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毛,“难道他戴的戒指和这只陀罗王朝的戒指一样吗?”
莫非花点头:“一模一样。”
我愣了愣,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看清楚了?”
莫非花确定地点了点头,“看得十分清楚,因为那个时候月光似乎特别明亮,我清楚地看见从他的戒指上射出的蓝色光芒。”
我绝对相信莫非花的眼力,即使那天月光不是十分明亮,她也一定足以在夜晚看清一个人手上戒指的样式,而且说不定能将花纹都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就算那个戴的戒指与我发现的那只戒指相同,也不能说明什么。
几天前,在寻找大师的途中,我由于为莫非花疗伤,而在一个洞穴中发现了那只戒指,这件事情在锦画记中有详细记述,这里便不再赘述了。
莫非花继续道:“我已经找有关方面鉴定过了,这只戒指是陀罗王朝的古物。戒指上的蓝宝石在提贝极为罕见,这种蓝宝石据说是天神赐与人间的,在陀罗王朝一直在王室中流传。而且即使是王室也只有一颗,专家确定这便是陀罗月亮之魂戒指。”
我挑了挑眉毛,“那么这戒指很值钱了?”
莫非花笑了笑,很神秘地看着我说:“无价之宝。”
我瞟了她手中的戒指一眼,我虽然有一定的珠宝鉴定知识,但却也没想到这只戒指这么值钱。
莫非花含笑看着我,她说:“是不是后悔把它送给我了?”
我抬起头,她正挑衅地看着我,我叹了口气,说:“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后悔。”
莫非花说:“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那人的手上也有同样的一枚戒指?”
我立刻回答:“这有什么奇怪的?也许他手上的戒指上镶的不是蓝宝石,只是一块蓝玻璃。”
莫非花立刻摇头说:“不可能,我看见他戒指的光芒,一块玻璃绝不能发出那样的光芒。”
我也立刻说:“就算是一块蓝宝石,难道就不能是其它的宝石吗?这个世界上的蓝宝石并不是只有这一块。”
莫非花盯着我,脸上露出极不以为意的神情,她说:“你当时不在现场,那个戒指真地和这枚一模一样。”
我叹了口气:“就算是一模一样也没什么奇怪的,有人仿造这枚戒指做了一枚新的戒指,那也是很正常的。”
莫非花也叹了口气,她说:“我不知道,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人的戒指和这一枚一定有什么联系。”
我沉默不语,人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联想,尤其当一个人神经过于紧张的时候,我相信最近的几天莫非花由于一直在调查那个案子,神经一定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
虽然我没有说出口,但莫非花似乎马上知道了我在想什么,她说:“除此之外,还有那个人留下的一把短刀。”
她拿出一把短刀,我接在手里仔细观察,这短刀的式样十分奇特,与一般提贝人喜欢用的短刀并不相同。
刀柄上缕的花纹与那只戒指上的花纹显然出自同一体系。刀身上刻着几个字,是古提贝语的写法,那几个字翻译过来就是:“天神保佑附马。”
我看着这把短刀沉吟不语,“附马”这个词谁也不会陌生,只要有一点点古代戏剧的知识便会知道,这是指公主的丈夫。
那么这把刀的拥有者是一位公主的夫君了?
便在我深思的时候,莫非花说:“你不觉得你和这只戒指很有缘吗?”
“哦?”
莫非花道:“这只戒指到底为何会到那个洞穴中并没有人会知道,也不知道它在那个洞穴中多少年了,自从陀罗王朝灭亡后,便没有人知道这枚戒指的下落,但你却在完全不经意的情况下发现了它。”
我点了点头,如果这便有缘的话,那么我确是和这枚戒指很有缘。
莫非花又说:“而这件事情,我总觉得并不是那么简单,从那些人死亡的方式如此奇怪,到那只戒指,我觉得这其中必有超过常人想象的地方。”
我笑了笑:“你太敏感了。”
她立刻反驳我,“那么你怎么看待那些人的死亡方式?”
我皱了皱眉头,我当然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早就说出来了。
莫非花说:“我觉得如果有你在场,一定能够帮助我找到这件事情的真相。”
我注意到她用了真相这个词,而不是凶手,我说:“为什么是我?”
莫非花说:“因为你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力量。”
我忍不住失笑,“与众不同的力量?你太夸张了吧?”
莫非花也笑了,她说:“不夸张,你还记得那幅画吗?达真不能感觉到画上的信息,我也不能感觉到,只有你能感觉到。那就是与众不同的力量。”
我愣了愣,这倒是真的,可是央金同样也能感觉到,想到央金我心里不由地又是一阵刺痛。
这几天来,每当我想到她的死,都会忍不住问我自己,到底是不是我害死了她,如果我不答应雪桑上师去寻找神童,也许她现在还活着。
我这样想的时候,莫非花并不催促我,她一双明如秋水般的眼睛,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的弱点,每当有一个美女要求我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会答应。何况,我还曾经与莫非花有过那样不同寻常的经历。
我说:“好吧!我可以留下来帮助你,但是,就算是我帮助你也未必会成功。我不想在这里逗留太久,我还得回美国处理一些约翰的事情。”
莫非花立刻露出喜悦的神情,但她仍然说:“我希望你至少逗留两个月,因为他会在每个月的十五出来杀人,如果你不能在十五的时候留在这里,那便等于没有留下来。”
我点了点头,她的要求十分合理,既然是在十五杀人,我当然至少要等到十五的晚上。
我希望运气好的话,可以在下一个十五的晚上让我遇到他,那么我便会尽一切可能的手段留住他。
既然不能回美国,我便临时改乘了到提贝的飞机,与莫非花一起回到提贝。
由于必须研究一下死亡事件中的几个人,到提贝的时候,我与莫非花一起来到了提贝警署。
想到我自己曾经的身份,如今居然跑到警察局来协助办案,我的感觉就象我是被招安的人一样,我不由地想起七侠五义里的白玉堂,他本是与衙门做对的,后来也替开封府做事情。
只不过这个人的结局不太好,在一次事件中丧了命。
我立刻甩了甩头,将各种杂念赶出脑海。
这时莫非花已经带我到停尸房看了那两具尸体,果然象她所形容的那样,只剩下十分完整的骨骼,还有就是一双突兀的脚。
真不能想象,在一个人的家里如何产生这样的高温,使人的肌肉全部消失,只剩下骨骼。
而且这种高温的作用想必也十分平均,因此使这个人的肌肉都消失地非常彻底,只有一双脚没有受到波及。
我叹了口气,我并非没有见过尸体,但看见这样的尸体还是让人不愉快已极,杀人的人一定是非常变态,才在杀了人后还用高温将尸体焚烧成骨骼。但他这样做是为什么呢?他何必一定要那么费事地将尸体变成骨骼?这必然会使他在杀人现场停留的时间长很多,那岂不是也给他增加了许多危险吗?
我摇了摇头,现在想也没用,再想也不会想明白杀人者的心理。
我知道通常凶手的心理千奇百怪,尤其是那些心理有些变态的杀人者,更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我又与莫非花一起研究了那些资料,果然如她所言,这些人看起来完全没有关系,他们的职业不同,城市不同,年龄从二十三岁到四十八岁,也看不出有什么可能联系。
但他们都被这种方法杀死,难道真地一点关系也没有?
还是凶手临时兴起,想到一个人,便杀一个人?
这些资料实在少得可怜,我与莫非花研究来研究去,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从画像上看,那是个十分英俊的人,目光只是阴骘,并没有变态者的那种狂热的目光。
莫非花也回忆当时的情景,她说这个人的目光事实上是十分冷静的,完全看不出精神有问题的可能性。但一个人表面上看起来不是精神病患者,并不意味着他就真地不是精神病患者,有许多精神病患者在不发病的时候,也十分冷静,如同常人。
这个人,他杀人的目的到底何在?
第四章 一个再生人
接下来的半个月中,我们几乎是一无所获,警方已经加紧了对于此人的通辑,由于莫非花曾经见过这个人,因此这人的图像就比以前描画得更加详细生动。
然而,这个人自从那天晚上消失后,就真地彻底消失了,没有任何一个人曾经见过他,无论警方如何调查,都没有办法发现一点线索。
我们并不知道下个月的十五,他会否出现,但根据以前的纪录,他在近三个月来,每个月的十五都出来杀人,因此我们暂且假定,下个月的十五,他仍然会出现。
但下个月的十五,他是否会出现在提贝呢?
这也是无法预知的,他所杀的那些人并不在一个城市里,完全没有规律可寻。他下一次杀人的对象很可能在提贝,也很可能不在。
提贝虽然不大,但到底有若干城市,又有许多牧民散居在高原上,想要预防他杀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由于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这些日子事实上我是游手好闲,每天在提贝的市区闲逛。
偶尔想到央金,仍然会觉得心如刀割。
从那西达泽寺传来的消息,大师已经举行了一次规模十分宏大的坐床典礼,许多官方的重要人物都被邀请参加。
这就表明了大师的一种姿态。
我和莫非花也收到了书面的邀请,但我们却只是写了一封措辞十分委婉的祝贺信,我实在不想再看到那西达泽寺这个寺院,虽然我知道从宗教的意义上说,央金这样做是非常伟大的,但我却仍然觉得,她是被转世这件事害死的。
虽然我知道我这样想过于偏激,但我却无法将这种想法从脑子里除去。
莫非花对于此事只字不提,她虽然过于倔强,却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
我知道在我的心底是十分欣赏她的,应该说这种欣赏已经超过了普通的感情,带着一定的男女之情的成份,但由于央金的死,使我选择漠视这种感觉,因为我一直认为,其实在我的心里更加喜欢央金一些。
我以前住在提贝的时候,习惯在尼玛甜茶馆喝甜茶,那里的老板是我的老朋友了。
在提贝的这些日子,我由于一直在研究那些离奇死亡事件,始终没有去造访,现在似乎已经无事可做,唯有等待十五的来临,我便决定去尼玛甜茶馆喝几杯甜茶,再与老朋友尼玛叙叙旧。
那一天下午,我独自来到尼玛甜茶馆,这家茶馆生意十分好,有许多提贝人都喜欢在下午的时间到这里来喝一碗甜茶。
我一走进茶馆,尼玛立刻就看见了我,这个时候他手里提着茶壶给几个客人加水。他一看见我,立刻大声说:“燕楚,好朋友,你回来了!”
我也走过去和他拥抱在一起,他用力拍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你找个地方坐,我马上过来。”
我点了点头,四面一环顾,发现座位上几乎都坐满了人,只有一张桌子上还空着一块地方。
我便走过去坐下来,桌子对面也坐了一个人,我一坐下来便和他打了个照面。
这是一个青年男人,穿着旅行服,头戴登山帽,身边放了一个十分大的旅行包,显然是个来旅游的人。
我坐在对面,他立刻十分善意地对我笑了笑,我也点头打了个招呼。
他便用日文说:“你好!”
这原来是一位来自日本的游客,我便也用日语回答:“你好,来这里旅游吗?”
这本是陌生人见面惯用的开场白,但对方却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算是旅游。”
我打量了一眼他的装束,这人不象是一个生意人,如果不是来旅游还能做什么事情呢?
这个时候尼玛到我的身边替我斟了一碗甜茶,便顺势坐下来。
我们两个已经有好几年没见,便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会儿,我们在聊天的时候,用的是提贝语,因此对面的那个日本人显然无法听懂。
谈了一会儿后,尼玛又走开招呼客人,那个日本人说:“你懂提贝语?”
我点了点头,“我曾经在提贝住过两年。”
那个日本人现出十分敬佩的神情,然后说:“我也已经在提贝流浪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办法学会提贝语,这种语言实在是太困难了。”
我笑了笑,随口问了一句:“你到提贝来干什么?探险?”
那个日本人说:“不,我是来寻找一些东西。”
许多人到提贝来都是来寻找东西的,有人寻找心灵的归宿,有人寻找财富,有人寻找失传了许久的文物。我以为这个日本人也象许多人一样,说寻找东西,无外乎几种。
那个日本人继续说:“在提贝以前,我已经找过许多地方,我去过南美洲,去过非洲,去过地中海,却始终没有找到,有人告诉我,这个地方应该是在提贝,我便来了。”
我愣了愣,听这个日本人的话,他并不是寻找那些东西,他是要找一个地方。
我便说:“你要找什么地方?”
日本人迟疑了一下,他的脸上忽然现出一种十分不好意思的神情,他说:“我说出来,你不要笑话我。”
看见他这样的神情,我已经忍不住想笑了,但我仍然严肃地摇了摇头,说:“我不会笑话你。”
他看了一会儿我的神情,对于我这样严肃的神态觉得十分满意,才继续说:“我是在找一个我经常在梦中到的地方。”
这句话一说出口,虽然我忍了忍,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寻找一个经常在梦中到的地方,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这好象有点不合逻辑。
日本人一看见我笑了,脸立刻涨得通红,接着说:“我知道这个地方一定存在的,虽然我还没有找到它,但我相信它一定是现实中的地方。”
我立刻收起了笑容,显然这个日本人对于这件事情非常认真,如果在这个时候嘲笑他是不得体的。我便问:“你经常在梦里到那个地方吗?”
日本人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他说:“是的,我从很小的时候便不停地在梦中到那里,一直到我长大成人,我仍然不停地做梦梦见那里。每当梦见那里一次,我就听见心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