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你还有别的话没有?没有,我就睡觉了。”
“不是,小沫。” 吴义诚翻过身,搂住妻子,“那天突然想起我们在一起那年,我生病那次,你这个小刺猬把我那哥们收拾了的事。”
陈沫想了想,也笑了:“你那个朋友他现在好吗?”
“还是单身呢,不过觉得没多大意思了。前真的对我说想找个好女人过日子,要个孩子什么的。”
“按他老人家的理论,他不必结婚,永远做他的大猩猩首领多好。”
“小沫,别挤兑人家了,人家现在不是不想当大猩猩首领了嘛。”
这事说来话长,他们当初同居大概七八个月的时候,吴义诚也得了一次重感冒,流鼻涕淌眼泪还发烧,只好在家休息,正赶上是双休日,陈沫尽心尽力的伺候他。知道他病了有个经常一起打高尔夫的哥们顺路过来看他,那人比吴义诚大5岁,风流倜傥、家世良好、财高气傲都占全了,身边的女人和走马灯似的。
看见陈沫开始还算客气,晚上吃过晚饭才走,多喝了两杯,似乎很真诚的说:“小诚,看着你们真挺羡慕的,我也想找个好女人在身边,知冷知热,有病有灾的陪陪我。”
“你小子,少来吧,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从良吗?” 吴义诚懒洋洋的打断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最大的痛苦就是爱你的女人太多了。”
陈沫有点反感这个人,下午三点来了就一直和吴义诚聊,没有走的意思,留他吃晚饭就吃,吃饭的时候还不闭嘴,和话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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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毫无愧色:“就没一个女人能让我喜欢超过三个月以上的,**一过,就想赶紧撤退,而且我真觉得没必要结婚,我对自己的忠贞能力就不自信,何必要那一纸婚书呢?”
陈沫更气了,吴义诚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对陈沫说:“小沫,你给我冲杯姜茶去。”陈沫拿着姜茶回来,那位仁兄和吴义诚还在侃侃而谈:“性学家都说,要求男女之间忠诚是对人性的无视,在自然界,雄性动物的责任是多多益善,能者多劳,雌性的责任就是为最强壮的雄性生育后代,就说人类的近亲大猩猩,首领拥有所有群体里年轻漂亮的雌猩猩,其它年迈的雌猩猩和弱小的雄猩猩是没有权利表示不满的。”
陈沫看看他:“我想我懂您的意思,男性天生就喜欢拥有更多的异性,这是天性,所以有地位的男性多拥有几个女人是人之常情,女人不应该要求男性忠贞,而是应该自觉的象雌猩猩看齐,只要能够和首领在一起,并且生育首领的后代,那就是个称职光荣合格的雌猩猩。”
那个人看着陈沫:“人也不过是高级哺乳动物,就是这个意思,你们女人想开就好了,关键是想不开的太多,满世界的女人都想结婚生孩子这档事。”
陈沫也看着他:“可是我记得在大猩猩社会,首领最后会被更年轻强壮的雄猩猩取代赶走,拖着老迈的身躯在丛林里忍饥挨饿,他不会被新的雄猩猩首领容忍继续呆在群体里,那些被他占有过的雌猩猩不仅对他毫无感情也毫无同情,根本不在乎他的离开,他不过是苟延残喘,独自生活在群体之外直到死亡。”
“小沫。”吴义诚突然咳嗽起来,他知道哥们的话刺伤了陈沫。他知道陈沫的嘴要是厉害起来,会让那个哥们巨没面子。陈沫看看他:“诚,你说这位大哥愿意象大猩猩首领似的过一辈子也挺好的啊,虽然晚年饱尝世态炎凉,但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拥有过那么多母猩猩多值得啊,不过,要是晚年年老体弱的时候还能子女绕膝享受天伦之乐就更好了。您有钱,您一定有这个好命,天理昭昭,老天都会对有钱人另眼相看的。问题是您又不打算结婚,连固定的女朋友都没有,您的子女打哪来呢?”
那个人尴尬的笑起来:“小诚,你女朋友真是会说话,骂人不吐脏字。”
“谁说的。”陈沫寸步不让,“我哪里骂人了,我是可怜那曾经辉煌无比的雄猩猩首领,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老的时候,没有生存能力的时候,那样太可怜了,连个理他的陪他的都没有。”
“小沫。”吴义诚不得不打断陈沫的话,“去冲壶普洱,好吗?”
陈沫走到吴义诚身边,用手摸摸他的头发,又摸摸他的额头:‘你还是发烧,别撑着了,去躺会。”这简直就是下逐客令一样,那位大哥赶紧和吴义诚寒暄几句告辞而去。
“禅让”与吵架
等那人走了,陈沫在厨房收拾,吴义诚靠在门口看着她笑:“小沫,你一点都不给我哥们面子,就差轰苍蝇一样把他扫地出门了。”
陈沫抬起头:“我知道你也恨不得自己是大猩猩首领。”
“谁说的?我早“禅让”首领的位置了,认识你之前就从良了,现在让你一说以后更不想当大猩猩首领了。”
吴义诚走过来:“他不知道我现在养了只小刺猬,连我都扎,自己就敢放马过来。”
陈沫迎着他走过去,靠在他怀里:“诚,我不想反驳他的,他毕竟是你朋友,可是我一听他的话真不舒服,你生我气了?”
“没有,怎么会?我的小刺猬,不想听就不听,这是你的家,你的地盘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怎么突然想起这档事了?”陈沫细声细语的问,“跳舞你想的可真不少。”
“也不是,我就是一点点进你的圈套的,一点点被你套牢。我感冒那次,半夜你起来为我试体温,一看体温又上来了,你眼圈就红了,握着我的手问我哪里难受,想喝什么不?我反倒觉得很开心,心想这丫头,象我老妈似的。虽然傻点,不忍心看着我难受,挺好的。”
“我感冒你不也伺候我来着?”
“我那是没办法,甩不开了,不能不管,照顾弱势群体。”
这话纯属找掐,吴义诚身上又挨了一下。
“别动手,别动手,小沫。你病那次我真是心疼了,除了烧,就是哭,抱着我哭的让我难受的要命,一劲嚷嚷让我带你去爬山。我都害怕你是烧坏了大脑。你说你至于嘛,要死要活的。”
“我发烧时候说的话是胡话,不算数。”
“你还记得自己那些话?”
“恍惚记得,我当时就觉得你走了,看见你是又回来了。然后就害怕。”
两个人沉默下来。
“我当时就想,这丫头真是死心眼,谁离开谁不能活啊。”
陈沫不说话,过一会道:“如果你是不再爱我了,我会自己离开你,再难过我也会活下去,不会缠着你的。那样没尊严没意思,可是如果我们相爱的时候,你真的有什么事,我受不了,爸爸妈妈离开我了,你也离开我,那我真的不想自己再活着,我累了。我觉得孤单,我当时想要带孩子走,就是觉得一个人太孤单了,你不明白,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很怕孤单,我要晨晨是很自私的。”
吴义诚搂紧她:“别说了,小刺猬,是我不好,和你在一起开始没想那么多,可是后来想的越多,越不敢伤你,总是莫名其妙的怕你有事,怕你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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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真的爱上我了,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不算自作多情,开始还没太强的依恋,到后来觉得身边没这个人难受,难受的要命,总想看见你,听听你的声音,或者吃顿你做的饭,和你聊聊天也好,散散步也好,总之,不习惯没你这个人了。”
陈沫低声道:“我也是,你就象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人家都说**过后没感觉,我就不知道**和**后的区别,你始终在我心里是一个样子。”
“你没准真是我的一根肋骨做的,小沫,抽走了,疼的不行。”
“可是我心里有你,在美国一个人的时候想想你也觉得挺幸福的,尤其看到晨晨的时候。”
“不说了,小刺猬,早点休息吧,为了我的小刺猬心目中的美好形象,我一定要戒骄戒躁,坚持继续做人,永远不再做大猩猩首领。”
闹闹和乖乖7个月的时候没有任何依靠就能自己坐着,而且会翻身了,只要他们醒了,身边一刻不能离开人。他们六个月就开始长乳牙,表情越来越丰富,但是同时似乎长脾气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和个性。经常会冒出ma ma ba ba nai nai 这样的音节。吴义诚曾自作多情的以为他们会叫人,会说话了,他觉得baba就是在叫他,让大家一致否决。
吴义诚下班回家,孩子只要醒着,就在大门里迎接爸爸,雀跃不已的孩子被抱到怀里,吴义诚的疲惫感会一扫而光,闹闹是很喜欢和主动他亲近的,喜欢拍他的脸拉住他的手表示亲热,乖乖如果到他的怀里,却很安静,总是温柔的对他,有时就是父子眼光对视交流,一起游戏,他顶顶他的小额头,乖乖就友好的微笑,乖乖很少象闹闹那样,却总会在不经意间触动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他记得乖乖很小的时候,有时半夜陈沫先给闹闹喂奶,快喂完了,他才醒,他就抱着乖乖,乖乖着急就在他怀里拱来拱去,用嘴寻找妈妈的气息,甚至有一次又困又饿闭着眼睛不分青红皂白一张嘴就叼住他吮吸两口,很快又伤心的放弃哭起来。这事是他和陈沫的笑谈,也是乖乖给他莫名的感动。
三个孩子吴义诚哪个都疼,对晨晨,他有很多遗憾,晨晨在陈沫肚里里被他接受后,一开始也没有多大感觉,但是去香港给他买了很多玩具服装,照顾陈沫的过程中,他突然觉得这个孩子离他越来越近,他有时用手抚摸陈沫的小腹想,这个孩子会长的什么样,会像谁多?那种感觉是平静快乐的。陈沫离开后,不仅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刺痛他。还有一部分伤痛来自这个未曾见面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快三个月的孩子了,没有了,被杀死了,这是他没想到的。
再次见面,晨晨的出现瞬间点燃了他压抑多年的父性情感,他在植物园见到他们母子的时候,就基本猜到了六年前发生的的一切。那个晚上,他想了很多,直到后半夜才睡着,他让朋友了解陈沫在耶鲁的生活,去调查晨晨的幼儿园入园记录,那只是他的理智和个性使然,还有就是他的歉疚和后悔之情在作怪,陈沫离开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别的可能,可是无论如何她离开的事实震惊了他,无论如何那一纸流产手术病假单白纸黑字摆在他面前。他唯独没想到他的母亲会那么对待他和陈沫的骨肉,必欲置其于死地。他没想到门第观念会让他的母亲那么冷酷无情,他总觉得这个女人我想娶了,妈妈会因为爱我而接受她,何况母亲一直盼孙心切。几乎所有的人本能的都对自己的母亲缺乏警惕性,吴义诚对一直深爱他的母亲尤其缺乏警惕性,他根本意识不到母爱很多时候是很本位很自私的,那只是无限包容自己孩子的本能情感,并不是能敞开怀抱爱除自己孩子之外他人的博爱。
对乖乖和闹闹,他又是一种感觉,这两个孩子是他渴望的,如果说晨晨是陈沫对他和当初他们爱情最好的证明,这两个宝宝就是他们沉睡多年的爱情复萌后的结晶,他是太想再要个孩子来充盈他干涸多年的情感和生命了,让他可以从小抱他,宠他,爱他、疼他,让他弥补没看到晨晨成长的遗憾。他一直希望能有个女儿,可是来了两个男孩,等到见了面,他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完全不重要,那是他和陈沫的骨肉,他们健康足够了,他亲力亲为的带他们,无论身体多疲乏,心灵的快乐是无可比拟的。
从某种程度讲,他比陈沫惯孩子,这点前两天甚至引起了他们婚后育儿的第一次冲突。闹闹现在非常淘气,抓起什么都喜欢往地上扔,扔完了就嘎嘎大笑,开心不已。很快就不满足于扔各种玩具,有一次吴义诚下班把手机顺手放在育婴室的床上,闹闹爬过去抓起来就扔到地上,看着爸爸还微笑,指着地上示意爸爸捡起来,吴义诚笑道:“臭小子,手机不能随便扔。”还是捡起来递给闹闹,闹闹再次把手机扔到地上,陈沫这时正好进来,一下就火了:“诚,你怎么能这样惯孩子?你应该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告诉他道理。”
此时奶奶正抱着乖乖逗他玩,三姐也在,吴义诚脸上有点挂不住:“小沫,不至于吧,他才8个月,还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他听的懂吗?”
“听得懂的,小孩子这时候不是不懂,你要反复告诉他,加深他记忆。”陈沫丝毫不让,“你太惯着闹闹了,虽然他最小,但是不能因此溺爱。”
“别上纲上线的,我根本没惯着他。”
“诚,你应该知道,溺子如杀子,你这样对闹闹一点好处没有。”陈沫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吴义诚不禁火起,他刚刚下班进家门,和孩子轻松一下而已,陈沫的大帽子就扣上了,他不知道陈沫今天因为闹闹乱扔东西已经和闹闹“谈”过两次了。
“我怎么惯他了,惯他什么了?惯他抽惯他喝惯他花天酒地了?真是,多大点的孩子,还溺子如杀子?他是你生的,你说这话象个妈吗?”
“小诚,你闭嘴。”吴义诚的母亲呵斥他,“不许说过头话。”
陈沫也气的要命,两个孩子最近特别的不听话,尤其是闹闹,基本属于说了也没多大变化的孩子,不像晨晨小时候说什么似乎都懂,吴义诚对她的横空指责让她倍加伤感,赶上她这几天又是生理周期,情绪很低落,不禁悲从中来,眼泪在眼圈里转起来,可是婆婆和外人在场,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奶奶和三姐一看,赶紧分别抱起两个孩子就走,临走时奶奶还一个劲说吴义诚:“小诚,不许没完没了,我们先去吃饭,你们一会也过来。”奶奶同时还劝陈沫:“小沫,别理他,他就是我惯坏的,孩子是得从小教育。”
室内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陈沫扑过来就开捶:“我怎么不像妈了?你说?”
吴义诚抓住她的手:“那我怎么惯他了?还溺子如杀子?”
“我那是比喻,你不至于连这个都不明白。”
“我也是出离愤怒,口不择言。”
“你还有理了?”陈沫推开他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