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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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嫁-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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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自禁地伸手就要抚上去。
“别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艳无双扭回头,赵纪青沉着脸走过来,七七走在他的身侧,“你不懂,这样的伤不能乱碰。老吴——”
赵纪青身后吴总管出列。
“去帮石护卫看看!”
“是!”老吴挥挥手,网杀退去。
艳无双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箭雨已经消失。
但是,此刻她完全没有心思去研究箭雨为何消失,她的心还粘在石城的后背上。
托着石城的手臂不放,艳无双看向走来的吴总管,“不计任何代价,只要让他完好如初!”
“谨遵小姐吩咐。”吴总管上来自然地接过石城的手臂。
石城扭着头的姿势未变,开始模糊的视线里看到的仍是主子的轮廓。
吴总管低眉顺目,掌心护在石城的后背上内力止血,嘴巴却小心地避过艳无双的视线而凑近到了石城的耳边,“石护卫还请定心,情绪异动不利于血口凝结。”
石城的脖梗之处立刻不合时宜地窜上红晕,甚至在一瞬间染了满头满脸。
艳无双大惊,“他怎么了?”
“无事无事,老吴为他止血的内力太盛,他一时承受不了而已。”赵纪青斜身一挡,顺手再一虚带,艳无双就被他以半强迫地姿势带向了远处,“你说要活口的,我可听见了,那现在你要不要见见那些个活口?”
“当然。”艳无双立刻加快了脚步。
六月掩掩身前裂开的衣襟,抬腿就要跟上。
“照顾石城。”艳无双丢下一句命令,不是她不相信那个吴总管,而是此去那样的地方,何必让六月再跟过去担惊受怕?
在她看不见的身后,石城突地后仰,但被老吴一翻一推,平推进了没了后车板的马车之内。
车内棉软,他趴得声息皆无。
主子无恙,他终于放心。而放心之后,因为失血过多,他已无力再支撑。石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老吴抬头扫一眼自家主子的去向,心中暗叹一声。虽然那位不一定能做得上主母的位置,但是主子既然看上了眼,他就得扫清一切障碍。成或不成,进了主子的眼,就得给主子守身守心。
见石城倒下,小五低呼一声就要上前看个究竟。
阿布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伸手就挡住了她,“喂,你那刀刚才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无人牵引也能有目标地移动?他在暗处看了好久想了好久也没想出来是为什么?
小五挥手打落他的手臂,没心情理他,“师兄——”刚才师兄后背出了那么多的血,不会有什么事吧?
阿布再次挡回来,想接着问她刀的事情,可一看她脸上焦急的模样转而改了口,“你别担心,有我义父在,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一定死不了。”
“真的?”终于听到了一句有用的话,小五这才有心情转过头看他。
“真的真的!”阿布有些不高兴了,“我义父是谁?那可是江湖上顶顶有名的……”
“阿布!”吴总管不悦地扫他一眼,耍嘴皮子的事永远有他。
吴总管为石城处理伤口的动作不停,下令道,“去把周围的东西收拾收拾!”
阿布环视一下周围——断箭,破刀,还有碎木板,再看远处,死人还有死马……让他收拾?阿布打量一下自己的小身板,看向正在收拾网杀的兄弟们,“那不应该是行动部的范围吗?”他可是主子的贴身护卫!
此话一出,数十位的网杀兄弟们齐齐扭了头看过来。
异口同声道:“阿——布!”
目光如刚才的箭带着杀气,声音也是明显的咬牙切齿。
赵忠皮笑肉不笑,拎起肩上的碎布条抖了抖,“你可真称得上是我们的兄弟!”
旁边的兄弟掀掀自己短了一半的头发,“攀崖时,你一脚蹬空,我去拉你,头发被缠进崖缝,头皮都险些被扯下,为了救你,只能一剑削掉一半,你……”
再旁边的兄弟“唰”一下将右脚举过了头顶,那里的脚腕曾血肉模糊,“被虎追被狮赶,我掩护你先上树,自己的脚腕却被狮子一爪扒去了小一半,你……”
再旁边的兄弟抬高手臂。
阿布即刻矮了半截,双手合十道,“哥哥们哥哥们,阿布错了,阿布去做,阿布这就去做,哥哥们可以休息了。”
呜——阿布内心泣血啊,他们跟着义父训练到下午才回来然后又赶到这边帮忙是很累不假,可他也一直跟着主子东跑西颠的没歇着啊。他们怎么可以仗着昨晚对他的仁道帮助而要挟他呢?最耻的是,他也感觉自己身上没有挂彩还真是挺站不住脚的。
阿布背身走远,抬高手臂的那位仁兄——抓上头,“终于有时间好好抓抓痒了,这在深山老林里窝了一天一夜,又在道两旁的柴禾跺里窝了半天,那位主子如果再不出声,我就要痒得自己跳出来了……”

------题外话------
感谢亲们的支持,青叶最近这段时间过得非常充实。
可同时,青叶也深深地明白了自己的能力果断跟不下去了,这万更太头疼了。
今天的万更都差点赶不出来,所以,青叶慎重考虑之后决定放弃周六的万更。
从明日起,每日一更保持在四千以上。青叶会逐渐增加字数,万更这次真的只是目标了。
抱歉,各位。





、067  你是谁

火把通明,亮如白昼的一所民居院内,一溜儿跪了有数十位的黑衣人,双手背后捆在脚上,一动也不能动。每个人脸上的布巾已经被扯下来绑在了嘴巴处,防止自尽。
他们的面前不配套地摆放上了两把红木太师椅,一桌小几,几上热茶一壶,还在冒着热气。
赵纪青懒懒地坐过去,候在一旁的赵诚赶紧斟上热茶。
艳无双在另一张椅子上落坐,疑问道,“这么几个人就能发出那么多的箭矢?”
“当然。你看看那弓驽,”赵纪青指向一旁缴获的兵器,“这是今年兵部新下发的顶级十连驽。箭匣中一次可装入十支箭,对准敌人后,扣动扳手,就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箭匣中的十支箭全部发射出去。”
再快的轻功,你可以躲过一支两支,还能躲过十支?
艳无双倒吸一口冷气,“知府!”除了官家,谁还能得到这样的兵器?
“对,知府!”赵纪青陷在茶碗后的眼神讳莫如深,“从尘杳现身的那一刻起,你们这本该是关在大门内的宅斗,其性质就已经改变了,现在已经变成了正正经经的灭口之战。”
艳无双很疑惑,“为什么?”
“我没说吗?尘杳不仅仅是来自京城,更来自皇宫大内!是绝对不允许出现在民间的东西!”赵纪青为她送上一杯热茶,表情难得正经,“如果你死在了那一场下毒之中,那么倒还无事。可你偏偏活了……”
赵纪青没有说完,但艳无双已经自行领悟:活了就代表着事情早晚会曝露,所以必须灭口!
艳无双欲端茶碗的手抖了一抖,随即强行稳住,“谢谢!”如果不是他提前有关照她,那么此刻无命的一定是她!
赵纪青被谢的心情不错,重新露出了邪魅的笑容,“不客气!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自然应该护得周全!”
当她把“赵纪青”三个字喊出口的那一刻,昨日的口头约定已然生效。
艳无双没有异义,她既然敢卖掉自己,就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无谓的尊严来。
“我还是要问一问!”艳无双要求,不亲耳听见某些真相,她不死心!
“好的,请便——”赵纪青抬手示意,赵诚引领着艳无双来到第一个黑衣人的面前。
艳无双上下打量一下他,不曾见过,也不像是那些经常在大街上出现的差吏,反而眉目之间尽是戾气,但她不怕,“解开他。”
赵诚领命。
“你——”艳无双刚想开口问些什么。
那人在布巾解开的一瞬间,咬舌自尽了。
鲜血流了满嘴,身子咕通栽下。
艳无双一惊后退,那人的头刚好歪着撞在了她的靴尖之上。
鲜血霎时在雪白的靴尖上绽开如花的艳丽。
胸腹之处顿时一阵收缩,一股酸气一下子就上漾到了喉咙的位置。
艳无双紧拳再紧拳,才强自把那股酸气压了回去。
赵诚的眼中闪过担心,“艳当家?”
艳无双挥手示意她无事,但一时也无法开口说话,她怕一开口,吐出来。
她自出生之日起,被袭暗杀下毒的事情就没少遇过。她自问胆子已经足够强大到可以坦然面对一切血腥,可是,她忘了,真正的血腥都是在不被她看见的地方就被护着她的那些人处理掉了。
像今天这样,真正死在她眼前的这还是第一个。
她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那人大睁着的双眼。
理智告诉她,那与她无关!那人是来杀她的,就应该有被杀的觉悟!她为什么要产生怜悯的感觉?她应该要痛快地大笑才好!
“哈……哈哈……”艳无双果真大笑出声。
可是,这样断断续续地比哭还难听的声音,落到他人的耳朵里其实比蚊子的声音大不了多少。
赵诚一本正经的面孔有些发僵,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对待?
“石城为了你背中三箭!”
赵纪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艳无双的笑声戛然而止。
“如果不是网杀现身,下一个死的不是六月就会是小五,或者七七。”
反胃的感觉瞬间消失。
“或者,你!”
最后半句传来,如一盆冷水,艳无双就像被从头到脚浇了一遍般立刻头脑清明。
心也不悸了,身也不抖了,艳无双冷然开口,“第二个!”你死我活的游戏,当然是你死,我活。
布巾后面的系扣还未松开,艳无双又是一句,“掐住下巴!”
想死?想死也得等她明白一切以后再死!
赵诚单手掐在那人的腮帮处,静等下句。
艳无双忽然蹲下了,平日里流光溢彩的美眸此刻只剩下杀气腾腾,“我只问一遍,谁派你来的?想活能说就点头,想死拒说就摇头。”
那人迟疑一下点了头。
艳无双挥手,“松开!”
那人活动活动舌头,“我们是……”
话说到一半,身体跪着就向前扑,大张着的嘴巴直奔艳无双的喉咙而来,“……杀的就是你!”
艳无双躲都未躲。
来人的嘴巴停在她面前半尺的距离处。
向下,喉咙处是赵诚再次掐上去的手指。
一掐封喉。
赵诚松手,又一个“扑通”倒地。
“第三个。”艳无双抚抚衣襟,站起走向下一个。
第三个怒目而视。
艳无双笑了,“别这样看我,我是女子,胆儿小。你们这一个个的都视死如归的,还真把我吓得不知该如何对待了?”
她虽这样说着,但脸色倒一点没变。
身后,赵纪青单手撑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就知道,她不是那种一见血就想后退的人!
艳无双无名指抚上眉头,“也许,我心存善念,妄想给你们一个活命的理由已经错了。好吧,如你们所愿,我不问了,给你们一个痛快。”
赵诚“哗啦”一下抽出手中长剑。
艳无双却制止了他,“不用你,我自己来。”
赵诚错愕,她……来?怎么来?用手还是用剑?
“你们刚才怎么对待我来着?”艳无双扭头走向十连弩的放置地点,弯身想捡起,可是超出她承受的力道让她第一下并没有拿起。
“还挺重……”艳无双一咬牙双手抱了起来,“呼,所以威力才那么大吗?”
站立不稳的状态明显是在勉强自己,赵诚无意识地伸手就想扶一下。可手刚伸出去,立刻就被两道带着杀气的目光逼退了回来。
忘了主子了!赵诚即刻收手,肃然而立。
“想试试?”赵纪青放下茶碗,几大步走过来就帮艳无双托住了连弩的重心。
艳无双视线从他纤细带伤的手腕上一划而过,不答反问,“怎么玩儿?”
玩儿?这词好。赵纪青轻笑着,双臂一张,就将艳无双半拥着环在了怀里,“这里是弩身,左手要托在这里,既能控制重心,又能掌控方向。这里是箭匣,里面以磁石吸附了十只箭待用,你只轻推这里,一支箭就会上升到发射膛里……”
艳无双的发香沁入鼻孔,赵纪青轻易走神,完全不知道自己说到了哪里,“想来,小五的刀把上也是藏了磁石才会追着贼人的大刀不放的吧?”
“嗯。”艳无双淡应一声,接着集中精神学习,“讲重点。你是说这里吗?这样?好了,接下来呢?”
至于有人借机在她背后小吃豆腐的事,她根本就没注意。
赵纪青软了眸光,右手拉起她的右手放到连弩之上,“右手压动这里,压一次出一支。”
“这样吗?”说着,艳无双右手用力就要按下去。
连弩之前的赵诚一跃避开,如此近的距离,他自认自己也绝对躲不开。
赵纪青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左手托在连弩之下没有松手,帮着艳无双调个方向对准了那个曾经怒目而视而现在已经脸色大变的“第三个”。
“记住了,一定要对准了再发射,否则会出大事的。”赵纪青凉凉调笑,话意之中却没有一点在意。
“罗嗦!”艳无双低斥一声,抬头看向对面,“我艳无双说话算话,说给你一个痛快,就一定会给你一个痛快。”
说着,连弩的方向再稍微调了一下,“好了,再见吧!”
话落,右手狠地压下。
就听得“嗖”地一声,一支箭矢瞬间离去。
强大的后作力也使艳无双后退半步,正好让一直站在后面的赵纪青抱个满怀。
赵纪青乐得吃送上门的豆腐,手臂顺势一紧,“小心!”
艳无双曲起手肘向后就是一怼,“放手!”
“放手就放手。”赵纪青嘴里咕哝着,右手收回象征性地揉了揉自己被怼到的右胸,“早晚不还是我的?切!”
艳无双没理他,这样的问题现在这个时刻不宜谈论。
她定定神,率先看向刚才对准的那个所谓“第三个”。
咦?周身完好!
除了面容扭曲。
怎么回事?艳无双看向一旁的赵诚,无声地询问,箭呢?
赵诚的表情也有些怪异,食指指向稍偏的远方,那里。
一棵大树干上,她刚发出的箭正稳稳地钉在那里。
箭头之下飘扬着头发,一批!
带着头皮的头发!
艳无双更愣了,回头又看看那个“第三个”,头发不在呢吗?
赵诚颤颤出声,“艳当家,那边!”
艳无双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第三个旁边的第四个正傻呆呆着双眼翻白。向上,头皮掉了半拉,血淋淋的,流了半脸。
赵纪青嗤嗤笑出声,“都说了让你对准吧?果然出大事了。”
艳无双嘴角抖抖,扭回头,去寻第三个,才发现他的眼睛好像就一直也没离开过她,眼神很复杂,有着震惊,惶恐,还有焦躁。
“抱歉,射偏了!”艳无双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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