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orn也许没事,就算十年后的他可能不在世了,但没回去大概是滞留在未来了。
不管怎么样我不能坐在这儿,阴森森地对着自己的坟墓。
稍微想一下,我的墓修得这么豪华,很有可能是独占了一个山头。那么,要么是哥哥给修的,复仇大计已经完成了,哥哥的生活水平还相当之高;要么是彭格列拨款,因为我是为家族而死,可能有重要贡献。不管哪一个都说明我的人生其实还是圆满了——卧槽能不能别想这些!七海唯你正经点啊!
我掐了一把自己的脸,绕着看起来朴素但选材和细节处理无一不精细的坟墓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线索,不得已,只能仔细地看自己的墓碑了……
真的很恐怖。
我怕死,相当怕,虽然经常干一些透支生命的事情,却还是渴望着好好活下去。
墓碑的浮雕等装饰可称得上艺术品,篆刻的文字像是出自书法家,并不中规中矩,却很有味道……我去,求求你七海唯不要想这些!赶快集中精神找线索!
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然后一瞬间,仿佛雷电在脑海里炸开。
这字迹很眼熟啊,虽然变得更成熟了一些。
一本笔记浮现在眼前,打开,是云雀优等生漂亮的书写。
卧槽这碑是云雀刻的!或者至少是他写的然后请人拓刻的!
我在石碑的边角摸索,然后跪着去看,果然有那人的落款。
……都肯亲手给我立墓碑,却没有娶我吗?
卧槽,不要被吓傻了啊七海唯!你的思维已经不受你控制了!
我怔怔地跪了半天,又去看墓碑边的花束。鲜花,有点枯萎了,在这里放了差不多两三天吧。
简单至极的墓碑并没有告诉我任何关于我怎么死的故事,只能说明我到死还跟云雀纠缠不清,真是个巨大的悲剧。
我摸了摸藏在身后的刺刀,握住口袋里的蝴蝶刀,重又站起来,向着陵园的出口移动。
云雀立的,应该在日本,运气好的话附近该有能联系上他的联络处,运气更好一点我就是躺在云雀办公室附近吧。
莫名其妙的我就认定了未来自己的死肯定跟云雀脱不了关系,不然那家伙为什么要给老子立碑,还修了那么个拉风的独立陵园。
我走到高大的雕花大门处,惊讶地发现修了起码一年的大门一尘不染,在阴沉的天气里甚至笼着诡异的微光。
一推不开,然后我就发现了大门上小小的孔洞。
圆形的孔洞,形状优美圆滑,并不像钥匙孔,反而像是……宝石孔?
我用小指头伸进去抠了抠,的确没摸到钥匙孔会有的锁槽。
话说哪个设计者这么事儿多啊,大门在外面设个挂锁就好了吧,里边儿还有个锁是担心诈尸跑出来么?
我尝试翻墙,惊异地发现墙头连着细线,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看着蛮高科技的设备,隐藏在墙头的雕刻下,把所有线连接起来。
虽然不知道那东西的具体效用,但我毫不怀疑它们的攻击性,以及绝对还在良好运行中。
设计得真巧妙啊,外观上看根本看不出来这精致的陵园有这么煞风景的防卫系统。
口可是到底是为什么,这也太拉风了吧,难道几年后的我成了非常不得了的人物?
遇到人再说吧,现在真得想办法从自己的坟地里边儿离开啊!
我尝试用削金断玉的蝴蝶刀斩开大门,试刃的时候只浅浅一割,心就沉下去了。那看起来只是名贵石材的大门不知道是用什么玩意儿做的,我说是浅浅一割,却也是划开金石的力道,然而,它毫发无伤。
……越想越恐怖了,这到底是正常的防备对陵寝破坏的系统还是像恐怖片里一样是防着陵墓里的那位?
口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几年后的我一定是个人物。
可是现在——随便来个人给我解释一下状况啊!
我用刀狠狠戳着大门的镂花,然后——大门它火了。
对,是燃起了火,沉郁的紫色火炎,整个陵墓的围墙上都燃起了同样的火。
呵呵,鬼火吗?别吓我,我不怕的……
QUQ十年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我也顾不得曾经学过的什么生存守则了,运足气力喊了一声“云——雀——恭——弥——”,声震山林,余音袅袅。
回音刚断,我的视野里出现了人,他们穿着整齐的制服,脚步匆忙而不乱,一眨眼就出现在了大门口。
他们留着统一的飞机头。
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欣喜和悲戚。
一个人我都不认识,好吧,以前也没注意过他们各自长什么样,这批是不是新人我也不知道——放过他们十年后还留着同样发型的槽点吧!
我只能挥着手说你们好我是十年前的七海唯,能放我出去说话么。
他们全都是一副震惊到要死的表情,其中一个结结巴巴地叫了声“鬼”。我理了理鬓发,咬着牙笑说你怎么知道我曾经的江湖诨号。
但是下一刻,就有个飞机头站出来说快去通知委员长大人,警备启动后我们也不能正常开启门禁了。
于是他们就收起了慌乱,两个人跑了下去,其余的五个人都留在门口,跟我眼对眼。
合着这个陵园真是云雀给我修的,还安排了他的手下守着——啧,不是浪费人力么?或者这儿的确有个他的办事处,也就顺便守了。还有这个防卫系统啊,很有点高级的样子呢……
可能是因为我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呼吸空气,所以对自己十年后已经是黄土一抔的恐惧感迅速淡了下去。
我折了刀,跟那个最先镇定下来的飞机头说你好。
他面色极其古怪,好半天才回到:“您好。”
话腔里竟是带着哭音。
我一怔,说:“我是活人,十年前的,因为某种原因穿越过来,总之不是诈尸,别给吓着了。”
“并……不是……能再次看到您,非常的……高兴……”他极力保持着平静,我却分明看到他眼睛都湿润了。
搞得好像我是他老婆死而复生了一样。
呸呸呸,说不定人家是跟几年后的你关系好,尊敬你,没听都叫敬称吗?
我怪自己不正经,又看另外四个飞机头,也是一副不能自已快要痛哭的样子。
我心里微微一动,越来越好奇了,在死亡之前的我……跟云雀的下属们关系很好?如果不是相当德高望重的角色的话,他们也不会在我死了许久之后还这么激动吧。
我说算了也别说话了,看你们都要哭了的样子。
为首的那个飞机头却擦了擦眼睛,回答道:“没有关系,委员长大人正留在基地里,马上就会来了。”
口我真期待,十年后的云雀。
话说为什么他还是委员长啊?为什么他还能蓄养你们啊?为什么你们还穿着加大版的并中制服带着风纪的袖标啊?
我的脑子里塞满了吐槽和疑问,还没来得及理清楚,视野尽头的道路上,有人出现了。
隔得远的时候只能看见挺拔的身影,一身黑色的西装。
很快就接近了。
发型几乎没变,碎发下的凤眼线条却深刻如刀削斧凿,具备了更加夺人心魂的模样。五官都延续了少年时期就有的古典韵味,但毕竟成熟了,柔和褪去不少,不能说棱角锋利,只是气势凛冽,面无表情的模样都带着迫人的气场。
十年后的云雀大步走过来。
我回神之后想着美少年云雀君果然长成颠倒众生的美青年了啊,如果气势不这么强就好了……还是说,其实他现在是面无表情的在生气?
突然之间有了点惴惴不安的感觉。
我可死了一年半了啊,不知道死之前跟云雀纠缠到哪一步了,万一当初立碑修墓的情谊已经淡了怎么办?
我不安去了,没注意到云雀怎么就熄灭了门上的火炎,拉开了沉重的大门,然后,站在我面前。
我心里念着这家伙不要仗着年龄差和身高差就来压人啊……卧槽气场真的好强大。十年后的云雀君你心情不好吗?我挑了个错误的点儿出现?你快温和点好吗我现在小你十来岁啊QUQ……
逼迫自己抬头看着二十五岁的云雀。
他当真是面无表情,是那种冷漠式的,不是正常情况下脸颊放松呈现的平静。
……我有点想打人了是怎么回事?
只是想想。
“云、云雀君,”我咳了一声,“我是七海唯,用十年火箭炮穿越过来的,意外出了点状况,您能……帮个忙么?”
诡异的,我跟他说话自然就恢复到了非常不熟悉的状态,而且正式,好像跟没见过面的领导打报告似的。
大概有半分钟那么久,一切寂静无声。
我早就不能直视着简直帝王范的云雀了,低下头一边自我检讨为何犯怂,一边愤怒十年后的云雀是在摆什么谱。
然后,一只手落在我的头上,手指一勾,挑走了发绳,淡金色的长发柔顺地垂落。
“你头发乱了。”云雀说,声线低沉,口吻缱绻。
这是十年后的云雀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告诉我头发乱了,用近乎暧昧的语气。
作者有话要说:唔,今天不是雀哥的生日么,所以把周二的提到今天更吧。
这是未来篇心塞的开端……笑,别闹,作者不是坑爹货。
这个点儿,呜呜呜,在外面茶餐厅里刷夜写论文!离开了学校的网终于登陆上了作者面板!泪流满面!
、第三十六章
我坐在和室里,手里抓着一杯热茶,眨着眼睛看草壁君。
十年后的他几乎毫无变化,怎么说……刚好年龄和长相相配吧。
他苦笑着,说:“七海,别这么看我,我承认你这个样子很可爱。”
“难道我是要你承认这种东西吗?”
“我不是正在想要跟你讲什么东西吗……”
“先说Reborn吧,我跑过来还回不去就是因为他。”
草壁默了一下,说:“还是先给您讲讲十年后世界的局势吧。”
“等等,”我说,放下了茶杯,“草壁君,我们的谈话进行了十分钟,其中你超过三次称呼我为 “您”……未来的我,是你的上司么?”
草壁呛了一声,表情复杂,终于长叹了口气,“您是在装傻吗?并非上司,但终归是上位者——就是您得偿所愿的那种情况呀。”
我……口。
“我没嫁给云雀啊,墓碑上不还是‘七海’么?”
“虚名罢了,实际上是如此的。”
“……云雀是个渣吗?”
“……您说什么呢!”
“算了这个就再讨论,”我又喝了一口茶,“讲局势吧。建立在并盛的地下基地——不太平吧?”
“正是,”草壁脸色严肃,“事实上,当今的世界,彩虹之子已经全部战死,彭格列的十世首领,沢田纲吉,也已于数日前身亡。”
我一口水呛在喉咙里,连忙放下了杯子,猛烈咳嗽着,拍着胸口。
“哲,”我听见门口响起沉静的声音,“事情处理完了,我来告诉她吧。”
我抬起因为咳嗽而微红的脸,望向已经换了一身黑色浴袍的云雀。
你要去处理的事就是去换衣服吗?不然十分钟就能搞定?
抓着自己领口的手没有松开,有些事情太过荒谬,哪怕他人以极度正经的语气告诉你,你还是不能相信,会下意识地判定说,开玩笑吧……
忍不住就想多开些玩笑,然后那个开不起玩笑的家伙就会皱眉瞪着你说别闹了。
可是云雀走到我面前,在离开的草壁刚才所坐的位置坐下,面色平静——这是真的平静了,却一点都不让人放松。
他不会说别闹了。
气势强大的云雀,用不容置疑的口吻,缓慢而清晰地勾出了十年后世界的概貌。
彭格列总部毁灭,众多的死亡,白兰·杰索,密鲁菲奥雷。
最后他说,小婴儿昨天来的,在隔壁的彭格列基地。
我半晌没说话,当云雀轻叩桌面以示提醒的时候,我才点点头,说知道了。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回去?”
“沢田纲吉等人也迟早会来,”他说,“你之后会明白的。”
“我不想‘之后’,”我低头,拢了拢披散的长发,“要讲话就好好讲清楚嘛……这是不是一个置换计划?把十年前的未亡人召唤过来,咱们合计合计去端了那个密鲁菲奥雷?”
我抬眼,看见云雀眼里一闪而逝的惊讶,然后他说:“是。”
“阿纲这个Boss,当得真是不容易,还得打到未来。”我说,凝视着云雀。
他同样看着我,我却有种感觉,他是在透过我看另外的什么人——一年半前还好好活着的那个七海唯吗?
“这个置换计划是普遍知道的还是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怎么控制?我是计划外的还是计划内的?如果有因为意外过来的人会如何处置?”
云雀微微蹙起眉,现在的他做这个表情比十年前看起来更要命,好看得很。
“我知道,你猜到了部分,”他回答,带点冷意,“这件事情你无需多问。”
“哦,十年后的云雀君很棒嘛,有种掌握家族核心的感觉。”
云雀盯着我,目光有点威慑力。
我笑,说那就谈点私人的话题吧,你懂的,真不好意思问呢。
云雀的表情有点绷不住,好像下一秒就想抽我。
“云雀君啊,”我说,“我是怎么死的?”
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我这个突袭问题攻击到了云雀。
只是他很快就调整过来,相当自然地回答:“任务意外。”
“哦,悲伤的故事。”我说。
短暂的沉默,云雀开口:“你不像你。”
“震惊之下必有反常的嘛,”我笑笑,“要怎么才像?说说跟你跟到死的那个七海唯是什么样子的?”
云雀站起来。
他真的长了蛮高,虽然清瘦依旧,不过浴衣宽大的领口小露出点胸肌,说明并不真是看上去那样只是清瘦。
嘛,打了十年的架啊,身材锻炼得不错。
我仰头看着云雀,一边转着空茶杯,一边说:“你生气了?”
“你要是想发怒,”他低声说,“不必忍着。”
我捏住茶杯,不怒反笑,说你看你又来了,都过了十年了还是这么自以为是,我幼稚是因为我才十四岁……
啊,的确是我很生气。
我幼稚。
你说,如果你到了完全不懂的未来,先是发现自己死了经历了一番惊吓,又被你喜欢的那个人的进化版给唬住了,然后又被他调戏了,再后却被打发给别人,最后他又出现,用一种“你什么都不懂别多问以及我是高人我爱神秘莫测”的口吻讲话……你能不生气,你成熟。
好半天,我放下了紧握的杯子,举起双手,疲倦道:“抱歉。”
云雀没有回答,却缓慢地走到了我身边。
我腹诽着您这是看我一示弱就要下黑手啊怎的,迅捷地爬起来。虽然需要抬眼看他,但只要气势够,身高差不是问题。
“彭格列基地现在没什么你熟识的人,”云雀说,视线没停在我身上,我甚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