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他们的飞机,不如火鸡有味道。”由于说出火鸡,又勾想起他那圣诞节班师的吹嘘计划了。
“我们远东空军再不装备新家伙不行了。”斯特莱梅耶叫嚷,“P 一51战斗机上不了阵了。”他无力地摆着双手。
“不是要启用F -80型吗?”惠特尼说,脸上带有傲气,“我相信,中共的飞行驾驶技术要糟糕得很,赶不上孩子骑摩托车。我们是世界空军第一大国。我们的戴维思一爱德华这批双料王牌正好在天空上打中共的蛤蟆吗。”他说得津津有味。
当然,夸远东空军斯特莱梅耶是爱听的,可是,这话出自这位捧臭脚的新权贵之口,他是起到相反效果的。他酸巴留地说:“少将先生,你可听说癞狗还咬死过鳄鱼呢。”他说得很风趣。
“哈哈,害怕狗的鳄鱼,不会在美国,那是在非洲,是黑血统的家伙。”惠特尼是麦克阿瑟的政治顾问,这个人的一张嘴可比鳄鱼会咬人。
“将军,远东空军鳄鱼也好,癫狗也好,是在您指挥下的。它在朝鲜战争中的贡献不小的,有多少猎狗身上加了星儿。不过,将军在以后战争发展中,您得向五角大楼呼吁,满洲两千架飞机怎么对付?如果在北朝鲜遍布下高射炮又怎么对付,希望将军三思,过会我的将军们会向您提出一大串问题的。”他知道麦克阿瑟是来用他的空军干上一场转败为胜的勾当。
麦克阿瑟站起身来说:“我看战争才开始,我们的空军还没伐满洲,战争就把咱们打困难了?”
斯特莱梅耶说:“远东空军在朝鲜战争爆发时拥有的基本兵力除了只够供日本、冲绳和菲律宾群岛的有限防空之用以外,要它完成别的任何使命都是完全不够的。”
惠特尼又去迎合说:“还要加上福摩萨要保护哟。”
“对呀,蒋大元帅的福摩萨。”麦克阿瑟是不会忘记他的老朋友的,他还吻过蒋夫人的小白嫩手背嘛!
斯特莱梅耶说:“保护任务越来越繁重,又偏偏爆发朝鲜战争,空军又首当其冲,但由于预算的限制,远东空军的兵力曾经大为削减,这是对远东空军防御任务而言的。在1950年财政年度的初期,远东空军削减了两个轻型轰炸中队和第三一四空军师、第三一五空军师。因此我老觉得头顶上不安全,有漏洞。将军借此朝鲜战争之机,要大声疾呼呀,远东空军快整完了呀!”他的语音里含有浓重的水分了。
麦克阿瑟此刻愤怒地晃着手中刚刚点起的烟斗说:“我曾经提过抗议,拨给远东的空军部队的数量太少了。它保卫远东总部责任地区的能力已经削弱到冒险的地步!”他顿一下又狠狠地说,“实际上几乎已到了‘赌徒冒险’的地步。”
这时第五航空队司令帕特里奇少将,美远远东空军轰炸部队司令官奥·唐奈少将,美第二十航空队司令金凯德少将,他们一起走进厅来,向麦克阿瑟敬礼后,几乎同声吵嚷:“将军,您还叫我们撅断翅膀为您去爬士堑壕沟吗?我们的飞行伙计们说,不喝油了,要喝中国人的血。中国人有什么权力打掉我的伙计?”他们一边坐下,也不老实地动手动脚,拉他们空军服上的拉锁,肩章上的菲律宾太阳好像跳动着要落山了。
麦克阿瑟说:“怎么的,你们的翅膀夹在裤裆里了吗?”
斯特莱梅耶说:“几个月里,联合国空军一直是在‘束缚中’作战的。”
金凯少将说:“飞行员的航图是半面的。他们只能用一面翅膀。”
“这次我让他瞪大双眼给我尽情地轰炸。”
“包括满洲吗? ” 轰炸部队司令官奥·唐奈少将,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说,“打掉我一飞行员,我要炸他们个遍地是血。”
惠特尼少将是杜鲁门总统在威克岛许下给他晋的少将, 他自然要卖力气说:“将军,我们的翅膀要划破北朝鲜天空,中共部队似乎公开干涉了朝鲜,干涉了联合国军!”
麦克阿瑟以轻松的口气回答说:“用不着担心,中国的干涉仅仅是一种低调的秘密活动或志愿行动,其目的不过是为了同韩国军队作战和‘从沉船上救出什么东西’。”
“中国人开始射击鸭绿江一带出现的所有飞机。”帕特里奇愤愤地说。
“这是不正当的攻击。”麦克阿瑟说。
“汾市在新义州,或者是安东的高射炮火打死我一个飞行员。”金凯少将说,“请求批准我焚毁这座城市。”
斯特莱梅耶说:“中共飞行员他们从满洲基地飞来的,应该把他们消灭在空中和地面。我们是‘绝对空中优势’,在这种情况下有三种方法可取。第一种,是困难的一种方法,是在我方地区的周围建立一个空中防御圈,使敌机不能侵入,也不能实现任何企队”
惠待尼少将立刻反驳说:“这是痴人的幻想而已,中共空军和他的陆军一样,是不受联合国约束的。”
斯特莱梅耶不加理睬继续说:“第二种方法,是在敌人的‘后院’作战,即我空军在敌区上空进行活动,消灭其在空中和地面飞机,并使敌空军基地和保障设施陷于瘫痪。”他提高声音说。
麦克阿瑟说:“毫不留情、毫不惧怕的给我干。”
斯特莱梅耶继续说:“第三种,也是最彻底的一种方法,就是拔掉敌人空中威力的根子,即消灭通常位于其心脏地带的工厂、空军补给兵站、飞行员训练中心以及类似的机构。”他说完神出鬼没地缩下脖站在那里。
麦克阿瑟立刻站在地中心说:“我们到指挥室去研究,斯特莱梅耶将军,这次接近了我的思想。”
他们进到指挥室,麦克阿瑟要斯特莱梅耶在朝鲜半岛和中国东北边防示意图要他看,中国东北的重要城市沈阳、长春、哈尔滨,他拿着手中冒烟的烟斗点点划划,好像把中国这片大地全点燃起来,烧成灰烬。
美远东空军轰炸部队司令奥·唐奈少将大声问道:“将军,轰炸安东就不在活下了?!”还耿耿于怀他的一个最优秀驾驶员被击落了。
“你去问你的炸弹吧!”麦克阿瑟把嘴里烟斗抽得吧塔山响。”
惠特尼少将说;“将军,沈阳、哈尔滨那有条中长铁路。”他是在提醒麦克阿瑟注意,又嘟嚷嚷说:“目前还是俄国的。”
“我不管谁的,因为他铺设在满洲!”麦克阿瑟蛮横起来说,“难道说我的飞机翅膀也不能飞过鸭绿江过圣诞节吗?”他用烟斗使劲地敲着桌子。
斯特莱梅耶,还是以大学教授的派头,慢声细语地说:“将军,我两周内。会把我的全部空军力量都投入对敌人的作战。 首先我用七十架B-29飞机在新义州上空投弹, 炸毁北朝鲜最后的这个鬼城市。另外以二十架B—29飞机,炸毁鸭绿江大桥。”
奥·唐奈按捺不住地说,“将军,炸新义州我要投五百磅的燃烧弹弹束,计五百八十四点五吨。”可见他已经全力准备好了。
斯特莱梅耶说;“是凝固体燃烧弹!将军,你听明白了。不然五角大楼又让我们往下扔地瓜了。”
惠特尼少将提醒地说:“将军,在朝鲜战场联合国是否批准使用这种玩艺?”
麦克阿瑟吼起来:“我是被联合国任命的朝鲜战场联合国军总司令,难道说,我扔颗炸弹还要请示五角大楼去批准吗?我下的命令算数。”
“将军您了不起!”轰炸指挥部司令官奥·唐奈两眼红红地说,“轰炸鸭绿江桥梁的桥墩和引桥,我要使用一干磅的炸弹!”他咬牙切齿了。
惠特尼少将说:“鸭绿江桥有两座国际桥梁的桥墩,那要侵犯满洲领空。”
“难道说,国际,还大过我这联合国军总司令吗?”
斯特莱梅耶当场在作标,要求轰炸机指挥部去轰炸六座国际桥梁和十座城市,最重要的国际桥梁是在朝鲜西北部六座:在新义州两座,清城镇一座公路桥、南山里的一座铁路桥以及满浦镇一座公路桥和一座铁路桥,其他对朝鲜战局作用较小的几座国际桥梁是在熊胆洞、临江、惠山镇、三安高以及会宁的公路桥梁。”他用指挥棍往亮着灯光的沙盘上点划着,向麦克阿瑟和他的部下以下命令的口气说着。
“能完成命令吗?”麦克阿瑟万个说完了他的飞机翅膀越过鸭绿江去过圣诞节感到很欣慰。
“摧毁该地区所常见的一般结构的桥梁方面,有了一套熟练技术。但是轰炸鸭绿江的桥梁则是一个复杂得多的问题。这些桥梁都是日本人建造的能经受自然条件严重浸蚀的重型结构桥梁。飞机如果在轰炸航线上要是遭到敌人高射炮火和米格飞机的截击威胁,而不得侵犯满洲领空的禁令也限制了一些可资利用的攻击轴线。不飞人满洲领空,简直就无绔对其攻击。”斯特莱梅耶像似弹钢瑟最后一个音符一样,慢慢地没有了声音,悄悄地放下指挥棍,还配合地微微把眼睛闭了一下。
“让他们去抓住那些宣传家的舌吧,抓不住我们飞机的翅膀。”
斯特莱梅耶说:“将军,重要的一点,您要批准乔埃将军使用海军舰载机来支援。”
“七十七特混舰队的飞行员就行了。”轰炸机指挥司令奥·唐亲说。
“我会下轰炸指令的!”麦克阿瑟应下说。
“那就干吧!”第六航空队司令帕特里奇少将说:“护航的截击机我准备妥当了。”
斯特莱梅耶好像教授在上课似的,说:“我们不再用RB-29做侦察机了,它的目标太大,我们使用RF—80A空中照相飞机,我们还要用T -6型空中控制蚊子式侦察飞机。现在看来就是时间问题了。”
麦克阿瑟说:“我电告沃克来东京,因为我们全面大轰炸之后,中国人害怕准退逃,我们的陆军就要猛攻,一口气,要再次突击到鸭绿江边。”他两眼瞪大看着室内的人,就像一个纵火犯那样疯狂。
“我们的飞行任务准能完成。”斯特莱梅耶说,“尽管飞行员不够用。将军,鸭绿江马上封冻了,动手晚不行。”
麦克阿瑟还在狂热中说:“我说过多次,如果必要,作战组织人员只要一息尚存就要不断地飞,一天,一夜可飞几次,只要地面能挂上弹就飞吧!要摧毁敌人的全部交通运输和一切设施、工厂、城市和村庄。他们中共过鸭绿江几万人,不用说炸,就是俄,我也饿死他们。我压根不信中国人敢过江几十万,他们不能不知道我在指挥美国陆海空武装。”边说边把座位前桌子上放的他那一盒子大小不同的烟斗全摆出来。
惠特尼少将很不满意地说:“将军,您是在指挥在朝鲜战场上的军队,而不是全美国的。”
“我有能力指挥!”
“但你没有权力指挥。”
“你们要相信我麦克阿瑟五星上将!”
“将军,我们是否确定轰炸时间?”
“我自有我的时间。”
惠特尼向五角大楼谈了他反对麦克阿瑟没有通过五角大楼就说这番疯话,开这种会议,会引来杀身之祸。五角大楼认为麦克阿瑟在向五角大楼讹诈。
紧接着麦克阿瑟在东京召开了有沃克、阿尔蒙德和韩国司令官、联合国出兵国的指挥官会议。他在会上大吹大擂,一定是把他指挥的部队推过清川江。他埋怨作战时联合国军和韩国军没配合好,美国的空军、海军没有支援得体。情报官是些白痴,不识数目,迄今中国歹徒过鸭绿江有多少,他们全然不知。而我们一些指挥官吓得往后退比向前进攻快一百倍。这次我要用空军扫清道路,轰炸!轰炸!看还有什么能绊你们的大腿。”
沃克问道:“将军,你什么时候大轰炸?我预感到敌军在蠢蠢欲动。”
“到我出动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
麦克阿瑟这一冒险的行动计划是在最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
艾奇逊接到麦克阿瑟向斯特莱梅耶下达的轰炸新义州和安东之间横跨鸭绿江的公路和铁路桥,并阻止中国人进入朝鲜的交通要道的行动报告时,他认为这是极普通的向五角大楼倒行性的报告。由于感到这一命令的微妙之处和危险性,斯特莱梅耶在飞机起飞前仅三小时向在华盛顿的空军参谋长范登堡上将进行了报告。
这下子把华盛顿官府激怒了,认为这是麦克阿瑟抗上行为,艾奇逊接到电话,立刻传给正在密苏里州独立城投票的社鲁门总统。杜鲁门感到漏子已经捅出去了,电话到他这里时,飞机已经起飞一个多小时了。他一边制止麦克阿瑟一边追问情况:为啥这么大的轰炸计划事先不报告总统?
麦克阿瑟现在已经改变他以前提出的中国不会干涉的保证了,他以非同一般的激情回答说:“大量的人员和物资正经过鸭绿江上的所有桥梁从满洲源源不断地运来,这一行动不仅危机了,而且使我指挥的部队面临被全歼的威胁。”
杜鲁门本来想麦克阿瑟这种行为没有向总统报告,是要受到处罚。可他此刻听出如果他制止大轰炸,战场上的失败就由他担了。他问道:“难道说非得大轰炸吗?”
麦克阿瑟说:“目前制止敌人这一增援的唯一方法就是摧毁这些桥梁,并使支援敌人进攻的所有北部地区的设施受到我空军的最大破坏。同时使我军能全面大反攻。”
杜鲁门说:“这么大的轰炸,要经参谋长联席舍议讨论,方可行动。”
麦克阿瑟立刻强硬地说:“在我提出最严重抗议同时,我将暂停这一袭击新义州的命令,并执行你们的指示。”
杜鲁门问道:“为什么暂停袭击新义州呢?而不是全部停止?”
麦克阿瑟说:“总统阁下,您当过炮兵上尉,打出膛的炮弹能用手抓回来吗?我的飞机此刻正在投弹。”
杜鲁门无言可对了。麦克阿瑟用激烈的言词说:“由于我认为你们的指示很可能将导致一场大的灾难,我希望应立即提请总统注意事态的发展。战场有全面垮下之势。”他这一番使人下不了台的激烈言词,参谋长联席会议再次同意授权麦克阿瑟仅能轰炸桥梁的“朝鲜一端”。有的飞行员飞行时,看着航行轰炸图说:“炸一端?比如吃到嘴里一块糖,不知那一半怎么吐出来才好。”
斯特莱梅耶这两周大轰炸的空中攻势很壮观,北朝鲜天空黑压压布满了战斗机、黎炸机和攻击机。联合国军空军每日平均出动 602架次,其中直接支援出动 117架次,续断出动 X 169架次。澳大利亚空军第七十七战斗飞行中队、英联邦空军第二O九飞行中队、南非空军、加拿大空军综合战果:总出动72224架次,投弹41127吨,发射火箭弹9585枚。轰炸一开始,并不像远东空军想得一边倒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