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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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人-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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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娘捨不捨得他。」
    「他家一向被族人排斥,现在他家的独子被鼎鼎大名的巫看中,应该会巴不得的。可是我们不要说这个,我想说正式娶妳的事情。」
    阿百微笑了起来,但小夏还是感觉到了那种夹杂著幸福和悲伤的感情,不明白一个要做新娘的人怎麼会有那种心情,不是应该充满了甜蜜吗?
    「我把你的名字绣在了花样下面。」她像现宝一样拿出那件美丽的嫁衣,指指胸口的部位,那上面绣了一朵美丽的山茶花。
    小夏不知道绣花也可以分為两层的,估计要绝顶高超的技艺才能办到,她只是觉得眼前的嫁衣很眼熟,仔细一看,恍然认出是自己身上这一件。
    「绣花的时候我还用了一点巫术。」阿百继续说,「这样无论过多少年,这套嫁衣还会像新的一样,除非我心死,这正好配你那句话啊。」
    「我会一直陪著妳,生死不渝!」阿南信誓旦旦地重复。
    原来那件嫁衣在製作过程中使用了神秘的巫术,怪不得这麼久了还像新的一样,怪不得她穿上后会產生幻觉!阿百是要告诉穿这件嫁衣的后人什麼事?
    嫁衣还是新的,就证明阿百没有心死,她又是在期待什麼?
    而且,黄博恆為什麼一定要自己穿这件衣服和他举行婚礼?
    「小夏!」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把这幻境和小夏的思虑一下子搅散了,让小夏猛然回到现实来。
    抬头一看,是阮瞻关切的脸。
    「我能动了?」她虽然不在幻觉之中了,但阿百传递给她的那份悲伤和辛酸还在。
    「妳不能动只是因為魂魄刚刚归体,一时不适应造成的。」阮瞻微笑著拉起她。
    小夏藉机握住他的手,却觉得他的胳膊瞬间绷紧了。低头一看,见他的手掌怵目惊心地横著一条又深又长的伤口,惊得她立即放开。
    「皮外伤,解蛊时弄的。」阮瞻掩饰了一下,试图把手缩回来,却被小夏拉住了伤手的手腕。
    「这要包扎一下才行啊!」小夏心疼得胃都搅了起来。用食指轻轻抚摸那伤口的边缘,嘴巴对著伤口吹凉气,「一定很疼的,是不是?」
    看著小夏低垂著的头几乎埋在他的胸前,看她那麼关切他的伤,阮瞻彷彿听到自己费尽心力重新冰封偽装的心再一次溶化的声音。从没有人这麼关心过他,从没有人為他的痛苦这麼感同身受过,从没有人这麼心疼过他,他好像从生下来就是一个人,一点温柔也没有享受过,几次不成功的感情经歷也是如此。只有小夏会这麼对待他,把他当作一个也会受伤的人来疼,这让他怎麼放得下她?
    即使在这次的事件中他真的死了,或者,他的『逢三之难』过不去,他也不能让他的魂魄离开。他要永远守护著她,直到有另一个男人可以替代他。
    他伸手碰碰她的头髮,看她迷惑地抬头看他,连忙说:「妳该去看看那个无良的心理医生,他脚上的割伤至少要过好几天才能走路。」
    「医生?什麼医--」小夏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明白阮瞻说的是什麼意思,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又开心的笑容,「万里好了吗?你医好万里了吗?太好了!」
    她忘形的跳了起来,搂住阮瞻的脖子,就这麼吊在他身上,轻啄了他的脸一下,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麼,「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办到的,你说过不会让他死,就不会有事的!」
    万里的危在旦夕一直是压在她心裡的一块大石,压得她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真正体会到了什麼叫度日如年,希望这折磨能快点过去,但另一方面却又希望时间停顿,好给万里生的机会。现在,这一切矛盾终於因為阮瞻的努力而结束了,这让她觉得整个天空都亮了,虽然时间才刚到午夜。
    「要去看看他吗?」
    「当然,不过你手上的伤口也要处理一下,我们带来的医药包也在楼上哪!快快快!」
    小夏催促著,而当他们一上楼,就看见万里抱著头坐在那儿,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你又哪裡不舒服?」小夏问,脸都白了,怕又有什麼意外。
    万里抬起头,微笑的伸开手,「抱抱先吧,毕竟我到鬼门关走了一遭。」他不想传递给小夏不良信息,所以又恢復到他平常插科打浑的样子。
    「你确定没事?」小夏不放心。
    「我确定。我不过是回忆点事情,可是想不起来了,有点头疼。」万里说著看了阮瞻一眼。
    「那个蛊很霸道,它控制了你身体的一切活动,暂时有记忆障碍是正常的,没关係,会慢慢恢復。」
    万里没说话,在他心裡,他知道那个失去的记忆是极其重要的,不能等慢慢恢復,可他又实在想不起来。或者有什麼相关的东西刺激一下会想起来,可什麼东西可以刺激他这部分封闭的记忆呢?
    「如果你要想起的事是和我们所经歷的这件事有关,那麼我们可以讨论一下细节,这样或许可能刺激你的记忆,你这样苦想是没有用的。」阮瞻见万里虽然笑著,可眉头却锁得紧紧的,提议道。
    「好主意!」万里站了起来,但从脚底传来的刺痛却又让他坐下了。
    「你还是服从命令听指挥吧!」小夏说著,拿出枕头下的医药包。
    她先忙著整理好两个人的伤口,然后三个人在阮瞻佈好的结界裡讨论整件事情--各自了解到的微小细节,对每一件事情的怀疑,还有自己的想法,包括小夏突然出现的三次幻觉。
    「说到这个,我倒想起一件事!」小夏站起来,「你们转过头去,我要换衣服。」
    「為什麼换?妳穿这个挺美哪!」万里拉住她,「还满秀气的,看起来不那麼野蛮了。」
    「你不明白。」小夏白了万里一眼,「刚才我不是讲了吗?幻觉裡的阿百说,她把那个叫阿南的男人的名字绣在了胸口部位,我要拆开上面绣的这朵山茶花看一看。」
    「不是叫阿南吗?还看个什麼劲儿?」万里问。
    「我是要看全名。」小夏说,「我总觉得这个男人是整个事情的关键,那个怪女人阿乌只是个见证者,这个阿南说不定是当事人。还有,我要确定,这件嫁衣是不是阿百绣的那一件,万一是我看错了呢?」
    「说的有理,转过头去。」阮瞻简短地说,然后和万里转过身去,让小夏换好衣服,再等她慢慢拆掉衣襟上那朵美丽的花。
    「你们看。」小夏举著那件衣服。
    在烛光下,在那嫁衣的胸前,隐藏在花下方的是三个字,汉字--司马南。
    原来那个男人的全名叫司马南,而且这也证实了小夏穿的这件嫁衣确实是当年阿百的那一件,但这些和他们所遭遇到的事情,与这个山林中的秘密有什麼关联呢?
第五篇 秘密 第四十八章 传说
    
    所有的信息匯总后,三个人研究了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他们以為,这起事件的阴谋味并不重,不过却有相当强烈的矛盾感觉,总让人觉得那个幕后人彷彿希望能被人发现这个埋藏多年的秘密,有强烈的倾诉感;但另一方面,如果有人接近真相,他又想把知情人也埋藏在这裡,永世不得翻身。
    以前他们曾经一直想找到丛林怪人阿乌,不过现在看来此路不通,因為从黄博恆的话中,他们知道阿乌是极其难找的,而且即使找到,她由於某种原因也不会说出事情的真相,好像是她当年做了什事情而遭受到了残酷的惩罚。
    对於阮瞻而言,他当初拼命找阿乌,是為了要解万里的蛊,而如今万里除了两天水米没黏牙,可能会饿死外,已经没有太大的危险。
    至於他自己的命,他虽然也很在乎,但他不想再走弯路了,所以决定按部就班地调查这件事,然后做一个彻底的解决。
    他曾经不想因為这件事打扰到平静生活的村民们,不过这件事现在越来越复杂,似乎牵扯到多年前的事情,这样就不得不向当地人来打听了。这裡是偏远的山村,没有什麼文字资料来记录,如果不靠询问,就什麼也不会知道。
    “好,我们把各种线索整理一下。”万里一副结案陈词的模样,“小夏在她的案子中发现了奇怪的现象,死去的当事人身边都有能活动的植物,即使尸体被火化后埋进了坟墓,那些奇怪的种子还会生长出来。”
    “我在‘援手’事务所的大楼裡也看见过那隻黑猫。”小夏补充。
    “这隻黑猫是串场的。好像是节目主持人。”万里点头,“另外你那个倒楣的二老闆关正可能因為发现了什麼而被杀,临死时还虐杀了一隻猫,留下了‘那蔓村’的线索。而阿瞻通过出卖色相发现,黄博恆和杨幕友也和那蔓有关联,所以我们这才来到了这裡。”
    “还有,黄博恆在城市就对小夏表现了深厚的兴趣。”阮瞻说到这裡停顿了一下,心裡有些不舒服,“而我们一到这裡就受到了狙击,你因為冒充过小夏的男朋友而被下了死蛊。小夏则被逼婚,对手恰巧是个能控制动物和植物的人。”
    “我要纠正你一下。”万里接过话来,“你说了,黄博恆不是个真正的人,而是个尸体做的傀儡,那麼他应该没有自己的爱与憎。他所表现和反应的,都是操纵者的情绪,所以说对小夏感兴趣的不是黄博恆那个木乃伊,而是那个幕后人。小夏,你有什麼仰慕者或者暗恋者吗?”
    “我怎麼知道?”小夏涨红了脸。
    阮瞻知道万里是故意轻鬆气氛的。
    万里的个性瀟洒,越是面对危险,越是谈笑风生,但他怕骨子裡很害羞的小夏尷尬,连忙把话题导回。“这个问题也有一种解释—黄博恆,或者说那个幕后人下了比死蛊更可怕的鬼蛊在那个多年前死去的新娘身上,而小夏和那个新娘长的一模一样。假设这不是对方製造的幻象的话,那麼小夏被选中,很可能是因為相貌的原因。”
    “这麼说是因為相貌而產生的遗情或遗恨心理。”不过说起那个变成簑衣鬼的新娘满可怜的,你把她怎麼样了?”万里问。
    “寄放在残裂幡裡。成為鬼蛊后除非对方自愿解除,就只有灰飞烟灭一途。既然黄博恆只是傀儡,那麼要那个幕后人解除鬼蛊,她才能获得自由,现在不如先等在幡裡,免得被控制又去害人!”
    “这件事和当年的新郎有关吗?”小夏问。
    “至少有重大嫌疑。”阮瞻说,“无论出於爱还是恨。他有动机,而且他神秘失踪,村民又不愿谈起他的事。”
    “或者说是目前唯一的嫌疑人,警察破案的时候应该就是这样,如果没有太多线索,就要对唯一的线索进行侦查。”万里突然笑了一下,“还有一条最重要的证据——阿瞻去挖过人家的坟地了,那裡的特殊植物长得非常好,充分证明城市和山林都发生过因虐待老人而暴死的事件,而且杀人手法相同。所以,我们绝对能从这裡找到一切的答案。现在的问题是:神秘的新郎、美女阿百和她的男人司马男、杨幕友、丛林怪人阿乌之间有什麼联繫呢?看来要从知情的村民身上打听情况。”
    “他们好像很排斥这件事,怎麼会轻易说出来?”小夏提出现实的问题。
    “这个吗?就要靠我这个优秀的心理医生啦!”不理会阮瞻若有若无的冷哼,万里充分发挥做心理医生的特长,“阿瞻说过,一问起当年那新郎一家的事,村裡人都支支吾吾的,一副害怕的样子,而且这个八角楼和丛林怪人阿乌好像也是个禁忌一样;而小夏你说过,你在幻觉中反覆见到阿百美女出现在这裡,并且声称是个有名的女巫,这样就好办了。这证明村民非常迷信而且敬畏巫蛊之术,我们从这方面入手就行了。”
    “你是说告诉他们一点其中的细节吗?”小夏说著看了阮瞻一眼。
    “放心,对於迷信且心怀敬畏的人来说,你让他说出真相,他都不一定肯,所以不会洩露阿瞻的事啦。反正你确实中有幻觉的,到时候以美女阿百的语气来劝服他们吧。”
    对万里的这个观点,阮瞻和小夏都认同了。
    三个人又谈论了一阵,天色快亮的时候,小夏终於坚持不住,歪倒在阮瞻身上睡著了。
    “你看,我说她比较喜欢你吧。你还不信。”万里小小声地说,“我们三个并排坐著,她怎麼不倚著我睡?”
    “你吃什麼乾醋?她这两天為了你累坏了,还受了那麼大的惊吓,睡著了还有什麼选择的。”
    “下意识的选择更能反应内心的愿望,她心底下就觉得你能给她安全。不过你别得意,咱们这又是君子之争,最后谁赢还不一定哪!”
    “我不会和你争的。”阮瞻望著怀裡睡得正香的小夏的脸,“你忘了我活不过一年了,所以我怎麼会招惹她。”
    “还不一定哪!”万里心裡一沉。但表面上还信心满满的样子,“这就是我们的区别,我总觉得一切有希望,你却总觉得一切都是定局。”
    阮瞻没说话,他不想反驳万里,因為他知道万里也是不确定的。‘逢三之难’是他父亲说的。那是个从来没预言错过一回的人,在他眼裡也是个深不可测、道法高深的人,连他的死也是那麼离奇。他说的话,怎麼可能出现紕漏?!
    “伯父说除非什麼情况,你才能渡过这一劫?”万里问。
    “除非出现奇蹟,你相信有奇蹟吗?”
    “我不相信,可是小夏相信。她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不相信奇蹟的人是不会拥有奇蹟的。”
    下面的话万里没说,他虽然不相信奇蹟,但相信小夏出现在阮瞻的生命裡可能就是冥冥中的天意。表面看来,小夏打扰了阮瞻平静的生活。闯了无数的祸来拖累阮瞻。可最后的结局又是什麼呢?说不定是她把他从黑间中拯救出来。
    前面麻烦一点,后面就能娶个可爱的老婆,怎麼想都是划算的。只不过有他这个情敌,阮瞻不是十拿九稳罢了。
    “不要告诉她。”阮瞻突然说。
    万里点点头,明白他指的是生命中的威胁,不管是一年后还是现在的蛊毒威胁,阮瞻都不想让小夏知道。
    这一觉,小夏睡得相当安稳。她太累了,又是在心上人的怀抱裡,当然睡得很香。但她不知道,阮瞻早就把她抱到床上去了,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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