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我避开眼神攻击,“有没有吃晚餐?刚才路过一家便利店,守店的姑娘很不错,去光顾一下买两桶泡面吧。”
“我拒绝。”
“大晚上的难道我还得给你下厨?”
他的视线在地上转了一圈,“知恩图报。”
“……并没有求你出现,刻意施恩真的很无耻。”
云雀·毫无人性的剥削家·恭弥微微挑起眉,“再说一遍?”
口我并不是怕你,云雀君,只是我现在不太适合再打一场架。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地走在夜色中,我没什么心思跟他玩你追我赶的游戏,所以最终接受了他在前我跟随的局面。
云雀忽然开口,平平静静的声音,“你说自己是不一样的,那就试试努力和我比肩吧。”
……我翻译了一下,大概是“准许你喜欢我”的进阶发言?鼓励和期许之类的……
这么一阶一阶地像玩攻略游戏一样,是不是最终能够听到云雀你发表被我征服的宣言?哎不行这脑洞开起来太爽不能想下去。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他,云雀也没有在意,好像他也只是脑洞一开随口一说。
回到家后云雀地主上楼去他的专属浴室洗澡,我认命地在厨房里煮面条,做好端上桌时地主大爷刚好从楼上下来,穿着家居服,皮肤白皙五官清秀,没带戾气,有点像个普通中学生了。
我一定是脑子坏了才会有一个念头说啊有一种在养儿子的感觉。
好在云雀君并不会读心术,也不屑于猜测我在想什么。
我们能在一张桌上吃饭的时间并不长,不过现在云雀已经勉强能接受生活里多一个人了,不会突然说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什么的,所以各自沉默而和谐地解决着晚餐。
我的份比较少,很快吃完了,伸手拿纸巾的时候,不经意瞥见对面的云雀,一瞬间怔住。
不知道是因为洗了热水澡还是面汤比较烫的关系,云雀的脸颊微红,白皙里浮出绯色,漂亮得一塌糊涂;鼻尖有细小的汗珠,神情宁和,斯文又秀气,一点都不像那个大杀器,
妈蛋真有种在养儿子的感觉,而且我儿子不凶残的时候超级好看……笨蛋快点把视线从云雀恭弥脸上移开!
我从小就有看人看脸的习惯,不要怪我容易被外表欺骗。
手僵在伸向纸巾的半路上,云雀注意到了,没有看我,自然而然地判定为我手短够不着,所以把抽纸朝我的方向推了过来,然后才抬眼看见我的表情。
我不太清楚自己是什么表情,大概是被惊艳到了的死人脸?
云雀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皱起眉,那个危险的他又回来了。
我说不好意思走神了,您慢用。
他欲发作而不得,于是好像瞬间心情就恶劣了,冷冷地盯着我。
云雀凶残的时候其实也很好看,不过并不能欣赏。
我站起来说那我消失好了,碗放着我过会儿来洗。
离开餐桌准备回房间去找点感冒药,头痛有点严重,就听见身后云雀君中二感满点的声音:“有胆子偷看就不要在被发现后像懦夫一样逃跑。”
……有点想捂着脸说“我儿子有特别的萌点”怎么办?其实我的确在发烧吧,把脑子烧坏了吧。
没回头,我只是挥了挥手,说:“好,我下次改进。”
“等等。”
“嗯哼?”我转身。
他抬起左手,右手指向小臂,“医药箱在客厅,柜子第二格。”
……莫名其妙地想点开菜单看“云雀恭弥”的好感度,但现实不是个攻略游戏真是令人悲伤。
道了谢,我拖拖沓沓地走到客厅。其实我知道医药箱在哪儿,手上的小伤在下厨以前也简单处理了一下,嫌麻烦没进一步管。但处于某种略觉尴尬的状态,我还是去取了医药箱,抱着,在客厅里坐着发了一会儿呆。
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好像已经成了久远的褪色的照片,这个晚上早一点时候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情也似乎过去很久了。
真是奇怪。
我呆呆地看着怀里的箱子,最终叹了口气,心想还是不管了,这么多的事我都管不了。
逃避……似乎是我的一项特质。
云雀路过客厅,我转头跟他说晚安,他愣了一下,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淡然地回了一句:“晚安。”
吃了就睡什么人生啊……这句话我没说出来,因为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点虐心,而这么一打岔,刚才在瞎想的东西也没了,于是起身去收拾完厨房,回房间。
明天是周一,英语老师是说了要听写单词来着,所以白天出门的时候假惺惺地把课本装进了斜挎包里,结果么,呵呵……
翻英语课本的时候,手指探到了一个小盒子。
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我把它摸出来——并不是我的东西,一个淡紫色的小礼盒,大小差不多能放进戒指之类的东西。
戒指……
我几乎是怀着颤抖的心情打开它,看见了半枚精致的指环。
盒盖的内侧用小字写着:致恭弥。
差点手一抖把这玩意儿摔地上。
字迹确定不是R魔王的,又有点幼稚,也应该不是家光先生。
我一手举着那个盒子,一手捂着脸在思考应该怎么把这个给云雀,无论怎么偷偷摸摸地放他房间还是口袋,都会被那个过度自以为是的人类判断为是我送的,然后说娘娘腔什么的丢掉吧……不然当面给?顺便解释守护者之类的……得了吧更会被丢掉。
所以说……到底是谁把这玩意儿放我包里的!你是几个意思啊!
作者有话要说:窗外正在刮大风,电脑前面摆着作业,存稿用完了。
作者目前的情况w
、第二十章
转天,坐在空旷的教室里时,我已经处理好了那个烫手的山芋——偷偷放到云雀办公室的桌上,一点证据都不留,反正那么丑的字跟我扯不上关系,那半枚指环的下场如何就看天意了。
然而第一节课下课后,我踌躇片刻,仍旧溜到了风纪委的办公室。还是怕万一云雀真的给丢了,然后Reborn大魔王又跑出来说这么小的事都没办好去三途川长眠吧——口不愿意想象。
课上也突然思考出一个问题,我真是蠢了,其实应该编出一套符合云雀兴趣的谎言,比如收集七枚指环就可以召唤超强神龙跟你打架之类的,然后诚恳郑重地把戒指给他就好。
多说无益,我抬手敲门。
有人回答“请进”,门的隔音效果不错,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不过我确定那不是云雀,他的话也不会这么友好地请人进屋。
我拉开门,然后就知道,我不必来这趟,已经顺利解决了。
迪诺站在云雀面前,身后是他的几个黑西服下属。他冲我温和地一笑,“早上好,七海,正在和恭弥说起你呢。”
迪诺君对人的称呼是很有讲究的,比如说他对阿纲、Reborn就会非常亲近地直呼其名,对碧洋琪叫她的江湖诨号,于我就会像长辈一样和蔼地称姓。现在听见他一脸毫无违和感地叫应该和他没什么渊源的云雀为“恭弥”,我瞬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望向迪诺的目光也复杂了许多。
一般情况下比较单纯的迪诺君并不能理解我的目光,温和地看着我,还眨了两下眼睛,倒是云雀扫过来冬雪般严酷的一眼,一下子唤醒了沉浸在诡异想象中的我。
“切,”云雀君发出了表示傲娇的音节,“还以为是你的无聊把戏呢。”
“……哦,不是,真是对不起。”
“嘛,不过原本的安排是七海亲手送啦,出了点差错吗?”迪诺摸了摸脑袋,笑着,一副纯良蠢萌的样子,“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迪诺君竟然是你……哪里出了差错你真的不知道吗!不对你到底出于什么缘由要作此安排!
我冷静地扶住门,“不,那些都不用在意了,总之你们肯定有要事相谈,我回避。”
在转身之前,迪诺叫住我:“别走啊七海!”
“……嗯哼?”
“你知道大家要进行训练的事情吧,”迪诺换上了一副可靠的神色,“我是恭弥的家庭教师。”
……我是恭弥的家庭女佣,非常高兴与你见面,以后就是同事了。
我制止住了这句话脱口,反而温婉一笑道:“那是后勤部分需要我效劳?”
“不是啦,我是想说,你不要来给恭弥加油吗?”
……卧槽,迪诺君你也好言才!
迪诺一定是误会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我暂时找不到时机澄清。
“还啰嗦什么?”云雀冷不丁地开口,然后看向我,“七海唯,回去上课。”
他们一副要出去决斗的样子,大概会很有看头,本来我是不大愿意凑热闹的,但云雀君既然下达了回去上课的命令……我就坚定地回答道:“不,恭弥,请让我同去,为你加油。”
云雀拧起了眉,黯蓝色的凤眸里寒光粼粼。
我诚恳地望着迪诺先生。
“既然恭弥都说不要啰嗦了,我们就直接开始吧,”迪诺君接住了我诚意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转移了重点,真是靠得住的男人,“到天台去吧。”
于是我跟着名为罗马里奥的大叔,到自动贩售机买了啤酒和饮料,光明正大地翘了课,待在天台斗兽场围观勇者的角斗。
迪诺君擅远攻,而云雀是贴身战类型的,前者一条鞭子耍得很妖,云雀不能近身,几乎只是被动防御。
罗马里奥大叔拿着听装啤酒,跟我点评:“云雀小哥的缺陷就在于中长距离的战斗,所以Boss是最适合他的。”
“配一个战斗型互补的比较好吗?”我若有所思道,“我还是觉得家政型互补的比较适合云雀。”
说起来最近都没有看到草壁君,似乎是在躲着我的样子。
“啊,并不是那方面的意思,”大叔深能领悟,“是在训练意义上说的,七海小姐不要想多了。”
“罗马里奥先生您这么一本正经地回复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啊。”
“不必如此,女孩子的心思要多花几倍的工夫来呵护,这是我们男人的信条。”
口我可没听说过这种信条啊。这是风月老手成熟大叔您的泡妞感悟吧。不对您看起来可是十分老实稳重的类型啊,难道这是您教育迪诺君的口号?
大叔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深沉道:“继续看吧,我直觉那位小哥不会这样就被困住的。”
大叔眼光毒辣,云雀君的确不是省油的灯。
对于远攻型的对手,一旦破了他的防得以近身,优势几乎能够瞬间逆转。
云雀挥出了他的拐子。
如此近的距离迪诺没法子用他的武器,只能用巧劲儿扛下,迅速后撤,再抽出一鞭子。
云雀用右手的武器死缠住长鞭,借此把迪诺拉近,左手攻击。
迪诺扭身躲过,抬腿袭击云雀的右手小臂。
云雀没有避得开,武器脱手,只一瞬间也足够迪诺缴械。
他们打得很开心。
我不是外行,看得出来迪诺最开始还是小放松的,慢慢地就认真了。云雀比迪诺要更早进入状态,他现在比起迪诺还是要差上一截,但潜力简直不可估量,交手十数回合之后,就变得游刃有余了,虽然还占不了什么便宜,但能够不被对方的攻势所压住就已经十分可怕了。
我在想自己对上迪诺的话有多少胜算,暗杀不说,我可以有相当大把握——那不是纯武力的问题,人都有疏忽,任何一个都可以成为致命的漏洞。如果是这种狭路相逢的角斗,我也是近战型的,但幻术可以弥补距离上的不足,剩下的……
我叹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要思考这种问题,进一步又开始怀疑自己坐在这里的意义,果然一时置气之类的小朋友行径干不得。
我起身跟罗马里奥大叔说您看着点,有事情叫我,我去睡觉了。
大叔有点奇怪,说怎么你不觉得看得很扣人心弦吗,为何还能睡。
我无力地摆了摆手,也没回答,走到远离战场的小高台旁边,爬上去躺下。
昨夜忧思过度,精神恍惚沉重,所以即使耳边破空的响动密集,我也还能沉沉稳稳地睡过去。
朦胧间觉得有点冷,就把身上的被子扯了扯,全卡在脖子处,腿也冷,被子好像挺短,只好蜷成一团,还是盖不住,越睡越冷,地主家的黑心棉,根本不保暖……
我是惊醒的。
做了个噩梦,最后一个念头是“失手了目标已经逃走”,然后就瞬间清醒了,背心甚至后知后觉地出了冷汗。
看天色,大概都还没过午,我睡的时间不长。
我起身,黑色的外套滑落,红底金字的“风纪”袖章分外扎眼。
……口照理来说这个发展应该是相当典型的套路,但是为什么我觉得落到自己和云雀身上来的时候就如此的,带着微妙的诡异感呢。
跳到地上去,我看见迪诺和罗马里奥大叔正坐在绿□□边上吃饭,好像是外卖,俭朴版的,一人一份盒饭。
“午安,迪诺君,罗马里奥先生,”我走过去,“休战了?”
“啊,七海,你醒啦。”迪诺君先说了一句废话,“午餐时间暂停。”
我只能配合他说嗯睡了个好觉,加百罗涅的生活作风真是朴素就吃盒饭吗?
“总不能走到学生食堂去吧,”迪诺君堂堂黑手党Boss一点都不觉得委屈自己,“外卖很好吃啦。”
罗马里奥大叔清咳了两声,说:“不清楚七海小姐你会什么时候醒来,所以就没有为你订,现在打电话再叫一份吧。”
“啊,不用了,我可以去食堂,”我理了理睡乱了的刘海儿,“云雀呢?”
“他不肯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啦,不知道去哪儿了,”迪诺说,指了指我手腕上搭着的外套,“嘿嘿,七海,虽然恭弥迟钝了一点,对你还是蛮好的嘛。”
“……说到这个正觉得奇怪,他是这种会为别人搭衣服的人吗?罗马尼奥先生您跟我说说实话,是迪诺君输掉了,云雀才有闲情过来查看我的吧。”
迪诺表情微妙,我没法接收到他的脑电波,大概猜测意思是说七海你怎么能作如此阴暗设想。大叔的目光在迪诺和我之间徘徊了一下,最终决定维护他Boss的名誉。
“是Boss发现您睡着了,所以让我给您盖一件衣服,云雀小哥就把他的外套抛过来了,嘛,年轻人的独占欲什么的……”
……口罗马里奥大叔果然是风月老手,这般神级脑补能力。
迪诺不知为何有点挫败的神色,哀怨地看了自己的下属一眼,转而又对我笑道:“哎呀,进展不错嘛,上次我来日本,听说七海你还只是单恋的状态,现在得到回应了哟。”
我不知如何答话了,只好别过头说那我去食堂吃饭了。
刚走出去没两步,手机震动,我拿出来,点开短讯,又默默地转身,“迪诺君,云雀说他下午不来了,无聊。”
“诶——”迪诺直接跳了起来,“为什么?”
“不是说了‘无聊’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