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菲懒洋洋的摇头,表示自己不难受。
“咦。小菲这脖子上挂的是什么好东西,给娘看看吧。”王氏跟阮婆子交换一下眼色后,轻声的问。
小菲一听,二话没说,麻利的就把衣襟里的挂件拿出来,因为发髻的关系。拿不下来,只好让王氏就这么看。
“娘,好看不?”小菲仿佛没有看见王氏神情的僵硬。低头把玩了几下吊坠问。
“好特别啊,买的么?”王氏迟疑了一下,轻声问。
“不是的,这是我嫁进咱家后,有一次在书房里找书。耳坠子掉了,找的时候。在俩书架中间的缝隙里发现的,好看吧。”小菲得意的显摆着。
“什么,在书房里捡的?”王氏惊讶的问着。
“对啊,我没事把玩儿,觉得应该是一对儿,可惜,找遍了书房里每个角落,都没找到另一个。”小菲一脸惋惜的回答。
王氏一听,紧绷着的双肩立马松懈下来,神情恍惚的还盯着那吊坠看。
“咳咳,太太,是不是留大小姐在这里吃晚饭?”阮婆子在一旁轻轻咳嗽了两声,提醒着。
“不用了,我还是先回去梳洗一下吧。”小菲很自然的把吊坠从新放进衣襟里,抬头对阮婆子说。
“叫人送大小姐回去。”王氏无力的吩咐着。
“娘,在自己家里呢,闭着眼睛我都能摸回去,送什么送啊。”小菲嬉皮笑脸的说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跟王氏挥挥手往外走去。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小菲走出了王氏的院子后,脸上嬉笑的表情收了起来,随即满是困惑。
这吊坠是子俊送给自己的,怎么王氏和阮婆子却认定是樊家少爷的呢?难道,樊家少爷的死,跟子俊有关系?
白少秋有说子俊身负家仇,难道仇家是樊家?对了,早上可是听见风子和猛子提到什么樊家少爷,难道是樊家自己人勾结的白少秋他们杀的王氏儿子?
越想,小菲的心也越沉落。她不敢再往下想,步子越走越快。
脖子上的吊坠,那个人在送自己时,就叮嘱过,不能让旁人看见。刚刚王氏一说要看,小菲就答应了,因为她其实早就渴醒了,也就听到了王氏主仆的交谈。
当时小菲以为自己没醒酒,可是偷偷的掐了大腿后,证实不是在做梦,也不是没醒酒。她们嘴里说的,的确是自己脖子上戴的东西。
因为后来,王氏俩人还过来拿出来看了好几次。
这个情况出现的太突然,装睡的小菲能够感受到王氏的不安和激动。同样的,小菲自己也很震惊,反应再灵敏那时也没了主意。
所以,她救索性装睡,在想怎么办?
这件事牵涉到人命啊,事情没弄清,跟王氏说了实话呢,那个子俊就要有麻烦了。可是小菲也不想瞒着王氏啊,那样她心里又不安。
站在王氏的立场上,当然是查出事情的真相,知道樊文俊是怎么没的,仇家是耍心烦意乱的回到自己院子,紫鹃赶紧迎了上来,因为已经知道小姐醉酒睡在太太房里,她也没有多想。
大小姐今个喝醉是有原因的,跟自个的亲爹闹翻,她心里也是难受的吧?庄子里的人,都是这样理解的。
紫鹃见小姐不出声,以为醉酒难受,赶紧的招呼铁蛋儿帮自己往洗浴室里拎热水。晚饭么,反正都准备好了,小姐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
小菲脱了衣裙,进了浴桶,闭上眼睛泡在里面。紫鹃试探着上前帮着搓背,见小姐妹拒绝才放心的继续。
自大搬到这庄子里来后,明着暗着的吃了不少荤菜,营养上去了,小菲的身子也有些丰润起来,胸前两团圆润更加高挺,在水中若隐若现的。
小菲哪有心思欣赏自己的好身材,她现在烦死了。貌似从来没有这么烦恼,这么纠结过。即便是刚穿过来考虑嫁与不嫁的问题也没这么烦。
一边是对自己如亲生的王氏,一边是不打不相识的好哥们儿,小菲不想偏心与哪一边,也不想欺骗伤害哪一边。
头上的发髻已经被紫鹃解散,小菲把吊坠拿了下来,握在手心里,仰着头方便紫鹃把头发放进浴桶边沿高椅子上的木盆里清洗。
洗好后裹上棉袍小菲进了卧室,坐在梳妆台前,心不在焉的看着镜子里紫鹃帮自己用棉巾绞干头发,慢慢的梳理着。
“小姐可是头痛?要不先喝一碗醒酒汤吧。”紫鹃见小菲紧锁的眉头,担心的问。
小菲摇摇头,这种头疼即便喝了仙丹也解决不了问题啊。想着下午不善谎言的王氏,那笨拙的试探,她的心就跟着疼。
子俊跟王氏他们究竟是有什么样的仇呢?都是善良的人啊。可是现在,小菲已经不能从王氏这边着手了,一问的话一准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那么,就只有从子俊那边问了,可是他会不会对自己说实话,小菲还真的没把握。毕竟,相处以来,他的身份什么的,都还是个迷。
不行也得试一试啊,夹在中间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小菲想立马去叫风子,想办法帮自己联系上那个人,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来一次。
实在不行的话,找得来白少秋也行,那俩人的关系很不一般。不然,又不是亲兄弟,白少秋怎么就这样帮他呢?
可是不行,小菲觉得自己得好好冷静冷静,再做决定。晚饭没有心情吃,醒酒汤也没喝,紫鹃帮做的小内内也没有穿,就裹着棉袍躺在床上,任由紫鹃帮着盖好被子。
这一夜,小菲彻底失眠,她想睡,觉得睡醒了后说不定就有了好主意。可是,就是没有半点睡意。
深秋后的夜,凉凉的,夜鸟的鸣叫显得格外清晰。往日还觉得挺好听,现在,什么鸟的叫声,小菲听着都觉得是乌鸦在叫,叫得她心烦意乱。
等庄子里养的公鸡第一声鸣叫的时候,她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小桌上的蜡烛燃尽了也懒得去换,感受着卧室里的光线由着漆黑渐渐的亮起来。
哎,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事,终究是要解决的,这些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小菲好像想通了,又好像没想通。
她没有把握有能耐让他们能一笑泯恩仇,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既然不行,那自己还纠结什么呢,顺其自然不就行了。
想到在涟水镇的时候,那个人跟白少秋就住在隔壁,那是巧合么?可是,他们每次帮自己,也没觉得他们对自己有敌意啊。
天完全亮了,床上的小菲依旧的糊涂,那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故意接近自己有什么图谋的人啊。
以后怎么办不知道,但是小菲觉得眼前最要紧的,还是要和那个子俊联系上才行…
第一百八十章要见见他
歪头看见床榻边椅子上摆放整齐的中衣裤,小菲才想起自己光溜溜的睡了一个晚上。不想起床,可是怕王氏多心,没办法坐起身慢腾腾的穿好中衣。
早就守在外间的紫鹃听见卧室里的声音,赶紧进来,帮着打水洗漱,梳妆。看着小菲的黑眼圈,紫鹃征得同意后,帮着扑了少许的粉遮盖了一下。
早饭是杂粮粥,还有凉拌的小菜,晶莹剔透的腌萝卜丝,盐水花生,水煮蛋。都是小菲爱吃的,可是她依旧没有食欲,只吃了半碗粥就放下了碗。
“小姐,想要吃什么呢,我这就去做。”紫鹃心疼的问。跟了着主子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她有吃不下去的时候啊。
“不用了,昨个洗澡发现身上肉太多了,想着应该清减些才好,不然日后恐怕嫁不出去呢。你都找到好归宿了,我怎么都不能落后吧。”小菲知道紫鹃担心,赶紧跟她开玩笑。
紫鹃知道主子这是在安慰自己,也不挑破,不情愿的把碗筷收拾走。
小菲起身到院子里,看着厨房隔壁的屋子,犹豫着是现在去跟他们说,还是等到晚上。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上前在那间屋子的窗边站立。
“你们俩想办法给子俊捎个信,就说我有事要见他,要紧事。”说完,听见里面应了一声吼,才移步往院外走去,叫人把找了廖奎他们来,然后领着他们上了山。
眼下并没到修剪果树的最佳时期,但是小菲心烦就想找事做,叫了廖奎他们来,可以讲解果树的管理,这样,到了一月再领他们实践就会更简单更容易些。
小菲注意到。廖奎他们都很好学,知道学了这些都是有利的事,所以,学的都很认真,私下里还能听到他们相互的讨论。
自己想在农业上发展,那么就要先培养一大批人才,再让他们带动,以后就不会出现用工荒了。
在路上,小菲就对廖家兄弟说了明年他们的责任。“大小姐,这怎么行?”廖奎一听要自己负责大农场那边。还是那边的大管事,脸上可没有惊喜,赶紧一步上前在小菲面前摆手。
他们已经知道了庄子里跟镇那边的唐家联手办农场的事。但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要当大管事,那怎么行呢。
“我说你行,你就行,又不是要你单独在那边,不是还有我么。不用你的话。我上哪里去找可信任的人?”小菲很严肃的问。
“廖城,你负责庄子这边的事,怎么,你也觉得自己不行么?”小菲又转头问一脸羡慕的廖城。
“谢大小姐信任。”廖城听说自己管这已经熟悉了地方,压力没有哥哥大,大咧咧的就应下了。
“好好干。咱都有好日子过。”小菲鼓励着廖城,然后绕过廖奎就继续往前走。听着身后廖城和其他人劝说的声音。
“老大你怎么回事啊,怕什么啊。咱大小姐难道会坑你不成?”
“就是,选你去说明大小姐信任你,真是的。”
“大哥,其实担心什么呢,大小姐信你就行。你尽心做事就行了,多简单的事啊。”最后这句是廖城说的。小菲喜欢听。
廖奎咬咬牙,大步赶上小菲,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抱拳单膝跪下;“谢大小姐信任,廖奎定当全力以赴,不给大小姐丢人。”
“噗,赶紧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小菲被他严谨的表情逗笑,才要伸手去搀扶,廖奎赶紧自己起来了。
爹爹早就叮嘱过,大小姐人随和,但是他们不能不注意,就是保护大小姐了。
跟来的一群人立马围上来,给廖家兄弟道喜,着也算是升官了呢。虽然大小姐没说工钱的事,可是大家都知道,大小姐不会亏待他们的。
相处下来虽然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是大家都心明眼亮的,这位大小姐真的是实在人。
廖家兄弟憨实的笑着,应下晚上请客。在一片爽朗的笑声里,小菲烦躁的心情被感染,也略微好了很多。
唐甫已经差人来告诉小菲,贫田置办好一千四百多亩了。所以,小菲就不用担心外人知道要办合作农场的事会影响到唐甫置办田产的价格。
这家伙办事效率真快啊,小菲真的很佩服。另一方面,也佩服那姓唐的又气魄,居然会信任她这样的一个女子。
嗯,被人信任的感觉真棒,小菲觉得自己真的很不错。能在古代混到这地步,算是成功人士了吧!虽然婚姻大事不是很顺利,好在也还是有机会的啊。
“大小姐,果树不是长大又高又大才好么?干嘛要修剪,那不是会减产的么?”嬉笑过后,大家继续往山上走,有好奇的就忍不住开口问了。
“果树的修剪能减少营养的浪费,集中营养在主干上,能减少病虫害,争产增收,还能延长果树的寿命。
我问你们,什么样的果子价钱卖的好?”小菲笑着问。
“大个的。”
“果子漂亮的。”
“味道好的。”大家七嘴八舌的回答。
“那不就对了,果子生的多,个头就相对要小些。枝叶太密集果子见不到阳光,就不好看。你们想想看,树上结满小又不好看得果子,丰收产了一百斤的果子。
另一株,产量只有七百斤,可是果子又大又漂亮,味道又好。那一株的果子卖的钱多呢?”小菲举着最简单易懂的例子问。
“当然是七百斤的卖的好,银子多。我老娘去镇上卖梨子,一文钱两个一天也卖几个。铺子里卖的梨子,要两文钱一个,买的人还不嫌贵呢。”有一个立马就回答,还以自己家的事为例子。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啊,可是为嘛从来没人注意到呢?”廖奎挠挠头不解的嘀咕。
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就知道结了果子摘去卖,就知道羡慕好果子卖的价格高。就知道抱怨自己家果树长的好果子少,怎么就没用心想想,怎么才能让果树光结好果子呢?
“大小姐,你真厉害,这都知道。”回过神来的,立马感慨,随之而来的立马有事一片附和声。
这种附和声不是拍马屁,小菲能分辨得出来。心说,这哪里是我够聪明,是从古到今积累起来的经验。有心人研究出来的成就。
而自己上学,又是选了这一门,专业啊!
“我?闲着无事瞎琢磨而已。”小菲胡乱的掰扯。然后在满是钦佩的目光中强装淡定,这谎撒的真是,小菲觉得自己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无事瞎琢磨?在亲身参与,亲眼看见那稻谷从播种到沉甸甸的丰收后,这些人里更加没人怀疑。
大家想的就是。这大小姐是天生的务农高手。即便,不知情的人依旧怀疑,他们不耐其烦的解释,反正他们是信的。
现在这些人也想通了,管旁人信不信呢,反正能跟着这大小姐做事。能学到真东西就行了。这可是不用花银子学,反倒还有银子领呢。
就因为在樊家庄子里做事,工钱虽然开始是说年底结。但是后来管家说先每月发一半,省得各家都等着用。
这样,每月都能按时拿到一半的工钱,各家的日子都不那么紧吧了。樊家庄子里吧,工钱倒没比旁的大户人家多多少。但是伙食好不说,时节上还发东西。更重要的是。在樊家庄子里打工,不会受到歧视和欺负,没人打骂训斥,开心顺心。
大家还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在樊家庄子里做事呢,貌似工钱就是看看的,得到的实惠东西更多。
尤其是但凡在庄子里做事人的家人生病,就能到庄子里报销医药钱。穷人家最怕的就是生病了,一般的头疼脑热都是自己随便到野外扯些药草煎服了事。
真的得了要紧的大病,即便几两银子的费用也是一笔艰难的开销,有些人家的老人得病,都是硬挺着,不敢叫小辈知晓,怕小辈为难。
甚至,还有选择自杀的,那样就不用拖累家人了。所以,穷人家最怕病魔。现在即使谁都不希望家人生病,却也都因为樊家庄子有这个承诺,而没有后顾之忧了。
旁的大户人家,谁敢这样承诺?别说给银子治病了,就是提前预支点工钱,还要给管事偷偷送东西呢。
“不管大小姐你是瞎琢磨怎滴,只要你不嫌烦教我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