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珞儿姑娘,不好意思,老头子饿了,先吃了啊!”童翁趁水木不备,飞快夹起一只鸡腿大啃起来。
“童师叔您好,晚辈柳风,师叔不用客气,尽管吃就是!”柳风朝着童翁施了一礼。
“好好,你小子够爽快,嗯嗯,有出息,比水木那呆瓜有意思多了,师叔先吃了,啊哈哈!”童翁含糊不清说着,又伸筷子进去夹了一个猪蹄,埋头吃起来,再不看我们一眼。
我和柳风赶紧招呼水木师兄妹吃饭,柳风又到门口,吩咐顺二再添些菜上来,乐的童翁翘起大拇指直夸他够意思。
水木坐在对面,无可奈何望着他的师叔叹气,寒焉捂着小嘴偷笑。
饭后,我与柳风又热情的邀他们师徒三住几日再走,童翁喜的又蹦又跳,寒焉也高兴的直叫好,只有水木,一脸的难为情,不过拗不过师妹和师叔,也只好留了下来……
新年过的很热闹,寒焉三师徒都留在“仙雨楼”过年。
“仙雨楼”连着几夜笙歌艳舞,群狮狂欢,觥壶交错,笑语喧天。反正那些钱财都是从那些恶霸那里偷来的,我也不放在心上,怎么花的开心就怎么花,花完了再去偷就是。
望着柳风抠心挖肺心痛银子的狼狈相,我还不忘用“守财奴”取笑他。
“珞儿,你不能这么大把大把乱掷银票啊,把银子都花空了,酒楼没法支撑下去,那么多下人都会没饭吃……”柳风苦口婆心劝慰我,他还不知道我有大堆金银财宝呢。
“嘻,柳大公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巿侩了?难道从商的人都是把银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吗?我刚认识的柳风,可不是这种把钱当宝贝的人哦,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染上一身铜臭气了!”我嘻皮笑脸揶谀柳风。这个男人,真的变了不少,懂得持家之道了。
“唉,我的珞大小姐,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嘛,酒楼是你开的,本公子只是个毫不相干的外人,不幸走了霉运被你强拉着做什么老板,我也只是暂时代你管理而已,总有一天还是会走的!”柳风有点哭笑不得。
“我可从没把你当外人!”我下意识脱口而出,忽然意识到不对,羞的满脸通红。
“珞儿,你,你?你说什么?”柳风的声音有点颤栗,亮亮的眼眸盯着我,一丝异采一闪而过。
“我,我说什么了吗?……,不说了,我有事忙去!”我慌忙转身,逃一般离开。
我这是怎么了?心里面怎么这么慌乱?脑子也象缠了一堆乱麻。这只不过是一句平平常常的话而已,怎么会有一种想钻地洞的感觉?
“姐姐,你怎么啦?不舒服吗?怎么满面通红的?是不是发烧了?”低垂着头经过寒焉面前,竟然没有看到她,引起她的好奇,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没,没,没什么啊,头有点晕,估计昨晚受了点风寒……”我眼里有着慌乱,语无伦次解释。
“叫柳大哥去给你找医生看看吧,你真的好象发烧了耶,脸好红!”寒焉将手伸到我的额上,羞的我无地自容,虚汗直冒,仿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被人戳穿了。
“没事啦,我先去休息一会,呵呵,一会就会好的!”迫不急待朝自己的卧房走去,关上门,心还在无节奏狂跳。
靠着床沿,做了几个深呼吸,激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不禁暗暗恼怒自己,真的该死,师父交给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怎么能被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困扰住?对,还是想想寻人的事吧……
第十五章 聚很易,散却难
新年过后,寒焉与水木要回“蚕丝门”去了。只不知这一别,要到何日才能相见,心有戚戚焉!
我拉着寒焉出去逛了一天的街,买了很多她喜欢的礼物送给她。这个率直的姑娘,和她在一起相处,特别的开心,真舍不得离开。
“姐姐,真不知道我们何时才能见面,以后,或许我也没什么机会出江湖上来了,姐姐有空别忘了去‘蚕丝门’看看小妹,好吗?我带你去采山果,好多的山果,很好吃的!”寒焉眼里有着泪光。
“好的,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看望妹妹的,别这么悲观嘛,我们总会有相见之日的!”我想笑着安慰一下她,不争气的泪水还是滑了下来。
“寒焉姐姐,月芽儿也舍不得你走!”月芽儿拉着寒焉的衣袖,扁着小嘴流泪。
两个小丫头抱着哭成一团,我的心里很是酸楚。这个人世间,为什么总要有那么多的离散?唉!
寒焉他们走的那天,我与柳风在“梅厅”给他们摆了一桌很丰盛的送别宴。无奈分手在即,大家都没什么胃口,气氛很是凄凉,月芽儿还在悄悄拭泪。只有童翁,仍在兴高彩烈大吃大喝,真羡慕他老人家,把离情别绪看的这么淡!
他们两兄妹还是走了,我和柳风带着月芽儿送了他们很远,扬起的手不住挥动,看着他们的坐骑缓缓走出我们的视线。走了很远,寒焉还在不时回眸,隐约可见脸上的泪水。
两匹马渐去渐远,最终加速绝尘而去……
回到“仙雨楼”,只见童翁正斜躺在走廊上的一张摇椅上,半闭着眼,一只手在胸前抚着推拿,嘴里“哼哼喇喇”呻吟着,两腮时不时鼓一下,憋的通红,吓了我一大跳。
“师叔,您老哪里不舒服?”我走过去,站在童翁面前。
“呜呜,珞丫头,都怪师叔太贪吃,把那些肉全吃掉了,唉哟,撑死老夫了,肚子好痛啊,唉哟,要死了!”童翁哭丧着一张脸,乱喊乱叫。
我定神一看,童翁的肚子果然鼓起好高了,象个待产的孕妇。我的老天,那么多肉,我们都没动几筷,竟全被他吃了?十多碗肉啊,不撑才怪!
柳风也走过来了,望着童翁的怪样子,抿着嘴很想笑又极力忍住。
“师叔,您老看要不要帮您找个郎中来,开个什么消化药吃吃?这样憋着多难受啊,搞不好还会撑出什么病来,那就不好办了!”柳风探下身,轻轻摸了一下童翁的肚皮。
“啊?还吃?不要,不要,打死老夫都不吃了,还吃,老夫的肚皮就要撑破了。”童翁一听让他吃药,双手一顿乱摇,急的满脸通红。
“那怎么办?师叔,您这样不会撑出病来吧?”柳风也有点束手无策了。
“呜呜,还能怎么办?撑着啊。都怪你们酒楼的菜太好吃,下次打死老夫都不吃这么多了,唉,遭罪啊!”童翁似乎撑的很难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想了想道:“师叔,要不我扶您老起来,慢慢走一走,这样消化会快一些。”
“不要不要,老夫不走,肚子痛死了,一动就痛,不动不动,老夫就躺在这里,等肚子瘪下去了再起来!”童翁直摇头,赖在椅子上死活不肯起来。
我转头望了柳风一眼,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这怪老头,还真不是一般的怪!
“爷爷,爷爷,月芽儿帮你摸摸,一会儿就消化了!”月芽儿叫着奔过来,蹲在童翁面前,小手按在童翁肚子上,帮他轻轻按摩起来。
“好,好,还是月芽儿最乖,爷爷真的舒服多了!”童翁闭上眼,脸上的表情舒缓了很多。
“是啊,这样按一按就会舒服多了。以前爹爹肚子不舒服的时候,月芽儿就是这么帮他按抚的,一会儿就舒服了。”月芽儿边说,小手边熟练的在童翁的肚皮上抚上抚下。
“哦,月芽儿从小就这么懂事呀,爷爷喜欢,真乖!”童翁伸手摸了一下月芽儿的小脑袋,脸上有着一丝慈爱。
看着爷孙俩一问一答的和谐画面,我心里不禁一动。
“师叔,您老说月芽儿这丫头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啊?您老喜不喜欢?”我问道。
“嗯,喜欢,喜欢,太喜欢了。这小丫头聪明伶俐,懂事乖巧,还这么体贴人,老夫最喜欢。”童翁一边惬意的享受着月芽儿的按摩,一边回答我。
“您老既然那么喜欢这丫头,那就收她为徒吧,教她学点功夫,也好强身健体,关健时刻或许还可以保护保护自己。您老知道,我一弱女子,不懂什么功夫,没法教她。至于柳风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不足以教她。我看就数您老最厉害,又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侠客英雄,最适合做月芽儿的师父……”我微笑着道。
“啊呀,你这鬼丫头,说了半天,原来是拿话来套师叔的,老夫怎么就忘了你这鬼精灵最会算计人了呢?”童翁猛的转过身来,瞪着我。
“嘻,师叔,您老就行行好,收下月芽儿吧,没准她还能将您的暗器功夫发扬光大呢。再说了,下次您要是再吃撑了的时候,谁给您按摩呀?如果有月芽儿在,那就方便多了啊,对不?”我趁热打铁,将双手放在童翁肩上,轻轻捏着。这是我常给冥叔做的松骨法,能让人全身放松,舒服至极。
“是啊,师叔,您老就收下月芽儿吧。看在她这么体贴孝敬您老的份上,不教她点武功,您老心上肯定也过意不去吧?象您老这么好心的人,怎么忍心看着这么聪明的小丫头白白浪费呢?是不是?”柳风也过来帮腔。
“爷爷,您就可怜可怜无父无母的月芽儿,教教月芽儿武功吧,月芽儿一定好好听爷爷的话,刻苦努力!”月芽儿用可怜兮兮的大眼望着童翁,垂泪欲滴。
“唉,唉,真拿你们两个丫头没办法,还有你这坏小子,哼,尽帮着珞丫头算计老夫……,对了,珞丫头,这松骨法哪学来的?捏的师叔好舒服!”童翁直晃头,两撇白胡须随着头的晃动,一扬一扬,好玩极了!
“月芽儿,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跪下来叫师父!”我叫到,对月芽儿使了一个眼色。
“师父,师父在上,月芽儿给您老磕头了!”月芽儿机灵地跪下来,稍结巴了下,便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响头。
“唉,罢了,罢了,老夫阴沟里翻船,今日被你们两个鬼丫头给算计了。月芽儿快起来吧,呵呵,想不到老夫也有一个徒弟了!”童翁叹息着摇头,眼里却是有着一抹喜色。
月芽儿欣喜地站起身,小手仍在帮童翁按抚肚皮,一口一个“师父”叫着,小嘴“叽叽咕咕”说过不停,听的童翁捋着那两撇白胡子,乐眯了眼!
我的嘴角泛起一丝欣慰的微笑,终于了却一桩心事了!
第十六章 青楼惊秘
休闲了一个春节,“仙雨楼”又正式走入营业。 柳风也变的越来越忙,认识的社会名流越来越多,什么都需要去应付,有时候夜里还要出去应酬,经常看到他脸上露着倦意……
我的心里有一丝内疚,如果不是我拖他下水,他现在应该还在开心的想着如何把小猪变人玩。然而,我实在没有太多闲心去在意他的事,只想着如何尽快完成师父交给的任务,早点回去复命。
好在月芽儿随着童翁走了,没有她整天跟在身边,我的行动也方便了很多。
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我破天荒脱下那身白色的罗裳,换了一套黑色紧身服,脸上蒙了一块黑色的丝巾,又将那柄软剑围在腰上,悄悄跳出卧房窗户,越瓦而去。
盲目窜了几个地方,毫无线索,情急之下决定去“丽春楼”看看。都说妓院里鱼目混珠,什么人都有,很多的一些肮脏交易也会在那里进行,没准还能看到些什么。
溜到“丽春院”,只见门口一溜站了七八位姿色、服装各异的姑娘,正在搔首弄姿招揽来客。进出的嫖客不时在她们身上胡捏一把,惹得姑娘们娇身怪气发嗲。大门两边各挂着一个大红灯笼,照得门顶上“丽春楼”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暧昧惹眼,充满挑逗。
门外停了好几辆华丽的马车,都是载各大门大户的顽绔子弟来此寻欢作乐的吧,这些不学无术的家伙,吃饱了就到青楼找乐子!
“丽春楼”的生意真的很好,不愧是京城的名妓院,里面灯火通明,鹦歌燕舞,群魔交欢。听说这里的老板后台很硬,和朝庭某权贵有点关系,平常人自是不敢轻易去招惹!
如不是有要事在身,我倒是想碰碰这个硬台,找点乐子玩玩也不错。可惜正事没完成,玩什么都提不起劲!
我运起轻功,悄无声息掠上屋顶,沿着屋檐一路查探过去。闪到西厢最靠边那间房时,有两个人的说话声吸引了我,说的并不是中原的语言,而是契丹语。这妓院里怎么会有契丹人来呢?
小心翼翼倒挂在窗外,将窗纸戳了一个小洞,眯眼朝里望去。只见一名契丹武士正面对着我坐在那里,大约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很槐梧,五官象刀刻出来的一样,俊美而冷傲。让我吃惊的是,坐在他对面的竟是一个朝庭官员装扮的人,看不到脸,从背后看来,象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官员。两人边喝酒,边用契丹语交谈。
搞的这么隐秘,跑到妓院来见面,还用外语,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的心里有了一丝莫名的兴奋!
还好,师父有先见之明,从小就教我学讲好几国的语言,什么契丹,女真之类的语言,我基本上都能听懂,也能免强和人交流。
“主人让你尽快找到名册,否则后果自负,明白没有?”契丹武士用冷冰冰的声音说着,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好的,下官已经查到名册在谁手里了,一定竭尽全力把名册拿到手,还请金将军和主人放心!”那名官员象鸡啄米一样点头,站起身给契丹武士斟了一杯酒,样子极其恭敬。
“那就好,希望你们不会酿成大错,本将军这就告辞!”契丹武士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略感不妙,赶紧闪到一边隐敝起来,果然不出所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契丹武士已推开窗户,纵身掠到对面那栋屋顶,几个起跳,快速离去。
我好奇心大起,远远跟上了那位契丹武士。
三蹦两纵,迂迴起落,没多大会,到了城西一家“金龙客栈”。契丹武士并没有从门口进去,而是直接跳到二楼的屋檐,从一扇虚掩的窗户钻了进去。
我仍然倒挂在窗外,从舔破的窗纸洞往里瞧去。屋里除了契丹武士,还有一名女子,略倾斜着身子坐在床沿上。穿着打扮也是契丹人,身材比一般中原女子要高大,五官倒还漂亮,只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妖冶狠辣,使此女显得并非什么善类!
“金力,找到沈怀那老东西了?事情交待完毕没有?”契丹女子媚笑望着名金力的契丹武士。
“嗯,找到了,也交待了,那老家伙虽只是个四品的官员,不过有太师给他做后台,料想不会有什么问题,宫主可以放心!”金力将视线调到一边,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