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会这样呢?反过来,女儿跟这王氏真的成了一家人,自己倒成了仇人呢?
“你这逆子,今个我干脆打死你,落得个清静。”阮培山生平第一次这么丢人,实在是受不了,实在是没办法就这样,像茹姨娘那样灰溜溜的回去。
嘴上骂着,挽起袖子就四处找东西。
文涛和铁蛋也都端起了拳头,准备保护身后的人,但是却被人拎着衣领子拽开了;“你俩让开,再险恶的事我都经历过,难道一个糟老头都摆不平,要靠俩毛孩子保护?”
哦,糟老头?文涛和铁蛋后来,前面更彪悍的话没听见,这会儿听见她管亲爹叫糟老头,俩孩子都傻了,这样也行啊?
“你?你,你?”阮培山找了一圈儿,都没找到趁手的家伙,耳朵里再次灌进糟老头,她还要摆平自己?气得顾不上找家伙了,手指点着小菲除了你,什么都说不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丫头从小到大,性子很温顺的,怎么出嫁当了小寡妇对她影响力这么大?简直比镇上杀猪佬那个嫁不出去的彪悍闺女还要厉害几分呢。
那个女的再彪悍,也是对旁人,面对杀猪佬的爹,还不是乖乖的。自己这女儿,简直是六亲不认啊!
不对啊,就算她出嫁前撞伤了头,忘记一些事,但是性子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啊?这个真的是自己看着上花轿那个三姑娘么?
阮培山哪里知道,这个女儿嫁之前之所以那么老实,完全是因为灵魂刚穿过来,还没适应这里的新环境,适应了之后呢?整天想着怎么多弄些银子,借着嫁人离开呢。
那样的话,她当然很乖巧,妥协的答应了一门亲事,乖乖的上了花轿。而现在,她好不容易结交了王氏一家,每日里想着怎么过开心日子呢,偏偏渣爹来找茬,当然不爽。
“我什么我,这是你自己上门找的不自在。又想说我是逆子?我弑父夺权了么?当初你逼我嫁,我可是乖乖的上了花轿的。
我之所以变成现在的样子,怪不得旁人,都是拜你所赐。你做长辈的无情,凭什么要求我对你有义?凭什么一定要我做牺牲品?
我看你心里依旧是没有一丝丝的内疚之心啊。人在做,天在看,不如这样,等打雷的时候,咱俩一起到外面院子里站着,看看老天爷会用雷劈死耍”小菲情绪激昂,声音一句比一句高。
看着面前女儿眼睛里的怒火和恨意,阮培山不知为何竟然感觉浑身发冷,随之而来的是来自内心的恐惧,这个女儿除了相貌以外,没有半点熟悉感啊。
有传言到百柳镇,说女儿会种稻谷,那也是不可能的啊,她在家时,可是连闺房里的花都能养死的人呢,如何能在上百亩得田地里种出不属于这边的农作物?
难道女儿是中邪了,似乎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阮培山脑子里灵光一闪。闭了眼睛,调节了一下呼吸,努力的叫自己冷静下来。
中邪好办,请个有道行的来,还怕降不住她?阮培山有了主意…
第一百七十八章发现吊坠
有了计较的阮培山,现在是断定女儿中邪了,这样一想,也就同情起亲家母来。亲家母一家定然也是被迷惑了吧,所以才对她格外的好。
不然亲家母怎么会舍弃涟水镇的家产不要,情愿要了这里的贫田,搬到这里来呢?对,一定是这样的。
“亲家母,今个有冒犯之处,还请原谅,他日定然登门致歉,告辞。”阮培山避过小菲,冲着王氏抱拳,态度很好的告辞,然后也不等王氏看口,抬脚就往外走。
走之前还有意无意的又看了小菲一眼,让小菲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同样的,屋子里的其他人也觉得很不对劲,事情就这样收场了?
“有毛病吧?”小菲不乐意的嘀咕着,她可没觉得这渣爹忽然转变的态度,是因为她把他骂清醒的。可是,小菲也懒得去分析,再来?怕你啊!
王氏觉得诧异,看着管家追出去送客。再看小菲,跟只斗鸡似得,神气的很。能把亲爹骂走的人,真的第一次见到啊。
本想退了屋里的人,私下斥责一下这个彪悍的女儿,这事传出去的话,一准有不明真相的会误会,那可是会影响她的终身大事呢,那唐公子听了,还敢要她?
可是想想这女儿啊,也真的是可怜。亲家公也的确是过分,已经不顾她的幸福逼嫁了一次,不弥补愧疚也就算了,居然还来?
“娘,女儿好累,不如就到你屋子吃午饭吧,咱娘俩喝几杯,好不?”小菲看出王氏纠结,上前撒娇。
文慧文涛,还有阮婆子他们。现在都松了一口气。能说这位绝情么?当然是不能!
而且,这几位见识了刚刚的场景后,心里竟然暗暗窃喜。不管这位大小姐怎么凶悍,但是对庄子里的人好着呢。
跟那亲家老爷好的话,说不准以后就不会留在这里了啊。
王氏还没开口答应呢,阮婆子就走出门叫人去大小姐的院子,叫紫鹃把包好的饺子端过来煮。
“刚刚姐姐是不是吓到你们了?”小菲忽然想起来问文慧和文涛,姐弟俩先点头,然后马上就摇头。
“姐姐之所以那样,实属无奈。你们可不能跟着学。”小菲赶紧的教育,惹得王氏忍不住笑了起来,合着她也知道刚才那样不好啊!姐弟俩一起点头。
娘几个边聊边往餐厅走。嗑了一会儿瓜子,菜也端上来了,饺子也煮熟了。阮婆子上前帮王氏和小菲斟了桃花酒,就退了出去。
“小菲啊,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那个还是你亲生父亲呢。”屋子里没外人,王氏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
“娘,这些女儿都知道,其实已经不恨他们了,谁让他们又来这一出呢,娘你说他们把我当成啥了?”小菲委屈的说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一旁的文慧体贴姐姐,站起身帮她夹个饺子到小碟子里晾着。
文涛担心娘亲还要说让姐姐难过的话。祈求的看着王氏。
“哎,娘也知道不是你的错,可是娘担心呢,那个陈榜眼不死心,亲家公刚才走也很怪异。不知道他们还会怎么样啊!”王氏忍不住说出担忧。
“只要娘亲你。还有弟弟妹妹们站在我这边,我就什么都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么,任由他们怎么红口白牙,也不能歪曲了事实的真相。
娘啊,你是怕我名声被坏了,没人要我,嫁不出去么?那我就一辈子陪着娘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老了,还有弟弟妹妹养,才不怕呢。”小菲今个更是确定了,这个家的人是真的把自己当亲人呢,心里那叫一个踏实。
“别瞎说,真的做老姑娘,娘又何必费事收你做女儿?”王氏佯怒的训着小菲,换来的是小菲一副鬼脸儿。
不想老说这个话题,小菲就说了想叫文涛负责合作农场账目的事。文涛听了,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氏理解小菲想培养文涛,就是有点担心文涛还小,再说了,管账的话会耽误学业的,小菲倒是对文涛很有信心,说光死读书不行,书呆子是没用的。
王氏一听,也觉得有道理。樊家大房以后就靠文涛,开枝散叶了。他日他能高中最好,那样能光宗耀祖。
仕途不行的话,能把家业做起来,那也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老爷了。所以,也就不再反对,只是叮嘱文涛,关于账目上的事,多用用心。
文涛没想到,不但姐姐信任自己,就是娘亲也支持,小身板挺了又挺,很是严肃的点着头应着。
管账的事他还真不怕,因为搬到这里来之后,姐姐一直都让他学着管庄子里的账目。
“文慧,你别以为没你的事,等合作农场办成功了,姐姐也要安排你做事呢。锻炼锻炼你,将来不必靠男人吃饭。”小菲见文慧一脸羡慕的瞅文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她说。
“真的么?我也可以么?”文慧激动的问。
“你姐姐说你行,那你肯定行的啊。”王氏丝毫没有反对的意思,还鼓励着女儿。
“姐姐也没说让你去管理农事,到时候在镇上置办间铺子,由着你喜欢卖绸缎也好,卖绣品也好,弄着玩儿呗。”小菲不是随口说说,这件事她是真的想过的。
“嗯嗯,我一定要努力打理铺子,挣银子给娘亲,姐姐和弟弟用。”文慧兴奋的说着。
“你资格赚银子,攒嫁妆吧,那样我和娘就省银子了。”小菲逗着文慧。
“娘啊,你看姐姐她欺负人。姐姐不嫁人的话,我也不要嫁,咱永远在一起,多开心。”文慧害羞了一下,却很是认真的这样说。
“得,文涛啊,你以后得更加努力,因为除了你媳妇之外,还要养三个美女呢。”小菲调转活力,开始调侃文涛。
“我一定养得起,让你们都过好日子。”文涛很是自信的表态。
王氏边听几个小儿女打趣,边笑着抿酒。心里,不由得就想起了死去的老爷,要是还活着看着这一幕,他该多开心啊。
哎,倘若老爷和儿子都还健在的话,只怕他们根本就不会容忍小菲的做事风格。想到这里,王氏叹了一口气。
世上什么事,果真都是因果关系啊。老爷和儿子都健在的话,是不会娶小菲进门的啊!
今个虽然发生了不讨喜的事,但是结果却是不郁闷的,小菲一个高兴就多喝了几杯,于是,就醉了,还没吃饭,就伏在桌子上逼着眼睛不动了。
王氏叫文慧姐弟继续去郑先生那里,然后叫软阮婆子帮着把小菲扶进自己的房间,放在床上。
阮婆子去端热水,王氏亲自拧了棉巾给小菲擦拭脸颊。小菲醉的有点难受,用手撕扯着衣领处,王氏赶紧拿棉巾去擦拭她的颈部,想让她得劲儿点。
无意中,王氏看见小菲颈部露出的丝线绳,好奇的想看看她颈部带了什么挂件儿。可是,当手指勾出线绳上系着的东西时,王氏觉得眼前一片眩晕。
难道是自己喝多了,产生了幻觉?王氏赶紧拿起湿巾使劲的擦拭了一下双眼,再去看那吊坠,天啊,怎么回事啊,王氏脑袋里嗡嗡只想。
“太太,这不是?”上前想把水盆撤走的阮婆子,见王氏神情不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忍不住吃惊的问。
“你也认出来了?”王氏见贴身的阮婆子都认出来了,说话的声调都颤抖了。本该是儿子的贴身之物,怎么在她身上带着呢?
要知道,这东西是老爷除外经商时,无意中购得的一块玉石。酒后带着醉意,叫玉匠师父雕刻的。
她绝对没有认错,因为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谁让那日的玉匠师父也是贪杯喝醉了呢,原本刻在上面的万事如意的四个字,一块上是万事,另一块吊坠上是如意俩字。
就因为玉匠师父醉酒,字的顺序就倒了,变成一块上刻了万如,另一块上是事意,分开读就很別口。
还有就是小如意的花纹,和玉质地的纹路,就是老爷当年在文俊十岁的时候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啊。
老爷说了,这吊坠是一对的,等文俊娶了媳妇,就把其中一个,交给她带。
可惜,文俊连意中人都还没有呢,就遭遇了不测,可是这东西为何会在小菲的身上呢?王氏傻傻的看着醉眠在床上的人。
“小菲,醒醒,娘有话问你。”“小菲啊,你醒醒,告诉娘这东西怎么在你身上?”王氏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下后,轻轻的想摇醒床上的人,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可是,床上的人儿怎么摇都不醒。
“太太别激动,还是等小姐醒了再问吧,眼前这样醉着,只怕问了也是醉话。”阮婆子在一旁安慰着王氏。
大少爷在外遇难,连个全尸都没留下,这本该跟着一起消失不见的东西,忽然出现,王氏怎么能不激动!
没办法,王氏只好等她醒了再问。屋子里,主仆俩都在床边守着,生怕床上的人会忽然消失不见。
虽然几年过去,已经接受了文俊不在人世的事实,可是现在忽然看见的吊坠,又让她们沉浸在那悲痛之中。
俩人谁都不说话,但是心里都隐隐感觉到不安,难道这床上的人儿,跟文俊的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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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小菲失眠
王氏最难受,不是因为现在已经把床上的人当做女儿的话,她能叫下人端冷水来泼醒。可是,现在她哪里舍得。
即便再怎么胡思乱想,王氏也没有乱了分寸,万一是误会呢,那么伤了母女之情的话,以床上躺着这位的性子,恐怕再也不会原谅自己。
这一点,王氏是深有感触的。伏在床边,轻轻的摩挲着那块吊坠,眼泪忍不住的滴落。阮婆子心中也是难受,递过棉巾也不劝阻。
“太太,我觉得大少爷的死一准跟大小姐没关系。不然,大小姐怎么敢戴在身上呢,带什么饰品不好?”坐着无聊,主仆俩分析着。
“嗯,醒了问问清楚,听她怎么说。人家送的话,那人是谁,找人去查便是了。她自个买的,问问卖家是谁,报与衙门不信查不出蛛丝马迹来。”王氏也哭累了,坐到茶几那边思路清晰起来。
“难不成大少爷活着的时候结识了大小姐,送给她的?”阮婆子乱猜着。
“不会,他心性高的很,一直说要找一个端庄贤淑,琴棋书画都擅长的女子为妻。你看小菲她符合哪一点啊。
再说了,她嫁进来之前,是和那陈榜眼心仪的。”王氏摇头否定掉。
什么可能都有,王氏最怕的就是躺在床上的人跟自己儿子的死有关系。心里忐忑纠结的坐立不安,直到日头快落山时,才见床上的人睁开眼睛。
“咦,娘你怎么在我这里啊?哦,不对,是我怎么在娘这里呢?”小菲坐起身,揉着眼睛问。
“小菲你醉了,娘就叫人扶着你躺这了。”王氏焦急。但是阮婆子刚刚已经提醒她,尽量装无事,不然会引起大小姐怀疑的。
所以,王氏按捺着,亲自端了一杯茶水上前。
“真丢人,谢谢娘。”小菲不好意思的接过茶杯,喝了几口把杯子递给一旁的阮婆子。然后下地套鞋子。
“小菲啊,陪为娘唠会儿嗑吧。”王氏伸手拽住小菲的胳膊,自己也坐在床沿上。
“好啊,不过。等女儿去方便一下吧,嘻嘻。”小菲笑嘻嘻的说着,王氏这才松开手。
等小菲走出小间。洗了手坐回到王氏身边后,身子就往她偎了过去。
“可有不舒服?我叫人煮了醒酒汤呢。”王氏稍微怔了一下,随即就伸出胳膊揽住怀里的人,帮她整理散乱的发髻。
小菲懒洋洋的摇头,表示自己不难受。
“咦。小菲这脖子上挂的是什么好东西,给娘看看吧。”王氏跟阮婆子交换一下眼色后,轻声的问。
小菲一听,二话没说,麻利的就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