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ǎo竹抱拳道:“我叫车xiǎo竹,你叫我xiǎo竹姐姐就可以了。我乃不周派弟子,江湖名号xiǎo菊huā的就是我。”
熊瑛也抱拳道:“久仰久仰。”其实心里想的是:“什么破名儿,从来没听说过。”
当日,xiǎo竹还是没能狠心让熊瑛住在牛棚,只因为那一声声的“姐姐”叫得她心huā怒放,连带着看熊瑛也顺眼不少。
很快,xiǎo竹发现带着熊瑛一起走还真是有很多好处的。
她似乎很懂得这些军中的事情。
有一天,熊瑛问道:“你这队伍什么旗号啊?”
xiǎo竹不解,问道:“旗号是什么?”
熊瑛一个白眼:“旗号就是标明军队名称或将领姓氏的旗子,真不知道你这个渠帅是怎么当的,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这是常识好不好?”熊瑛绝不会放过每一个能打击xiǎo竹的机会。
xiǎo竹问:“这个旗号不就是nong在旗子上么,也没什么作用……”
熊瑛再一个白眼:“现在哪还有没旗号的队伍,你太土老帽了。你想啊,上战场时,敌人有旗号,就你一人没有,气势上就低人一头。等你闯出名头来了,单说出旗号就能吓退敌人,那是何等威风……”
xiǎo竹附和道:“你说得有道理。只是这旗号不知道要叫什么好。”
这一下,连熊瑛也拿不准主意,只等再找人商议。
等到与王麻子等人商议过后,这支队伍也终于有了自己的旗号——车。
以渠帅之姓作旗号是最常用的方法,几个臭皮匠筹划半天也没能推陈出新想出个更好的名头。
总之,这群流民总算有一个身份了,但凡遇到人,也可大大方方地跟人家说:“俺们是车军的。”
因劫了熊瑛的五车粮,车军前所未有地出现了闲粮。然而,最可贵的还是那几匹马。马在战争年间是很难得的战略物资,就连正规军都很少有配备,当然,有骑兵的除外。
因为军中没有会骑马的,所以马匹被几个懂得养驴的家伙照看着,而伤病体弱者和俘虏们则坐在牛车内。
一路上,车军又收拢了几支流民,总人数突破五百。
人数增长得这么快是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陶国瘟疫,不少陶国流民涌进楚国,导致陶楚两国间流民人数ji增,二是有不少流民队伍见到华盖牛车便打了主意,又见车军多是老弱,饿了许久的饥民便赤手空拳地冲上来,殊不知这支队伍出自绿林,男nv老幼都能打上几拳,再加上随熊瑛一起被俘的几名家丁(熊瑛是这么称呼的),战力比起七八百人的流民队伍也不差。
熊瑛一路上颇有狗头军师的风范,不论是行军作战还是停留驻扎,都帮着出谋划策,看起来兴致冲冲的样子。
xiǎo竹就问她:“你不是嫌我们是贼人吗?怎么又帮我们?”
熊瑛满不在乎地说道:“要不是我帮着你们,你们早不知被哪支势大的马贼给灭了。我这哪是帮你们,只是不想回家前缺胳膊断tui罢了。”
xiǎo竹气极,把头一扭不看她。
只是,及至出了楚国,xiǎo竹想要把熊瑛放走时,熊瑛却以不放心xiǎo竹为由留了下来。
她是这么说的:“xiǎo竹妹妹,我看你年纪xiǎoxiǎo,在外面闯dàng怪可怜的,姐姐我正好也没什么事做,就大发慈悲地陪着你好了。”因xiǎo竹记不清自己的生辰,便被比xiǎo竹高半个头的熊瑛称作妹妹。但xiǎo竹明显是不同意的。两人现在均自称姐姐,称对方妹妹。
xiǎo竹听到那句“xiǎo竹妹妹”,正待争辩,又听了后面的话,只觉鼻子一酸,眼角顿时就湿润了。
却听熊瑛接着低声念道:“何况你抢了我这么多粮食衣物,我若不收些成本回去哪里甘心。”
xiǎo竹眼里的泪水一下子就收了回去,哼了一声走了,却难掩嘴角的笑意。
在遇到熊瑛之前,xiǎo竹都没有同龄的朋友。这个可爱活泼,有时候也很刁蛮的xiǎo俏妞便成了她唯一的玩伴。
秋后,天气渐冷,寒蝉噤声。
车军已辗转十几国,人数也达到了千人之众。
这些人大多数是老弱,只因娃娃渠帅车xiǎo竹不忍抛下沿路见到的饥民。他们有的已跟自己的队伍走散,也有的是被原来的渠帅下令驱离,只得跟在队伍后面——如果他们离开了队伍,很快就会成为野兽觅食的餐点。
所以,车军这支队伍中,已经有大约六七成是老弱。这在大多数队伍中都很难见到。也幸好熊瑛满满的几大车粮食,不然车军现在只能喝西北风了。
即使现在还能坚持,但车军也很快就要面对喝西北风的局面,原因只有一个,粮食快要吃完了。
尽上已经很节省,但随着人数的增加,粮食还是快要告罄。
xiǎo竹已经开始着急了。每天,队伍里都要派出几支xiǎo队狩猎,多的时候能猎到野猪这样的大家伙,少的时候也能打到野兔野ji。这些都是很好的加餐。可随着天气的变冷,很多动物开始进入冬眠,狩猎xiǎo队的猎物越来越少。
而老弱则都参与到寻找野菜的行动中。这也是为了节省粮食而进行的举措。
可是,最近却发生了一件离奇的事。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连着几日,都有人说自家孩子去采野菜后便一去不归。一统计才吓一跳,丢失的孩童除却这三两家,还有更多
只是其余失踪的,大多是无父无母,在半路被收留的孩童,竟没人注意到他们已经数日未归
这些孩童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年纪都不大,约四五岁左右。当然,这也是大家估计的,因为也没人说得清这些孩童到底几岁。
随之而来的就是大家都不愿意去采野菜了,大家都怀疑山里出了什么可怕的山魃。一看见密林,就感觉看见了那些可怜孩子被掏了心肝,挖了脑髓的惨状。
慢慢地,流言四起。有人说他亲眼见到林中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有人说夜半有鬼魅的哭号声,有人说他xiǎo解的时候被人从肩上拍了一下,转头却不见人影……总之是各种说法都有,令车军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是人是鬼,还是要亲眼见了才会相信。
xiǎo竹和熊瑛一合计,决定以身试法,引那不知是山魃还是鬼魅的家伙现身。
因知这物喜欢劫掠幼童。这一夜,xiǎo竹和熊瑛特意脱离人群,往之前幼童失踪的地方走去。边走,还边大声说话,想要引那物出来。
第124章 姐妹情深
第124章姐妹情深
两个人手拉着手借以壮胆——说不怕那是假的,沿着失踪孩童这几日采野果野菜的大致方向慢慢行去,不知不觉,竟走到一处山谷中。
山谷低矮和缓,草木葱郁,飞瀑流湍,时而有飞鸟惊走,是个采摘野物的好地方。
二人见天sè渐暗,但那妖物还不现身,正有些泄气。
此时的山谷显得格外幽静,密林森森,四周寂然,山谷中偶尔响起一阵咕咕鸟鸣,明明很远,却又回dàng在耳边,令人máo骨悚然。
两人背后,一道黑影一闪,树叶婆娑。
是个大家伙!
xiǎo竹似有所察,突然扭头一看,正扫见一道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虽大,却很灵敏,转瞬便钻入林中。可能是一只野猪罢,xiǎo竹想道。
熊瑛被xiǎo竹的突然动作惊吓,打了个寒颤。
xiǎo竹捏捏熊瑛的手以示安慰,熊瑛这才意识到自己已出了一身的汗。熊瑛回了xiǎo竹一个眼神,示意自己没事。两人继续往前走去。
只是还没走几步,却被脚下的一大串香蕉挡住了去路。
xiǎo竹和熊瑛齐齐咽了一下口水。她们自从离了楚国,已很久没能吃到香蕉。特别是此为北地,香蕉却是南国物产,除了繁华的街市,很难看见它的身影。况且平日连肚儿都填不饱,眼前这串香蕉对xiǎo竹和熊瑛有着难以想象的吸引力。
这是一串熟透了的香蕉,越有十几个的样子。因是野生,香蕉的个头并不大,但越xiǎo的香蕉往往越香;其上有一些黑sè的斑点,往往这样的香蕉最甜!
xiǎo竹已经可以想象入口后香蕉浓郁的香味了……她也只是在此行路途中吃过两次香蕉而已,那香味记忆犹新。
却听熊瑛低声自语道:“这不太寻常……”
熊瑛出身富贵,自xiǎo便是锦衣yu食,香蕉在xiǎo竹眼里是稀罕物什,在熊瑛的眼里却也是常吃的水果,对于香蕉的抵抗力便更强些。她虽不曾亲眼见过香蕉树,却也知香蕉此时已过了时令。
熊瑛一说,xiǎo竹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和刚才那转眼即逝的黑影。
这个山谷,一路走来并无蕉林,如何凭空生出一串香蕉?香蕉旁落叶满地,枯枝残叶,香蕉就好像真的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再说此时香蕉已过了盛产的季节,别说实在苦寒的北地,便是在出产地也剩的不多。
两人越想越不对劲,双双瞪大了眼睛,慢慢转向对方。
它——来——了!
这个念头一起,就好像一阵寒风,令两人全身发寒。
两人看向那串香蕉。
此时再看,这串香蕉似乎也并不是那么you人了,两人不约而同均有了这样的念头。
xiǎo竹仗着眼力好,发现一些端倪。她用眼神暗示熊瑛:“喏,那里似乎被什么绑着。”
熊瑛顺着xiǎo竹的眼神一看,正看见香蕉柄的末端隐蔽地用一根长滕捆着。两人之前竟只顾着香蕉,未对其留意。
或许是发现两人的视线已经被香蕉所吸引,长滕一下就绷直了。只可惜长滕只lu出一xiǎo截就被地上的枯枝落叶和灌木所遮掩,看不出通向何处。
xiǎo竹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往香蕉触去。
还未碰到香蕉,香蕉就往后一缩。
xiǎo竹一蹦,就要伸手去抓。却没想这一次香蕉唰唰往后滑了一大截,又正好躲开xiǎo竹的伸手一探。
xiǎo竹和熊瑛对视一眼,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追向香蕉。
这香蕉就像长了眼睛一般,每当两人走得慢的时候,香蕉也挪得很慢,每当两人走得快的时候,香蕉也梭得飞快。
想必那些失踪的孩童就是被这手段所引,年幼嘴馋,更何况饥饿难耐,即使觉得事出有异,也不会在意,只顾着眼前的食物。
看来,这是you饵。那妖物是在钓鱼呢。
那熟透的香蕉本是十分易散的,一碰把儿恐怕就会与主干分开,也不知那香蕉被施了什么法儿,一路上磕磕碰碰,竟一只香蕉都没有掉落,看得xiǎo竹和熊瑛气呼呼。她俩本打着捡几只香蕉充饥的想法,却不知那香蕉还十分新鲜,刚采摘不久,又是山间异种,较寻常香蕉更耐久一些。
两人钻过一个只有xiǎo孩才能通过的树dong,又爬过低矮的荆棘灌木,终于来到一个山dong前。
此山dong很深,从外往内看,只能看到dong中五六米的情况。而香蕉,就停在dong口处,黄灿灿的,散发出mi人的光晕。
熊瑛往dong里探了一眼,拽拽xiǎo竹的衣袖,打了退堂鼓:“这山dong黑森森的,怪得很。我们还是回去吧。”
xiǎo竹瞪了熊瑛一眼,拉开熊瑛拽着的衣袖:“你要是怕就自己回去好了,我是不怕。我这就要进去了!”
熊瑛被xiǎo竹一ji,也把头一昂,故作坚强:“谁说我怕啦。我只是……只是……担心太晚回去找不到路罢了。”说到这里,熊瑛也觉得这个理由很适宜,心里的底气便足了几分。
却没想xiǎo竹把她的手一拉,往dong口走去:“那就走吧。”
熊瑛本想chou回手来,但xiǎo竹力气甚大,没能成功。
悲乎!
熊瑛长叹一声,一步变作三步,xiǎo心翼翼地跟在xiǎo竹身后。
进了山dong,香蕉嗖地一声便没入前方的黑暗。
xiǎo竹取出火光绣球,往其内注入微弱的灵力,好在能够勉强看清地上的看~书就*来w路。
因xiǎo竹要使用火光绣球,抓住熊瑛的手就松开来。感觉自己的手有些麻,熊瑛抖抖捏捏自己的xiǎo手,在背后朝xiǎo竹翻了个白眼,做了几个拳打脚踢的动作。
走在前面的xiǎo竹突然停住脚步,熊瑛还以为自己的xiǎo动作被她发现,忙俯首作无辜乖巧状。却听xiǎo竹看着前方的点点红光低声疑huo道:“那是什么?”
熊瑛探头一看,却见前方密密麻麻成百上千个血红的眼睛,可怖之极。
“呀!”
熊瑛的声音虽不算大,但仍惊动了前方的血红光点。
只听扑哧扑哧的声音接连响起,密密麻麻的蝙蝠飞向熊瑛和xiǎo竹的位置。
竟是一个个足有两掌大的可怖蝙蝠!
眼看蝠群扑来,xiǎo竹此时也顾不上其他,抓起熊瑛的手就跑。
两人慌不择路,被碎石绊倒了又手脚并用地站起来接着跑。
火光绣球随着xiǎo竹的手晃动,黯淡的黄光下,惊慌的人影,嶙峋的怪石,luàn窜的蝠群若隐若现,jiāo织成两个nv孩的尖叫曲。
只有她们的手,一直紧紧地拉着。
被蝙蝠群所逐,两人慌不择路,也不知哪里是出口,哪里是平路。两人只觉脚下一空,竟双双落入一个地下滑坡通道中。
一路惊呼!
等到终于停了下来。xiǎo竹rourou自己的屁股,觉得火辣辣的,再看自己的手,有好几处都擦破了皮。
对了,熊瑛呢?
xiǎo竹听到不远处有呼痛声,就边呼喊着熊瑛的名字,边趴在地上mo索前行,直到找到因失去灵力输入而暗淡无光的火光绣球。火光绣球在手,一下就驱逐了黑暗,一抬头,就看见熊瑛捂着自己的脚,“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
xiǎo竹忙上前查看。熊瑛的脚脖子上被划出了一道大口子,不仅如此,好像脚也扭了。熊瑛身上原本穿的绫罗绸缎也变成了一条一条的碎布条,倒像个乞儿破落户。
熊瑛不能走路了。
xiǎo竹拿布条帮她把伤口包扎上,又从储物袋中翻出一颗丹yào塞进熊瑛的嘴里。
“这是我师父给我的明心丹,可惜口味好的都被我以前不识货当糖豆吃了,早知道就应该留一些的……”xiǎo竹有些懊恼。
不知道是因为灵丹确有奇效,还是xiǎo竹给熊瑛的心理暗示。很快,熊瑛除了不能走路,竟不觉得十分疼了。
xiǎo竹见她的情况好起来,便道:“你在这里歇歇,我到前面探探路。”
熊瑛拽住xiǎo竹的手:“我怕,这里黑森森的。”
xiǎo竹眼睛一转,拿石块围着熊瑛画了一个圆圈。
她拍拍手,道:“我在你身边画了金圈,妖魔鬼怪没有不怕的,你放心在这里等我回来。”
熊瑛不屑地扫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金圈”,骂道:“死丫头,你当我是傻妞啊,你拿这块破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