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酸味直冒,不是她不够大度,吃醋这事不能怪她,但凡女人见自己老公对她人如此在乎,铁定都会打翻醋坛子。
他们一走后餐桌上的气氛立即冷了下来,见大家都已吃饱舅舅就让服务员结帐,原本已说好她俩带着娟娟一起去看电影的,现下两人虽都没了心情,不过答应了小孩就得遵守诺言。只是看完电影后六月推说店里有些事需要处理先走了,子杉就独个儿带着小家伙回外公家吃晚餐。
而今晚,经常会发短讯催促骚扰老婆早点回家休息的人并没有发任何短讯过来,整夜将手机紧紧捏着手心里,六月于众人面前虽还是挂着温婉笑容,但在抬头低眸间还是难掩失落之情。
夜半惊醒,子杉摸着身旁一片冰凉的大床,这才发现老婆还没回家,看来她再度发挥心情低落时的嗜睡“专长”,吃过晚饭从外公家回来后她独自喝了点酒,接着就一直睡到现在。
抓起手机拨通老婆的手机,电话那头很快接起,子杉温柔问道,“老婆你怎么还不回来?我想你了。”听见子杉这句非常贴心的话,眼泪立即满盈了眼眶,六月柔声答应老公马上回家。
只是回到家看见客厅茶几上那空空如也的酒瓶与红酒杯后,六月那原本有些迫不及待的脚步逐渐缓慢下来,呆呆伫立在楼梯口处无力抬脚走上楼。看来某人今天下午那极力掩饰的心情不好并不是自己的错觉,更不是胡思乱想的幻觉,摆在眼前的铁证再度提醒了六月,她老公没法完全忘却旧情人,不是她多疑,这是个事实。
心里很苦涩,也很愤怒,她对子杉说过的,你要是没法忘记你的旧情人就不要追我,那人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已抛开过去,可这叫做抛开吗?若没法忘怀为何要来招惹我?为什么?还让我嫁给了你!这法定妻子的身份此时只让她觉得自己可悲又可怜!
她能不怒吗?她能不怨吗?
在心窝里疯狂燃烧的邪恶怒火转换成手指的使劲抽动占有,昨晚后半夜就在如此爱恨交织的激。情中度过,今天晚上的狂烈不过是延续昨天的愤怒而已。只是失控与疯狂后,还是不得不面对此刻越加满目疮痍的内心,还有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可笑婚姻。
子杉不是笨蛋,她知道老婆这两晚的强势所为何事,她自己也一直努力让过去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过往,却在以往的人与事重新出现时,又疑惑自己不安的心是否已确实做到放开,或者仅是自欺欺人的自我蒙蔽自我催眠。
她不是完人,她也会想念过去美好的日子,与那人的甜蜜时光,这是她过去五年一直在做的事,在世界某个角落想念着她,那是个如呼吸般的习惯,思念那个她曾经想要但这辈子似乎都不可能得到的人,只是个多年来无法改正过来的习惯。
别人说开启下一段感情就是为了忘记上一段情,或许朋友之间真有人这样看待她俩的婚姻,在某个程度上这似乎是对的,因为子杉已经很少想起她,每天起床入睡前看见的都是另一个人,一个在你眼前不停晃荡,会哭会笑会疼会撒娇的可爱人儿绝对没法让人忽视。
不过说开启下一段情好忘情也是不对的,视而不见听过吗?如果你没花心思去观察,没仔细去揣摩她的喜好她的忧虑她的梦想,你所看到就只会是个空有外表的躯壳,而不是有血有肉的真实,甚至是带着那人影子的魅影伴侣。
子杉没法大声说自己是完美情人,也知道自己总是在某些细节上做得不够好,但她仍尝试用最细腻的心思宠着老婆,爱惜疼护自己的心上人,竭尽所能想要了解老婆的方方面面,即使是她可能不会喜欢的那一面,譬如子杉今天再一次验证老婆那宁愿将怒意窝在心里也不说出来的一面,第一次发现愤怒的老婆会用不间断的占有来惩罚她,会用不需言语的激。情来逃避与她那坦诚谈一谈的必要。
婚姻其实说难不难,说容易不容易。难吗?确实难,纵使俩人性格相近,但她们之间在观念与习惯的落差依然可以是很大的,尤其是当你俩要一起做出的决定,能大得如那些改变一生的抉择,或者微小得连躺在沙发上边看书边吃零食对方或许都无法容忍。容易吗?也挺容易的,只要相爱就愿意包容,一人若退一步取得折衷,那问题很快就能迎刃而解。
只是,有时候你无法拿捏那人是否愿意退一步,还是go all out 坚持自己的立场,就像现在,做错事的子杉不知道老婆想拿她怎么办,所以她更加不知道该拿老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得出门,提前更,而且二更哦,赏朵花儿吧!^_^还有,我发现大结局哦,还有点远,不,是很远。。。
74
74、Anyone's ghost 。。。
当六月终于从浴室里出来。大床上却已空无一人,房里透着黑夜的寂寞冷清,转头看向时钟,此时接近晚上十点,那人上哪儿去了?
慢慢涂上护肤品,弄好后在梳妆镜前呆坐良久,老公还是没回来,应该又逃走了吧?
子杉走到后院坐在秋千上望着了无星光的幽暗夜空出神想了许多事,两天下来亲身演绎了许多复杂的人间情爱,今夜脑子有点乱她没法好好思考,初春的夜晚天气依然很凉,不过子杉刚一口气喝了挺多酒,现在身子其实异常燥热。
六月起身站到窗前,心里想着那对别人仍未忘情的俊俏老公时常绽露的笑容,老公常这样笑着对我说我爱你,她是否也曾这样笑看着她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再度走到衣柜前打算换衣服去店里,此刻仅穿着内衣裤挑选衣服的美丽胴体无人欣赏,隐藏在黑色棉质内裤下的是挺翘臀部,老公说喜欢她穿紧身的裙子,常笑说我喜欢非。礼你翘翘的屁股,手感很棒。
那她以前是否也很享受手指捏住小雯臀部肌肉的感觉?
子杉弯下腰开始卷起裤褪,露出白皙均称的小腿,拉起黑色套头衫腰部的下摆往上脱去,里头的白色棉质背心下还穿着件内衣,包裹住挺俏的乳。房,这在外观上能定义她是个女人的身体部位,B罩杯,不大不小,刚好,老婆说的。
也因为老婆不喜欢子杉那些被她称为款式颜色都单调沉闷的内衣,所以婚后她毛遂自荐成了子杉的内在美主管,所有内衣裤都是老婆特别为她挑选购买的,还立下规定除了穿浅色衬衫时能穿些正常点的款式,其余时候,尤其是穿黑色衬衫的时候,衣服底下的那些内衣有时候子杉单拿在手里看就忍不住脸红,老婆还统称它们为“六月的秘密”。
外观帅气举止爷气的纯T为取悦老婆而改变自己,这就是女为悦己者容的真谛吧?
子杉不是那种近乎讨厌自身女性柔媚的铁T,她依然认定自己先天上的性别,并为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而感到骄傲。只是两个女人决定在一起,很多人说这叫违反自然,子杉混沌不清的脑袋很疼,心口感受着曾经历过的疼意,脑海里回放那些人对她说这句话时的严厉指责,仿佛她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拐骗了他们家的宝贝公主。
曾经有人说过若是为了真爱你就能坚持到底,什么为你好而放你走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屁话,为了掩饰自身懦弱的借口而已。或许这是对的,不过也是错的,爱,有时需要的是成全,成全她的一片孝心,而不是以爱的名义束缚她,让她痛苦一辈子。
放开,放松互相抓得太紧而近似互掐脖子使人窒息的双手,那两人才能免于疼痛,她才能像我一样,找到自己的另一片蔚蓝天空。但以子杉对她的了解,她能笃定地说那类型男人肯定不是她自己挑的,所以当亲耳听见她因为自暴自弃放任别人安排她的终生大事后,子杉没法不抓狂。
因为放开她就是为了能让她幸福,所以她得幸福,一定要比自己更幸福,这样子杉才不会愧疚而死。也就是她这对小雯的依然心疼不已,一直让身边人很不安,子杉要到后来才知道这点。
但此刻在后院里兜圈子的她不愿再想,坐在假山旁伸出脚丫子,轻轻放入养着色彩缤纷鲤鱼的池子,打破那映照着路灯而泛着粼粼波光的如镜之水,提起脚溅起一滩雪白的水花星子,脚板深深的潜入再浮现,恶趣味地以惊吓小鱼儿为乐,半抬起腿在空中用力尝试分开脚趾又收紧,这稚气行为要让老婆看见她一定会乐坏了的。
赤着脚走入客厅的子杉热切转头奔向主卧,打开门时却失望发现老婆不在里头,找遍了家里各处仍不见人影,她抽出裤兜里的手机拨出电话,直到铃声断了仍未被接起,懊恼嘟嘴心想老婆你这下死定了,我都让你吃了整整两天你这坏人竟还敢在情人节到外头游荡生我闷气!
也只有在六月这里她才会无比孩子气。
走到酒柜前取过一瓶Merlot打开,老婆说这酒甜所以深受女人喜欢,子杉当时回说适合我俩吵架说不出甜言蜜语的时候喝,透过缠绵拥吻从对方口中喝到美酒彼此才能尝到「嘴甜」到底是啥滋味,子杉摇头自嘲笑笑,老婆那时竟还说自己的满嘴歪理其实蛮有道理的。
捧起酒杯走到宽敞客厅的落地玻璃窗前,失神想着老婆的好,她使的坏,她的一颦一笑,想你了,老婆,你在哪?
在前一秒仍平静如画的院子里突然冒出个人影来,这吓了子杉一大跳,被惊吓的她往往叫不出声来,死命用力握住酒杯,定睛一看那转头举目四下张望的长发女人,那修长的身影必是老婆无疑了。
坐在秋千上来回晃荡的老婆正低头绞着十指,忽然看见一双没穿鞋的光滑脚丫子出现在眼前,抬头望着来人,她仅穿了一条背心还卷起了裤管,手上拿着一枝红酒和装了酒的酒杯。
六月又往后荡去,想要与子杉保持距离,但钟摆效应让她再度靠近子杉。
“小心感冒。”六月还是忍不住关心地提醒,“嗯还好,喝了酒身体热。”子杉平静地回答,一屁股坐在老婆身旁,“去穿件衣服。”子杉无视六月的关怀,弯身放下手中的酒具,老婆默默望着那被摆在秋千旁草地上的酒杯,子杉直起身后也只是盯着她的俏脸看不作声。
僵持了好一会儿后,子杉开口了,“月。。。我们以后别总是一个人把事情憋在心里好吗?”今夜的老婆神色凝重认真思虑着,子杉知道每次她摆出这样的表情都因为有极烦心的事,所以需要冷静一下再做个决断。
她大概能推断是关于她俩的事,但她有点害怕,因她们之前为了磨合,结婚两个月以来一直都在退让容忍中度过,现在是相知这么多年以来感情根基最薄弱的时候 ,她担心六月单方面做了个她无法扭转的决定,她怕她这不称职的老公没法预见甚至压根儿没想过老婆这一刻可能会说出的重大问题。
“你爱我吗?”六月静静地问,子杉慌了,老婆似乎是在开始质疑她俩在一起最根本的基础?若是平常她会好笑反问“你说呢?”但今夜她不敢,“我爱你,很爱你。”子杉诚挚地说。
“你以后也会继续爱我吗?你认为你可以爱我多久?”六月知道这些问题很傻,连电视剧主角问了都会被观众嘲笑“傻妞”,但今晚她需要一个承诺,一个即使子杉最后没法做到的时限。
子杉没笑老婆的问题无聊傻气,她了解那平静面容下的暗涛汹涌,“当然会继续爱你,可以的话,爱你一辈子,你愿意的话,来生也爱你。”罕有说出这么肉麻的海誓山盟,可惜六月不笑,她不领情,子杉在心里叹口气。
“当年在意大利,你选择了她,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选我?”六月专注看着子杉的表情变化,担忧、惊讶、迟疑,不是个好现象。不安斟酌着该怎么说,子杉重重叹口气站起身,见她似乎准备离开,六月的心揪紧生疼,但子杉却只是站在那里没有迈步离去,柔软的手掌扶住额头,犹豫如何开口解释。
六月等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无法出口的问题终于还是问了,为何选了她而不是自己。这是一道让最自信的女人都会瞬间失去信心的问题,因这代表你曾在某场战役中败下阵来,担心问了以后知道了真相,或许会亲手带给自己一生的自卑。
但视这个问题为禁忌的老婆却在今晚问出口了,是下了决心要做个了断吗?可有些事子杉压根儿没有答案,不过直觉告诉她今晚若再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似乎就得冒着失去挚爱的准备。
“你可能觉得我是主动选择的,但我不觉得是那样,那是太多的阴差阳错与因缘际会在非常短的时间里交织成了我们的命运。”子杉又坐了下来,尽力组织有效的语言期望能给老婆个解释,但六月还是不甚了解这些话的意思,不过她愿意聆听,只是子杉却从来都不愿提起她与小雯在意大利的事,仿佛说出来后,这梦幻般的爱情就会被聆听者玷污了。
“要说选择与不被选择,我才是永远被遗弃的那个,呵呵。。。”子杉非常苦涩地笑了,笑得比哭还让人心酸,笑得六月的心都碎了。无比心疼的吻住她的额头,似乎从小到大这就是子杉生命的主旋律,虽然这想法子杉不曾说出口,一直独自埋住任由它在心里腐烂,但六月作为子杉多年挚友,她既知道也能理解,那天真的孩子在小时候就开始扛下的苦痛是无法向人言传的,六月虽无法分担,却想做到安慰。
“月。。。对不起,若我曾让你觉得not good enough,那是我的不好,不是你的问题,to me you are perfect;you really are perfect。 I want you to know this;you’ve got to know this。。。对不起…”子杉失声哽咽说。
心疼伤心哭鼻子的老公,六月抚着她的背脊频说没关系,突然很希望自己没把这埋在心底许多年都问不出口的问题抛出来,那极少哭泣的老公就不需要将埋在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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