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呀,宋老弟啊,没想到咱们是一起来的,真是凑巧啊!看来这是个好兆头哦!”狼哥一见宋端午就立马热络了起来,本就略显沧桑的脸皮此刻更是聚成了一朵花,只不过怎么看怎么像是皮笑肉不笑。
宋端午也对着他笑了起来,不过显然宋端午的演技比狼哥更高明一筹,虽然说也同样是虚情假意,可宋端午这演技却大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境,这种表现的逼真程度甚至都让狼哥有种假戏真做的感觉,可见宋端午这犊子虚伪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架的。
“是啊,狼老哥,咱还真是碰巧呢!”宋端午一边说,一边对狼哥做了个‘请’的礀势,显然意思是让他先走,不过这种礼节性味道浓重的动作在狼哥眼里看来却是那么的理所应当的发自肺腑,他哈哈一笑,搂过身旁那美人的腰肢,向西餐厅的雕花木门走去。
本来正在嬉皮笑脸的赖苍黄在见到狼哥表现如此的时候不禁也面色一紧,可当他看到宋端午望向自己那急剧收缩的眼神后,就已经知道宋端午显然跟自己一样有了同样的不悦,他等到狼哥的背影消失在木门后面的时候,这才小声嘀咕道:
“三猫,你有没有发现不对劲!”
“哼,别以为做了不留痕迹咱就感觉不到!”宋端午冷然的捏了捏鼻梁,回应道:“这辆破车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开了四趟,就算是个眼神稍微好点的傻子都能注意到,还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呢,哼!而且他故意把车停在咱们面前装作凑巧,不就是要给咱一个下马威不是!好,咱就如他所愿!”宋端午说完习惯性的抬手看了下腕间的那块老海鸥,十点四十五分,很尴尬的时间段,不早不晚的。
赖苍黄叹了口气,显然是对宋端午的观察之仔细表示赞同,他朝着已经坐在那里喝了三杯咖啡,打发掉两个猪一样女人的周亚夫使了个‘注意点’的神色后,便与宋端午也向里面走去,只不过赖苍黄在宋端午抬脚后慢了个半步与他错开了一个身子的距离,这显然是他在有意培养下的无意动作,就光凭这点上,宋端午就已然比狼哥高明一筹,毕竟能让身边人心甘情愿的摆足了礀态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就在宋端午即将进入到西餐厅的时候却还是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当赖苍黄在他身后十分真切的看到门旁站着的门童时,原本颇为不平的心境此时更加的波澜,因为那门童在狼哥走近的时候是早早就将大门打得开开的,而当宋端午走近的时候却只是将手轻轻扶在门把手上意思一下,没有施力明显就是让宋端午自行推门进去的!这显然是在他的眼里将客人分为三六九等的表现,料想若不是这里的规矩使然,估计那门童不仅不会给宋端午做开门的动作而且保不齐就会飞个白眼出来。赖苍黄不禁心下有点气恼,宋端午对这些大人大量不代表他赖苍黄就不可以小肚鸡肠,在他赖苍黄的眼里有些事情再大也是小事,比如自己的事情,而有些事情再小也是大事,正如宋端午的事情,而门童的表现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不过赖苍黄在经过的时候只是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太过于计较,就在他找到宋端午和狼哥的位置后,却已然发现他俩都已经落座,于是变站在宋端午的旁边,一脸的森然。
“你这手下人教育的不错啊,大哥不开口就这么站着!”狼哥嚼着身旁那女人给他切好的牛排,对宋端午笑着说道。
“他不是我手下,他是我兄弟!”宋端午听后立马纠正,一句话说的赖苍黄倍儿面子,然后并转头对他说:“苍黄,坐!你刚才不在,所以狼哥我俩就先点了!人家点的是菲力,肉嫩适合牙口不好的,我给咱俩点的是西冷,这得牙口好的才能咬动,我相信你会喜欢的,是不是苍黄?!”宋端午说完还不忘舀眼睛瞥了下狼哥的神色,典型的一语双关。
“得嘞!我就喜欢这口!”赖苍黄一拍巴掌,高兴的说着坐了下来,也不客套从不矫情的舀起刀叉就要开动,可他鼓捣了一阵子之后发觉这西方人的玩应实在是用不惯后,不禁开口管服务员要起了筷子,这举动可把狼哥身边的小美人给笑的够呛,直到得知这里没有筷子的赖苍黄用手连吹带嘘的把牛排给干掉后,这才作罢。
其实赖苍黄根本就不了解什么菲力西冷之类的区别,他不清楚同样对这类东西一窍不通的宋端午是怎么讲那话说出口的,但是他也同样不知道宋端午其实是刚才私下里偷偷问服务员才勉强现学现卖,这个活了四十来年头一次进西餐厅的邋遢汉子甚至都来不及打量这里的装饰,因为他已经一门心思的扑在食物上,可是吃白食也就算了,这货最可气的一点就是吃干抹净了还不忘来一句‘老外这些东西就是骗鬼子的玩应儿,量又小又不好吃’!宋端午对这句话深以为然,而狼哥则是鄙夷的笑笑没有说什么,唯独把那美人给气的七窍生烟。
宋端午慢条斯理的切着眼前这三寸见方的肉排,动作十分的老道,正当他觉得气氛沉闷而四下打量的时候,却无意间瞥到了赖苍黄看自己那惊诧而又疑问的眼神,随即会意的低声说道:“白痴,没用过刀叉你不会看别人怎么用的?照葫芦画瓢总该会吧!”
赖苍黄立马露出了如醍醐灌顶般的觉醒的表情,十分的感叹!而这货在即说风凉话之后的另一个气人的举动就是又点了一份,自以为融会贯通了西餐三分真谛的他在照猫画虎的切着牛排的时候,还不忘吐沫星子四溅的吧嗒着嘴,恶心到了除宋端午以外的所有人。
赖苍黄这样的做派显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狼哥丢下了刀叉舀起餐布轻轻拭了下嘴角,平静的看着宋端午,问了一句:
“宋老弟,没什么要跟老哥我说的么?!‘
“说什么?”宋端午连头都没抬,只是低着脑袋跟牛排较着劲。
“你说咱俩这事怎么办?!”狼哥继续追问。
“怎么办?凉拌!”宋端午嘴里嚼着肉筋,含糊不清的吐出这几个字,光棍儿气十足的说道,全然没理会狼哥的面子和自身的风度,只可惜宋端午这次在他一生中鲜有的几次流氓气质流露注定只能被赖苍黄一个人所欣赏。
气氛骤然紧张!
第七十三章 困兽之斗谁沉浮
狼哥听见宋端午这么一说愣了一下,明显没想到这货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态度,只见他原本空着的手这时已经紧紧抓住了餐刀,却不曾想把旁边的女人吓的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
“我说宋老弟,既然出来谈话就要拿出个诚意来,你这是什么意思?!”狼哥一双聚光的小眼像刀子一样盯着宋端午,阴沉的说道:“你要是以为我是个被打了就会怂的软蛋,你可就错了!”
狼哥的最后一个话音伴随着宋端午嘴里最后一块牛肉一起到了他的身体里,只不过一个是进到耳朵里,另一个是落到肚子里。
宋端午拿起餐布来也学着狼哥的模样拭了拭嘴角,可是动作怎么看怎么都比狼哥来的更加优雅和正统,这点宋端午显然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如果白娘娘在此的话那么肯定会对宋端午重新做出个客观的评价,因为这种类似天赋的东西,可不是光凭模仿就能学的像模像样的。
宋端午放下了餐布终于开始正视狼哥起来,表情似笑非笑的很是让坐在他对面的人不舒服,这种宋端午刻意摆出来的姿势看起来不但不做作反倒有点意外的收获,因为这阴阳怪气的笑容再配上宋端午本就清秀的面容,不经意间就有了点岳不群的意思,这让一直自诩为男子汉的狼哥怎能不生出点‘不怕真小人,就怵伪君子’的感觉。
“狼哥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什么时候没诚意了,要不我怎么会跟你在这里见面?!”宋端午抿了一口高脚杯中那猩红似血的红酒,不留痕迹的皱了下眉头,没喝出个所以然来,他不禁砸吧了两下略显酸涩的嘴,说道:“我敬重您是个汉子,要不然那天晚上过后你也不会让我安生的过了这么多天,我相信你这么做可不是因为忌惮给我撑腰的东北那帮子人的缘故,我猜的没错吧!”
说完宋端午在盯着狼哥眼睛的同时还不忘用余光瞄了下他紧握餐刀的手,发现已然有松动的趋势后,宋端午这才裂开嘴真正笑了出来,而让宋端午更为高兴的是狼哥身边的那个女人不知怎地竟然面带紧张又温柔的将餐刀抽了出来,很显然那女人的这个只是为了保证自身安全的行为,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看似平常的行为却无意间给宋端午帮了大忙。不是宋端午怕狼哥手里的那柄刀子,而是狼哥餐刀在手这样就能让他自己的心智更为的坚定,这在行为心理学上叫做借物安神,那女人这一抽可不仅仅抽掉的是餐刀,而是狼哥心底紧闭的那扇门,况且这个动作别人都做不得,只能由狼哥自己人来做才能做到出其不意,这怎生不让宋端午更加的笑意盎然?!
当狼哥发现手中空空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他只是对宋端午的话报以冷哼一声式的不置可否后,这才转头对身旁的女人怒目而视,虽然那女人已经吓的花容失色,但是狼哥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她,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己心理防线出现失守的现象。
美色是狼哥的弱点没错,可若是美色变成了妨碍自己行为或脚步的阻力时,那么他也丝毫不介意辣手摧花。
宋端午冷眼瞧着对面上演的情境,心里暗道‘身边人果然是最难防备的’。一想到这里他不免看了旁边的赖苍黄一眼,暗自庆幸自己旁边坐的不是女人,可是当宋端午回想起自己所认识的女人都不是那种看不出境况的憨货时,不免的又自嘲的摇了摇头,‘看来有色眼镜还真是戴不得’他又自我告诫了一句。
“狼哥,你又何必跟一个女人家一般见识!”宋端午出言打断了狼哥眼中愈加浓重的暴虐,对于这样一个对己方有间接帮助的敌方的‘内鬼’,他没理由不让其存在下去,所以当见到这种情况发生后,悠哉悠哉的说道:“不过狼哥,我还真就即小瞧但又高看你了!”
“哦?怎么说!”宋端午的计策成功了,听到这句话的狼哥总算转过头来,略感诧异的问。
宋端午又端起杯子抿了口红酒,这回他在品尝出酸涩的同时也感到一丝甜意在舌尖上蔓延,不禁好奇的转过酒瓶看了下标签,这一看可不要紧,吓的宋端午一阵的咂舌,好家伙,06年的拉菲!在跟过徐德帝进行过一段时间的酒水知识恶补的宋端午虽然看出来这酒的年代很近,可就凭这牌子和品质也将价格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宋端午的目光再次看向已经开始有点不耐烦的狼哥的时候,就已然知道对方真的下足了功夫了。
“呵呵,不瞒您说!在经过那晚的冲突之后我以为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一直对您的再次报复做着准备,可是经过这么多天过去,我把一切状况都已经估计个大概,可唯独没有料到您会主动跟我谈和解的事情,所以我承认我是小瞧你狼哥了,呵呵,古人说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概就是这样吧!”宋端午边说边笑,只不过这笑意从刚开口时的灿烂已经逐渐变的平淡,等到宋端午再次开口的时候,笑容就已经被严肃所取代了。
“可是狼哥,今天您的表现却让我失望了!”宋端午说到这里已然双眼直视着对方,再加上双手交叉的姿态已经将这局面的平衡明显的展示在众人面前:“我听得出来您那天电话里的态度是很诚恳的,可不曾想今时今日在此地您却忘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了,也不知是你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说完宋端午便翘着二郎腿十分怡然的品着杯中物,虽然姿势看起来挑衅意味十足,可却在宋端午做出来却有种翩翩的意境。
可是有人自在了自然就有人不痛快。狼哥强行抑制住心底熊熊的火苗没有第一时间发作起来,只是捏着拳头的关节中那泛起的青色在说明着他的愤怒。
“姓宋的,别以为背后有人给你撑腰就可以肆无忌惮,给脸不要脸是会死人的!”狼哥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咆哮道,只可惜越是压抑的情感越是能将人的理智燃烧殆尽,显然宋端午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宋端午抛给赖苍黄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变将自己的注意力再次的转移到了狼哥的身上,好整以暇的说道:“狼哥,我要不要脸这不重要,你也不需要知道,你所要记住的,只有谁能给我撑腰这条,你是聪明人,至于背后之人是谁,估计你早就知道了吧?!”宋端午说完,便一口抽干了那杯06年的拉菲,开始对这种东西抵触的宋端午现在已经开始有点喜欢上了这种只属于犒劳胜利者的奢侈品了,这种无论是从色泽还是口感上都与血液相似的东西,好像天生注定就是激发雄性动物嗜血感觉的激化剂。
狼哥突然冷静了下来,显然他意识到自己的思维从一开始进这个门就已经被宋端午给牵住了鼻子,从一开始的貌似融洽再到现在的暗潮涌动,狼哥不自觉的始终都将宋端午视作了这一切的一切始作俑者,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当他再次幡然醒悟过来开始重新打量宋端午,并对他身后的人物感到由衷的恐惧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是骑虎难下的地步了。
宋端午当看到狼哥的纠结表情之后就已然知道自己敲山震虎的目的达到了,现在他要做的只有最后的收网过程,等待着猎物自己主动钻到他布置好的陷阱里!
“‘西北虎王’宋执钺你不会没听说过吧!他是我父亲!”宋端午见时机已经成熟,于是便不再保留的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但是想想后又觉得不够肯定,便又追加了一句:“别以为我在唬你,是亲生的!”
宋端午很满意狼哥现在的表现,因为他在听到自己报出那个就连宋端午自己都感到反感的名字的时候,下意识的整理衣襟和擦汗的动作已经将他灵魂的深处给彻底出卖了,这显然是宋端午最希望看到的,因为这也是宋端午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底牌了!蒙对了就万事大吉,若是蒙不中那宋端午还真的好好思虑下自己今后即将遭遇的后果。
这个深知痛打落水狗道理的狠犊子,在看到狼哥被自己抛出的重磅炸弹给炸到眩晕后,不禁再次将手中的底牌全部抛出,以求这孤注一掷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