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亚平宁- 第72部分

　　
　　门铃却在这时煞风景地被人按得频频作响，拉着手的小俩口望着对方面面相觑，子杉有些疑惑，这么晚了会是谁呢？还那么急？
　　
　　六月无需思索即心里有数，她示意子杉赶紧穿上衣服去开门。
　　
　　要没猜错的话，来人是找子杉的，虽然自己做了心理准备她会来，但老实说，心里还是抱存一丝侥幸的，不过看样子该面对依旧逃不掉。
　　
　　匆忙中穿上衬衫与裤子，子杉衣衫不整地从保安系统的屏幕看着铁门外头的动静，见到按门铃的人后，她有片刻迟疑，转过头怯怯望向老婆，“是小雯。”
　　
　　穿好睡裙的老婆微微点头，意思是开门吧！
　　
　　子杉依老婆指示开了大门让车子驶进来，在她整理好衣服一打开房子大门，还来不及说话，被屋外大雨微微打湿发丝的小雯就扑入子杉怀里，痛哭失声地说，“子杉，我爱你！我爱你…”
　　




106

106、Never　be　the　same　again　。。。　
　
　
　　她在说我爱你，当着我老婆的面。
　　
　　子杉惊愕低头，望着怀里不住颤抖的人，要抱她也不是，不抱她也不是，一双手不知道该摆哪儿好。
　　
　　抬头看向小雯身后三个打量着她俩的女人，认得其中两名是她的闺蜜，另一名则是没见过的棕发外国女人，她们站在小雯身后脸色凝重且流露出丝丝不忍与心疼。
　　
　　转头表情无辜地看老婆，深怕她误会生气，六月抿抿唇，扬下脸轻点头，子杉明白老婆的意思，她能拥抱并安慰小雯。
　　
　　“小雯，你先别哭，什么事进屋子里才说。”子杉抱了会儿小雯，又轻轻放开，抬起她的脸用拇指仔细替她擦掉泪痕，漂亮鹅蛋脸透着酒后的一酡红晕，盈满泪水的深邃大眼十分彷徨地望着子杉，仿佛子杉就是自己的救赎，让人安心的避风港。
　　
　　“子杉，明天的婚我不结了，我以后也不再管爸妈说什么做什么了，我爱的是你，你回到我身边，我们从头来过好吗？”
　　
　　闻言，子杉为她的柔弱无助心疼不已，却只能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该说什么才对。
　　
　　这些话小雯说过，但她都没做到，不，是我俩都没做到…
　　
　　子杉仰头用力闭上眼，良久后再张开时眼神透着无奈，流露出深深的悲伤…
　　
　　子杉的反应六月一一落在眼里，她紧抿着唇没说什么，自己前段时间的焦虑急躁其实就是暗暗害怕会出现眼前的情况，自身的逃婚前科让她深深预感小雯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来。
　　
　　更让她担心的是子杉的态度，她怕老公会像当年挽留她般，不惜代价阻止小雯嫁人。
　　
　　为不让自己被动地输在这场正面交锋上，所以六月必须用极端的方式逼迫子杉看清楚她到底有多爱自己，不让她再有任何犹豫的空间。
　　
　　但无论怎么着，这狗血剧情如今还是正式上演了，三人回避已久的雷点，终于还是在小雯结婚的前一天爆发了。
　　
　　这样也好，迟早还是要面对的，不如早点做个了断…
　　
　　六月希望子杉能处理好这难题，纠缠了多年，她们必须有个彻底的了结，她仨皆清楚知道在这节骨眼上子杉选的人就是这辈子的最后决定。
　　
　　六月衷心希望自己就是子杉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而不是子杉现在抱在怀里的女人…
　　
　　屋外还在下着大雨，透过街灯的映照，雨丝在夜晚中变得清晰可见，门口的僵持还在持续，沉默还在蔓延。
　　
　　虽然子杉在工作上很强势，但私底下的她性子是温柔的，尤其是对女人，像六月说的，她真正的内在其实就是头小绵羊，温驯而柔顺。
　　
　　而这从未用过决绝且彻底的方式伤害一个女人的可怜人，却在看似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被摆在了这世上最艰难的位置。
　　
　　新郎是与六月家交情颇深的某世伯独生子，也是其中一个弟弟的哥们儿，所以六月和他的交情还不错，接到喜帖后她没让子杉看到就丢了，过后什么也没提起。
　　
　　但子杉真不知道小雯明天结婚吗？身边那么多社交圈的人，她真的不知道吗…
　　
　　子杉当然知道她明天就要结婚了，一周前的谈话子杉再次提出两人曾经一同拟定的计划，但小雯的拒绝让子杉认定她对亲情的看重，所以子杉之后就完全没设想过眼前这一幕。
　　
　　此刻的她有些手足无措，子杉还在犹豫，她还在迟疑该怎么开口才能和小雯说清楚，毕竟那是非常伤人的话，没任何一个人能够轻易说出如此决绝的话。
　　
　　但她知道自己要再不说，身后那倾其所有爱着我的女人就会受到更大的伤害，为了老婆她必须拿出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深吸口气，子杉终下定决心向曾经深深爱过的人，还是爱了很久的人，说出早就该说的话。
　　
　　“小雯，我结婚了，我爱的是六月。”子杉抬起左手让小雯看清楚那枚戒指，“她才是我想一起走完下半辈子的人，对不起。”
　　
　　小雯的泪水瞬间溃堤，绝望摇摇头，脸色变得如鬼魅般苍白，“不，不，子杉，你爱的是我，六月只是替代，是个替代…”
　　
　　失控地用力抓住子杉的肩膀摇晃，“你说啊！我知道你还爱我的，你最爱的是我！　”
　　
　　握住小雯的手腕从肩膀一点一点地拉下，轻声说，“我爱过你，但我现在爱的是我老婆，你明白吗？我现在爱她，我以后也爱她，我这辈子最爱的，只会是她。”
　　
　　转头看向此时走到门口的六月，子杉牵住她的手紧紧握住，这下被摆在无比艰难的位置上，她终于认清自己一直以来压在心底的犹豫不决，根因是自己对小雯还有些理不清且放不开的情意。
　　
　　这让总在嘴上说自己爱老婆，并质问老婆为何爱疑神疑鬼的人感到羞愧，心绪敏感的老婆应该都知道的吧？子杉无比心疼地在老婆额角落下一吻。
　　
　　小雯看着俩人十指紧扣的手，抬眼哽咽地说，“不，我不相信。子杉，如果我们没分手，六月根本没机会，她只是个你在寂寞时的替代！我的替代！现在我抛开一切追来了，子杉，你能回到我的身边了，子杉你别这样，嗯？我知道我一而再地伤了你的心，但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吗？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六月看着那无法接受事实的人，无奈摇摇头，“小雯，你还是走吧！”
　　
　　子杉不忍地看着小雯的哀泣，“小雯，我知道，你认为那次在医院里和在意大利分手的时候是一样的，你单方面决定抛下我，我被动地接受着你的决定，即使自己还深爱着你。”
　　
　　子杉放开六月的手，轻轻把抽泣中的小雯拥入怀里，“但事实不是那样的，时间，时间改变了我，独自悲伤等待了五年改变了我，我真的学到勉强没有幸福的道理，而在那天，其实我和你一样，我也看到了我们的尽头。”
　　
　　小雯在子杉的怀里使劲摇头，泪水如泉涌，打湿了白色的衣襟使衣服变得透明。
　　
　　子杉轻声说，“我们其实不适合彼此你知道吗？我们虽然互相纠缠了六年，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却不足六个月。”
　　
　　仰头缓缓叹口气，“我曾经多么希望你就是那个人，那个我每天回到家都能见到的人，那个我出了远门后会让我无比挂念的人，那个我知道会在家里在原处等待着我归来的人，那个我能随时随地找到并分享一切的人…”
　　
　　“但人生的起落让我亲身体会到能给我要的幸福的那人不是你，这世上只有六月能办到这点。”
　　
　　“幸福在一起的话，六年其实是很短的，像我和六月不知不觉就过了快一年。但你我的六年听起来却很长，而它确实很长，因为等待的煎熬特别漫长，我总是在等着你，等待和你在一起，等待被你抛弃，日子一直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子杉盯着小雯满布泪痕的脸，无比认真地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法想象我俩五年后还会在一起吗？别说五年，甚至五个月、五天，我都没法拍胸口保证。”
　　
　　“和六月在一起不一样，我俩能毫不犹豫地向对方许下五十年后的诺言，不会质疑对方是否能办到，因为我们知道，只要我们相爱，我们就一定能办到。但和你在一起则是即使我们很想，依旧办不到，即使我们竭力争取了，仍旧办不到，因为周围太多外力在支配着我们，那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力感，你比我更清楚。”
　　
　　“我们曾经相爱，但这段爱，却把我们都弄得面目全非。”子杉心酸地说，小雯再度不受控制地崩溃痛哭，　“爱情应该是让人愉悦幸福、让人轻松自在的，只要你遇到对的人，而我俩，显然不是对方的那个人。”
　　
　　子杉最后意味深长地劝了一句，“去吧！我真心希望你能和我一样，找到另外一片天空。”
　　
　　望着小雯那绝望凄凉的眼神，深深爱过的人因自己的一番话而堕入痛苦的深渊，却是无人能让她得到解脱。
　　
　　子杉的心蓦地感受一阵巨痛，眼眶里涌出了心疼的眼泪。
　　
　　一直以来都在旁见证两人的苦痛，同情小雯的同时，六月也不禁为子杉感到心疼。
　　
　　虽然子杉总说自己放手后就不再留恋，但了解她的人都清楚，子杉办不到真正的狠心决绝，于董事长这样，对小雯也一样。
　　
　　但为了我，为了我们，无论多艰难多不忍，子杉还是办到了彻底划清界线。
　　
　　身为朋友，六月也为小雯的悲戚忍不住掉下感同身受的泪，在不是太久以前，自己也尝尽了得不到所爱之人的痛彻心扉。
　　
　　命运只给了我们极少的机会，惟有抓住了稍纵即逝的珍贵爱情，抓住了还要好好珍惜，到头来才不会悔不当初。
　　
　　而我，再不会放开子杉的手了，即使以后感到无以为继的时候，也不会。
　　
　　六月示意后边站着的人上前扶过哭得全身瘫软的小雯，打着伞陪她们将小雯带到车上，再嘱咐她们好好照顾她，别让她感冒别让她想不开。
　　
　　目送车子开出车道，驶上马路再拐过转角后，这时六月才缓缓走到还站在门口怔怔发愣的子杉身边。
　　
　　放下伞搁在门外晾干，温软手掌替子杉轻轻擦去泪痕，怜惜的目光让子杉的眼泪再度不受控制涌出，哽咽地说，“老婆…”
　　
　　“我知道，我都知道…”六月将身子微微颤抖的子杉紧抱入怀中，她知道子杉对小雯感到抱歉亏欠，她无心要伤害她的，但还是伤了，还伤得很重。
　　
　　子杉还对自己感到愧疚，在今天的艰难抉择过程中，子杉终于意识到老婆上次闹的“离婚乌龙”其实事出有因，身边的人确实比自己看得更清楚。
　　
　　她虽不至于与小雯旧情复炽，但这段旧情还是深深埋在心里叹息着，珍惜着。
　　
　　但子杉是爱自己的，最爱的真的是我，她愿意为了我成了罪无可恕的爱情侩子手。
　　
　　此刻六月的心里很矛盾，她一直希望子杉能证明她的心意，如今子杉用了这最血腥的方式对我起誓了她的真心，但这让人良心不安的极端方式却是六月最不愿意见到的。
　　
　　在失败的爱情面前，没有一人是赢家。
　　
　　在半拖半抱中，六月把子杉带到了浴室，轻缓温柔地替她解衣服，打算让她洗个澡然后乖乖上床睡觉。
　　
　　注视那双忧伤的眼眸六月沉默许久，突然趋前亲吻她的薄唇，子杉才稍微回过神来。
　　
　　见到老婆一脸担心，子杉尽量压制内心的苦涩淡淡地说，“我没什么，只是有点累。”
　　
　　清楚老公又想躲进自己的山洞里，六月定定看着那白皙剔透的脸蛋，静默坚持着。　
　　
　　“是我的不干不脆拖拖拉拉才造成今天这局面的。”子杉说完叹了口气，六月大概能猜到子杉在想什么了。
　　
　　〃你觉得如果你在五年前分手时就一刀两断，然后你不会让我痛苦等待五年，也不会有之前的和她再度复合，那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子杉落寞点头，六月怜爱地说，“傻瓜，你又开始想你的what　if了。”
　　
　　子杉不置可否，良久才满脸懊悔说，“但我心疼你们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六月亲吻她光滑的脸颊，“真心，不是你所能随意操控的。五年前你没法爱我因为你没法把心收回来，而你们即使不再见面，心也还在对方身上，终于碰头而再度复合是大家预料当中的，至于我那傻傻的等待，其实也只是无法收回真心的倔强而已。”
　　
　　“但是你…我们…”子杉迟疑地说，六月十分心疼老公为她心疼，动情地说，“之前时机并不予我，不代表它永远不会。”
　　
　　抚摸老公的性感薄唇，见子杉还是蹙眉，六月又说，“命运让我再得到了你，而今天我清楚知道，我会永远拥有你，因为你愿意交托自己予我。”
　　
　　六月将额头抵在子杉的下巴上，“我爱你，以后我再不会为了小雯而感到不安，也不会像之前般闹离婚了，除非你不要我了，不然我要永远爱着你。”
　　
　　子杉挑起她的下巴，“我会一辈子爱你，绝不会不要你的，要知道没有你在身边，我真没法想像日子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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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
　　
　　六月故意没好气地看着子杉，“你爱我因为寂寞？我是暖床的？”
　　
　　子杉终于愿意报以一笑，“嗯，还是我的饭锅，我的洗碗机，我的护士，我的心理医生，我的宠物，我的奴…”
　　
　　“不准说我的奴仆！”女王霸道地宣布，子杉这回真乐了，她喜欢逗弄神女姐姐的感觉，偶尔撩撩猫女王的尾巴其实很刺激的。
　　
　　“我们家奴仆…的主人。”子杉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从没见过当奴仆还当得乐呵呵的人，六月满意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