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贱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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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贱婢-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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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明天一定要走!免得夜长梦多!”萧木最后的话语,甚至带着警告。

“好,我明白了。”

**

鸡鸣划破夜空,东方翻了鱼肚白。

萧落烟一夜未眠。

踏着清晨石子路上湿滑的『露』水,出了门。

这会,滕尚儒大概刚在洗漱,等他用过早膳再去打扰他也来得及。

丫头小厮们起得早,都要赶着去服侍各位主子们。

虽说怀孕的时候贪睡,可生了孩子以后,朦儿的生活作息已经改得和以前差不多了。此刻,她正在琪园,服侍着滕鞥琪起身。

她本是丫头出声,服侍滕鞥琪又是她最乐意做的事情,所以,很多事情,能不假人与人的,她都会一一亲自来做。

“来,出来慢慢走!”朦儿扶着滕鞥琪,生怕摔着他一样,小心翼翼地往屋外扶。

霜非晚说,要让他多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对身体有益。清晨琪园的空气,尤其清新,对控制病情很有帮助。

滕鞥琪虽是很享受被自己心爱的人扶着的感觉,不过对于她过度的小心又有些好笑:“我又不是瓷娃娃,你不用这小心,我不会摔碎的。”

“你签了卖身契给我的,所以,一切都得听我的。”朦儿嘟嘴。

“呵呵,我的小娘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霸道了?”滕鞥琪笑言,在她颈间偷得一枚香吻。

朦儿羞红了脸,跺脚道:“你做什么,大白天的!”

“怕什么,又没人看到!”滕鞥琪取笑道,“看你还敢不敢对我这么专横。”

闻言,朦儿脸『色』一黯,轻道:“鞥琪,现在,你是我唯一仅有的了,我想好好保护着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要很小心很小心,不能再弄丢了。”

滕鞥琪收起刚刚玩闹的神情,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道:“朦儿,你听着,孩子丢了,不是你的错,不是你弄丢的。而我,也会永远属于你,知道吗?”

“嗯!”朦儿点点头,眼眶红了红,没有多说话。

“咳咳……”低低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对望。回头,却见是萧落烟。

“落烟,你怎么来了?”滕鞥琪脸上尽是喜『色』。

“大少『奶』『奶』回来,我还没来拜望过,有些失礼。今早有了空闲,便过来看看。”萧落烟随便扯了个借口。

“萧管家,其实应该我去看你才对,不过,最近事情有些多……”朦儿回来,她和萧落烟便只有在昨日饭桌上见过面,没空详谈。

萧落烟摇摇头,道:“大少爷,大少『奶』『奶』,我这次来,一来是来看望大少『奶』『奶』的,二来,是来辞行的。”

“辞行?落烟,你要去哪里?”滕鞥琪惊讶地问。

“哦,杭州绣坊出了些事情,我要亲自过去一下。这一去,怕得很久,所以,特地来辞行。”萧落烟脸『色』如常,心中却是一阵翻滚。

这一去,怕是终身都无法再相见了。

眼前的,一是自己的挚友,一是自己的挚爱。

挚友身患绝症,挚爱痛失爱子,他却在这个时候自身难保,选择离去,实在是有些自私到极致。

可是,他又能如何呢?

昨夜和萧木托辞晚一些离去的原因,就是想来琪园,与他们说一声珍重啊。

不过对于萧落烟的离去,滕鞥琪已经习以为常,做生意嘛,总是要各地跑,也正常。所以,也就没往心里去。只道:“那落烟,你一路保重!”

“看到你们破镜重圆,我打心眼里高兴。孩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次去杭州,我也顺便帮你们打听打听,你们跟我说说情况吧。”将来,他便会开始长时间的流浪了吧?

大燕教被灭,他所可以依靠的力量已经消失,暂时也不可能积聚如此大的力量。只是,听到灭教的消息时,他并没有如萧木那般的愤怒,更多的,居然是一种解脱以后的轻松。

前朝的事,是他出娘胎以前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全数加诸在他身上,让他承担?他有些愤懑,有些不平。

灭了也好,灭了萧木的希望,却换来他再多几年的自在。

萧落烟的话,让滕鞥琪听来也觉得很有几分道理,于是忙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详细说了一遍,让他记在心上。

“唉,没想到这天平盛世,居然也有这种为非作歹之徒。”末了,滕鞥琪有些生气地加了一句。

“鞥琪,你别生气,霜姐姐说你不能生气的。”朦儿忙安慰。

滕鞥琪宽慰一笑,却听萧落烟道:“能出这种事的,还叫太平盛世吗?”

“落烟,你这话什么意思?”滕鞥琪不解。

“没什么!”骨子里,他还是会对现今的朝廷有些反感吧?这是与生俱来的,没法改变。

“对了,大少『奶』『奶』,你觉得,怎样的日子,才算是好日子呢?怎么样的世道,你过得才会高兴呢?”浅显易懂的问话,他就是想只道她的想法。

虽然很渺茫,但是,也许他将来真的有一天,可以实现了萧木多年的梦想。

对于突如其来的问话,朦儿显然愣了一愣,不知道萧落烟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不过随即便答道:“以前,很小的时候,我在沙家,我觉得,我爹我娘能把我赎回家,和他们一起过日子。能吃饱穿暖,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后来,我当了丫头,我就想着,能不挨骂,不挨打,不受人欺负,就是最好的日子。”

“现在,我遇到了鞥琪,我觉得,只要在他身边,我就觉得很高兴。”

“之前那些,因为打仗,都没有实现。现在不打仗了,所以我可以和鞥琪在一起了。”

朦儿说完,一脸的满足象。

“傻丫头!”滕鞥琪轻笑,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她的的愿望,如此简单,如此朴实。

可是,这些如此简单的愿望,却因为战『乱』而没有实现,如今,不打仗了,她终于,可以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

天下的百姓,要的不就是这种,一家人能团聚,不再流离失所的幸福而已吗?

现在,大宓朝都已经实现了,那么,他又为什么要去推翻它,然后建一个,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管理得如此好的朝代?

有些问题,忽然想明白了。

因为朦儿简单的回答,难题迎刃而解。

 朋友之间

萧落烟走的时候,正逢香雪与香莲打闹着出来。

“大少『奶』『奶』,这猫猫少爷我好歹带了快一年,还不怎么听话,怎么香雪一带,它就老实了呢?改天你得好好说说它。”香莲佯怒地看着香雪怀里的猫猫,很是不服。

以前,这公鸡最听大少『奶』『奶』的话,后来跟得大少『奶』『奶』不在,就老让大少爷抱走,可也是难得不闹腾。可这会才见了香雪一天,就乖得像知小白兔。

香莲的话,很是让猫猫翻了一阵白眼,它什么时候就听话了?

“大少『奶』『奶』,早上见香莲去叫猫猫少爷起床,结果没成,所以我……呃,奴婢去试了试,居然醒了,所以她才一直不服!”香雪争辩,在扬州那么久,好像都不喜欢自称奴婢了。

“香雪啊,你是自由身,自愿待在朦儿身边的,不用自称奴婢了。”滕鞥琪没有加入战局,但是善意地提醒香雪。

“是,大少爷!”香雪行了个礼。

“猫猫,来让我抱抱,很久没见了呢……”朦儿也不顾两个丫头的吵闹,反倒是接过了猫猫。

萧落烟站在琪园门口呆呆张望,久久不愿离去。

但愿,她能就这样幸福地生活一生。在他未来的日子,为她祈祷幸福平安,便是他生活的全部了!

天『色』不算太晚,滕尚儒并未出门,所以,萧落烟很顺利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你要去杭州?”滕尚儒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是!”萧落烟面不改『色』。

“非得亲自去吗?”

“不错!”萧落烟冷静地回答,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以前老爷对他的信任感,似乎打了折扣。

要带萧木一起去的话,暂时被压在了心底。

反正,每次出门,他要带什么人,滕尚儒从来不管,也不用报备。

——**——**——

湘竹深深,幽琬阁。

萧木已经坐了良久。

“真要离开吗?”幽琬蝶的声音悠悠响起,听不出情绪来。

“是……要也许很久才能和回来……”如果,他能再造就一支大燕教这样的队伍的话,也许能打回京城来。

又是沉默。

半晌,幽琬蝶开口:“保重!”

“就这样?”萧木问出口,才发现有些多余。不然,他还想要什么呢?

果然——

幽琬蝶开口:“不然如何?你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可以阻止。”

“你还在恨我吗?”萧木轻言,竟然带着颤抖。走前,他多想听到否定的答案?难道,他真是老了,竟然会有一点留恋和后悔?

但是,幽琬蝶没有给他机会,只冷冷地道:“你叫我如何不恨?你用我的儿子换别人的儿子的命,为凑路费不惜将身为结发妻子的我,卖入青楼!难道,我该感激你吗?肃大人?”

“那不是别人的儿子,是燕氏皇族唯一的骨肉!”萧木争辩。

幽琬蝶低一下头,唇边带着似有若无讥讽的笑意:“过了三十年,你固执依旧,丝毫都不曾改变!”

“可你现在生活得很好!”萧木抓着椅子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话语是压抑的低吼。

“哼,是吗?”幽琬蝶盯着萧木,由冷笑变得一脸凌厉,“一个女人,在遭遇丧子之痛,被丈夫以奇怪可笑的理由卖入青楼之后,还可以生活得很好的话,那么在遭遇了鸨儿的毒打,被迫倚门卖笑,成了花魁娘子之后,她还能生活得很好吗?如果能,那么,之后,在儿子被后来的丈夫赶出家门,在思念煎熬中过了十二年以后,她还能生活得很好吗?”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原是翰林院学士的女儿,多少王侯将相来提亲,偏偏我瞎了眼选了你,接过造就了我一生所谓的‘过得很好的生活’,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小蝶……”萧木默然,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幽琬蝶很快便整理好了情绪:“对不起,因为你要走了,所以才对你说心里话。老实说,你要走,我很高兴,从心底里高兴。”

“因为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到我不堪的过去,对你的恨,便会增一分,那过去的回忆,便会深一分。每晚都肆虐到我的内心深入,扰得我无法安睡,让我无法真心去面对老爷对我的宠爱。这也是当初,他选择取阿紫进门的原因,我一点都不怨他。”

“他不来看我,也好,落得清净,好让我想通一些事情,遗忘一些事情。”

“但是,你总是出现我面前,让我的噩梦总也忘不掉。”

“所以,今天你走了,我很高兴,因为,我终于可以不再生活在你的阴影下了,我松了一口气,我找到了我这么多年都那么压抑的原因。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一直在滕府,一直提醒我不堪的过去,我现在,可能早就忘记了,过得很幸福很快乐。”

又是一阵静寂。

这次,比前两次更长久一些。

须臾,萧木起身,轻道:“我明白了,以后,我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外面,风吹处,卷起洌洌风,眯了人眼。

依稀,有一道影子滑过,快得,看不太真切。

——**——**——

夜晚整行李,滕府的唯见园内,却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是秦拾言?

“不要去!”萧木如是说,“他是大宓的官,你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而且,他查的正是我们的案子!”

“但是……做为朋友,我理当去的。”萧落烟叹气,“不去,更显得做贼心虚了。”

不再犹疑,开门,踏着月『色』出了府。

唯见园内,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殿下,你可知,你这样的『性』格,终会害了你。

——**——**——

月『色』正好,京城内一处名为“杯莫停”的酒肆,雅座包厢内,烛光摇曳。

这是凌筱溪设在京城的六扇门据点,此刻,里面只有一个人,身穿儒衫,负手而立,一如当年。

不错,他便是如今因破了扬州大燕教而伸到二品大学士的秦拾言。

此刻,他正在等待以为贵客。

下午的时候,凌筱溪去了滕府,无意见到萧木去了幽琬阁。

想起昨夜滕尚儒说的话,加上回去以后,和秦拾言一起分析得出的结论,这个萧木很可疑。

萧木,萧木,两个字去头加尾,便是肃杰,多么相似的名字?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震惊地听到了幽琬蝶和萧木的对话。

她和秦拾言所料的中了八九分,可是剩下的那一些猜不出来的内幕,居然如此让人震惊。

就是不知道,萧落烟是什么想法?

多年挚友,不到万不得已,秦拾言不想失去他。

“我该叫拾言,还是秦大人?”不远处响起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冷不热。

“落烟兄,你来了?”秦拾言回身笑道,“今日只是老友相聚,只谈情谊,不谈身份!”身份二字,咬得尤为清晰。

萧落烟呵呵一笑:“也好,你我们二人很久都没把酒言欢过了。拾言啊,我迟到,该罚三杯。”

“哎……”秦拾言忙阻止,“只是我早到了而已。”

“一样一样,这酒不算罚的,也该我喝。”萧落烟并不介意。

“听说,落烟兄明日要去杭州了?”秦拾言不再阻拦,给自己也倒上酒。

“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萧落烟抬头,清淡描写。

一杯酒入喉,秦拾言盯着他,问:“几时回来?”

“很久!”萧落烟的回答,滴水不漏。

“要带伯父去吗?”

“他是帐房,自然要去。”萧落烟面『色』很轻松,调侃道,“怎么,秦大人平时是审惯了案子,当我是堂下的犯人了吗?”

秦拾言尴尬一笑,夹起一筷菜,放入嘴中:“随便问问,来吃菜。记得以前在滕府也常得萧兄资助,如今这顿,就当我还你的恩情吧。”

“都是朋友,何来还恩之说?”萧落烟罢罢手。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秦拾言淡淡地问道,状似无意。

萧落烟却是微微一愣,然后道:“十一年了吧。”

“是啊,十一年了……”秦拾言喃喃重复,“缳儿小姐多大,我们认识就有多久了,很好记。”

“是啊,很好记。”萧落烟轻轻接口,“当时你刚来的时候,还是我帮你安排的房间。”

“是啊……”秦拾言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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