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亚平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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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牵亚平宁-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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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俩人处处透露的无间亲密与眉目传情让他眸光暗淡。
  
  他终于找到苦苦寻找的答案,三年前六月突然在深夜登门造访,并接受了他的那个晚上,本该欣喜幸福的人浑身上下却散发深深的无力绝望感,原来是因为子杉,因为她选择了别人。
  
  不过他提醒了自己,他说过他愿意给六月时间忘记心里的那个人,他是个重承诺的人,而一周的相处后,连子杉也赞同他是个这世上凤毛麟角的好男人。在分别之前,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郑重且放心的表情说明了她对六月所选之人的认同。
  
  虽然她不愿意去正视自己此刻苦涩得不行的心情,还有深深的自卑,因为这人确实比自己好太多了,她这爱搞暧昧的混蛋在他面前显然就是个人渣。
  
  只是她不知道,即便他再优秀,纵使她确实是个人渣,六月还是没法不爱她。
  
  此刻身在格拉斯哥机场的人神色有些疲惫,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想做些什么,她也不愿意去深究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动力,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大墨镜掩盖了眼角的瘀青,但呈鲜红色的破皮嘴角和鼻梁上的紫瘀色依旧非常醒目,她看起来有点像家暴受害者。
  
  租来的车子开在蜿蜒公路上,大冬天在冰封雪地开车是件非常困难,而且劳累的事,GPS说她距离目的地还有近一小时的车程,子杉非常心急,她怕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关系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下落的人,再度转换了目的地。
  
  为了她不止连工作也撇下不顾,还欠了一身人情债,子杉不禁咬牙切齿地想,六月你这任性的女人!可恶!
  
  可她知道,出来混迟早得还,这是你欠她的。
  
  依照指示开车到了她下榻的旅馆后,子杉在下车前弯腰拾起跌落的钱包,在车尾后一名身材高挑的亚洲女人正拉上风衣帽子,低头躲避大雪快步走了过去,并迅速钻进自己那被厚厚积雪覆盖的租用车,当子杉下了车急急走到小旅馆门口时,短短几步路已让她冷得打起哆嗦。
  
  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命运这玩意儿,有些人你或许一辈子都没法遇到,有些人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而子杉和六月的缘分呢,在当时看来根本就是孽缘。
  
  只见原本已把手放在冰冷门把上的人,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脚步顿了下,无法解释缘由的心电感应,让子杉莫名的就是知道她此刻不在旅馆里,可能是空气中飘散着某种她再熟悉不过的专属于六月的气息,或许是旅馆前的女士靴在白雪上留下的脚步印子,子杉猛然转过身就在最后一刻看见六月驱车离去的侧面。
  
  鹅毛大雪持续从天空飘落,子杉缓慢开着车远远跟在六月的车子后边,下午五点在冬天北国天色已全暗了下来,友善平和的人们早已聚集在暖和的酒吧里喝着此民族所挚爱的威士忌。
  
  透过酒吧的大大玻璃窗,子杉看见六月坐到了吧台处,酒保大叔微笑地替她添上浮着方形冰块的琥珀色酒液,子杉熄了车灯,保留了必要的暖气,从旅行袋里掏出烟盒与打火机,微开启了车窗,开始缓缓抽起烟来。
  
  她知道此刻六月并不想见到她,或者任何她认识的人,她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狠狠地把自己灌醉,而且任性地不去想后果会是什么。
  
  她了解这女人,这女人也了解她,或许就是太过了解对方,所以俩人变得格外小心翼翼,这让她俩缺了盲目追逐对方爱情那初生之犊不怕虎的莽撞却必要的勇气,就如现在,她虽然对这女人极度在乎,可她没胆量进入酒吧里陪伴她让她依靠,她怕这会给六月带来不久后就会破灭的希望,这么多年了,子杉还是没法确定自己是否给得起一直以来六月都想从她这里得到的爱情。
  
  若真的要给,子杉想确保自己所给的是这辈子的全心全意。
  
  接近午夜时分,明显是空腹喝酒的人这会儿终于喝得趴倒在吧台上,能喝那么久才醉倒证明她的酒量确实很好,当然心疼她的酒保大叔也得记上一功,他在六月的威士忌里掺入了较多的矿泉水用以稀释,坐在僻静远角处默默观察的子杉把这点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好意让美人能够保持一丝清醒向素未谋面的他诉说自己的情路历程,他知道说出来总比憋着难受来得好。
  
  多名青年男子和年轻的酒吧员工先后自动请缨说要送美女回家,醉得不行的美女还能笑着勉强拒绝他们,也还好有酒保大叔笑着替她挡着,大叔转头状似无意地看了子杉这里一眼,继续替嚷着要喝酒的美女倒上那似乎能替她解愁的烈酒,这回是不再刻意稀释的货真价实。
  
  当美人终于醉得睡了过去,酒保大叔颇有深意地盯着子杉,直到她站了起来走到吧台边。
  
  “Joni你好。”他的笑容还是那么友善,眼神却带着些许责备,“你为什么不早点现身?真不该让她喝得那么醉。”子杉无奈笑了笑,“她清醒的时候不想见到我。”
  
  “你确定?”大叔挑起眉毛不以为然地说,“还是你这胆小鬼根本没胆子在她面前出现?”听了这句话后子杉紧皱着眉,向自己承认是一回事,听别人数落她又是另一回事。
  
  他轻轻叹了口气,“她很爱你,想见到你让你把她抱在怀里,可你总是宁愿选择她人也不愿意爱她。”子杉低头看着六月那皱起眉头的睡颜,是喝多了不舒服?还是想到我俩纠缠不清的关系而不开心?
  
  看着她极度痛苦的样子子杉心疼了,心如扭麻花般被紧紧揪着,此刻她想要尽平生最大努力抚平六月的苦痛,这一刻她终于愿意正视自己对六月的所有情感,她想,与其把时间花在感到愧疚上,她该用这些时间好好地疼爱眼前这深爱着她的人…
  
  不要再“想”了,心里浮现一把平静的声音,你无论怎么努力地“想”,你们终究还是原地踏步,actions speak loudest; always。
  
  弯下腰把这让她心疼不已的女人扛在肩上,酒吧里许多不相干的人都想上前阻止她,但此刻子杉全身散发着股把自己女人扛回山洞里好好爱着的霸气,他们也就无趣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默默望着她带走了美丽的女神。
  




91

91、Here with me 。。。 
 
 
  只是,喝醉了的女神和其他凡人一样,不免俗地狼狈了一整夜。
  
  被折腾得很惨的子杉守了一整夜后在接近天亮时终于支持不住栽倒在美人身边睡了过去。
  
  六月醒来时嗓子干得如着了火般,忍着剧烈头疼她勉强坐起身来想给自己倒杯水,看见床头柜摆着一杯水她想也不想就猛灌了下去,冰凉的水让她稍微清醒了些,这才注意到自己身边躺了个背对她正熟睡的人。
  
  懊恼拍了下额头埋怨自己酒后乱性,就要逃离这里时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保暖的毛衣,那人身上也穿着衣服,有点好奇自己昨晚都遇见了什么人,放轻动作靠近那人看了一眼,这下她更惊讶了。
  
  疑惑想她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还有,她的左眼怎么一片乌青?不会是自己一时没法控制住对她的满腔怨愤而打的吧?
  
  对自己酒品没什么信心的人这会儿愧疚死了,轻轻抚摸那破了皮的嘴角,靠将过去让唇瓣敷贴在伤口处抚慰她的疼痛。
  
  理智告诉她自己现在不应该继续停留于此地,她不想向子杉解释为何自己身在这里而非在国内准备与他人宣誓结婚,她也不想弄清楚子杉此时出现在她身边的原因与意义…
  
  但子杉的温暖体温对她来说却带着极大的诱惑力,尤其是在这冬天里总被厚重白雪全面覆盖的冰冷北国…
  
  一番挣扎后,六月终究还是放纵了自己,轻轻靠在子杉背上再度睡了过去…
  
  六月再醒来时子杉已不在身边,就当她拿捏不清自己到底是暗自庆幸呢还是无比失落之际,房门被他人打开了。只见子杉二话不说就要把她的行李拖出去,临走前说我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梳洗更衣然后我们得抓紧时间出发,命令的语气显得毫无商量余地。
  
  以为她是奉妈妈之命来把她抓回国内结婚,六月生气地和她拉扯起来,质问她你凭什么?你这可恶的混蛋,你到底凭什么!在六月用拳头重重捶打在子杉背上的力道越来越轻直到完全停止后,子杉才缓缓转过头指着自己的脸,表情僵硬地问,原来就凭这张脸还不够?
  
  车内的气氛就如外头不会融化的冰雪般一样缺乏温度,不时狠狠瞪着子杉这破坏她逃婚计划的坏蛋,愤然的六月正在心里盘算如何才能在机场甩掉这让人又爱又恨的家伙,好接着进行她的逃婚之旅。
  
  虽然美人的眼神确实凌厉,但老神在在的子杉也不搭理她自顾自地开车,车子循着蜿蜒山路缓缓上升,发现她们不是往机场赶后这会儿六月不再尝试用眼神杀死她了,不久后她眼里的愤怒被惊叹取代,这高原景色也太美了吧?
  
  车子拐出大路往偏僻的小路开去,驶过一小段路后就停泊在一间雅致的小木屋前,子杉笑着下了车开门走进屋子里,好一会儿后再出来时,只见六月已绕到屋旁欣赏远处的湖景。
  
  子杉也不打扰她的观景兴致,独自一人把行李和预先准备好的食粮一样样搬到房子里,就在她开始做饭时,六月终于走了进来,一件件脱掉身上的累赘衣物,只穿了件毛衣背靠着柴火烧得正旺的壁炉御寒。
  
  递给六月一大杯热可可后,子杉默默走到沙发处躺下休息,神情间是藏不住的疲惫。
  
  盯着子杉受了伤的脸看了良久,她身旁那刻意空出来的位置对六月来说依旧非常具诱惑力,慢慢喝完了热可可,又往火堆里加了不少干柴让火烧得更旺些,转身离开温暖的火堆旁走到子杉身边躺下。
  
  结实的手臂穿过颈后把六月抱住,光洁额头互抵着,六月抬手温柔轻抚那伤痕累累的白皙脸蛋,俩人就这样静默地互相依偎,安心待在此刻仅属于彼此的私密空间里。
  
  如此温情的一刻,六月真心希望时光就此静止不动。
  
  有默契地一起静静等待婚期逐渐接近,这三天她们也不太说话,虽然心知国内此刻必为准新娘不见了而乱得炸开了锅,可她俩却还是能心安理得地与对方过着与世无争的宁静日子。
  
  今天特地下山征询过土地主人的同意让她们狩猎后,子杉也一并借了两把气枪回来,见她束手无策地望着尚待整装的枪。支,这会儿终逗得美人忍不住主动和她说话,问她你会打猎吗?
  
  子杉诚实摇摇头,笑着说你说过你会,我想验证你是不是在吹牛。不甘示弱,美人干净利落地把气枪装置好后挑挑眉一脸挑衅向子杉下战书,可怜的子杉,连自己手上的武器都还是敌人帮她组装的,怎么可能赢嘛!不禁在心中埋怨起英国贵族学校怎么能够教导淑女们这些一点都不淑女的玩意儿…
  
  但她很快就摒弃这想法,从来不知道打猎也能那么好玩的她这会儿还在兴奋重述六月的枪术如何了得,能在极远处把一只发现危险而尝试从树上飞行逃跑的野山鸡给打了下来成了两人今天的晚餐,六月只是轻轻翻动在柴火中渐渐飘香的鸡肉,但笑不语。
  
  她在想,如果她告诉子杉自己的捕猎知识与枪术是某个前男友悉心□的结果,她会做何感想?无动于衷吧,六月苦笑着想,就像现在这样,她一点都不想知道我为何想悔婚,你要问了,我会说的…
  
  边喝酒边吃着烤鸡,两人表面上都挺惬意的,只有她俩自己知道在各自的平静表面下,内心是如何的翻江倒海。终于,借酒壮胆的子杉站了起来邀请六月与她共舞,六月踌躇一会儿后也答应了下来。
  
  在渐烧渐弱的火焰中,相拥起舞的两人越抱越紧,闭起眼侧头轻轻依靠在她肩膀上,六月深深闻着子杉身上的清香,她清楚认知到自己的心这辈子都被眼前这个人给囚禁了,她半真半假地自嘲感叹,“我这辈子恐怕是没法嫁出去了。”
  
  她还有半句话没说出口,因为我依旧爱着你。
  
  子杉轻笑着安慰她,别傻了,想娶你的人多得排队排到太平洋去了。
  
  终于第一次亲口向人坦诚她想悔婚,望着这让她没法和别人过日子却又不认账的坏人,柔肠百转的六月抬头凝视那双晶亮眼眸,想问,那些人之中,包括你吗?
  
  但她没问出口,把这问题化作了深深的叹息。
  
  六月想告诉她,所谓的打算悔婚,其实该算是俩人一起达成的共识,毕竟应该没一个男人会愿意娶个常在梦里喊着别人名字的老婆,还是个女人的名字。
  
  六月一直不知道,因为子杉也没告诉她,自己为了她也为了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以挨了那确实活该的狠狠一顿痛揍为交换代价,所以她那眼神中所透露的欲语还休,子杉懂得。
  而子杉更没告诉过她,她的决定逃婚让自己暗暗松了一大口气,自从半年前那趟旅行后,她察觉到自己没法再继续看着六月被别人抱在怀里呵护疼惜的样子,更别说是参加她的婚礼,接着称呼她某某某太太…
  
  在六月着手筹备婚礼的这半年来,子杉每一想到自己为她献上祝福的画面就让她挠心般难受,暗自庆幸从不回国的自己有个非常充分的理由缺席她人的浪漫婚礼。
  
  而她俩联系对方的次数为此也少了很多,每次说不上几句话子杉就烦躁地推说忙急急挂了电话,六月只能怅然望着手机屏幕,怔忡不已。
  
  在与六月那纠缠不清的暧昧问题上,子杉绝对是个胆小鬼,还是个不可饶恕的混蛋,她明知道自己心里还有一个人,却也无法放开六月,这做法真是渣极了。
  
  多年来累计着委屈至近乎心死了的六月被迫接受他人的求婚时,其实带着惩罚子杉的意味,也是给这坏人一个考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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