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已经没有感冒药和退烧药了,任轻鸿急匆匆的去街口的药店里买了药,还问了药店的工作人员怎么才能让病人的体温降温。
听完嘱咐之后任轻鸿又急匆匆的往家里赶。
一番折腾之后已经晚上六点半,任轻鸿的肚子已经发出了抗议。
现在也顾不得肚子饿,任轻鸿淘米想要煮一些粥。
吕珊从中午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不能空腹吃药,所以只能先喂些粥。
吕珊浑浑噩噩的听到外头的响动,可是就是没有力气睁开眼去看,她只知道那是任轻鸿。
趁着煮粥的时候,任轻鸿用水盆接了一盆水,又找了一块干净的毛巾拿到吕珊的房间。
将湿毛巾搅干敷在吕珊的额头上,这样的话她会舒服一些。
这是任轻鸿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吕珊,还是在吕珊生病昏沉的时候。
吕珊的睫毛很长,卷卷的贴在眼帘上。
任轻鸿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她,帮她替换额头上的毛巾。
看了一下时间,粥差不多已经好了,任轻鸿去厨房看了看。
盛了一碗粥,又选了两样清淡的小菜放在盘子里端了进去。
“吕珊,醒醒,先喝点粥。”
吕珊迷糊中被任轻鸿叫醒,任轻鸿将她扶起来靠在床头,又拿了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身后,这样会舒服一些。
任轻鸿发现吕珊的衣服因为出虚汗都湿了。
要不要先换一身衣服。
将粥和菜先放到一旁,任轻鸿在柜子里找吕珊的衣服。
任轻鸿扶着吕珊重新躺下,伸手开始解她身上的睡衣。
手有些哆嗦,毕竟自己第一次和别人这么贴近的亲密接触。
任轻鸿摇摇头,我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呢,现在只是想帮吕珊擦一擦身子,让她舒服一些。
抛却一些杂念,任轻鸿的动作开始顺利起来。
吕珊比任轻鸿想像的还要瘦弱一些,任轻鸿看着却有些心疼。
用温水湿毛巾替她擦干了身子换上了棉质的睡衣,不再是一身湿哒哒的粘人衣服,吕珊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粥的温度也刚刚好,不至于太烫。
吕珊靠在枕头上,任轻鸿亲自喂她喝粥。
吃的不多,头还是很晕,迷迷糊糊的吕珊摇头不想吃了。
任轻鸿也见碗里的粥已经少了大半也不再勉强。
喝了粥吃了药,又扶着吕珊睡下,任轻鸿的任务终于算是完成了。
任轻鸿从来没有照顾过一个人,吕珊她是第一个。
吕珊渐渐的睡着了,呼吸也不像之前那样沉重,见着吕珊的睡颜任轻鸿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
这时候她才想起自己也没有吃晚饭,眼看墙上的时钟已经爬到了八点。
任轻鸿也只吃了一碗粥和小菜,收拾完被自己弄得有些凌乱的厨房,又去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吕珊。
好在吕珊没有再出虚汗。
如果这样高烧还是不退的话,就必须要去医院了。
任轻鸿担心吕珊晚上烧的厉害,所以留在吕珊的房里照顾着她。
敷在额间的毛巾没有断过,任轻鸿几乎一夜没有睡,直到清晨实在抵不过困意才趴在床边睡去。
吕珊一觉醒来只觉得身上还有些乏力,烧已经退了,鼻子还是塞着有些难受。
她感受到手臂上的重量,转头看去,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脑袋。
任轻鸿正趴在她的床边熟睡。
吕珊不敢相信任轻鸿昨晚一直在身边照顾自己,对于昨天的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任轻鸿替自己换了衣服,还喂自己吃药。
之后自己便睡着了,以为在梦里有人照顾着自己,没想到这是真的。
吕珊的眼角悄然的滑下一滴泪,伸手轻轻的抚了抚任轻鸿的头,不敢将她吵醒。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任轻鸿这般对待自己,自己何其荣幸。
迷糊中任轻鸿察觉头上的触动,悠悠的睁开迷离的眼抬起头,吕珊正目光眷恋的看着自己。
“你醒了,好些了么,还难受么?”关心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都是发自内心毫不遮掩的。
“好多了,谢谢你。”因为感冒声音沙哑。
“要喝水么,我给你去拿。”说着站起了身子。
也许是因为坐的久了,睡着的姿势又不太好,刚要站起来腿脚就开始发麻发僵。
“怎么?”吕珊见任轻鸿猫着身子僵着的样子问道。
任轻鸿靠着床边沿坐下,嘴角抽搐道“没事,就是腿有些发麻。”
吕珊连忙想要伸手帮任轻鸿搂腿,任轻鸿握着她的手笑着说“没关系的,一会儿就没事了。”
“嗯”吕珊轻轻的应道。
两人的手依旧是交握的状态。
吕珊常年劳作的手上布了老茧,上次药店买的冻疮药膏很好用,吕珊用了之后手上的红肿明显不像以前那么严重。
这双手虽然不大不那么厚实却承载着许多的艰难和艰辛,和任轻鸿的细皮嫩肉不同,却同样的温暖,暖到人内心的深处。
任轻鸿有种握着不想再放开的冲动,大拇指轻轻的磨砂着吕珊的手背,那感觉痒痒的很舒服。
任轻鸿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给吕珊,扶着吕珊做靠在床头。
“几点了?”喝完水的吕珊忽然问道。
任轻鸿看了一眼桌上的小闹钟“快八点了。”
“呀,你今天不上班么?”吕珊问,这会儿任轻鸿上班要迟到了。
任轻鸿摇了摇头“我一会儿打给经理请假,今天不去了。”
吕珊面带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要不是任轻鸿要照顾自己也不会一夜没睡,眼睛都带着血丝。
任轻鸿无所谓的笑道“所以说啊,你要快些好起来。”
“嗯”吕珊笑着点头道。
任轻鸿去买了早餐,吕珊拜托任轻鸿帮她向老板娘请假。
老板娘很好说话,吩咐吕珊好好休息,店里的事就不用她操心。
烧虽然退了,可是感冒不是这么容易好的。
任轻鸿建议吕珊去医院打针,说道打针吕珊的小脸就越发惨白。
“原来你怕打针啊!”任轻鸿恍然大悟。
吕珊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记忆里小的时候有一次去乡卫生院打针,院里的一个中年男医生不仅对吕珊动手动脚的还用针筒戳她的身体,要不是自己的爹妈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从此吕珊就更加害怕打针,其实是更害怕遇到那样变态的医生。
“其实打针一点也不恐怖,开始有一点点疼,之后就好了。生病了打针才能好的快,我陪着你,你不用害怕。”任轻鸿单纯的以为吕珊只是怕痛,解释道。
在任轻鸿不懈的解释和劝说下,吕珊终是答应了任轻鸿去打针,因为她也想快些好起来。
更重要的是这次有任轻鸿陪在自己身边,所以不用害怕再遇到那样的坏人。
吃了早饭任轻鸿就陪着吕珊打车去了医院。
医院的人一如既往的多,排队挂号看病取药就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任轻鸿一宿没睡只在清晨时分小眯了一会儿,跑上跑下后更是困乏。
在吵嚷的输液室角落里,吕珊正挂着吊针,在她身旁的任轻鸿则是双手抱在胸前靠着椅背打盹。
看来任轻鸿是困极了,即便是输液室里孩子这般吵闹她还是能睡着。
额前的刘海挡住了眼睛,任轻鸿的头发长长了许多。
吕珊用没有打吊针的手抚开了她额前的头发,望着任轻鸿睡颜的眼神更是柔情似水。
任轻鸿睡着睡着头渐渐的靠在了吕珊的肩上,吕珊特地调了姿势让任轻鸿靠着舒服些。
尽管输液室里的人很多,但是两人的样子显得特别的安逸和宁静。
☆、第十五章
卫羽来找任轻鸿的时候任轻鸿刚陪吕珊从医院回来,医生开了三天的药,任轻鸿休息的时候陪吕珊一起去了医院。
“怎么了,你俩刚在去哪儿,刚要给你打电话呢。”卫羽正在门口掏手机,任轻鸿和吕珊就回来了。
“吕珊生病了,刚从医院回来呢,你怎来了?”任轻鸿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
“还不是我妈,前几个不是叫你去我家你总是不去,所以叫我过来看看。”
任轻鸿十分抱歉道“不好意思,要你和姨妈这么费心,替我转告姨妈有时间我一定去看她。”
“你知道就好,以后少让我们操心就成。”说着还向在一旁的吕珊眨了眨眼。
吕珊回以一笑。
“你身体刚好些,回去休息吧。”任轻鸿和吕珊说道。
“好。”吕珊还当真有些犯困,和卫羽打了招呼后便回房休息去了。
卫羽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似乎很亲密,任轻鸿的性格本来就没有多少朋友,吕珊这姑娘瞧着不错,能和任轻鸿做个伴也挺好。
卫羽和任轻鸿坐在客厅里聊天,多半是卫羽一个人在说,更像是卫羽个人的吐槽大会。
任轻鸿叫他说话轻些,吕珊正在房间里休息呢。
卫羽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十分不满。
后来任轻鸿问及卫羽他女朋友的事后,卫羽一声长叹之后不再说话。
以任轻鸿对卫羽的了解知道卫羽肯定是有心事,别看卫羽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有说不完的闲话,可是心里的事却从来不会在人前表现出来。
卫羽这场上司和下属的恋爱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卫羽其实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关系走不长,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自欺欺人而已。
就拿上次约定去卫羽父母家一样,崔宛如其实那天根本没有工作也没有出差,她只是不想去而已。
卫羽一味的迁就和忍让都没有让这个女人回心转意,那是因为崔宛如从来没有正视过他,和崔宛如在一起更多的还是上司与下属的那种关系。
卫羽别的没有什么,心还是够大的。
只是偶尔回想起来的时候卫羽还是有些惆怅,毕竟这是他交往的第一个女朋友啊,可惜连亲都没亲过,真是有够丢脸的。
“果然,那些事业型的女人都不适合我,我还是得找一个温柔善良得女孩。”卫羽感叹道。
任轻鸿不置可否,事业型的女人就不温柔善良么。
“我觉得吕珊这女孩挺好的,要不我和她处处。”卫羽心血来潮说道。
任轻鸿一听脸色一变,异常严肃道“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你别祸害别人。”
“哎”卫羽不服气“为什么说我祸害她啊,我难道有这么差么?”
“总之你别打她的主意。”任轻鸿强调。
虽然知道卫羽是开玩笑,可是这样的玩笑任轻鸿不喜欢。
在她心里吕珊是纯洁善良美好的姑娘。
任轻鸿冷冽严肃带着一丝愤怒的表情令人卫羽觉得微妙,像是小时候自己最新换玩具被别人了时的样子。
这吕珊是多有本事竟然会令任轻鸿这么重视她,只是普通的房东和租客关系?还是比朋友要好一些的闺蜜?
在房里休息的吕珊也听到了,她转头望着床头柜上小小的植物盆栽,什么时候开始那种感觉在心里渐渐的沉淀蔓延开了。
任轻鸿的公司惨遭小偷光顾,整个公司被人翻的乱七八糟,财务室更是被狂风席卷过一般,财务室的门锁被砸的稀巴烂,幸运的是财务室的保险柜没有被撬开,里头的现金等各种贵重物品还在。
任轻鸿一早到公司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前台的员工已经报了警,警察也来拍过照做过笔录。
门口的监视器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坏了,后勤部的工作人员也已经上报过,可惜没有受到重视。
每个人都顾着清点自己的损失,任轻鸿和会计两人开始收拾一塌糊涂的财务室。
别的不用任轻鸿她们管,如今这一地的狼藉就有够她们受的了。
“早叫他们换一个好一点的锁,一直不当回事儿,这会儿好了吃了大教训。”会计难免要抱怨几句。
因为这件事原本定好的员工旅行福利就这样被取消了,任轻鸿本来就对这样只有一天赶集般的旅行不太感兴趣。
整理了一天的账簿和文件任轻鸿肩膀发酸,用手揉了揉发干的眼睛,看了电脑上的时间,不知不觉又到了下班的点。
和会计道别之后任轻鸿就打卡下班,刚到公司楼下的时候任轻鸿看到了王媛媛,王媛媛正靠在一辆汽车边上抽着烟。
这不是任轻鸿第一次见王媛媛抽烟,自从上次两人一起吃饭之后任轻鸿就没有再见过她。
刚要上前打招呼的时候,一个西装男走向了王媛媛。
方才还抽着烟的王媛媛见到男人后将手中的烟头丢在地上,用足足有八公分高的高跟鞋踩灭了烟头,笑盈盈的迎向男人。
男人也迎上了王媛媛,笑着将王媛媛揽在怀里,也不顾大庭广众在王媛媛的脸上亲了一口。
两人随即上了那辆车扬长而去。
任轻鸿只在不远处看着,直到汽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回过神。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任轻鸿不做多想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出门忘记带伞,雨虽然下的不大可衣服还是有些被雨淋湿了。
任轻鸿没有去理发店直接回了家。
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吕珊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桌上的菜用盘子盖着,这样才不会冷的快,饭也在电饭煲里保温。
吃着可口的饭菜任轻鸿觉得一天的疲劳都消失殆尽。
今天吕珊回来的有些晚,任轻鸿已经洗了澡洗了衣服打算休息了吕珊才回来。
“回来了。”任轻鸿走出客厅,吕珊正在门口边换鞋。
“嗯。”吕珊低着头应着。
任轻鸿听吕珊的语气低低的,透着鼻音。
任轻鸿走到吕珊的身边,探出身子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是吕珊遇到了什么不讲理的客人受了委屈,又或是被老板娘责怪了?
“没有没事。”吕珊站了起来,躲开任轻鸿探究的目光匆匆的走到了自己的房间。
任轻鸿深锁着眉头,吕珊的眼睛都红了,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
因为想着吕珊的事任轻鸿当晚就没有睡好,几次在吕珊门前徘徊但终究没有去敲门的勇气。
第二天两人起来的时候眼睛都肿肿的,吕珊是哭的,任轻鸿是没有睡好。
后来几天吕珊一直持续着这样低迷的状态,走神的厉害。任轻鸿好几次问她她都摇头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