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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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人- 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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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了解我,我何尝不了解他呢!」他说著又在半空中画了个符咒,「你放开她,也许我会仁慈一点,不做绝人后路的事!」
    见阮瞻不受威胁,欣欣一时之间无计可施,但她随即灵机一动,把那柄匕首慢慢移至脸庞上,微微一笑,「没错,那个人要的是活著的岳小夏,不过,我不必非杀了她不可。你说,我戳瞎她一隻眼睛如何?或者,两隻?再割断她的舌头?怎样?我让你来选择!」
    阮瞻的脸色变了。
    他的眼神裡有一丝愤怒,但动作却没有犹豫,大声念了一句听不懂的咒语。
    只见残留在他身上的雾索像被突然释放一样驀然鬆脱,「吧嚕挂簧湓诘厣希脖涑晌奘购诘氖椋匀死辔薹ㄏ胂竦亩鞣煽斓嘏赖焦愠≈行娜ィ阍谛佬赖闹芪В
    此刻广场的上空已经没有一丝雾气了,只是还阴沉沉的,根本看不到日月星辰。而地面上的情景则诡异极了,阮瞻傲然站在湖边,广场中心站著一个面容俏丽但肤色惨白的女人,在她脚下的地上,堆满了焦黑的尸块!
    阮瞻一指欣欣,「放开你的爪子,伤害她的后果你承受不了!」
    欣欣冷笑著,「不用来威胁我。不过我不会轻易伤她,她可是我的筹码呢!」话虽如此说,她还是鬆开了手,对阮瞻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还是有点害怕。
    「我不会让你拿她当筹码的。」阮瞻轻轻说了一句,然后嘴唇微动,一手快速画了个符咒。
    他的声音太小,动作古怪,欣欣还没有明白他要干什麼,阮瞻就突然欺身而近,只一瞬间就到了她身前,一把抓住她的脉门,另一隻手毫不留情地打在呆站一边的『赵家远』的头顶上!
    他要把小夏的肉身抢过来,小范围的时空扭曲术可以让他瞬间移动,已经完全没有了雾气的空间也能让他随意而為。
    至於赵家远,他已经死了,根本不必在意那具皮囊,但他不要怨灵再附上尸身来妨碍他的下一步行动!
第六篇 迷城 第三十五章 灵斗(下)
    
    啊--
    一条细小的黑影从『赵家远』的头顶上抽离了出去,他的肉身也随即委顿在地,软软的如蜕下的蛇皮一样瘫在地上。而欣欣同样没有逃开,被阮瞻连人带魂全部抓在手中!
    「放开我!」欣欣大叫。
    「可以,但是要给你点教训。」阮瞻强迫自己硬起心肠,咬破右手中指,在『小夏』眉心画了一个弯曲的符咒,同时按住他脉门的左手一鬆,狠狠地向『小夏』的脸上打去。
    伴随著清脆的耳光声,小夏的头顶也窜出一条影子,之后身体同样软倒,但阮瞻眼疾手快,在她就要摔倒在地上的一瞬间把她拦腰抱住。
    再看那影子,似乎是被一股极大的外力猛推出来,脱离小夏的身体后,身后拖著一线细细的粉末,好像受伤后流出的血一样。她跌跌撞撞的向前冲出几米,直到撞上一个花池,才隐没无形。而当她消失的瞬间,小夏眉心的血符咒也不见了。
    「果然有点道行。」阮瞻看著欣欣的影子遁走,轻喃了一句。
    欣欣的影子非常完整,不似其他魂魄那样有各种各样的残缺,而且影子也不是黑色的,倒像是一块烧红的炭一样红通通的,这证明她修练全了自身,怨力自然是这些怨灵中最高深的,所以她纵然被他伤到,也能迅速躲藏起来。
    而阮瞻不让她自由脱离小夏的身体,非要由他震出来,正是為了让她受伤。不是他残忍,而是他要安全地把小夏的身体送回塔裡去,不能在自己身后摆下一个定时炸弹。没有这个欣欣,那些怨灵不过是一盘散沙,这对他们而言是最有利的。
    他看也不看满地爬来爬去的残块,弯身把小夏温柔地抱在怀裡,慢慢向塔裡走去。
    这样,他所计画的行动的第一步就完成了--化解怨气形成的黑雾,不用再在被围困的环境中作战,而且拿回了小夏的肉身。
    他单膝跪在地上,慢慢的把小夏的身体在地上放平,轻柔地抚摸著她的脸庞。她娇嫩的脸上,已经红肿不堪,一个掌印明显地摆在那裡,是他刚刚震出欣欣时打的,当时他没有选择的餘地,此刻却满心后悔。
    他有多久没有见她了?他说不清楚。在家的时候,小夏总找机会泡他的酒吧,隔三差五就会见面。后来,她被派来做普法宣传工作,他暗自担心这是司马南的阴谋,所以一直暗中跟著她,这样也可以常常见到她。再后来,在这空城中,他一直努力隐藏的感情不可抵制地爆发出来,她还是在他身边。
    只是,那时候他的眼睛看不见,那应该算没见到她吧?
    她的脸冰一样凉,但是触感还是细滑柔软,让他的手流连忘返,一再摩梭--她饱满的额头、细细的柳眉,紧闭著的嫵媚眼睛,微翘的鼻子,大小适中的丰满红唇--
    他的拇指停留在她的嘴唇上,那是他两次吻过的,每一次都让他心醉神迷。什麼时候这麼爱她的?他曾经以為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可是怎麼就毫无预兆地陷了进去?
    此刻那红唇对他有太大的吸引力,诱使他慢慢俯下身去,轻轻吻著。而她如石雕一样没有反应,让他意识到她的灵魂没有回位。
    他强迫自己立起身来,告诫自己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还有许多困难的事等著他去做,很多的问题没有解决,很多的战斗等著他去面对。
    他调整了一下心绪,然后伸手入怀,去拿小夏的瓷像,但一摸之下才发现,衣袋空了!再摸两侧的口袋,马记者和阿百都还在!只有小夏附身的瓷娃娃不见了!
    阮瞻的手一直按在胸口的衣袋处,面无表情,彷彿想著什麼。他就那麼站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一层大厅的中心,站在那一大八小共九个的铜鐘前面,迅速衡量了一下,选中了最靠近墙壁的那个小铜鐘,用力掀开,再转回去把小夏抱了过来,快速且小心地把她柔软的肉身盘膝安置好,轻吻了她一下,再把阿百和马记者的瓷像放在她身边。
    「阿百,请你看著她。」他诚恳地对阿百说。
    本来,為了怕在战斗中伤了这些瓷像,他封住了他们所有的感官和魂气,但他明白阿百以前是那麼著名的雅禁,就算目前功力衰退到几乎為零,但还是比普通人有灵力,一定可以自保并保护小夏的。
    阿百的瓷像抖了两抖。
    「我不能撤掉封印。」阮瞻明白阿百的意思,「这裡的铜鐘不是平常之物,有很强的罡气,所有魂体都不敢擅近,所以待在这裡才能保护你们,如果解了封印,你们反而不能躲在裡面了。」
    他说完,又深深看了小夏一眼,才用那个铜鐘把她罩在其中。
    做完这一切,他倚在墙壁上调整了一下呼吸。这铜鐘很有些重量,虽然他力气不小,但要小心地轻拿轻放,不要伤到小夏又不要让外面能听到搬动的声响,还是累得他够呛。
    然而这时,塔外却传来欣欣尖利的呼叫声,「姓阮的,给我滚出来!」
    阮瞻没有答腔,只抬手连续打出了三个掌心雷。
    「啪啪啪」三声暴响,三个掌心雷融為一个超大的蓝色火花,直接破门而出!但奇怪的是,这个超大掌心雷并没有走一条直线,而是在出了湖心的位置突然急转了个弯,窜向半空之中!
    塔外的广场上,已经站满了、或者说是飘满了奇形怪状的人形,除了一个红通通的有完整的形状,其餘的全是焦黑色,而且残缺不全,有的没有头、有的没有手、有的没有脚、有的乾脆没有整个半身或者在身体中央有个大洞!远远看去,像一堆燃尽的枯柴,只在最前端有一块没有熄灭的火炭。
    掌心雷打出的时候,广场上的『人』都吓了一跳,对这类正阳之物的恐怖使他们本能地惊呼出声,瞬间隐没於地面不敢出来。只有站在最前面的红影没有闪开,亲眼目睹了掌心雷诡异的转弯,冲向空中。
    「欣欣姐,姓阮的力气快耗尽了。」一个相对完整,只缺少了一隻手的人形从地面上站出来,贴近了红影兴奋的说,「他的电火花都打不直了。」听声音正是那个佔用了赵家远肉身的那个怨灵,叫做冬子的。
    欣欣没有说话。因為没有面目和五官,也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是语气有些疑虑的道:「但愿他不是有什麼阴谋诡计。」
    冬子瑟缩了一下,明显对阮瞻有所忌惮,「应该不会吧?难道他在找帮手?」
    欣欣咬牙道,「不管他有没有帮手,反正新镇被封了,没有人可以出入。现在我们是关在一个鱼缸裡的鱼,不是吃了他,就是被他吃掉。如果连他也治不了,我们就不用想报仇了!难道我们的冤屈就白受了吗?」
    她这一番话说的很大声,让广场地面下的每一个怨灵都听得清清楚楚,明白眼前的形势和她说的一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根本没有一点退路!
    「一定要报仇,这麼多年来,不是就為了报仇,我们才忍受著被镇之苦,坚持到现在吗?為什麼我们要枉死,兇手却逍遥法外?现在愿望就要完全实现了,怎麼能在这个时候退缩!这不公平,我非要讨个公道。就算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欣欣继续发狠地说。
    如果说刚刚的话让其他的怨灵明白了形势,她现在的话则激发了他们的怨念和狠劲,又一次下定决心和阮瞻拼死对抗!於是,他们纷纷从地面下窜了出来,重新聚集到了欣欣身边。
    欣欣看了一眼广场上的同伴,慢慢伸手向身边的花池裡一抓。花丛中,一个小瓷娃娃立即飞了出来,落入欣欣的掌中,正是小夏的瓷像。
    「姓阮的,你再不出来,我摔碎了这个瓷娃娃,让你的心上人死的透透的!我数三声,一、二--」
    她的『三』字还没出口,已经被掌心雷炸得破败不堪的那扇塔门『哗啦』一声轰然向外倒下。接著,阮瞻从塔裡面走了出来。
    他不紧不慢地走著,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手上也没有任何动作,但整个人看起来像冰刃一样冷酷而锋利,好像掌握生杀大权的王者面对著虚弱的叛军一样。
    「我来了,有什麼指教?」他站到湖边,冷冷地问。
    欣欣不愿被他的气势压倒,举起了手中的瓷像,「你是要她的命,还是你的命?」
    「这不由你做主。」阮瞻想也没想,幽黑如潭水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著欣欣,「我说过了,伤害她的后果你承受不了,看来你并不相信。」
    哈哈哈哈--
    欣欣爆发出一阵狂笑,其他的怨灵也一起大笑了起来,「别胡吹大气了,她的魂魄在我的手上,你凭什麼这麼说?你以為那个帮我们的人要活著的岳小夏,我就不敢杀她吗?生死关头,谁还顾得承诺,只顾著眼暇吧。所以,你说是不是由我做主呢?」
    阮瞻摇了摇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一点没错。假如我刚才施以重手,你现在早就滚回地狱去了,还有资格在这裡威胁我吗?」他的脸上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语气中却有著一丝愤怒、一丝轻蔑、还有一丝怜悯,「我再奉劝你一句--回头是岸。假如你此刻罢手,我保证会想办法把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你们也给自己一个好好重生的机会。这世界上是没有什麼可以永远埋在地下的,你们的冤枉也是一样,但假如你非要逼我,我也不能束手待毙。」
    欣欣冷笑了一声,忽然做了个把手中瓷像摔到地面的动作,阮瞻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但随即就发现上了当。
    「没错,你的法力很高。可惜你有宝贝在我手上,我还怕打不嬴你吗?」欣欣晃了晃手中的瓷娃娃,「这一招怎麼样?」
    「非常卑鄙!」
    「我卑鄙?还有更卑鄙的哪!」
    「你想要怎麼样?直说吧!」阮瞻冷冷地说,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欣欣非常恼火於阮瞻强硬的态度,却又无可奈何。这个男人太强了,甚至比那个帮他们的人还要强大。不是说法力,而是他身上又韧又冷、什麼也压不倒的强悍、果敢的气质。她现在明白那个人為什麼要阮瞻死了,不管他们之间有什麼过节,只要阮瞻活著,那个人一定得不到安寧。
    她一直落在下风,根本翻不过身来,现在她决定破釜沉舟,把这法宝用个彻底!她要报仇,所有伤害她的,伤害村人的人都要死!何况,她现在忌妒得发疯。阮瞻和岳小夏多麼相爱啊,可以為对方捨下性命!可她呢,她也可以為她的心上人牺牲,但她的心上人却真的牺牲了她,毫不犹豫的。
    凭什麼一样是女人,岳小夏就可以得到她用尽生命也没有得到的东西?这样也是一种不公平,所以她要让岳小夏也不幸!
    「再问一句,你要她的命,还是你的命。」
    「如果你非要问--她的!」阮瞻立即回答,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
    这更激起了欣欣无比的仇恨。她一挥手,身后所有的残魂全部挨近了她,彷彿被一条看不见的绳索连在了一起。
    「我要你不要动,先接我一招。」欣欣轻轻地说,语气中透著威胁,「如果你敢还手或者防守、躲闪,我马上摔了这个死丫头,带她一起下地狱。假如你接得住我这一招,我就把她还给你。」
    「你不是说在生死关头,不会信守承诺吗?」
    「你没的选择。」欣欣恶狠狠的,「还有,别再威胁我们了,那非常愚蠢,对豁出一切的我们来说,死都死了,还会怕再死一次吗?」
    「我从不威胁任何人,那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别废话,答不答应?」
    「那就快点吧,早完早了。」阮瞻把手插进裤袋裡,一副根本不把对方放在心上的态度。
    欣欣气得不知说什麼好,只发狠一样伸手抓向地面,立即有一团黑气聚集在她的手裡,迅速化為一把尖利的武器,足有一尺多长。
    她一手还高举著小夏的瓷像,另一手抓著这柄利剑,抬头看了阮瞻一眼,见阮瞻动也不动,漠然地注视著她。
    一时之间,她忽然有些没有把握,但她知道这时候不能犹豫,於是把心一横,像投标枪一样,用尽力气把那利器向阮瞻投了过去。
    黑色利器带著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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