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浅笑着道:“万岁爷这是说得什么?这永和宫,不拘什么时候,只要万岁爷来,臣妾都高兴地很。”
康熙让德妃在身边坐下,扫了下面一眼,问道:“爱妃在忙什么呢?”
德妃捏着帕子给康熙锤肩,笑着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臣妾听说佟佳大人的格格沉稳聪慧,一手绣活儿更是让人惊叹,便找她过来,陪臣妾说说话。这不,还没说上几句呢,万岁爷就来了。”
“哦?是吗?”康熙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这就是佟佳氏?”接着,他又转而对德妃说,“老四和老十四都有了差事,你要是一个人寂寞了,找人陪你说说话也是使得的。”
德妃眉宇间一片柔和:“谢万岁爷关心,臣妾知道了。”她看了眼齐布琛,又微微笑着,对康熙道,“除了佟佳氏外,臣妾瞧着钮钴禄。凌柱的嫡女,也是个有福的。”
齐布琛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她摸不准德妃是不是在敲打她,告诉她进四阿哥府的,不只她一个。
事实上,齐布琛确实不在意这些。进了四阿哥府后,她只要得到些四阿哥的宠爱,在年氏进门前生两个孩子,站稳脚就好。而且,就算是年氏进了门,也是十年后的事情了。十年后的雅尔德宏,再加上他和林如海的关系,足以让四阿哥重视。而她作为雅尔德宏的妹妹,相信四阿哥也不会错待她的。所以四阿哥有几个女人,她还真不在意。
她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但若是有人敢欺负她,对她下手,那也别怪她不客气!
她也想明白了,穿越到这种男尊女卑的社会,无论是做正妻,还是小妾,都是没办法的。关键是看自己怎么想,怎么摆正心态,怎么去经营以后的生活。自怨自艾只会害了自己。
康熙点点头,没和齐布琛说几句话,就让她离开了。
在回到秀女居住的院落时,齐布琛发现有几个秀女产生了争执。其中两个仿佛是姐妹。姐姐长得漂亮,争执时也是她在发言。妹妹身材有些圆润,样貌只是秀气而已,微微低垂着头,仿佛十分为难的样子。
但是齐布琛发现,妹妹虽然低着头没说话,那个姐姐却是看着她的眼色行事的。
她停了下来,轻声问身边领路的小太监,道:“这位谙达可知道那争执的三位是谁?”
那小太监因齐布琛是宜妃和德妃看重的,之前又收了她的荷包,因此对她十分殷勤:“格格这可问对人了。奴才别的不知道,对这参选修女却是十分清楚的。您瞧,左边的那个是赫舍里家的格格。这位赫舍里格格虽然身份尊贵,可对上那两位,却没讨到过什么便宜。哦,格格还不知道吧?那两位格格是四品典仪钮钴禄。凌柱的女儿。高挑点的那个,是庶长女,低着头不说话的,是嫡女。”
齐布琛的心中立刻警觉起来。钮钴禄氏,能把庶姐治得服服帖帖,果然是一个有本事的。
大清朝最有福气的女人,没点手段,怎么可能从四阿哥府邸的一个格格,爬上太后的位置?
最终结果
夕阳西下。空中的闷热已然退去了大半,丝丝凉风拂面而来,真是说不出的舒爽。
钮钴禄氏姐妹和赫舍里氏的争执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秀女们和太监宫女们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边观看,却没有人上前阻止。
齐布琛眼尖地瞥见了未来太后眼中的那抹不耐,可那抹不耐瞬间又消失不见了。这是在做给谁看呢?皇帝给自己挑人,三分之二是看秀女家世,三分之一是看着自己喜欢。而他给宗室皇亲栓婚,还要考察秀女的品性。
在这个园子里,在所有秀女身上发生的事情,上面的人都知道。敦厚守规矩,与人为善,好拿捏——钮钴禄氏,这是在做给德妃看呢。
德妃啊,没想到刚见第一面,她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齐布琛含笑站在一边,满漫不经心拧着帕子。眼看着往这边来的人越来越多了,钮钴禄氏心里也该急了吧?过犹不及,闹得大了,反而就显得刻意,她的形象也会由她想营造的转变成不识大体,不懂劝和,软弱无主见。
看着匆匆赶过来的管事姑姑,齐布琛忍不住哂笑了一声。最后的结果如她所料,管事姑姑不敢得罪赫舍里氏,钮钴禄氏大概又是使过什么手段,不好责备。那所有的后果,只能有钮钴禄氏的庶姐一力承担了。
她那位庶姐,被撂牌子是一定的了。
唱戏的人走了,看戏的人也散了,齐布琛自然也没有必要留在那里了。
这位未来的太后,让她想起了红楼梦里的花袭人。一样的外表老实忠厚,一样的内力奸诈狡猾,一样的善于隐忍。不知道,若是这位未来太后出在荣国府,对上花袭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
齐布琛不知道的是,等所有人都散了后,稍远处的假山后面,走出了两个男子。那两个人,正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挥退了打探消息回来的小太监,看着一脸冰冷,心思莫测的四阿哥,打趣道:“四哥好福气。”
四阿哥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冷哼了一声。眼见着天快黑了,他道:“宫里快要下钥了,回府吧。”说罢,转身就走了。
回到房间后,马佳氏,伊尔根觉罗式,完颜氏都明里暗里地向她打听今日去见宜妃和德妃的事儿。
齐布琛浅浅笑了一下,道:“我额娘的娘家是郭络罗家。”
听到这一句,那三人立刻领会了,至于她们各自是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齐布琛讲她们的表情尽收眼底,顿了顿,接着笑道:“还问我做什么?前儿碧儿还被惠妃娘娘召见了,额尔璟被太后娘娘召见了,你们怎么不说说自己。和你们说,若是你们三个联合起来欺负我,那我可是不依的。”
伊尔根觉罗景云立刻反应过来,弱弱地说:“齐布琛你是最小的,咱们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你呢?”
马佳氏和完颜氏立刻笑闹着,将话题岔了开来。
齐布琛微微勾了勾唇角。
时间过得飞快,一下子就过去了小半个月。在这期间,齐布琛又被宜妃召见两次,被德妃召见了一次。
去德妃那里的时候,她还碰上了同样被宣召的钮钴禄氏,和早早等在那里的四福晋。
四阿哥府的书房。
四阿哥胤禛坐在忙日办公的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块玉佩细细地摩搓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块玉佩是圆形的,表面没有任何花纹,只在底下穿着青色的络子。仔细一看,竟和齐布琛手里的那块是一模一样的!
四阿哥低下头,摸了摸玉佩下的络子,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他会那么深地记得佟佳齐布琛,不仅仅是因为那个时候她照顾了他许久,让他觉得和她相处十分舒适。
还因为那日他做噩梦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临走前居然鬼使神差地将孝懿仁皇后给他的东西,送给了她。
至于钮钴禄氏,哼!进来也好,他正好要用她!额娘还真是给他送了颗好棋子。
高无庸在一边伺候着,就在他在暗地里琢磨着要如何对待那位在爷心中有了特殊地位的佟佳大格格时,门外的小太监进来禀报道:“爷,福晋给您送点心来了。”
四阿哥闻言,将玉佩收好,面无表情道:“让她进来吧。”
四福晋看着是个温婉端庄的人。她让身后的嬷嬷将食盒递上,亲自取出里面的点心,放在一边的小桌子上,柔声道:“爷,先歇歇吧。”
四阿哥沉默着点了点头,却没有怎么碰那些点心。
四福晋在一边斟酌了一会儿,道:“爷,明儿妾身要去额娘那里请安。到时候佟家的大格格也会在,爷要和妾身一起去吗?”
四阿哥平静幽寒的黑眸扫向四福晋,四福晋的后脊立时惊出冷汗。
四阿哥低下头,翻了翻手里的折子,道:“爷下朝后自会去额娘那里请安,就不和福晋一起去了。”
四福晋松了一口气,点头笑道:“那妾身明儿就自己去了,爷先用些点心吧。”
四阿哥点头允道:“福晋先忙去吧。”
四福晋应了一声,带着嬷嬷离开了。
走出书房后,四福晋扶着嬷嬷的手,快速奔向了自己的房间。她遣散下人,坐在椅子上,长叹了口气。
安嬷嬷安慰道:“主子,您该放心了。爷对那位佟佳氏并不上心,钮钴禄氏又不是个出彩的,这两人进府,对主子不会有太大威胁。”
四福晋苦笑一声道:“安嬷嬷,你不知道,爷今儿是恼了。他恼我去试探他。钮钴禄氏……钮钴禄氏,为什么她不再出彩一点呢?佟佳是大姓,佟佳氏的娘家又是极清贵的,前些日子在额娘那儿,我瞧着她也不是个好拿捏的。再让我好好想一想。”
安嬷嬷看着心中不忍:“主子,您想想开点吧。”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最后大选的那一日,终于也到了。
齐布琛和上三旗的其他秀女,排在前面的队伍中,等着宫里娘娘的看阅。秀女们每五人一排,站在外面等候。
最后复选的时候,秀女可以穿自己的衣服。齐布琛梳了个两把头,一边戴着几只细小而清雅的小簪子,另一边戴着一根银镀金嵌珠宝蝴蝶簪。鬓边碎发用银镀金嵌珠宝钿花压住,耳朵上戴着一对金镶珠翠耳坠,异常清新美丽。
钮钴禄氏在她的后面,看着也是细细地打扮了一番,秀气了不少。
今日看阅,康熙和太后都到了。
太后眯着眼睛瞧了瞧她们那排,然后把目光定在齐布琛身上:“从左边数第二位的,是哪家的孩子?”
齐布琛站出列,朝上面几位福了福身,道:“奴才是正三品大理寺卿佟佳达哈苏之嫡女,佟佳齐布琛。”
太后点了点头,慈祥地笑道:“嗯,真是个好姑娘。”接着,太后又点了她擅长的女红表演,齐布琛顺利过关。
大选结束后,齐布琛回到府里。第二天,佟府就迎来了指婚的圣旨,大意就是“佟佳达哈苏之嫡女佟佳齐布琛,秀外慧中,德容兼备,今赐婚皇四子爱新觉罗。胤禛为侧福晋。”
达哈苏笑着送走了宣旨的太监后,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而另一边,不出齐布琛所料,钮钴禄凌柱庶女被撂了牌子,嫡女则被指为四阿哥胤禛的格格。
他的心意(关于选秀和玉佩的解释,必看!)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亲们提出的那两个问题——齐布琛为什么要参加选秀,以及玉佩的那一处,大家觉得女猪假仙,我本来是专门想解释一下的,只不过过一会儿要断网了,我没时间了,明天再说吧。
关于那两个问题,我在文中的解释很隐晦,所以很多亲都没有看出来。看着那些评论,我心里也很不好受。如果明天我解释后,一些tx还不能理解,那就弃文吧,这样大家都好受些。
1、关于玉佩的问题。原文中是这样的:
回到庄子后,齐布琛谢了迎璋后,就回房间歇着去了。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她进入空间,将藏在里面的珠宝都翻了个遍,最后找出一枚穿着青色络子的玉佩。
门外传来白苏的声音:“格格,厨房做了些甜汤,您用一些吧。”
齐布琛心神一动,捏着白玉出了空间,说道:“你先进来吧。”
白苏端着甜品进门。
齐布琛略吃了几口就停下了:“端下去吧,喝多了容易肚子胀。午膳的时候,你让她们摆这儿来吧,走了一上午,我不想动弹了。”
“是,奴婢知道了。”白苏行了个礼,端着甜汤下去了。
齐布琛拿出玉佩,细细地摩搓着。玉是上好的暖玉,质地细腻,洁白无瑕。玉上没有雕刻任何东西,外沿部分打磨地十分光滑。
这是她要离开的时候,那人送她的。他没告诉她真实身份,她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一回家就把他给忘了,以至于四年后第一次见面,还认不出来。
既然他没有认出来,那就一直不要认出来吧。这块玉,以后都没有必要拿出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了和秀的声音:“格格,饭摆好了。”
齐布琛回过神,应道:“知道了,你先下去。”说完,走到妆奁前,将她觉得多余的簪子拿下两根,和手里的玉佩一起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整理完头发后,她又换了双轻便一点的鞋,舒舒服服地吃饭去了。
没过一会儿,和文进来帮她收拾东西。桌子上的簪子都被放进了妆奁盒,那块玉佩,则被放进了齐布琛平日里常戴的荷包中。
看第一段,【她进入空间,将藏在里面的珠宝都翻了个遍,最后找出一枚穿着青色络子的玉佩。】这句话也就是说,她很早的时候就忘了在扬州的事情,将玉佩搁在了她自己都可能找不到的地方。在认出四阿哥后,才心有感慨,想起他当年似乎是送过自己东西的。
接下来是这里【门外传来白苏的声音:“格格,厨房做了些甜汤,您用一些吧。”齐布琛心神一动,捏着白玉出了空间,说道:“你先进来吧。”】白苏那个时候,是快要进门了。而齐布琛却还在空间里。对于齐布琛来说,空间是一个只有她自己能够知道的秘密,所以那时心里急了。【齐布琛心神一动】她心神一动,想得是什么?就我作为作者慢慢写下来,我觉得她想的是绝对不能让白苏知道这件事,于是赶紧出了空间。在这种情况下,她手里的玉佩反而显得不重要了,于是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就被带出了空间。
再接着【既然他没有认出来,那就一直不要认出来吧。这块玉,以后都没有必要拿出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了和秀的声音:“格格,饭摆好了。”
齐布琛回过神,应道:“知道了,你先下去。”说完,走到妆奁前,将她觉得多余的簪子拿下两根,和手里的玉佩一起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整理完头发后,她又换了双轻便一点的鞋,舒舒服服地吃饭去了。】齐布琛是不想四阿哥想起这件事的,而且,她觉得,她和四阿哥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所以有了那样的想法,却没有着急把东西收起来。什么东西是能够【随意】、【随手】放在桌子上的?贵重的东西不会,那只能是不上心,不在意的东西了。而且,就齐布琛来说,就算她随意放东西,那又怎么样?难道四阿哥还能冲到她的闺房里来找?
最后一点,是最关键的一点。【没过一会儿,和文进来帮她收拾东西。桌子上的簪子都被放进了妆奁盒,那块玉佩,则被放进了齐布琛平日里常戴的荷包中。】如果进来收拾东西的是白苏,那她一定会认出这块玉佩,绝不会将它放在齐布琛的荷包里。但是进来的偏偏不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