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鸩会到院馆去,而且还成了魁众。但依他现在的样子,想必是还没有被破身的吧。墨旖鸩生气,伊牧也不好问。要是让小家伙知道事实的真相而懊悔地跑去自杀,那么他旁边的那位从一开始就死盯着自己看的王爷,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更不要说是师父了!
深觉再这样下去将会很难做人,伊牧殿下决定转移话题。
【对了,小鸩。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一个伤疤未和又揭另一个。伊牧真的是很会找话题。
只见墨旖鸩抽抽鼻子,漂亮的星眸湿了湿。
【被……摔碎了。】
【摔碎了!】
点点头,小家伙探探脑袋。看着一旁脸色变得十分苍白的李如荫,最后还是伸出手指点了点。
【被她摔碎了。】
伊牧回过头,脸色十分不好。他虽然喜欢闹墨旖鸩玩,不过看刚才提到玉饰时墨旖鸩湿了的眼睛就知道他十分喜欢那玩意儿。心里肯定是委屈万分的。思及此,目光又阴上三分。
李如荫早在祈筠翾回府时就知道大事不妙而后悔万分。可仗着有萧言月给自己做靠山倒也没这么担忧过。哪知这墨旖鸩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与风凌的太子殿下有交情,而她那日所摔得玉饰居然还就是这个太子送的物事,一颗心跳得就快脱出胸口。
求救地看看萧言月,她的脸色不是太好。但总比李如荫看起来好上许多。
【伊殿下未免小题大做。不过区区一块玉饰而已。】
说话的是萧言月。她虽怕,只这事因她而起,就要敢作敢当。
【您若要一块玉,我可以陪给您。珍品还是有几块的。】
听着萧言月的话,伊牧冷笑。
【那么还请昭和贵妃将天景亦或地栀陪还给我吧。】
说这话时,众人的脸色都变了三变。
话说天下最好的玉总共有三块。一块是天景,据说给烈维国的开国国君陪葬了;一块是地栀,听传正被赤威帝收藏在藏宝阁中;最后一块叫渊翊,目前不知所踪……
天景给烈维国的国君陪葬了,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得到的一块。而地栀又是祈筠天最为钟爱的一块玉饰,独独留在自己身边,就连叶妃也碰不得。这样的两块玉,要如何赔偿!
看众人脸色越来越糟,萧言卿皱皱眉头。忽而提出疑问。
【为何不是渊翊?】
为何不是渊翊?而偏是天景或地栀!虽说渊翊没有任何行踪,但是总比知道要两块已有主的玉来的好。虽说时间要多花上一点,但是总归还有办法。这也是众人想知道的。
可众人这样想伊牧却不这么认为,他只是冷冷抬头。
说。【因为,渊翊已经被摔碎了。】
事情很明显。摔碎的玉、摔碎的渊翊。墨旖鸩被摔碎的那块玉就是渊翊!
李如荫已经站不住,【咚——】地一声摔坐在地上。
渊翊,渊翊。天啊!她竟然把渊翊给摔碎了!天下的三玉之一。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怎会,怎会……这要她如何得以赔偿?难不成真要她去挖烈维帝的穴,翻赤威帝的阁吗?
完全超出意料的事,完全没有办法的事。
看着女子就要晕倒过去,伊牧叹了口气。
慢慢地走到墨旖鸩的身边。
【小鸩,我下回再送你别的礼物吧。】
墨旖鸩点点头,揪揪伊牧的袖子。
【那……渊翊的那件事就算了好不好?我想,她是不可能得到天景或地栀的。】
知道这事不可能,伊牧也只好同意。
【既然小鸩都这么说了。】
看了一眼将希望都给予在墨旖鸩身上的女子。伊牧眼中的是不悦、是瞧不起。
【这事就由小鸩自己决定吧。】
轻轻看了伊牧一眼,又回头看看祈筠翾。
嗯?筠翾的表情好像有点奇怪啊!歪歪脑袋,还是走到李如荫的面前。
【渊翊的事到此为止。你……也不用在意了。】
听着墨旖鸩的话,李如荫顿时如获大赦。
【谢谢墨公子,谢谢墨公子。】地道个不停。
墨旖鸩只轻笑,突然被人给抓了起来。回过头。
【伊牧?】
【我突然想到有些事,小鸩你过来一下。】
【诶?等……筠翾……】
跌跌撞撞的,就想伸手把祈筠翾一起抓过来。
突然看见,一个公公打扮的人带着细白的暖瓷盏走了过来。
【谨王爷,皇上要您过去一趟,说是您选的礼叶妃娘娘十分喜爱。】
祈筠翾愣了下,回头看看墨旖鸩,表情是一脸复杂。
【筠……翾?】
没有回应,没有说话。现在的祈筠翾心情十分迷然。
鸩儿跟那个叫伊牧的男子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鸩儿刚见到他就要扑过去抱住?还这么开心地任他搂在怀里!自己一开始的时候他除了要吃饭外,其余时间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躲着自己!再说,渊翊。是那种可以这么轻松地说送就送出去的东西吗?他们真的只是普通的朋友吗?
看着墨旖鸩一脸天真的模样,祈筠翾很想问。他想问:鸩儿,你说喜欢我的话是真的吗?不是一时开心随口编的对吗?为什么,现在的我会……这么不安呢?
又看了墨旖鸩一眼。想开口,却怕一出声就是质问,让墨旖鸩感到害怕。所以最后,祈筠翾只是跟着那个来的公公去面见皇上,没有说出一句话。
【筠翾……究竟这么了?】
看着墨旖鸩这么魂不守舍,伊牧只是点点他的鼻子。
【等我先把话说完了,你再去问你的筠翾究竟怎么了好吗?】
说着不容争辩,就把墨旖鸩给拐到远处的花园里。
那么。
【伊牧,你要跟我说什么呀?】
看看墨旖鸩一副不高兴的小孩子模样,伊牧只是笑笑,口气也渐渐开始严肃。
【师父要你出来,你不是把你应该做什么事给忘了吧。】
事?啊!……眼神飘来飘去。
【事倒是没有忘,只是……】
再飘飘,飘啊飘。
【你把那人的名字忘了?】
点头如捣蒜。墨旖鸩一转刚才的不悦开心,登时笑成一朵向日葵。
【伊牧你真的好了解我哦!】
【……】
叹息。
【其实说实话我是很不想了解你的!】
【那现在我把师父的话重复一遍,你听清楚。】
【嗯。】
【你要找的人叫傅清熠,是个年约40岁的男子。】
点头。
【……】
歪脑袋。
【……】
【伊牧?】
【……】
【伊牧!】
【什么。】
【什么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
【我说然后呢?】
【没有了。】
【没有了?】
【对。】
【那我要怎么找?】
怎么找?这话他也想问!当时就是因为听了师父只有这么一句话就叫小鸩出来找人,他才不放心的。只不过,按这种看法来看,师父真的想让小鸩找到那个人吗?抬头看着墨旖鸩抱着脑袋思考。或许把一些事情告诉他,会是更好的事。其实师父只是想要小鸩来做个了断的吧。
【如果……】
抬头看着伊牧。
【如果找到那个人,小鸩你要怎么办呢?】
墨旖鸩笑了笑,依旧是一脸无害。只是说的话叫人惊惧。
【按照师父的要求。杀了他,带着他的首级去见他。】
小鸩最可怕的地方,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无知,这是因为他无知,所以不会惧。一心听从师父的安排,就是因为知道这些事,师父才没有把剩下的条件告诉他吧。不过现在的小鸩或许会有所改变。如果他真的爱上了祈筠翾,爱上了一个人的话。
【如果那个人叫你莫遥华。那么……那个人有可能就是傅清熠。】
【莫……遥华?】
点头。这是唯一可以告诉他的线索。
小鸩,我希望真正的你不是鸩鸟而是当初的那个天真的孩子。第一次遇到你,你的浪漫天真叫我发现世上原来不止只有唯利是图的人,可是你却在我的面前染血无数。不为什么。师父从没教过你杀人,你也学会了。因为你是鸩鸟。可是我希望。你能发现,真正的你。不是作为鸩鸟的你。
【伊牧?】
【有什么事吗?】
低头。看着在眼前晃悠的小家伙。一脸温柔的笑。
【是不是在在意祈筠翾的事?】
脸飞速涨红。
【为什么,为什么伊牧会知道?】
敲敲小脑袋。天才总是有点不寻常,因为是武学的奇才所以思虑的方面就比较少根经吗?
【我要是不知道,又怎么会让人将渊翊送去谨王府?】
听了伊牧的话,墨旖鸩才反应过来。眨眨漂亮的星眸。
【是哦。】
【不是“是哦”的什么。你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祈筠翾这么反常吗?】
【诶?伊牧知道吗!】
突然抬起头,看见伊牧以一副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白痴的表情看着自己。虽然有点生气,不过因为要靠伊牧才能安慰筠翾。所以。忍!忍!忍!忍!
瞧小家伙一脸不服的样子,伊牧也不再逗弄他。只是笑着说。
【因为祈筠翾在吃醋。】
【吃醋?】
点头。某殿下笑得像无赖。
【他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就看见你扑过来对我搂搂抱抱的。而且,他一定注意到渊翊这种东西不是普通朋友间可以用来曾送的礼物。所以他怀疑我们有关系哦。】
【那是因为我们是师兄弟啊!】
再次敲敲墨旖鸩的脑袋。
【小鸩你不是普通的笨呀,他又不知道!而且普通的师兄弟也是不会拿渊翊来当礼物的。】
歪歪脑袋,墨旖鸩不解。
【那为什么伊牧要送我呢?】
【……】看看墨旖鸩,伊牧轻笑。【那是因为我把小鸩当家人啊!】
【?】
【皇宫是一个让人窒息的地方,身边的人接近你都抱有一定的目的。只有小鸩不一样,说着“因为想跟你做朋友”的话而接近自己。第一次让自己明白什么叫友谊。师父十分温和,又叫自己明白什么叫亲情。你们是我的家人,所以我才会不惜千金万两买好东西给你呀,你这小笨蛋!】
戳戳。
【呜……不要再点人家脑袋了啦!】
抱怨的嘟起嘴,看着伊牧。自己也是一直把他当做是家人的呢!虽说他一直对自己又敲又骂,而且不把自己当成大师兄看待!不过自己还是很高兴,有伊牧这样的家人。
【那,把这事告诉筠翾就可以了吗?】
【还不够哦!】
【诶?还不够……为什么?】
扳过墨旖鸩的小脑袋,凑到耳边。
小声。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不要!我不好吃,我不要被吃掉。】
叹息。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不是……不是真的吃?】
点头。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啊!要……要那样吗!】
确信。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呜呜……好,我知道了。】
红着脸,低着头。
只有这样才会让筠翾放心的话……
一旁,无赖太子奸笑。
你可要感激我哦,祈筠翾…
☆、第 十 章
第十章
晚上的宴会散去时,祈筠翾的心情还没有回转。
脑中盘旋着伊牧和墨旖鸩是什么关系,可是又怕得不敢开口。因为之前渊翊的一事,萧言月和李如荫也不敢再吱声,只怕惹得墨旖鸩不高兴了要叫她们赔偿。萧言映虽有不服,可毕竟是她向萧言月诉苦才会引起这么一件事,所以她也只好安静的欣赏歌舞。一切就像回到了初始,除了风凌太子伊牧偶尔跟墨旖鸩调笑两句,其余的时间也都只在不停忙着陪前来致酒的天翔官员闲聊。
这么一来二去。竟到子时的时候,祈筠翾才和墨旖鸩回到谨王府。
开门的小厮打着呵欠揉着一双眼,嘴里说着恭迎王爷回来的话语。
祈筠翾没有理会,反倒是墨旖鸩显得焦急,跑着小步紧跟在祈筠翾的身后。开门的小厮愣了愣,这可是一点也不像平时的王爷呀!平时,王爷会跟他们点头打招呼。而且也从来不会让墨公子这样跟在身后!只不过偶是一天的时间,究竟是怎么了?
小厮还在想,祈筠翾已经弯绕到后院。墨旖鸩迈着小步追着,怕吵到已经入睡的人,没有大叫让他停一停。突然,身子一斜,脚下不稳……
【啊……】
原本以为会摔得很惨,却被一个怀抱接住。温暖让人迷醉的怀抱。
祈筠翾最终还是不忍墨旖鸩受罪,所以看见他要伤到了就急急地用轻功跑了回来。
【鸩儿……】
低低的呢喃从头顶传来,祈筠翾真的不知道他该如何是好。
所以,现在的他只能这么把墨旖鸩给拥在怀里,期盼着最后的一丝存在。
【鸩儿,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想乘现在只有两个人跟筠翾说一下自己和伊牧的事,却被祈筠翾突然地叫唤惊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之前被小猫儿抓到的爪痕。
【我还以为没什么事的。】
【什么没什么事!】
一把把墨旖鸩打横抱起,吓得小家伙赶紧搂住祈筠翾的脖子,以免自己掉了下去。
【筠……筠翾!快,放我下来啦。】
看着小人儿因被自己抱在怀里而娇羞了一张脸,祈筠翾一直冷然的表情出现文裂。停住了脚步,将脸贴在墨旖鸩的颈窝里。闻着淡淡的体香,祈筠翾不禁笑着说。
【被我抱着不好吗?鸩儿。】
【呜……呜……】
墨旖鸩说不出话,轻轻地嘟囔声也是支离破碎。
【不好不好……呜……筠翾欺负人……】
热热的气息抚在颈上,引得身体也开始发热。祈筠翾轻笑,把墨旖鸩带到房间放在椅子上。转身。
【筠翾!不要走……我……】
【我去拿下药,乖乖等一下。】
头低下。【知道了。】轻微的话语回应着自己的明白。
可心中想的事却是另一件。
要说!要说!要跟筠翾说。伊牧的事,自己喜欢他的事,不想他伤心的事。
【全部都要说!】
【鸩儿?】
【啊!啊?什……什么?】
什么什么!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