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妖皇- 第744部分

“前辈还活着吗？”沉吟了一下，姜禹沉声道。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春花、夏夜、秋日、冬雪，花开花落又花开，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活着便是生，腐朽便是死。”海音儿回答道。

“哈哈，倒也简单明了。”此人哈哈一笑，旋即道，“有人活着，却如行尸走肉，空壳一具，有人死了，精神意志却永世长存，万古不落，那么是谁生谁死？”

“生生死死，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梦幻泡影，你能说得出我算是生是死吗？”此人缓缓开口，声音平缓，却像是字字真言一眼，震荡人心。

海音儿沉默，不再言语。

哗啦啦！

耳边，黄河之声滚滚崩腾，仿佛有百万大军在沸腾。

小船不紧不慢的向下飘去，不知去向何方，也不知何时才会到达终点。

“还有多久。”

海音儿皱了皱眉，这条河像是永无尽头一样，莫非要一直飘下去？

“心若静了，便也到了。”

这身影说道，依旧背对着姜禹和海音儿，说起话来也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如何算是心静？”海音儿道。

“好问题。”此人一笑，旋即语出惊人，“死了便是静了！”

恩？

此言一出，姜禹和海音儿都是目光一凝，忌惮的盯着此人。

“哈哈，不用这样害怕我，不妨看看你们脚下。”

闻言，两人眉头一皱，一边防备着此人，一边也向着脚下望去。

这一眼，一下就震撼住了两人。

只见在他们的脚下，那艘船竟然是无底之船，脚下是无底黑洞。

但是在之前的时候，他和海音儿的注意力都在此人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你看。”

就在这个时候，此人的手指向着后面一点。

姜禹和海音儿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从河面之上，飘来两道身影。

那两道身影飘在水中，已经成为了浮尸，而姜禹和海音儿紧紧盯着那两道身影，都觉得那两道身影无比的熟悉。

“猜猜他们是谁？”

船头之上，那身影神秘一笑。

姜禹和海音儿皆是神色沉重，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两道身影，太熟悉了，他们甚至觉得，那身影跟他们非常相像……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两道面朝下的身影被一个浪头推动，双双翻了过来。

这一刻，两道身影的容貌也是出现了姜禹和海音儿的眼中。

“怎么可能？！”

震惊的声音从船上同时响了起来，那两道身影，竟然是姜禹和海音儿。

他们漂浮在水中，成了浮尸！

可是，现在他们就站在船上，怎会死去？

是幻觉吗？

“吃惊吗？现在你们已经死了啊。”那身影轻轻窃笑道，仿佛觉得好玩一般。

1490。第1490章　长生、轮回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姜禹的目光望向此人，眼底深处也是闪过了寒意。

他不相信自己已经死去，海音儿也是一样。

“我对你们做了什么？非要说的话，我只是请你们上了船，应该不是我强迫你们的吧？”

那身影毫不在意的笑道，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姜禹声音之中的不悦。

“你到底是什么人？”姜禹身上气息浮动，心境也起了不小的波澜。

“你之前不是已经问过？我应该算是这条河的主人啊。”那身影摊了摊手，很是无奈的说道。

他的这种口气，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般。

姜禹的眉头越皱越深，到了这一步，他和海音儿的心中也都产生了一些不安之意。

须知，他们面对的，可能是一位恐怖的强者，一个想要创造地府，建立轮回的疯狂之人。

他这样的人物，就算如今在眼前的，只是一道烙印，那也不是姜禹和海音儿可以对抗的。

可以说，若是他要用手段来对付姜禹和海音儿的话，两人绝对会陷入危险之中。

“哈哈，跟你们开个玩笑，气氛不要这样沉重吗。”

见到姜禹和海音儿都不说话，此人哈哈一笑，缓缓道，“不要这么紧张，其实在河面之上死去的，是你们，也不是你们。”

“前辈有话直说吧。”姜禹没好气道。

“嘿嘿，很好理解。”

此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在河面之上的那个你，是你自己所杀死。”

他的话让人觉得莫名其妙，但随着说下去，就让姜禹和海音儿感到了震动：“你们的脑海，每一刻都有新的思想诞生，当那新的思想诞生的时候，旧的那个你便死去，新的那个你便重生。”

“若你在一个呼吸之内，连续诞生几个新的思想，那么，在一个呼吸之内，你就杀死了你自己数次。”

“这下，你们听懂了吗？”

此人嘿嘿笑着，目光继续望着河水上游。

只见这个时候，又有更多的身影飘了过来，有的面朝下，有的面朝上，全部都是一个个的姜禹和海音儿。

姜禹和海音儿都没有说话，但心中都弥漫着一股震撼。

新的思想诞生，就是在重生。

那么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重生。

“就算新的思想代表新的重生，但是，人的灵魂始终只有一个。”

片刻之后，姜禹摇摇头，不认同这样的观点，道，“人的灵魂就像一张纸，新的思想就像纸上的一点点墨水，每时每刻，都有新的墨水画在纸上，但是无论怎样，纸始终都是那张纸，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纸是那张纸，可惜颜色是会变的，红纸白纸黑纸，红纸诞生，就是白纸死去，黑纸诞生，又是一次重生，破碎的镜子，还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吗？黑纸，还能变回白纸吗？”

“轮回也是一样的道理啊，你看人，就像一块镜子，生老病死，人从生走向了死，一生到了，就像镜子碎了，轮回的过程，就是将破碎的镜子重新拼装起来，可惜，拼起来的镜子，终究回不到原样……”

此人缓缓说道，声音显得有些呢喃，仿佛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姜禹和海音儿说。

姜禹和海音儿对视一眼，眼神之内都是有一些异色。

此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但是，他的理智却让人觉得很清晰，所说的话都没有丝毫的混乱。

轮回，就像把碎裂的镜子重新拼装起来？

“不对，你说的错了。”

便在这个时候，姜禹目光一闪，缓缓道，“轮回，不该是把碎裂的镜子重新拼装起来，而是让黯淡的明珠，重新绽放光芒，让枯萎的树木，焕发生机，从生到死，从死再生，生死轮回，如阴阳循环，相互对立，却又生生不息。”

闻言，此人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姜禹，缓缓道，“你也错了，你说的，是逆天改命，与轮回无关，黯淡的明珠，枯萎的树木？这都可以看成到了大限的人吧，人的寿命到了，你要让他们延续寿命，这是逆天改命，这是长生之道。”

“长生之道，与轮回之道，不同，一个是为了长生，天地同寿，日月同辉，一个是为了轮回，一世死去，下一世再来，岂可相提并论？”

姜禹道：“相比轮回，我更愿意求长生，何必还要经历这轮回之苦？生生世世，都在轮回之中挣扎。”

“世人都愿意长生，都想要永生不死，十个修道者，九个半这样想，还有半个是傻子。”

此人嘿嘿一笑，但在下一刻，声音又低沉了下去，喃喃道，“可是，纵然自己长生不死，又有何用？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一个个死去，到了这一天，你觉得长生还有意义吗？这不过是一种孤独而已。”

“而轮回不一样，你可以让那些离你而去的人，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你可以生生世世，都与他们在一起，你永远不会孤独，这样的长生，才有意义。”

此人的话，令得姜禹心头震动，海音儿也是面色动容。

的的确确，纵然长生，又有什么意义？

特别是姜禹，对这一点的感触特别深，他修炼鲲鹏法，也见过天妖皇，天妖皇那样的实力，就算想要长生不死，恐怕也不在话下。

但是，他选择了坐化，杀掉了自己。

天妖皇的时代，也是一个孤独的时代。

他想寻找百灵和白鲤，但是找遍天上地下，都没有找到她们的蛛丝马迹。

如此，要长生何用？

同样，若是给姜禹长生，也没有意义。

给他长生，他能回到一万年前，寻找姜家的真相吗？

给他长生，他能让所有珍视的人，也一同不朽不灭的活下去吗？

这不可能，为此，就需要轮回。

但是，轮回存在吗？

眼前的人，想要建立地府，创造轮回，却也失败，如今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状态。

久久，姜禹和海音儿都没有说话。

小船之上安静了下来，慢悠悠的向下漂流，河水哗啦啦的响，前方的终点也像是永无止境一般。

1491。第1491章　九圣锁元阵

小木船顺河而下，不知何时才会到终点。

河面之上的那种冰凉之感越加的强烈起来，到了后来，即便是姜禹和海音儿都要运转浑身修为，抵挡这股寒意。

这种寒，针对人的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时间的流逝都已经停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在姜禹和海音儿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之下。

他们出现在了一片大湖之上，这大湖很宁静，没有任何的波澜泛起，如果不是湖水呈现黄｜色，以及那种冰冷的寒意始终存在，姜禹几乎要以为他们到了另一处世界。

“这里是黄泉的尽头吗？”

姜禹喃喃，目光望着远处，湖面之上雾气朦胧，轻轻飘荡，而透过那朦胧的雾气，能够看到有一座拱桥立在那里。

“奈何桥？”

姜禹盯着那里，有些发愣，出现在黄泉之上的桥，他能想到的也只有奈何桥。

这个时候，他和海音儿又望向湖面。

只见湖面出现了变化，在湖面之上，渐渐的就出现了一个漩涡，但那漩涡并没有让湖面产生任何的波动。

在那漩涡之中，仿佛能够看到众生种种相，姜禹和海音儿的心神在这一刻都要沉｜沦进去。

啪……

一只手掌搭在了他和海音儿的肩膀之上，正是那神神秘秘之人。

一瞬间，姜禹和海音儿也回过神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惊悸之色。

好可怕，他们不知不觉就陷入了里面，根本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这是……轮回？”姜禹心颤。

“可惜失败了。”

那人轻叹，声音幽幽传来，明明就在耳边，却像是身处在过去的时空之中，在和姜禹两人对话。

这种感觉很奇妙，从到了这里之后，两人就觉得自身和此人根本不是同一片空间。

“你在找万海珠？”

忽然，一道声音让得姜禹心神一震。

“你究竟是谁？”

姜禹的目光紧紧盯着此人，此人竟然知道他在找万海珠。

妖帝玄武，是他吗？

“无聊的问题。”此人并没有回答姜禹的话，目光望着船下的漩涡，淡淡道，“万海珠就在这轮回的核心之中。”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姜禹疑惑，对此人的身份越来越是好奇。

没有回答姜禹的话，此人自顾自说道：“不过你想要拿到万海珠，并没有那么容易，这万海珠下面，镇压了一个连玄武都没能杀死的存在。”

“什么？”

听到此言，姜禹大吃一惊。

妖帝玄武，这绝对是一位至强者，盖亚一世，能够和他匹敌的屈指可数。

他曾经是东海之主，炼制了万海珠，可以和定海神针媲美，然而，强大如他，竟然有他都杀不死的存在，只能将其镇压？

“你觉得，这片古界如今的状况，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神秘人站在船头之上，目光望向远处，仿佛能够看透整片古界的一切，“我想你应该发现了在这片古界之内，有一些地方镇压了一些强者吧？”

“不错，我是发现了。”

姜禹的目光一凝，那些强者的气息都非常强大，但他觉得，以妖帝玄武的实力，要杀掉那些人物，应该不在话下，但妖帝玄武似乎是特地将他们留了下来，镇压｜在那，不知是何用意。

“这是玄武布置的一个大阵，名为九圣锁元阵。抽取九位圣者的力量为代价，来一点点削弱这轮回之中的那位存在，不过这种阵法，耗时太长，数万年才能见效。玄武当初杀不死他，也只能将他镇压下来，以此阵法削弱他的实力。”

姜禹心头震动，妖帝玄武好大的手笔。

圣者，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顶尖的战力，一个时代，如果有十几位圣者，就已经是一个辉煌灿烂的时代了。

像如今的时代之中，根本没有圣者诞生，姜禹知道的那些圣者，还都是过去时代之中遗留下来的。

“这些被镇压的都是什么人？”姜禹问道。

“九州的敌人，我想……你应该知道那些存在吧？”此人的目光望向姜禹。

姜禹心头一跳，九州的敌人，能如此称呼的，也只有那些神秘生灵。

每一次，那些生灵现身，都会给九州带来可怕灾祸，黑暗动乱席卷天上地下。

“数万年过去，到了如今，镇压｜在这里面的存在，已经被九圣锁元阵削弱到了极致，现在，也是杀了他的最好机会！”

这神秘人的目光绽放一抹锋芒，望着这轮回之底。

“你想让我们杀了他？”姜禹的眸光一闪。

“不错。”

“那你为何不自己动手？”姜禹并不敢轻信此人的话，直到现在为止，此人还神神秘秘，不知究竟是什么身份。

也许他就是在以花言巧语骗姜禹，与此同时，姜禹也在暗暗运转玄武之法，但他发现，玄武之法与面前之人，根本没有任何的联系产生。

这也说明，此人应该不会是妖帝玄武。

“我若是能动手的话，早就自己做了。”此人淡淡的笑了笑，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和你之间，不在一片时空啊……”

“你……”

姜禹无言以对，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此人和自己不在一片时空，而现在此人亲口说出此言，他才知道自己的直觉，并不是错觉。

“我能出现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在这黄泉之内，留下了一门神通，大梦千秋，时机到了，这门神通就会被触发，也是因此，我才会出现，遗憾的是，我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力量。”

此人所说的一切都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似乎能察觉到姜禹和海音儿的疑虑，此人继续道，“你们之前遇到的那个无头骑士，其实就是被封印在雾区的九大圣者之一，那些灰色雾气，乃是由混沌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