之人常常会有一些疯话,也不会有人当真,但是此时,旁边的林子便是才死了人的那个,白雪再做出一副仿佛眼前有人的模样又是说又是挥手的,实在让人脊背发凉。
榔头咽了口吐沫,想到小姐以前常常说什么山精树怪什么的,莫不是这林中也有什么不妥,像是夜班勾人魂魄的无常一样?“不怕,我才不怕,青天白日的,没有什么好怕的。”眼神错了错,瞟了一眼旁边的林子,再转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白雪站着不动了。
十来岁的少女已经有了亭亭玉立的身高,束腰的衣裳更显身材纤细,发丝轻扬,白皙的侧脸有着饮酒过后的红润,明亮湛然的双眼看着不远处的天空,沉静而深邃,这一刻,她仿佛清醒了,似乎是在沉思,空中的云影投影在乌黑的眼中,浮光掠影,翩若惊鸿,那一闪而过的光芒从眼角滑落。
榔头仿佛被蛊惑了一样,没有出声,静静地伸出手去,想要接住什么,然而那小小的泪珠在未曾流到下颌的时候便已经干涸在风中了,连泪痕都没有留下,蛋壳一样光滑细嫩的肌肤上只挂着酣然的桃红,熏熏欲醉。
“……死了好,一死百了……”
风中,似乎有这样一句含糊不清的话,榔头回过神来,就看到白雪向后仰倒,想也不想地伸出手去接,接住了,软软的身躯落入怀中,有着落花的甜香,恰似云朵的柔软。
“哈哈,接住了,榔头真棒!”几乎是习惯性地,白雪的口中呢喃出这句话,榔头低头去看,看到那已经阖起的双眼,安静蛰伏的长睫,有些无奈地在心地叹气,做梦都不忘记玩儿吗?
还记得小时候的测试,小姐站在台阶上背对着众人仰倒,要求身后的人一定要接住她,美其名曰忠心测试。若是能够第一时间接住她,便算是合格了,道理也很简单,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动作并且作出反应,是一个忠心的仆人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这样荒唐的测试更像是一种游戏。最开始,下人们无不对这样的测试心怀忐忑,若是接不住,小姐岂不是要摔到了?这样的风险怎么是做主子的能够承担的?
当时小姐是这么说的,“谁让我摔到了,我就让谁比我惨十倍。”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姐的脸上还带着甜美的笑容,榔头记得清楚,她那时候第一个种下的印象就是这个看着娇柔的小姐并不好惹。
事实也是这样,无论看着这人怎么在大公子面前撒娇,到了她们的面前却是货真价实的主子,那一种种惩治人的方法看着都如同玩乐一般,却只有受过的人才知道是怎样的苦……
遵守小姐制定的准则,她便是世间最好的主子,但若是有所违背或者逢到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作为出气筒则是下人的义务,渐渐习惯了这样的小姐,榔头从不像外人那样觉得小姐柔弱,也许体型上是柔弱了一些,但骨子里,她却是比谁都强硬的,然而,她刚才,是在哭吗?
低头看看小姐,已经偏着头睡去,安静的睡颜哪里有一丝哭过的样子,也许,是自己眼花了吧!榔头不禁这般自我怀疑,然而脑海中却把那一滴泪水的晶莹牢牢记在了心底。


第六十三章 年
更新时间201124 16:00:53  字数:3045

 这一年在广宁城过年,没有了往常的繁忙,不用处理各地庄子上送来的东西让玢儿轻松了不少,作为租住的宋府内侍儿也比以往的少,倒是雇佣了当地的两个厨夫,为过年的菜色增添一些新花样。
广宁城这边儿过年的时候也十分热闹,因为天气暖和,这里的人几乎都没有怎么见过雪,所谓的过年没有了雪花添色,白雪总觉得那年味儿就没了,可是,看着大街上热闹的舞狮舞龙,又觉得别有一番年景。
狄秋容的事情最后仍然是以自杀结案的,因为到底曾经是宋家的侍儿,宋天成很有人情味儿地厚葬了他,尽管,白雪觉得那并不是他想要的。
人死如灯灭,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就这样吧。
白雪想到狄秋容可能会有鬼魂跟着自己,便有些食不下咽,这样过去两天,心情也渐渐好了些,如同自己不会害他一样,他也不会害自己,有了这个作为底线,即便真的被鬼魂缠着,又能够怎么样呢?
眼不见心不烦,白雪彻底把这句话发扬到了极致。
灰瓦白墙,院子里又是一派红花绿叶,根本看不出一点儿冬日寂寂的样子,临着街的那道墙外便是鼓乐喧天,在舞狮上高台的时候,白雪在墙内也能够看到那硕大的狮子头是怎样来回摇摆,五彩的鬃毛逼真形象,摇晃间一双大眼睛还不停地眨呀眨,看着活灵活现的可爱。
“真是热闹,奂州那边儿过年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热闹。”
玢儿看着墙外,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鼓乐声营造出一种欢乐热闹的气氛。
奂州过年的时候也会放鞭炮,但却没有这样热闹的舞狮舞龙,对第一次看到的人来说,这些的确是很新鲜的。
“小姐不出去看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人挤人,看别人的后脑勺多没意思。”白雪趴在桌子上,怏怏地说了一句,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玢儿掩着嘴笑了两声:“小姐这话倒是跟大公子说的一样了,大公子也觉得外头闹得慌,正在书房里避清静呐。”
榔头和一帮护院出去不少,她们也都是头回在南边儿过年,还不知道竟然是这样热闹的习俗,都跟着凑热闹去了。
“这样啊,那我去找天成!”白雪说着起身,往书房跑去了。
当初租住这个宅子的时候就看好了宅子的方位,一头临街,一头僻静,僻静的那一边儿自然被宋天成当作了书房的所在地,白雪一路往过走着,把热闹的声音丢在脑后,有一种渐渐远离喧嚣的感觉。
书房也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和隔壁的房间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推开门能够闻到一种书墨味儿和防虫的药味儿混合而成的味道,这种,便是书香了。
宋天成没有在看书,宽大的书桌后,他侧坐着,窗子开着,微风拂面,有些薄寒,领上的一圈儿白色狐毛被风拂动,听到响动,他回过头来,看到白雪进来,笑了笑,招手:“怎么不去外面看看,这样的热闹不看可就要后悔了。”
白雪走过去,自然地靠在他的怀中,拉着他的手说话:“有什么好后悔的,最多以后想看再来看就是了。哼,那叫什么热闹,吵死人了,真不知道那个高台为什么要搭在咱们这边儿……”
“过年了,也不知道个忌讳!”宋天成说着轻轻打了一下白雪的嘴巴,白雪嘟着嘴,不就是说了一个“死”字吗?若是说了“死”就真的“死”,那自己怎么也死几百次了,算算看,累死了,渴死了,饿死了,困死了……
“天成在做什么呢?怎么也不出去看看?”白雪压下心底的腹诽,仰着头,看着宋天成光滑无须的下颌问道。
这世界的男子似乎都不长胡子的啊……漫无边际的思绪正这样想着,就听到宋天成有些低沉的嗓音说:“外面太吵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眉头并没有不耐地蹙起,没有厌烦的意思,眼神平静地看着窗外,目光越过了窗外的花木,越过了矮墙,越过了那一株高高的树冠,最终落到了天际的某一处,遥远而飘渺。
白雪感觉他并不是觉得外面吵,而是觉得格格不入吧,那好像是另外的一个世界,再怎么样都无法融入。
这一刻,白雪觉得两个人的感觉是心心相通的,她也是这么觉得的,那样的热闹总是别人的,她总是无法感受,烟火气,鼎沸的人声,似乎就在身边,却似乎永远也无法融入,那种感觉,孤独,寂寞,都不足以形容。
一个人的状态是孤独,一个人的心情是寂寞,然而,她有的只是平静,仿佛是一个旁观者,看着那一场场热闹,从开始到结束,长过刹那的烟花,却也只会留下一地的残红。
抓紧宋天成的手,看着那不弱一般男子纤细的手指,摩挲着那因为经常用笔而磨出的茧子,看着他掌心的纹路复杂交错,指尖顺着感情线划去,平直的感情线毫无起伏波澜,中间的断裂似乎是被横切过一样,寓意不详。
可能有些痒,宋天成缩了缩手,白雪也没有再看,移转了心思问着:“今天的饭菜有什么新鲜的吗?”
在没有话题的时候,问吃饭的事情是最经常的,宋天成用下颌蹭了蹭白雪的发顶,说:“这个你应该去问玢儿,年夜饭都是他安排的。”
听到这个可以算是意料之中的回答,白雪暗自翻了个白眼,什么都去问玢儿,好像他无所不知一样,宋天成这样信任玢儿,真的不怕他背叛吗?同样是被背叛过的人,白雪是十年怕井绳,再也无法轻易交托信任,而宋天成,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一如既往地用人不疑。
“……今天记得早点儿睡,等到明天还要去知府那里拜年。”宋天成叮嘱着,完全不在乎那守岁的风俗。
“嗯。”白雪点点头,又问,“要给李姐姐送什么礼物吗?”
难得白雪主动问起,宋天成有些讶异,却也当做是白雪和李成关系好的缘故,拍拍白雪,让她起来,自己站起身来拿了书架上的一个匣子,打开来,里面放着叠起来的礼单,红色洒金的纸张,上面用黑笔写着各色名目的礼物。
“自己看看吧,可觉得不够?”宋天成的语气柔和,有些商量的意思。
白雪看了看,礼单第一个就是一个红玉屏风,仅是这一样东西便足够了,更不用说后面还有不少不亚于红玉屏风价值的东西。看到单子最后惯常有的绫罗绸缎等物,还有自己“发明”的护耳手套,这也太多了吧!
“我不懂这些,天成觉得好就肯定是好的。”白雪随手把礼单放下,又依偎在宋天成的怀里,她很喜欢这样抱着他,有一种被温暖的感觉。
宋天成笑了笑,抚摸着白雪的头发,没有说话。
晚上宋府内也是灯火通明的,这一夜讲究长明灯,基本上家家都要留火的,寓意是说来年的红红火火。
一张大圆桌,就三个人入座,除了宋天成和白雪,玢儿也坐下了,其他的侍儿都站着,布菜的布菜,添酒的添酒。
看着白雪推开面前的酒杯,玢儿笑道:“怎么,家里的酒不如你李姐姐的酒好喝?”
上次白雪在外面喝醉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醒来后头疼不已,第一次知道原来这里的烈酒是如此烈,她以前还都以为古代的酒都是如梨花酿一般哪。
白雪噘嘴说:“反正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玢儿逗人从来都知道见好就收,看到白雪有那么一点儿不乐意的意思,马上就不说了,谈笑着说起了城中的趣事,玢儿虽然不怎么出门,消息却一点儿也不闭塞。
“……听人家说那瞎子相面如何如何准,开头我是不信的,可这说得多了,她的生意倒是真的好了,也有那等无赖专门去捣乱,一来看她是不是真瞎,二来看她是不是真神,结果,还真是神了,那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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