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贱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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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贱婢-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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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鞥琪苦笑着看着萧落烟道:“你看,我的待遇还不如一只公鸡呢。”

朦儿一听嘟了嘴:“大少爷你真小气,怎么能和一只公鸡计较呢?”

“我看那只可不是普通的鸡,快成精了!”滕鞥琪取笑。

“大少爷,你找我什么事啊?”朦儿歪着脑袋,有些疑『惑』。

“不是我要问你,是萧管家要问你!”滕鞥琪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萧管家?”朦儿转头看着萧落烟。

“呃——”萧落烟看看滕鞥琪,想了想道,“大少『奶』『奶』,我想问,如果这个世上我和大少爷只能留下一个,而留下的那个人由你来选择,你会选谁留下?”

嗯?

朦儿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问:“为什么只能留下一个呢?你们谁要出远门吗?”说到这里她忽然跳了起来,拉住萧落烟着急地道,“萧管家,大少爷病还没好呢,怎么能出远门?有什么事情,你帮他办一下好不好?”

萧落烟偷偷向滕鞥琪『射』去一抹胜利的眼光,垂眼,睫『毛』下是稍纵即逝的痛楚,谁也没察觉。

滕鞥琪不死心,拉住朦儿道:“海棠,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和落烟一样,没病没灾,你选谁?”即使病入膏肓,他依然不需要因此用别人的同情来赢得他所想要的。

“可是大少爷你明明就……”

“我是说如果!”滕鞥琪加重语气。如果这如果能变成现实,那该多好?那么他会积极地去争取,而不是坐在床上,忐忑不安地等待自己妻子的答案。

朦儿不知道滕鞥琪为何会忽然加重语气,但是她隐隐感觉这个问题似乎很重要,只得皱了眉头,思索半晌,才喃喃地道:“如果大少爷身体好,那就和萧管家一起出去啊,孙太医说,心情好的话对身体有帮助呢。”

“我和大少爷都走了,那么你呢?”萧落烟没想到回是这个答案,不由有些好奇。

朦儿支起小脑瓜仔细想了想道:“我就在家啊,在家等大少爷回来,在外面,有萧管家照顾大少爷,我很放心啊,萧管家,是个很会照顾别人的人呢。”

“大少爷,你听到答案了?”萧落烟转头,笑眯眯地看着滕鞥琪。

“你们在说什么?”朦儿不解地看着正“眉来眼去”的两个大男人,听得一头雾水。

“海棠,我想喝水!”滕鞥琪忽然换了话题。

“嗯?哦……我去给你倒。”朦儿走到房内的桌子前,开始倒水。

“海棠,你去看看我的『药』快熬好了吧?”滕鞥琪再接再厉。

“对哦,我去看看!”朦儿端起茶壶道,“顺便帮你换壶热茶,这茶凉了。”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需要用第二个借口了。滕鞥琪哭笑不得。

“怎么样,知道你要的答案了?”萧落烟见朦儿的身影消失,才回头,语气竟然有些调侃。

滕鞥琪原本温和的笑意却慢慢变了『色』,最后只叹息道:“知道了,又如何?”

“什么如何?”萧落烟没好气地道,“你看大少『奶』『奶』刚刚一句句说的话,她已经从心底把你当作了她的相公,她几乎把你当作了她的所有物,你现在,是她生活的全部!”

“那样……不好!”滕鞥琪神『色』愈加沉重,“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

“你胡说什么?”萧落烟真有些生气,“孙太医说你的病和你的心情很有关系,你看看你现在郁结在心,病才会越来越重,前些日子不是日益好转了吗?”

“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大少『奶』『奶』想想啊。她是多希望你能好起来?你忍心,让她担心,让他伤心吗?”

滕鞥琪低了头,没有说话。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不是一个未到绝境便先放弃的人!”萧落烟见滕鞥琪不语,甩下一句话夺门而去。

再待一刻,就要穿帮。

再待一刻,他便再也掩饰不住他的心痛。

再待一刻,他怕他再也演不下去下去这出戏。天衣无缝的戏,那天如果滕家不要他了,也许他也可以考虑去伶人馆,反正在人前,总是在演戏。

萧落烟长长地叹了口气,悠远而绵长。鞥琪不知道,他比他,更没有资本去喜欢上一个人,他比他,更没有未来可言。

外面天『色』已经暗沉,月亮升起来,光亮透过树荫洒在地上,月影粼粼闪动。一如萧落烟的心,忽明忽暗。

唯见园一片漆黑,只有园子门前挂着的指路的灯笼,让这园子看起来不会太过荒芜,却依然难掩那一室的孤单与寂寞。这是个寂寞的园子,只有他和父亲两个人。

已是七月底,正是每月每房发放月钱的时候。萧木管理滕府的总帐目,帐房的事情全部由他负责,此时的他正是最忙的时刻,常常在帐房一呆就是一整天,连三餐都让厨房直接送去那里。

*

月亮刚升起,滕府帐房内一片忙碌。

“萧先生,各房的钱都已经分好了。琪园那边新『奶』『奶』入府,我们已经按大夫人吩咐多加了一百两。”有个年过三旬青衣青帽的精瘦男子将手中的帐册递到了萧木手中。

萧木接过来,并未急着看,依然拨动着算盘珠子,状似随意地问道:“各房都领走了吗?”

“是的,白天各房都派人来领走了。只有二夫人那边,好像还没有动静。”那男子照实回答。

“那把钱放着,待会我路过顺便给二夫人带过去。”萧木依然没抬头,神情专注着他眼下的账本。

 朦儿的回答(2)

“那有劳萧先生了!”那男子小心地将一包东西放在萧木旁边,然后退了下去。

屋内,就剩下萧木一个人了。

合上账簿,活动了一下双手,萧木将桌子上的那包东西揣进怀里,然后缓缓地朝外走去。脚步,不急不徐。

夜,夹着凉爽的微风,吹过呆着『露』珠的嫩草,吹过两边枝叶浓密的树木,哗哗作响,带出了草丛中青蛙的鸣叫。

地上还冒着白日里没有消散干净的热气,踩上去,便觉得一股燥热在脚边缠绕。天空干净地只有月亮和星星,没有一丝云彩。这样的天气里,连月亮原本清冷的光芒都显得热烈起来。

萧木缓缓地走,眼睛都似乎没有看地,仿佛他要去的地方走过成千上万遍,以至于就算是闭上眼睛,他也能到达目的地。

眼前是一处湘竹围着的幽静小园,完全不同于燕子坞的张扬,这园子像是隐在这到处奢华的滕府之中,特别的雅致低调。仿佛一个不留意,就会忽略了它出存在。

唯一显出尊贵的朱漆大门此刻正紧闭着,上面的铜环昭示着这园子主人特有的身份地位。只是在这青青湘竹之间显得分外地不和谐。

萧木上前,轻叩铜环,声音不轻不重,每一下,力道都控制地恰到好处。三下,停顿,然后再扣三下,直到门被轻轻地打开。

门内走出一个老妪,见到萧木,也不惊讶,只行了一礼,道:“萧先生,又来送月钱?”

“胡嬷嬷,二夫人睡下了吗?”萧木照例一问。

“二夫人正和小雨在屋内聊天呢,老身这就去通报。”胡嬷嬷急急忙忙地就跑了进去。

萧木站于院中,抬头看着星空,神态安详,连脸上的疤痕都显得极致温和。

“萧先生,二夫人让你进去。”胡嬷嬷出来叫住萧木。

萧木一愣,平时,她不是只叫娴小雨出来拿钱,然后就打发他走了吗?怎么这次,请他进去了呢?难道……

萧木心头暗自一喜,赶紧随胡嬷嬷走进房内,脚步忽然凌『乱』。

屋内只有幽琬蝶一个人,临窗而立,纤细的身子令衣服显得格外空『荡』,也格外飘逸。一丝夏季的微风吹来,几缕青丝飘动在空中,连着身上的丝带,如仙子飞天。

萧木盯着眼前女子的背影,看得怔在当场。

“胡嬷嬷,你出去一下,我有话对萧先生说。”幽琬蝶没回头,仿佛对着空气说话,声音清悦却遥远。

胡嬷嬷答了一声是,恭敬地退了下去,关上了房门。

屋内,长时间的静默。

“我……听说你和娴小雨谈天,她人呢?”萧木率先打破这静寂。

“我遣她走了。”幽琬蝶还是没有回头,窗前的身影如泥塑木雕一般一动不动。

“小蝶……”萧木有些激动地开口,却被幽琬蝶硬生生地打断,语气冷冽地冒出三个字:“二夫人!”

萧木一愣,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随即从善如流,行礼叫道:“二夫人!”

“为何总是不给小雨领月钱的确切日子?”幽琬蝶似乎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

萧木摇头,问:“在下不知二夫人此话何解?”

“每月月底领钱,为何小雨去领时,不是账还未算好,便是被告知月钱已经送走?一年之中,她只能领到两三次。”幽琬蝶质问。

“每月有人亲送月钱过来,不好吗?”萧木继续一装到底。

“哼!”幽琬蝶冷笑,“那么,为何其他房的月钱每次去都能按时领到呢?”

“这……”萧木一时语塞。

“萧先生总管帐房,在账簿上做点手脚应该难不倒你吧?”幽琬蝶再开口,“不过萧先生,以后请不要这么做了。琬蝶本就‘出身卑贱’,若还常有个男子出入这幽琬阁中,难免会招人闲话。”

那“出身卑贱”四个字被幽琬蝶咬得异常清晰,萧木听得,脸『色』瞬间刷白,脸上的刀疤红得刺眼,身子也差点站不稳,摇晃起来。

许久许久,两人就这么站着,一如之前一般的宁静。最终,萧木一抱拳,喃喃地道:“二夫人,您放心,我……知道了!”说完,也不管幽琬蝶是否会转身,将那包银子放在房内桌上,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异常凝重而迟缓。

临窗的幽琬蝶缓缓转过身,纤手在自己绝美的脸上轻轻扫过,上面一片素净,只有凝肌玉脂。

先前以为,她该大哭一场才对,最起码,她也该泪流满面。却原来,她已经忘记了眼泪。



七月底一过,夏日的酷暑便消却了几分。

八月初八正是立秋时节,一早,傅倚水便集了各房的人到滕府前院大堂,她与滕尚儒在堂内上首各坐一边,下首最前方是二夫人幽琬蝶和三夫人颜紫,各自带着自己的丫鬟。再往后,两边分别是滕鞥琪夫『妇』和萧落烟父子。

清早,有些凉风,并不大,不知道是否秋高气爽的缘故,滕鞥琪的气『色』竟好了许多,躺在为他特别制作的轮椅上,始终牵着朦儿的手,未曾放开。

对面的萧落烟和萧木并排坐着,萧木神『色』凝重,而萧落烟则看着滕鞥琪,一脸的笑意。只是,谁也没看到他宽袖掩盖下的双手,紧握着拳,每笑一分,手便掐紧一分。

他与父亲早被当作了滕家的人,因此但凡有节日,滕家都会相邀,与其他各房的主子们并无二异。

萧木端坐,目不斜视,神态极其严谨。

而与她一桌之隔的幽琬蝶此刻正拿手绢轻拭了一下嘴角,谁也没留意,萧木的眼皮轻轻挑了一下,随即又化于无形。

下首左侧首位的颜紫抬眼看幽琬蝶一眼,眼中满是不屑。随即,高抬下巴,抬眼看向上首,朗声道:“老爷,大姐,该开始了吧?”

傅倚水微微蹙眉,看了一眼滕尚儒,隐忍没发作,只对外面叫道:“开始吧。”

 绣庄为师(1)

话音刚落,便有家丁抬着一盆一人高低的梧桐进了大堂,走到中间放下,然后将屋内所有的门都打开,以便让风吹进来。

刚入秋时的风并不大,大家都默默等着,没多久一阵略大的风吹进堂内,将梧桐的叶子吹落了两片,那家丁便朝外大喊一声:“秋来了。”立秋之礼便完成了。

礼毕,众人按次序退去。先是颜紫,再是幽琬蝶,然后是朦儿推着滕鞥琪,最后,便是萧落烟父子。萧木先行,终于忍不住,还是朝幽琬阁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纤细的背影。

终归是他负的她,他无话可说。只是不知道将来的日子,可否一直这么守着她。

大堂内的萧落烟却是迟迟未曾离去,站起身,有些踌躇。

“落烟,还有什么事吗?”滕尚儒好奇地问。如此犹豫不决,不像是萧落烟的『性』格。

“老爷,落烟有事求大夫人。”萧落烟看着傅倚水,恭敬地做了一揖。

“求我?”傅倚水一愣。

萧落烟迟疑了一下,道:“大夫人,落烟想向夫人借一个人。”

“谁?”

“大少『奶』『奶』!”

“借她何用?”

萧落烟叹口气道:“上次接了李家那单生意,李老爷对大少『奶』『奶』绣的松柏仙鹤图极为赞赏,所以跟咱们提议,说能不能让大少『奶』『奶』到绣庄教习那些绣娘刺绣绝技,虽说不能让她们绣得如大少『奶』『奶』一样好,但只要能用上一两分,也是能增『色』不少。”

“原本我见大少爷病体沉重,这事我便没提。今日见大少爷精神似乎好了许多,便想起这件事来,想向大夫人请示。”

傅倚水听完摇摇头,道:“不行,想我滕家也是望族,滕家的媳『妇』哪有除外抛头『露』脸的道理?若是在家中绣绣也就罢了,这每日去绣庄教习,怕是会惹来闲话。到时,我也会落个教导不严之罪!”

“大夫人,这些落烟都已经想到了。”萧落烟急急地道,“到时候如上次大少『奶』『奶』巡铺一样,乘轿子出滕府,一直抬到绣庄里面。”

“绣庄中,我会屏退所有男丁,只留绣娘。大少『奶』『奶』每日只消花费一个时辰,原轿去原轿回,凉他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

“这……”傅倚水犹豫起来,这似乎也行得通。当下点点头道,“好,那我姑且答应下来,至于鞥琪那边,你要自己去劝说。另外,你得答应我,一旦京城中有什么风言风语,海棠得立刻回府,再不许去绣庄。”

“是!”萧落烟欣喜异常。

**

“让我去当先生?”琪园内朦儿一脸讶异地看着萧落烟,大眼睛忽闪忽闪,难以置信。

“是啊,大夫人已经答应了,就看大少爷的意思了。”萧落烟看看床榻之上的滕鞥琪,“大少爷,每日就去一个时辰而已,应该会放人吧?”

“这……”滕鞥琪犹豫,真想时时将她绑在身边。

“大少爷,大少『奶』『奶』每日就围着你转,日子难免无聊,每日给她一个时辰,就当让她散散心。”萧落烟劝道。

也是,每日面对一个病人还有『药』罐再加上四堵墙,这是他的生活,没必要,让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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