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菜鸟虽然会开飞机,但显然不是苏制飞机用户。
白十字兄弟会最早脱胎于战乱国家的佣兵,熟用米格系飞机。甲午年大战结束后,这群人有着最为丰富的佣兵经验,便开始逐渐结成秘密会社,分享大买卖的信息。例如,如果有商船队需要6架战斗机护航,这种信息是不会公开的,不然等于向海盗宣告船队动向。白十字兄弟会通过人脉就能获得这类消息,然后垄断契约任务,用自己兄弟把所有名额占满,然后要挟雇主要求抬价。全都是他们的人,雇主也只能就范。
他们能得手,垄断是最重要的。这也是新明斯克号的契约佣兵反复排挤菜鸟23的原因,他会坏了兄弟会的好事。
这个兄弟会的辨认识别方式,一是手势,第二条就是仪表盘上自己所划的横线。这条横线就像小丑的妆容,每条都互不一样。横线的划法代表成员的性格和擅长,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外人根本看不懂。
眼前这条白线,猫王头见过,正是所罗门群岛失踪兄弟的战斗机。可眼前这瘦弱的小怪物居然称两条白线都是他划的,包括原本是厂方自己印的竖线。
猫王头认定了,无需顾忌,菜鸟23不但不是白十字兄弟会会员,甚至可能是杀死“兄弟”的凶手。这高大的家伙抬起右腿跨过弹射座椅,双脚分别踩在座舱两侧边框上,右手提着菜鸟23的衣领,“你给我起来”一声大喝,将他如拎小鸡般提了起来,朝外一拖,直接从高高的机头座舱上扔了出去。
菜鸟23在空中翻了个身,右手带了一下,保持平衡双脚微曲,跳落在甲板上。
“嘿,你小子还有两手。”猫王头看到菜鸟23不但没像他所想的那样仰面重重摔倒,反而落地轻松。他纵身跳下去,一把拽住菜鸟的衣领就往飞行甲板旁边的楼梯拖,“我懒得跟你废话,你得去见我们大哥,我告诉你。你完了。你可爱得小身板可能会被折成两半儿,然后扔到海里喂鲨鱼。你也不必太害怕,不会把你弄死,我们大哥会保证你被鲨鱼撕咬时还活着。好家伙,你胆子也太肥了。如果大哥知道,有人杀了白十字兄弟会会员,恐怕会非常生气。这几天来。兄弟会可出了大赏钱寻找凶手,原来是你。”
菜鸟23开始大喊起来:“好吧。好吧我承认,这架飞机是我偷来的,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以前是飞行员,我只会开飞机。没有飞机我就没有饭吃。我在所罗门找到这架飞机,没有人,停在那里好几天没人要了。我以为这架飞机是无主的,我也只是想混口饭。我很敬重你们兄弟会,我不会对你们不利的。”
舰岛旁边,有几名水兵听到吵闹声。往这边看了一眼,也没在意。这艘佣兵战舰上发生矛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况且航空母舰就是这样,舰员是舰员、飞行员是飞行员,两码事。
“敬重我们”猫王头不屑地笑了,继续拖拽着菜鸟23往外走,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放低声音:“你来之前,肯定看到了甲板上的其他米格23k,和你的飞机一样。就算是你偷来的飞机,怎么会有人竟敢拿着脏物混进用户群自讨苦吃你到底来干什么说”
“我,我想加入你们。我想回家,回中央大陆,那里是我的家。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让我留下来。呆在南洋,我一定会死的。”
猫王头伸手拽住菜鸟的衣领,又拖着他往外走,边走边说:“回家你是中央大陆的居民屁看来你还没学会说实话。最好在我把你带到大哥那儿之前。好好想清楚自己的处境。”
“不你不明白。”
“快说你到底来干什么我已经无法忍耐你这东西了。”
菜鸟23抓住了对方的胳膊,“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你不能杀死我,你大哥也不能杀死我。如果我死了,将有一场灾难。你不知道未来会有多么可怕。我知道,我知道一个秘密,我回来是为了拯救大家不然,大家都会死,一场可怕的大灾难正在降临。你们需要我。”
“拯救哈,这个世界需要你这样的蠢蛋拯救,那我看还是毁灭算了。我跟你在这废话就是个错误。”
猫王头认定菜鸟是胡说八道虚张声势,接着像拖死狗一样拽着菜鸟23。很快就要到楼梯了,下方就是航空中队待命室,也就是契约佣兵进行战前准备的地方。现在看来,那里恐怕已经被白十字兄弟会的人完全渗透了。这间会社性质就是这样,只要是他们看上的契约,定会用自己人完全垄断。光凭这一点,就够他们杀死菜鸟23了。更何况猫王头认定,他们失踪的同伴正是菜鸟23杀死的。
“你不明白。我必须拯救,这场灾难不能降临。我必须要回中央大陆。”
菜鸟嘴里嘟嘟囔囔,右手从腰间抽出弹簧刀。锋利的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尤其明亮,刀尖在不断地颤抖,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吸血。
离楼梯只有两步路了,甲板开始变得潮乎乎,到处都是被波浪打湿的痕迹,旁边就能看到大海。
菜鸟23左手微微下蹲,右手握紧刀柄,肌肉绷起。
就在这时,飞行甲板上突然想起了尖锐的警报声。广播也开始大声呼喊:“防空警报,有敌机正在逼近,全体人员返回战位。重复,防空警报”
阴云密布的天空之上,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接近,朝着新明斯克号直冲而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二十八章 任务尚未完成
“有人吗还有人吗。 ”
回答自己的只有狂风呜呜呼啸。
怒墙行动的领队机长开始觉得,自己已经站在地狱的门边上了。他就好像等在这里,等待自己的战友全部到齐,然后一同奔赴地狱。他绝不会丢下一个人,也从未丢过一个人。这支伟大的洲际战略轰炸机机队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团队,绝不让任何一个人掉队。
自己还在等谁还是说,只剩自己了。
身上的血迹已经被冰冷的风完全吹干,凝成黑色的板结。机身有多少破口,他不知道,但机舱已经完全失压,乱流像鬼魂似的、肆无忌惮地闯进来,任意撕扯着机身破口和舱内所有的东西。机长带着氧气面罩,维持贴地飞行高度。无论如何,他要把他的队伍从虎口中带回来。这不是为了正义、不是为了荣誉,这是为了他对每一个人的承诺。
他绝不抛下任何一个人。
现在,他成功了。刚才的判断完全正确,敌机、那些用于出口的旧型号歼15飞鲨战斗机下视下射能力很差,对于贴着海面飞行的飞机难以探测。再加上,b52的主要雷达反射特征区基本都在机腹,背部可不是那么容易探测的。黑色的b52贴着黑色的波浪,让那些佣兵忽略了他。
自己就说过嘛,一定会奏效的,他一定能把所有人都带回来。
“再次呼叫听到请回答”
怒墙编队机长好像认定自己的无线电坏了。此时,他的同伴、战友,一定在无线电中笑话他,只顾空喊,却听不到众人的回答。他的飞机逃出了屠杀场,麾下野狗编队、野马编队、象编队和公牛编队,16架飞机也能跟着他逃出来。
机长笑了笑,心想:他们一定在互相庆贺死里逃生吧,真是不容易。只可惜,一定是自己的无线电坏了。不然,肯定能和大家一起欢庆。没关系,等回到了中途岛基地再庆祝也不迟。
仪表盘上,油量显示数据不乐观,油箱几乎见底。刚才有一架歼15给这架老黑胖b52的右机翼开了几个口子,他知道飞机在漏油。幸亏副驾驶走到后舱,和自卫武器操作员一起合作。将宝贵的油料转移到其他油箱。可奇怪的是,他看到油箱示数变化。油料转移已经完成,为什么副驾驶那么长时间还没回来。
他现在就连一个人的声音都听不到,可就在刚才,这群家伙的喊叫是那么令人担心。
以前从未想过,一个男人的惨叫能够在高空中传那么远。遭受歼15机群围攻时,机长耳朵里分明能听清公牛二号机副驾驶的声音,这家伙的南方口音尤其逗乐,平时像只鸭子一样怪声怪调,有时又觉得像是唱歌。大老爷们儿叫成那副样子。声音传遍了整个同温层,他透过头盔都能听见,想想真可笑。
这家伙现在一定满脸通红,想着怎么对付全队人对他的奚落吧。降落后,免不了再挨一顿哄笑。
“有人吗”机长又在无线电中喊了一句,还是没人应答,“怒墙编队指挥官呼叫。我机无线电可能发生故障。各机收到后,紧随我机,我们很快就能回到中途岛基地。”
耳旁只有风声陪伴着自己。
头顶上浓云弥漫,海雾腾腾。幸亏这架b52的地形跟踪雷达和飞行控制系统还没问题,无线电高度表也还在工作,在海面上保持高度不成问题。即使看不见舱外也没关系。鼻子里总是有股烧焦的烟味,真希望这是鱼叉导弹钻进敌人主力舰的肚子里、大爆炸时产生的浓烟,飘进了飞机的环控系统进气口。
座舱环控系统已经不能工作了吧。
困意阵阵袭来,戴着手套的手掌冰凉,必须时不时紧握双拳,才能勉强维持温度。至于两只脚早就冻得没感觉了,体温也在不断降低。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最明白。他知道,刚才的混战中,腰部的伤势开始加重了,应急绷带没管用,他在不断流血。
超低空飞行非常紧张,他没法自己去调整伤口的包扎。
等副驾驶回来,帮着处理一下伤口就行,肯定能坚持飞回中途岛基地。副驾驶确实是个好帮手,听说他以前在医学院读过两年,对机械方面也很有造诣。他是全机机组、乃至这架飞机,所有家伙的医生。只要他在,大家都放心。
只不过,副驾驶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怒墙编队这次取得了那么大胜利,首功一件,怎么也应该庆贺一下。
他转换到机内通话器:“副驾驶,尽快回到驾驶舱。”
没有回应。
“谁能听到还有谁,报告飞机的状况。”
该死,哪怕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也行。
这架b52怎么说也有六个人呐副驾驶前往底舱协助调整燃油分配,可能有人受伤,估计留在下层舱室为别人包扎伤口;电子战军官去了后舱,那里的损坏必须他来处理;尾炮手去补充炮弹,新的b52不但重新加上了护尾炮塔,而且可以再装填,不过装一次可够费劲的,也许他一时半会儿没弄完;雷达操作员这次立了功,这小子干得漂亮,准确发现敌方主力舰队,为所有导弹指示目标。只不过刚才俯冲脱离空域时,他忽然就哑巴了,准是太专注、在雷达屏上磕伤了脑瓜;领航员和他坐在一起,这次编队出击,领航员是整个编队的旗手,全编队都跟着他飞,可这家伙现在也成了个闷葫芦。
机长现在愿意跟任何人说话,什么话都行,哪怕是背诵经文也没关系。
若是平时,他最害怕的莫过于尾炮手总把他写的诗念给自己听,让人心烦不已。现在,等这小子补弹完毕,让他念首诗听听。
如果再没有人和自己说话,就要睡去了。
强烈的困意像洪水一样翻涌,试图冲垮自己的心智。双眼的眼皮沉得就像铅块,睫毛互相打架。身体越来越冷,快撑不住了。
耳畔,奇怪的言语萦绕着:
“复活山谷的战士们乘上神圣王船。
肩肩而抵,手手相挽。
跨过无尽的海、迈过山,征讨恶魔之卵。
卵中传来细语,声声慢慢,
回去吧,我能给你们华美的玛瑙、璀璨的宝石,数也数不完。
战士们继续前进。队伍不乱。
回去吧,我能给你们美丽的家园、温暖的港湾。狂风吹不烂。
战士们举起兵戈,意志难撼。
我能给你们什么,让你们如此前仆后继、沥血涂肝。
无望的眼神没有灵魂,干瘪的躯壳破败不堪,
吼声,却让大地震颤。
死亡,永恒的死亡;审判,最终的审判。
恶魔之卵发出笑声,放出光芒。播撒夺命的灾难。
死亡我所长,永恒勿妄想;我只管丧葬,怎耐轮回忙。
声音所及,尸骸遍地,无数英灵恍然而起,萦绕相盘。
复活山谷的歌声再次唱响,他们听见了瓦尔基里的召唤”
猛然间。怒墙行动长机驾驶员猝然惊醒,大喊一声“啊”
梦,一个噩梦。最恐怖的噩梦,莫过于永远醒不来。自己就像在地狱之中迷了路,总也走不出某个怪圈。他双手紧紧握了握盘式操纵杆,狠命呼吸了一下。胸口胀痛,但这胀痛感如此真实而不容置疑,自己还活着。
b52仍在飞行,高度表没有变化,导航设备无故障,也没有任何告警。
老天,自己刚才准是晕过去了。
可是这首诗。这是尾炮操作员写的诗,他记得很清楚。这家伙每次写完还非要在晚餐后念给大家听。虽然可以理解,飞行时不能念诗、睡觉时不能念诗、吃饭时念不了;可是,机组成员都吃得饱乎乎的,怎么有心情听什么诗啊。
机长对他写的诗印象很深,这确实是他,没错太好了,终于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了。
“火尾巴是你吗,回答我,是你在念诗吗,火尾巴”
他在舱内通话器中呼叫着尾炮操作员的代号。因为他进行尾炮自卫射击时,炮口焰会将飞机尾部映得血红发亮,大家也就叫他火尾巴。
“头儿是我,火尾巴收到。”声音有气无力。
“告诉我状况,后面怎么样了,刚才为什么不回答。其他人呢把兽医叫上来”机长喊出副驾驶的代号,现在要他立刻回到仪表盘前面。
“兽医死了,都死了。头儿他们都死了。”
“死了你说他们死了”机长脑袋有点木,双眼发干,“哈哈,这可不好笑。我们没人会死,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
“这确实不好笑,我也笑不了了。其他飞机也都玩儿完了,全都被击落了。现在,也许,死神多给了我几分钟,把兄弟们的话带回来给你。”说到这里,耳机中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头儿,兄弟几个想让我和你说,我们跟着你,没错的,这个是绝对没错的”
“怎么回事,火尾巴,你伤得很重,对吗”机长当然听出了不对劲,“你先别说话,我带你回去,马上就要到家了,我会叫来最快的救护车”
“头儿,听我说,我没几句话了。兄弟们要说,咱们同袍征伐那么些年,直到甲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