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王爷,奴婢会好好做的。”陈冰竹恭敬地谢道,她知道这是她的机会,只要能经常出入崔烁的房间,要找到那两件物品,对她来说,只是早晚的问题。说罢,她福了福身,收拾好碗筷便退了出去。
陈冰竹出去后,就忙着到花房那边去了。在花房里,的确挺轻松的,浇点水,修一修枝丫,就差不多完事了。反倒是给崔烁准备早饭的事,还更费心思。吃过午饭后,就得准备第二天早上的事,免得到了早上来不及做。
她想着今天早上做了米粉,明早就做点粥,凉个小菜,做个点心就行了。所以今晚也不用做什么,明日早些起来做也可以,毕竟大部分食物还是要现做,才够新鲜好吃。
这样一来,下午的时间又空闲了出来,她准备趁这个空档到厨房里去要本食谱来。她很清楚,自己做的食物也只是家常小食,让这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王爷偶尔吃一下,倒也无所谓。可若长期要做出没有重样的食物,只怕是很困难。
未免到时候东西没找到,却要卷铺盖走人,弄得自己左右不是,不如趁这空时刻,参考一下他的日常饮食,这样才能做出点新花样出来,自己也有充足的时间,找到那两样东西。
厨房里的厨子是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陈冰竹去拿食谱的时候,他正在为晚饭准备。
对于陈冰竹去拿食谱的事,那厨子已经知道,应为任姑姑早些时候过来通知了他,说是王爷的早饭会由一个新来的婢女去做。
他听后,觉得奇怪不已:王爷的饮食,向来是自己给他做,怎么想到让一个新来的丫头去做?难道说这丫头长得国色天香?
待一见到陈冰竹,他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见她长得也只能算清丽脱俗而已,也不是那种能媚惑人心的女子,心中更是觉得奇怪不已。
陈冰竹见他围个围腰,又在准备菜,自然便知他是厨子,亲切地笑道:“请问,您是王大厨么?”这个姓,她是特意打听了来的。
王厨子欣然点头,道:“你是新来的?”
“对,”陈冰竹点了点头,“不知任姑姑告知您没有,我叫水竹,王爷吩咐我为他做早饭,可我也只会做些简单小食,实在难上大雅之堂,所以想找您借本食谱。”
“嗯,这个我知道。”王厨子面色平淡,“你运气不错啊,能让王爷看上你做的食物。好好做,王爷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不会亏待你的。”说话间,他已走到一个摆放酱料的平台,从上面拿出一本沾了些油污的本子出来。
陈冰竹自然知道这人拿的是食谱,可是看着上面的油污痕迹,不自觉就蹙了蹙双眉,心道:这人还真是的,把食谱放在这全是油污的厨房。
见到食谱已递到了面前,赶紧伸手接了过来,然后恭敬地给这个王厨子道了谢,便离开了这里。
第八章 怪异
更新时间2012103 23:53:12 字数:2140
回去的路上,陈冰竹把食谱随意翻了下,里面记载的食物,除了偶尔有些昂贵食材外,大部分也只是平常的食物。不过在做法上,异于平常人家,所以做出来的东西,应该也和平常人家有很大的区别。
心中即刻泛起了嘀咕:这个家伙看来还真不好伺候啊!平常的食材也要翻着花样给他做。
下午回到寝房里,把这本食谱大概通看了一遍。待到吃过晚饭,准备再休息一个时辰,就睡觉去。
晶儿和烟云见她那么早就要睡觉,都心生好奇,烟云问道:“水竹姐,花房那边是不是很累啊?早上起得那么早,现在又睡这么早!”
“花房倒是不累,只是明日一早要给王爷做早饭。”陈冰竹已经睡到了床上,双眼眨巴眨巴的望着屋顶上的房梁,轻描淡写的说着,却没注意到,底下那两个小丫头惊得张着老大的嘴。
烟云一脸兴奋,继续问道:“水竹姐,你见过王爷了?王爷是不是别人说的那样,长得很俊呐?”
陈冰竹听到烟云激动的语调,眼珠子一转,马上把视线放了下来。
瞧着这两个丫头一脸艳羡的神情,也只能点头笑笑,很随意的说道:“还行吧,是长得挺俊的。好了,不能再和你们聊了,我得睡了,不然明早起不来就麻烦了。”说话间,已慢慢闭上了双眼。
“那好,水竹姐,我们不闹你了。”烟云和晶儿自然明白得罪了王爷,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两人也很自觉地只说些悄悄话而已。
翌日,寅时已经过了一半,陈冰竹醒来后,便快速起身洗漱,然后就到厨房里忙活去了。
待到卯时,她知道崔烁早已起来洗漱完毕,所以也即刻把做好的早饭送了过去。
崔烁正在房里等着她,见她还算准时地出现,脸上不置可否的一笑。
陈冰竹见到她后,恭敬地福了福身,就将端来的一碗粥,一盘蒸制的糯米饼,一盘凉拌绿豆芽,还有一碟咸菜,放在了他的面前。
崔烁也未多说什么,只管拿起筷子就开吃。
陈冰竹则趁机‘贼眉鼠眼’的将这间屋子又环视了一圈,粗看之下,就和昨天见到的情形完全一样,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细细看去,才发现了一些异常的地方。
原来屋子里还有另外一间里屋,从进门算起,在右侧大概十步远的距离。
她见那间屋子的门被一把大锁锁得牢牢的,心中顿时就冒出来无数的疑问:那间里屋为什么锁得这样牢实?藏了宝贝?或许,说不定我想找的东西也在里面?
想到这儿,心中涌起兴奋,又见崔烁已经吃好了,也没计后果地问道:“王爷,您这屋子谁还敢来?大白天干嘛要上锁啊?”
崔烁剜了她一眼,眼里透出了拒人的戒备,他用湿毛巾将嘴擦净的同时,冷声道:“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该你问的,就闭嘴!”
这种情形,陈冰竹立刻便明白自己犯了他的忌讳,吐了下舌头,赶紧认错道:“是,奴婢多言了。”
“退下。”崔烁声音依旧清冷,脸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陈冰竹见状,也不愿再留,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后,就退了出去。
路上,她心里一直在想着那间被上了锁的里屋:如果能进那间房里去看看就好了。
她抬眼瞧着现在才蒙蒙亮的天色,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肚子里也咕咕叫了几声,心里也开始抱怨起来:真是的,把人累得又困又饿!
还好她早上把粥和点心做得多,现在回到厨房就可以吃了。
吃过早饭后,想着现在时候还早,不必急于到花房去,只想四处转转。
“哎,这两天起早贪黑的,脖子都僵了,先出去溜达一圈再说。”她扭着头,用右手不停揉着脖子,脚下已到了外边的花园。
本来想要四处走走,却猛然见到已换了身月白色绸制长衫的崔烁大步向这儿走来。
她以为他看到了自己,只敢木木的站着,却见他径直走到几株开得正艳的虎头兰旁边,右手轻轻一掐,顺手就折下了一枝开有七八朵兰花的花枝。然后,他将摘下的那支兰花拿到鼻前闻了闻,脸上立时浮现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之后,他拿着这支兰花朝着另一条小道而去。
陈冰竹被他这连一串动作弄得好奇心大起,竟然毫无顾忌地跟了过去。
在那小道上一阵弯弯拐拐之后,到了一处不大不小的水池,水池里种满了水莲,可能由于是刚栽不久的缘故,水面上只有一些并未开放的花苞。
而在那水池的中心,修有一座“小岛”。“小岛”上,一间雅致的小木屋赫然入目。在水池里,自然便有修好的石墩子通向那间小屋。
崔烁一刻不停地,从水池中的石墩子走向了那间小屋。
待到他进了屋内,关上木门之后,陈冰竹也悄悄地尾随其后。她轻轻地站到小屋的窗下,透过缝隙偷偷向里张望。
这一看方知,里面竟然是画室。那些画便如烟云所说,除了几幅是风景画外,大部分都是一个女子的画像,只是现在站得远,还看不清画像上的人。
陈冰竹一直瞧着崔烁进去后,径直走到一处案台前,在那案台上方的屋壁上挂着一个女子的画像。
他抬起头,朝着那画像凝视良久,方才将手中那支兰花,插入到案台上的一只晶莹剔透的瘦腰白玉瓶内。
之后,他又嘴唇轻动,对着那副画像轻声细语。
陈冰竹本不想听人家说什么,打算掉头就走,可这木屋本就透风,再加上崔烁的声音充满了磁性,所以他一说什么,几乎都能听得清楚。
她清楚地听到崔烁说了句:“悠兰,这是你喜欢的兰花。”
听到此,她的嘴惊得一张一合的,脑子里不停冒出疑惑:看这家伙的举动,画里的人可能已经不在世上了。可听他的语气,好像十分不舍,难道这是他喜欢的女子?
她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实在不妥,还是赶紧离开为好,免得让里面的人发现了,到时候就麻烦了。
第九章 他的隐私
更新时间2012105 22:17:34 字数:2171
想到此,陈冰竹轻轻地一转身,准备马上开溜。
不料,小屋内传出来一声平静中透着威严的话语:“既然来了,为何不光明正大地进来,别在外面偷偷摸摸的!”
陈冰竹只觉得自己的腿一下僵了,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一时竟愣在了原地。她倒不是怕他,只是觉得有些尴尬而已。想想也是,那家伙何等精明,怎会不知有人跟着他。
崔烁见外面半天没动静,不禁有些怒了,声音也明显大了起来:“水竹,本王知道是你,让你进来,干嘛半天不动?”
陈冰竹双眼一闭,咬了咬牙,知道只有硬着头皮进去了,自然不敢再怠慢,伸出右手,轻轻推开了房门,然后低着头走了进去。
崔烁已坐在屋子正中一张编制精美的大竹椅上,双臂交叉抱着,面无表情地看着进来的丫头。
陈冰竹走到他面前大概五六步远的距离时,停了下来,心里惴惴不安地站着,不敢多说一句话。
崔烁唇角一勾,看着她意味深长地问道:“有意思么?”
陈冰竹双眼看着地上来回转动,心里不停在想要如何应答。
好在很快就想好了,抬起头来,恭敬地说道:“王爷,奴婢在家里的时候习惯晨运;这几日因为久未运动,脖子僵得很厉害,就想趁着现在天色还早,运动几圈。刚才因为瞧着您拿着枝兰花,心生好奇,才跟了过来。没想到,却打搅了您,奴婢愿意为此受罚。”说完,她也不回避,只是直直地看着他。
崔烁听着她这番话,又瞧着她眼里毫无惧意,不禁莞尔,挑眉道:“好,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诚话。受罚就免了,回去做好自己的事,要运动的话,在花园里转几圈不就行了,不要没事乱窜。”
“王爷,”陈冰竹有所恳求地望着他,“在府里呆久了,很闷的,每天让奴婢出府一个时辰,好不?”
她这几天在衡王府里确实闷坏了,以前在家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事的时候,总往山间田野跑;哪像现在,整天在这府里,出不了远门。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找到那两件东西,在这府里虽说也不是闲着玩,可整天却很是无聊。
“每天出去一个时辰?那怎么行!”崔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不过他话也没说死,马上又续道,“一个月里最多只能出府三次,到时候让任姑姑给你安排一下。”
陈冰竹本来还有些懊恼,不过听到他说一个月还是能出府三次,心里又马上转晴了。
她识趣地赶紧低头谢道:“多谢王爷,奴婢现在能走了么?”说着,抬起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你都已经跟到了这儿,想必一定有所好奇。”崔烁平静地看着她,好像在说着事不关己的事,“想知道这画里的人,是谁么?”
陈冰竹当即懵了,她万没料到他竟会自己说出此事。虽说心里自然是有些好奇,可是想到这是别人的私事,自己听来又有何用。
她淡淡微笑,谢绝道:“不了,王爷,这是您的私事。奴婢没必要知道这些。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奴婢该去做事了。”话虽是这样说,可上面的人没发话让离开,哪敢擅自离去呢。
双眼也不由自主地瞄上了墙上的画像,画中的女子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不知为何,竟然觉得画像上的人很像眼前的人。
崔烁倒是淡然,道:“无妨,其实这事也不是多隐私的事,只不过自己一直碰不到一个有缘人能将此事说出来,而别人也瞧着有这么个地方存在。今天你既然有缘到了这里,跟你说说也未尝不可。”说着,他抬眼转过头,往屋壁上瞧了过去,又回过头来续道,“画中的人叫崔悠兰,是本王的妹妹。”
陈冰竹惊得睁大了眼,心道:竟然是妹妹!难怪我觉得他和那画像上的女子有几分相似。弄了半天,竟然是兄妹。可是妹妹的画像有必要挂得到处都是么?
崔烁看着她吃惊的表情,也未在意,像是对着一个老朋友倾吐着心中的不快一般,自顾自的说道:“三年前,她本来还是个无忧无虑,不知愁为何事的小丫头。就在那年我们的父亲——靖亲王,被当时的皇上认定为拥兵自重,有意图谋反之意,就以此罪名将之定罪。当时的我,虽然才十七岁,但在西北的战事上击退了西奴人的三千猛士,可谓是为夏国筑起了铜墙铁壁。因此,对待父王的问题上才松了许多。但是,这也只能让我父王活命。这种活命,不再有以前的安逸自在,居于斗室倒也罢了,无奈的是被人日夜监视。父王和母妃对于发生这样的事,虽有不甘,却又无奈和心酸。悠兰当时遭此变故后,性格也从以前的活泼开朗,变得郁郁寡欢。长此以往,终是因为心病引起外邪而染上了重疾。当时处在那种环境下,哪有什么好药,也就随便喝些汤药,暂时抵一抵!这个样子,岂会有效!最后,终因病得太久,又没及时治疗,而过早离去。父王和母妃虽然愤慨又伤心,却又没有任何办法。所以我这个所谓的王爷,别人对我也罢,我对别人也罢,可谓处处提防,连交个朋友都要慎之又慎!”
他的话语,就如开了闸的泄洪口,一打开,就收不住了。讲到最后,也许是因为说到了伤心事,一种由于愤慨而引起的激动,不可抑制的迸发出来。
陈冰竹不明白他为何说到对人处处防备,又对自己说这么多,想来这便是高处不胜寒,无人倾述的孤寂。她觉得这些是别人的隐私,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没必要去听,所以也不管崔烁还讲不讲,就赶紧恭敬地说道:“王爷,谢谢您对奴婢的信任,可奴婢只是一个下人,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