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站在他面前的人毕竟不一样,对方有个地位很高的父亲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对方在他心里地位特殊。对他而言20年的友谊算不得什么,更重要的是他对这个人的特殊心思。
故而奥斯顿也只是笑了笑,把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拿出来:“给你的成人礼物,你的生日宴会没来得及赶过去,又觉得这种礼物单独给比较好。“
顾长生没有推拒,从对方手上把那小盒子接了过来:“谢谢礼物,我很喜欢。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都不拆开看看吗,就这么早说喜欢?”
“你送的礼物自然都会是我喜欢的。”既然对方开了口,他还是把礼物拆开,里头是一块男士的手表,纯银的表盘,钻石的表针。
大量的火山喷发的残留物让金银等贵重金属价值下落,又因为科技的进步,人造钻石早就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但这手表依旧贵的惊人,一是因为它的原材料,二是因为它的做工。纯粹人工的私人定制手表,制作精良又独一无二。
顾长生当着对方的面把那手表戴上,表扣系上,刚刚好的长度。他又重复了一遍:“很喜欢,谢谢。”
奥斯顿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整栋大楼里的灯都亮了起来:“你和我这么客气,我还真的有些不习惯。难得今天有时间,陪我叙叙旧怎样?”
顾长生看他:“我有拒绝的权力吗?”
“你是寿星,那当然可以有。”
“但是你会不高兴,”顾长生语气淡淡,“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的生日,一块出去走走吧,这栋大楼里也没什么好逛的。”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校园里已经差不多没人了,原本就是全校放假,为了保证奥斯顿的安全,剩的不多的人都被清理得干净。
顾长生一路走过来,连个路人都没瞧见,几乎把整个学院都逛了一圈,两个人最后还是回到A15栋的天台上,一人一罐冰饮,喝一口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忆往事。
顾长生第一回见奥斯顿的时候并不知道对方是未来的皇家继承人。
不仅是他,班上的同学和老师都不清楚奥斯顿皇子的身份,只以为他是某个富商的独子,名字叫奥尔。
全班的同学几乎都喜欢奥尔,除了一个被全班排斥的男孩子之外,就没有一个人讨厌S01班的班长。
除了长得好看,奥尔还有天生的领导魅力,老师交给他的任务他永远能够完成的极尽完美,但奥尔虽然看上去和每一个人都相处得极好,实际上他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老师也包括同学。
而顾长生的到来俨然打破了他这个唯我独尊,旁人唯他命是从的状态。
男人喝了口酒,笑着回忆道:“那个时候你可对我一直不理不睬的,现在想想还真是奇怪,我那个时候居然就能够受的了你,也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想的”。
顾长生举起冰酒罐和他碰了杯:“你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想起来我也觉得奇怪的很,你不是想让我变成第二个被孤立的人吗,说说吧,是什么让你改了主意。”
“孤立你也没用,你一点也不在乎。至于原因……”男人转过脸来的,呼吸都扑到顾长生脸上,“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晚上?”
☆、18不记得
顾长生转过头看他:“哪个晚上?”
坐在他身边的男人一本正经道:“就是你把我的初吻夺走的那个晚上。”
顾长生觉得自己那点醉醺醺的感觉都被这一句给惊得一点都没有了:“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十五年前的事情,按照那个年纪,应该也是你的初吻才是。那只是个意外而已,那个时候我们两个人对对方的感觉都不好,不过因为那个意外,感情却莫名地好了起来。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顾长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然后不可置信地盯着年轻男人碧蓝色的瞳孔:“你保证刚刚那些话是真的?”
奥斯顿同样一字一句地回到:“我保证我刚刚说都是真的。”
顾长生心思细腻,但对人心的掌控度甚至不如蓝斯,他更没有人形测谎仪的功能,对着那一汪看起来很是深情的蓝色,只得把头又扭回来,不去看对方的脸。
“既然是意外的话,那就没什么好回忆了。”
大约喝了半个小时的酒,顾长生通讯器就震动起来,他看了眼亮起来的屏幕,把设好的闹钟关了,然后站起身来:“今天你陪我过生日很开心,不过再不回去就超了门禁时间了,奥尔你也一样注意安全。”
说完这话他就起身离开,连头也没回。喝了酒不能够醉后驾驶,顾长生就直接叫了凯恩家的司机开车过来接他。在帝国中心地区,车子得按照规定的路线行驶,车子的速度也就被拖慢许多,饶是如此,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一眼就瞧见了那辆甚是眼熟的车。
顾长生钻进车里,揉了揉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吩咐道:“开车吧。”
银色的车子离弦而出,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淡蓝色长发的男人站在门口目视车子离开。原本和顾长生分开的蓝斯也不知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
大楼里的事他显然都听见了,犹疑着问:“之前的那个吻的事……”
“如果是指之前我在天台说的话,只是朋友之间逗逗而已,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有什么问题吗?”奥斯顿说谎话的时候就没有人能看穿过,即使他明明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也真真假假的叫人分不清楚。
蓝斯有些讶异:“那米特尔他?”
“他不记得,因为一场车祸,十五年前到五年前的记忆他全部丢失。凯恩元帅补充得再详细也不可能知道这种事情。”
蓝斯恍然大悟,如果没有记忆的话,那这种事情就无从求证,即使米特尔的父亲和他再亲密,也不可能会知道这种事情。再说了,即使对方去调查也只能够得到那段时间的记忆,况且两个人的友谊在旁人看来本就是突然奇怪地好了起来,顾长生要是去调查,也只能得到验证这番话的正剧。
“不过,您为什么要用这种话骗他?”
男人碧蓝色的瞳孔荡漾着一抹笑意,眼角微微上扬,面上似笑非笑:“我有说过,我是用假话骗他吗?有谁规定了不能用真话开玩笑?”
蓝斯点点头又摇头:“当然没有,那就是真的,殿下你难道真的……”
青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华夏语里有个词,言多必失,蓝斯你越距了。”
“好了,今儿个就到这里,你回去罢。”
酒的后劲有点大,被他们议论的主角此刻醉得有些厉害,车子很快停了下来,顾长生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就站在门口等待着的养父。
当凯恩走过来的时候,很是有些醉意的顾长生反倒退了一步,微微扬起头问:“爸,我问你一件事。
凯恩·路易斯接了他的话茬:“你说。”
“我以前有没有和别人恋爱过?”
☆、19怎么了
站在他面前台阶上的男人低头俯视着他,那双漂亮的灰色眸子里满满都是疑惑,语气神态自然道:“没有啊怎么了?”
顾长生听见对方的声音有十分短暂的停顿就是那个停顿,对方的语气从平静转为不悦:“你是不是想谈恋爱了?爸爸说过了,早恋不好。”
“我只是想问问,毕竟我忘了那么多很多事情爸爸也没有都告诉我不是么更何况,”他语气平静的补充到,“如果我现在谈恋爱完全不能算是早恋了,我都已经成年了,在帝国《婚姻法》第一章十四条规定,帝国公民达到法定结婚年龄的那天就是他们的成年日,我的成年日就在今天呢,爸爸。”
除了体力和社交能力不大行,顾长生在其他方面几乎都是天才,为了在学校安排的时代剧担任一位好法官,他曾经刻苦钻研过帝国法,并且当着自家养父的面将一部帝国法顺背倒背如流。
后者甚至找不出半点理由去反驳自己的养子,再说了,他也清楚知道成年了就可以结婚,更别提恋爱了,只是他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事实,也对养子突然一下就长到这么大感到很不可思议。
像大多数父母那样,明明他也知道今天是孩子的成人礼,但在心理上,他还没有适应也没有接受,孩子就这么长大了。
这也是他最期盼又最担心的场面,对方已经到了可以恋爱甚至结婚的年纪,终于开窍了,但让对方开窍的人却不一定是他。
这种想法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勉强,顾长生再迟钝也能感受到对方散发出来的那种哀伤。他并不擅长安慰他人,只是走上前去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的脸贴在对方的胸膛,感觉到那温热的肌肤上传来如战鼓般强有力的心跳:“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爸爸,除非你不要我,不然我就不会离开。”
他感觉到对方反搂住他,听起来有些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他贴着的胸膛都在隐隐震动:“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凯恩·路易斯不轻易许诺,更是从不违诺,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正是他自己违背这一句诺言,但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奥斯顿只提到那个吻,其他的事情却是一概未提,如果是恋爱父亲肯定会知晓,那那个吻即使存在也该不过是个无关痛痒的小意外,他看不清楚对方到底说没说谎,但对于他失去记忆这件事,对方是实打实的哀伤的。
他记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自己才会发生了那车祸,作为父亲的凯恩也对此事闭口不谈,只是说,他是被无辜卷入到一起谋杀案里,凶手已经被抓住处置,当时的场面他实在不愿回忆。
顾长生不会去勉强对方,也就一直压着不提,他原本以为这段回忆并没有太重要的地方,现在想来他还是得努力找出来当时的原因才是。
顾长生到家的时候,奥斯顿也差不多回到了帝国皇宫,伺候他的老宫人急急忙忙迎了上来一边给对方引路一边焦急地抱怨了两句:“我的小主子啊,您可算回来了,陛下和主子都在等您呢,您穿着这身衣服突然就消失,把王后都急坏了王还和那凯瑟林公主道歉了。他们现在在中央大殿,小的带您过去吧。”
这是伺候奥斯顿长大的仆人,忠心耿耿又关心他,奥斯顿并不计较对方言语的失礼之处。
“我去见米特尔了。”
那老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脚步顿了一下:“那么久远的事情了,您还是不能忘怀吗?”
男人捏紧了拳头又松开:“我只是不甘心,那些回忆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凯恩·路易斯又有什么资格,替米特尔来封存这段记忆。这不公平!”
☆、20震惊了
联邦学院输给帝国学院这件事让江源作为老大的地位多少有点受影响,毕竟联邦学院家世比他好的人也有好几个,不过这倒不是最重要的,毕竟他马上毕业,这么点事情还影响不到他的生活。
不过在江源的好伙伴和其他同学眼里,自家老大似乎被此事影响过深,整天恍恍惚惚的,好像受到了老大的刺激,殊不知对方根本不是因为输了比赛,而是因为自己的那个“情敌”。
说情敌也不对,毕竟对方根本就不喜欢顾萱,虽说现在没有那时的悸动,但江源一想起那张脸来,还是感觉内心非常的微妙。
结业考试完了以后,大家都开始计划将来要去的大学,自然有人就问起江源的志愿了:“老大准备去哪里啊?”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联合大学了,那里是资源最好的地方,竞争当然也很大,老大肯定去那里了。”
“也不一定啊,有可能老大直接去联邦军/校呢,一出来就是军官。老大身体那么棒,成绩又好,当军官多帅。”
没说话的顾萱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我已经选好了,是联合学院古文学系。”顾萱对文学方面很有研究,会选这个一点也不奇怪。
但却没有什么人鸟她,一是因为他们察觉江源对顾萱的热情似乎比以前淡了许多,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顾萱在他们老大比赛前跑到对手的地盘去。
有捕风捉影的流言说是顾萱泄了密影响了江源的士气才让大家输的,尽管在场的人明明知道与她无关,却还是有几分迁怒,毕竟顾萱那个行为多少给人叛变的感觉。坐在顾萱边上的人也看见,她的眼睛一直关注着对方的机甲,根本就不关心他们联邦学院!
顾萱也是能忍,她的生活圈子其实非常小,即使这些人对她有恶意也造不成什么影响,也就无视了这些排挤。
不过没人理她她也不会继续拿热脸贴冷屁股,只是在微型光脑上查网上的信息,她很有把握,顾长生也会到联邦学院就读。
江源笑了笑:“我爷爷是想让我去军/校,我爸想让我从政,不过我早就定了志愿,是联合学院,我选它可和顾萱没什么关系。”
又有人问他是报的哪个系,他也回答了,不过他刚说完,众人的眼神又微妙起来,这个和古文学系挨得可太近了,大家很善解人意的全了江源面子,权当老大不是因为顾萱选的好了。
江源也不再解释,解释越多越发像欲盖弥彰了,当然他选志愿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直到后来进了大学才发现,顾长生和他在一个学院,虽然是不同系却非常巧合地分到了同一间宿舍。
当然只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现在江源正在享受着漫长的暑假。
在凯凯特尔星上晒日光浴,躺在沙滩长椅上享受着力度适中的按摩,面前有长腿细腰的美女和帅哥穿着比基尼和热裤走来走去。
在享受了不到三天的好日子,夺命连环call把江源叫回了本家。迎接他的是成为家主的父亲严肃的面孔,还有族里几位长老表情各异的脸。
令他意外的是,不仅是江家人,顾家家主和顾萱也在。
见他进来,江父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江源先是问了在场各位的好,然后坐下来问道:“父亲,您这么急切叫我过来,这是?”
“你知不知道,快到是你小姑母和你姑父的忌日了,我们江顾两家想要迁坟,已经定了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