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嘘声一片,那对鸳鸯……凝固了……
方杯雪继续道:“现在加价,如果我给五十万,让你的女朋友跟我走,你愿不愿意呢?”
女生狠狠掐那小伙子的手臂,小伙子坚定滴摇头:“当然不愿意!”
方杯雪笑笑:“那如果,是五百万呢?”
同学的嘘声一下子小了,五百万,不是小数目啊!小伙子看来开始犹豫,女生很不满地瞪他。耳边方杯雪的声音却又响起:“我出五千万让她跟我走,当场付现。”他的桃花眼笑起来弯弯的:“现在,你认为这么样?”
有很多同学开始动摇了。小伙子一咬牙:“五千万我也不愿意放弃!”“吧嗒——”
那女生已经甩脱了她的手:“那我早就跟他走了。”妖娆作态:“宁愿坐在宝马里哭嘛!”
全班只有一、对、小、伙、子仍然坚贞不屈,果然是上辈子折翼的天使。
方杯雪环顾四周,最后落在我身上,说:“你们看,这个脸色苍白的同学,穿了一件贵衣裳,你们任何人就都不敢对她怎么样。”他弹一弹自己身上的衣服:“我穿一件地摊货,你们就不听我讲课,真是世风日下太凄凉啊。”
方杯雪教授你就吹吧吹吧……我头晕眼花地想,忍到下课,我就要去校医室。
一出英东教学馆,那辆出租车竟然还在那!司机大叔说:“那位先生打电话给我,叫我送您去医院。”
我要抓狂了——“这货能不能不要再玩悬疑片了啊啊啊!姐姐我要崩溃了!”
汽车一路锵锵锵往医院驶去,竟然不用排队,白胡子老头儿医生说:“您是VIP客户,X先生在医院有股份投资。”
哇擦列,西西的神秘爸爸一定是一个爸是李刚的牛X商人!
护士给我手背上打针的时候也格外轻柔,动作熟练,手艺高超,仿佛已经银针江湖了半辈子,效果就跟蚊子悄悄啃在你血管上似的,我几乎没有感觉到痛。
我看着头顶上空的调瓶,这货起码要滴一个小时啊,拿出手机继续写微小说。
西西来了,我说:“小屁头,不用上学啊?”
她理直气壮:“今天是六一儿童节!”
她用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巴,挑逗:“小妞儿,来,给大爷我唱个曲儿吧!”
我把她手一拍:“客官,请您放尊重些,小女子我只卖身不卖艺!”
西西:“……”
我说:“来来来,看看我以你为原型的微小说。”
西西说,“别再坑爹了,昨天我在整本书里找自己找到凌晨四点。结果发现我被忽悠了,死麻雀你骗人,这里根本就没有我!”
我很无辜:“啊,你没发现那个一出场就被人打死的人就是你么?”
她吐血:“这样也行??”
“你看清楚,他后来回到清朝当太监,还是牛X李莲英,真是爽死了。”
西西泪:“只要你以后再也不要把我写进小说里,我什么吃的都给你!”
西西给我带来一个永和大王的粽子,说:“过不了儿童节你就提前过过端午节吧(旧历)!”
我:“你的意思是,把你绑成粽子?!”
西西屁股扭一扭:“你绑啊你绑啊。”
我说:“哦,不行,太肥腻了!”
西西:“……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故意沉吟:“主啊,要把她包了,得用多少颗树的叶子?”
掰手指算算:“起码得五棵~”
西西:“你……哼!”
我说:“5棵只够包腰!”
她说:“太过分啦!”
我顺手打了她一下,她边哭边外门外跑,嘴里还说着:“我还会回来的!——”
过一会她又进来趴我腿上:“你知道吗?今天是幸运日,你只要原地旋转三周半,就可以见到你最想见到的人。”
她说:“你插完针就可以试一下。”
我:“不是插针……是吊盐水……”
医院淡淡消毒水的味道让人觉得很干净,很安心,时时走过的人们型性各异,有成熟高大的男人,永远能将女孩儿的心思拿捏得轻松而聪明,穿着浅色皮夹克,牛仔裤和V领上衣的亚送,光线与阴影背后,敏感而清晰,机智又精明。
我在白色的被单上闭上眼睛,只用心感觉这白色巨塔里的男女,脚步匆匆,目光灼灼。
巨大落地玻璃窗外面的千米高空上,没有烦恼的流云一朵一朵地划过。
诗人说:“时间象只咻咻的野兽在身后赶,面容与声音都会老,我有一天会无法再穿贴身的长裙,缠到脚踝的高跟鞋,无法再有散落在肩膊的细软黑发。用一秒钟的时间遇见你,用一分钟的时间感到欢欣,用一个小时去熟悉,爱上只需一天,却要我用一辈子去忘记。”
现在流行手机阅读,我的手机里存着一本小说,里面有一个坑爹的苦情女主!
西西见我看得又哭又笑,问我:“是什么黄书啊?”
我说:“可纯洁的一本书了!剧情其实很简单,就是讲一个失足少女S,被两个男人O和F同时爱上。后来被下药失身于其中的F,于是S觉得没脸跟她最爱的O在一起,极度痛苦而选择性失忆,后来S重新开始生活,又被抓回来告知过去,同时爆发的惊天阴谋,其中爸是李刚的F死了,S被送走,”
西西摆摆手说:“这种剧情口味实在是太清淡了。”
第五十一章:回首又见他
我说:“那你讲一个?”
她刷地掏出一本《聊斋》,锵锵锵念道:
“有赵弘者吴之典商,妻阎氏颇风格。一夜有丈夫岸然自外入,按剑四顾,婢媪尽奔。阎欲出,丈夫横阻之,曰:‘勿相畏,我五通神四郎也。我爱汝,不为汝祸。’为抱腰举之,如举婴儿,置床上,裙带自开,遂狎之。而伟岸甚不可堪,迷惘中呻楚欲绝。四郎亦怜惜,不尽其器。既而下床,曰:‘我五日当复来。’乃去。弘于门外设典肆,是夜婢奔告之。弘知其五通,不敢问。
质明视之,妻惫不起,心甚羞恨,戒家人勿播。妇三四日始就平复,惧其复至。婢媪不敢宿内室,悉避外舍;惟妇对烛含愁以伺之。无何四郎偕两人入,皆少年蕴藉。有僮列肴酒,与妇共饮。妇羞缩低头,强之饮亦不饮;心惕惕然,恐更番为淫,则命合尽矣。三人互相劝酬,或呼大兄,或呼三弟。饮至中夜,上坐二客并起,曰:‘今日四郎以美人见招,会当邀二郎、五郎醵酒为贺。’遂辞而去。四郎挽妇入帏,妇哀免;四郎强合之,鲜血流离,昏不知人,四郎始去。妇奄卧床榻,不胜羞愤,思欲自尽,而投缳则带自绝,屡试皆然,苦不得死。幸四郎不常至,约妇痊可始一来。积两三月,一家俱不聊生。”
这孩子口味真是太重了……我吐血:“蒲大叔的东东都能翻出来……”
我揉揉额头:“我觉得我头更昏了……我需要插呼吸机了……”
西西笑了,像一个小坏蛋,她说:“哦,对了,爸爸决定来看你。”
“早不来?!”我一拍床板,针头牵痛得我呲牙咧嘴:“现在才出现,害得我在你们家做女仆做了这么久!”
西西理所当然:“男主角一般不都是最后才出现的么?”
话是这样说,但是我想到他爸这个月还没付家教银子,恶狠狠道:“他还欠我钱!”
西西说:“爸爸现在忙着照顾受了情伤的欣澳姐姐,能脱开身的话,他早就来了!”
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我突然想到一句广告语:“万千心动,触手可及”,欧弦现在怎么样了?他为什么会变成西西的爸爸,为什么,他一直不肯见我。
一切的一切,即将揭晓,然而我又突然害怕了,害怕结果是我所不能承受。
门板再一次坑爹地开了我的玩笑,第一个进来的,并非我期待已久的人。
穿着律师服的薛欣澳靠在门边,好久不见,她的面容一如我记忆中的娇美,长长的睫毛,褐色的瞳仁,挺秀的鼻子,眉毛又弯又长,不笑的时候眼神锐利,看起来精明干练。笑起来的时候又让你觉得如沐春风,仿佛任何苦恼都可以对她倾诉,任何秘密都可以被她保管。
西西欢叫:“欣澳姐姐!”
薛欣澳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走到我面前,她打开文件袋,拿出的,却是一张案发经过说明,她说:
“石珈,关于林肯的罪行,我需要向你取证。”
“啊?”我搞不清状况:“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说:“因为和犯罪嫌疑人和受害人都关系密切,又没有涉入案情,我被秘密机构委任调查此案。你所涉案的2010澳门特大爆炸案,犯罪嫌疑人苏汶至今在逃。”
我说:“苏汶是犯罪嫌疑人,你搞错了吧,幕后真正的推手明明是你的未婚夫方信。”
“难道要我作伪证吗?”我冷笑:“恕难从命,我什么也不知道。”
欣澳摇摇头:“法不容情,他早已不是我的未婚夫。”她的眼睛里闪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声音也格外的清冷彻骨,她说:“石珈,你只知道方昕在那场爆炸中死去……”我看出她虽然极力压抑,声音还是止不住的颤抖:“而欧弦却失去了眼睛。这一切,你能心安理得吗?”
两件事,一件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另一件。虽然一直在猜测,但是她此刻一下子说出来我却还是忍不住惊诧和难受,我说:“可是,欧弦,他根本就不在现场!”
突然门口的光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我看到了久违的欧弦,西西扑上去,抱住他蹭了蹭:“Daddy,你怎么现在才来!”
欧弦把黑色的拐杖放在一边,摸了摸西西的头:“快跟欣澳姐姐打个招呼。”
他以前的喜好还是没变,喜欢穿浅色的衬衫,声音里总是带着笑,看到我的时候,神色仿佛也没有什么变化。
他暗淡无光的双眼让我的心狠狠颤动了一下,我发现自己最近心脏除了狠狠颤之外就没有别的功能,真是坑爹太坑爹。
欧弦对我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让我觉得熟悉,又引得我一阵难受:“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忍不住一下子暴力地拔掉针头,我撩起床单跑下床过去,鞋子都顾不上不穿跑到他面前:“他们说你的眼睛碎成了十六片!是怎么回事?”
他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皱了皱眉头问我:“是血的味道,你是不是拔了针头。”
我用手指揩掉不断冒出的血:“没……”
他说:“吊瓶滴完没有?我叫护士过来。”
“不要叫护士。”我终还是伸出手摸摸他的脸颊,眼泪又想掉下来:“你……完全都看不见了吗……”
“其实没有碎成十六片,是他们夸张了。有些时候,看不见反而更好。”他竟然还笑得出来,我看得难受极了,感觉到我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上,他似乎不愿意描述伤情,淡淡道:“血腥味道更浓了,果然是拔了针头。”
薛欣澳拿来棉签给我按住针孔,她等得有点焦躁:“少来儿女情长,石珈,你到底是配合还是不配合,我赶时间。”
欧弦说:“欣澳,我们当事人自己都已经看淡了,你又何必追根问底。”
“事态严重极了!”薛欣澳拉过椅子让我们坐下,拿出一支笔杆已经磨得很旧的笔,我看到上面是S大法律系的字样,虽然同校,但我几乎没有在校园里见过她。她自然是积极参加各种活动又摘得大奖的风云人物,而我,在方昕……离开后,却几乎没有参加学校的活动,一般都是埋头在自习室学习。
薛欣澳学法律的,辩论练得舌灿莲花,言辞犀利,她一开口就很不留情面:“欧弦,一味心软是木有前途的,你可以原谅他们,但西郁被送进精神病院又怎么说,还有,你要一辈子养着西西吗?她可是西郁和苏汶的女儿!”她说:“苏汶于3月15日在龙岗落网,4月22日龙岗中院公开审理了苏汶涉嫌故意杀人、附带民事诉讼一案并判决死刑,6月17上午9时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裁定核准了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苏汶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刑事判决。”
她的表情很紧张:“要命的是,苏汶趁狱警换班将他敲晕,现在在逃,他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我急需你们的配合。”
欧弦握紧了旁边的黑色手杖,急问:“你们派人去保护西郁了没有?”
薛欣澳说:“已经派了两名身手过硬的警察去保护他。”
“两个够吗?西郁可是苏汶第一个会去找的人!”我有也焦虑起来,不由得一下子站起:“西郁她现在人在哪?”
薛欣澳告诉我地点:“深圳健宁精神治疗医院。就在罗湖。”
西西却突然身体一抖,说:“爸爸,我害怕。”
薛欣澳说:“你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看你亲生妈妈吗?”
“我怕她又咬我!我害怕……”她把脸埋在我肩膀:“石珈姐姐,等一会我躲在你背后行不行?”
我搂进了她,薛欣澳拨了行动电话:“那我们一起去看西郁。”
大家刚上车坐定,薛欣澳的手机突然狂想个不停,她看了号码表情就凝重了起来,几句对话之间,我看到她的脸色一下子惨白变色,又随即青得可怕,她放下电话,告诉我们一个可怕的消息:“西郁不见了!”
我急忙问:“那两个警卫呢?”
“一个被铅笔刺穿了喉咙,满身是血,脸部有多处伤口。一个被丝袜勒得窒息而死,口吐了一地的白沫!”
她的声音听起来又惊又怒:“他们竟然告诉我,另一个警卫跟西郁一起失踪了。”
她顿一下:“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总部已经派了‘两名’身手过硬的警察去保护西郁!”
“那怎么会有三个人?!”我瞪大了眼睛:“难道苏汶冒充了那第三个警卫去精神病院,骗取到之前两个警卫的信任,然后又用残忍手段将他们杀死?”薛欣澳掏出电话,说:“太危险了!你们也得有人保护才行!”她向总部申请人手,总部竟然说,要保护证人的话,只能派出两个警卫,其他人手要保护总部的人和继续追查苏汶和西郁的下落。
我说:“可是我、西西和欧弦却是三个人啊。”
西西趴在欧弦腿上,对我说:“女仆,看来你得跟我睡了。”
半晌,我憋出四个字:“……我、恨、作、者……”
薛欣澳叮嘱我们一定要记住每一个警卫的模样,又歉疚地说:“所有的警力都用于追捕逃犯了,一时间分不出人手来。”
我脸部抽筋地想,那不就是说,我得一直留在西西、也就是欧弦家,直到西郁和苏汶被捉拿归案,才能确定我们几只在地球上行走安全。
第五十二章:深夜谁来电
车子往波托菲诺开去,我小声问欧弦:“你为什么收养了西西?”
西西说:“说那么小声干嘛呀,我都听见了,我心里强大着呢!”
欧弦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