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嗯?”
“孩子的名字,你觉得怎么样好?”
“问我……还是你喜欢的就好吧?”文廷玉苦笑。
“我也觉得是这样,反正最后也要我喜欢了才是正经,”谢轻容又是一脸不正经的笑容,还是不喝那药:“这样的事情也难不倒我,实在不济,还有大哥呢……”
出乎意料地,文廷玉没有生气,他只是露出一脸倦容。
76、完 。。。
“你实在是很麻烦,我早该不要你。”
谢轻容道:“错了,并不是你不要我,而是我不要你,别忘了。”
真是个讨厌的女人。
应该是这样想的,可是文廷玉还是无法觉得她讨厌……恨她可以,爱她也可以,就是无法讨厌她。
“你以后想去哪里?”
谢轻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文廷玉也料得她是不会回答的。
就像现在,露出一脸自信笃定的笑容,仿佛之前哭过的女人,不是她一样。
文廷玉的眉头皱得死紧。
“你到底要不要喝药,我随时都可以改变主意——”
话还没说完,谢轻容一口气把药给灌下去了。
喝完了,谢轻容问:“这是什么?”
“随你想的什么。”文廷玉十分不耐烦。
谢轻容咯咯笑了两声。
恰逢此时,外间有人叩门。
“何事?”
“皇上,谢大人求见……”
“请他进来。”
说完这话,文廷玉站了起来。
“你要走了?”
谢轻容说出这话,好像是有挽留的意思。
文廷玉转过身,看见她的脸。
因为受伤且有孕在身的关系,她的脸看上去有些憔悴,但这无损她的美貌,反而让她显得更让人怜惜。
文廷玉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吻了一下。
古怪的药味,让人得到的只是半点都感觉不到甜蜜的亲吻。
门被推开了,投进来的光线,映照在两个人的面上。
谢轻容看见了他的二哥。
文廷玉也看见了,他面无表情地离开。
“你不是谢轻禾。”
经过谢轻禾身旁的时候,他低声说了一句。
那“谢轻禾”笑了笑,两只眼睛里根本全无文廷玉的存在,只盯住了谢轻容。
他也并不在乎文廷玉的离开,只是对谢轻容道:“师姐,你吩咐的事情我全都做好了。”
这么斯文俊秀的少年,那双眼睛发出的光,像是狼一样。
谢轻容按住嘴唇,并不直视他,只轻轻笑:“谢谢你,明南。”
月明南也回以笑容:“师姐,我来接你了。”
谢轻容还未说话,忽然听见绿袖的声音,她竟然还未走。
绿袖用迎接她来的时候那样微笑的表情,对谢轻容道:“谢姑娘,皇上说了,家常话儿什么时候说都不迟,外间备好了车轿,等出了宫,还有车马接应着,早日走,早日好;今儿的天气不好,迟了,天黑不便行路。”
说得这样利索,谢轻容倒也不气。
“是啊,那我们走吧。”
说罢,月明南伸出手来。
谢轻容便扶了他的手 ,二人一起往外走。
月明南走了两步,莫名想回头瞧绿袖。
只见绿袖还是满面笑容,恭恭敬敬。
于是月明南回头道:“师姐,只怕有诈。”
谢轻容点点头。
月明南又道:“如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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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谢轻容抓紧了她的手:“你扶我扶好些,我头晕。”
刚才的药里不知道有些什么,她不由得想,文廷玉,你是真的要放我离开呢,还是假意?一阵便见真章。
宫内的轿子,走得又快又稳,谢轻容昏昏欲睡,不知道行了多久,月明南唤她:“师姐。”
她勉强睁开眼。
轿帘掀开,光线令得谢轻容又清醒了一些,月明南的脸靠过来。
“师姐,不要紧么?走得动么?我抱着你出去好吗?”
谢轻容伸出手去,月明南忙将手伸出来。
她握住月明南的手,走出了轿子。
刚走了几步,有人唤她。
“谢姑娘。”
原来是个付佩。
“怎么?”谢轻容打起精神,挑眉。
“这里是皇上要给您的东西。”
那是一个光滑的,漆雕盒子。
看起来很平常,没什么特别。
谢轻容不接,问:“是什么?”
“皇上未曾讲过。”
谢轻容道:“你打开来瞧瞧。”
这话并不是对月明南说的,而是对付佩。
原本付佩并无听从谢轻容的义务,不过他还是不自觉地,将那盒子打开。
里面原来是断柔肠,仔细瞧瞧,大约短了一两寸。
谢轻容想,文廷玉真真儿小肚鸡肠的男人,给你拿去了,你也未必用得上。
月明南认得这样武器要去拿,谢轻容道:“免了,我怕你手指也被割断呢。”
说完,亲自取了那断柔肠,放进袖中,转身便走。
那宫门,自然不会是正门,而是北面一角,让宫人仆役们出去的门路。
这时候,也没什么好嫌弃了。
谢轻容踏了出去,浑身是又疲累,又觉得古怪的轻松。
有两名太监上前来,说是领他们上准备好的车马。
谢轻容拒绝了。
“我们怎么走呢?”她问月明南。
“你有伤,我备了车。”
月明南指指前方,果然,有一辆灰色的马车,不大显眼。
谢轻容点点头,正要走,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唤:“站住——”
回头一瞧,原来是文翰良。
他穿的太子常服,与这周遭景象,格格不入。
宫门紧闭,并无旁人。
“滚开。”
谢轻容淡漠地道,转身要走。
文翰良道:“母后要走,为什么不要我送呢?”
“好意心领,太子千金之躯,何必如此?回宫去吧。”
“母后!”
他又叫了一声。
谢轻容回头,皱起了眉毛。
“你是还不明白?太子,我很讨厌你,非常讨厌……你是赵妃生的,你母妃当年怎么害我,我怎么害你母妃,你这一段时日,应该听得够多,还是说,你这样巴不得我留在宫里?然后最后好做不成太子?”
文翰良从未听过这样直截了当的话,当即楞在原地。
谢轻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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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正要转身走,可是文翰良却扑了上来,他个子不高,抱着谢轻容的腰不放。
“我已经说过……”
“太后说了……”文翰良的声音,好似在哭:“你会生下我的皇弟,是不是?”
谢轻容正要回答,忽然腰背上一寒,蓦然刺痛。
她一巴掌,将文翰良拍开。
文翰良手上那把小小的匕首,跌在了地上,血落在地上,谢轻容痛得直不起腰来。
只是那电光火石,有暗箭,不止一枚,连绵不绝袭来,谢轻容武艺高绝,听风辨器不是难事,只是身上侬软,片刻之间竟不能防备,身旁的月明南却是立刻动了起来,下手便要抽刀,然而他却忘记乔装入宫之时,将自己的武器放在了车马上,未带在身边,当下手便落了空。
躲闪之间已是吃力,那暗箭又快又准,其中一支直朝谢轻容而去,月明南将谢轻容拉至身后,暗箭嗤一声,扎进他肩颈处。
他当即将那箭生生拔了出来,全然不顾箭尖倒刺勾肉。
但是他立刻发觉不对,那剪尖上有什么东西,让他半边手臂麻痹了,然后很快就蔓延至整个身体,但他还是咬着牙挺住,不让自己倒下。
谢轻容被他护住,脚步一个踉跄,心知此刻已来不及上车,当机立断,断柔肠自袖而出,将那马缰割断,拽住月明南一支手臂,纵身上马。
“来人——”
文翰良见他们二人要逃,一个发狠,高声唤人,谁知道颈边一凉,他下意识低头,断柔肠绕在他脖间。
他颤抖着,抬起头与马背上的谢轻容四目相对。
谢轻容一只手拉紧了缰绳,另一只手,握着断柔肠,眼神里有些什么东西,好像是怜悯,又好像是愤怒。
“别……”
迟了。
谢轻容的手上一紧,那锋利的断柔肠,瞬间便割下一颗人头。
真不知他……会如何作想。
还了她断柔肠,她却拿这武器,取了他唯一儿子的性命。
文翰良那难以置信的表情,还栩栩如生。
一切只在瞬间。
“来人啊,太子——”
仿佛是有许多人的声音传来,不知道之前潜伏在何处,慌乱成一片。
断柔肠收回袖中,谢轻容看也不看文翰良的头颅滚在地上,放松缰绳,两腿一夹马肚,另一只手,紧紧扶住月明南。
腰背处的伤口不算太深,但是也痛得厉害。
她的小腹处,也隐隐作痛。
马飞奔了起来,这是一匹万里挑一的好马,但是那身后,却可能还有利箭在追。
谢轻容从未如此慌过。
“师姐,往北……风月府的人在……”
月明南勉强伸出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谢轻容拉缰绳的手。
到风月府,前方便是金屋,如果是到了金屋,那么……
可是,月明南的声音,听起来着实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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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轻容没有哭,她只道:“有我在呢,明南,没有事的。”
月明南笑了两声,那只手把谢轻容的手抓得更紧,谢轻容望直朝北面,片刻都不敢松懈停下。
不知道行了多久,她觉得那手好似都不会再动。
但是近了。
天已经黑了,然而在这僻静的路上,她终于瞧见,那在黑色的夜幕下燃放起来的烟火。
诡奇的颜色,以及图样。
“风月府……”
谢轻容身上也是血迹斑斑,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痛,□只觉得有什么温暖的液体,自身体里流出。
“来人啊——”远远的,有人提了灯火,领着人,飞奔而来,声音还很耳熟。
已经无暇顾及。
“明南?”她忍着痛喊,连下马的动作都无法做出。
没有回应。
“明南?”
她连叫了好多声,终于感觉到月明南仿佛抬了抬手指,然后又没了动静。
谢轻容这才哭了出来。
这次她之所求,应该再无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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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昊天八年,春暮,夏初。
史书有载:大皓高宗之太子文翰良多年宿疾,终未痊愈,一朝病故,宫中上下,皆是悲痛不已,太后伤心欲绝,自此身居寝宫,日日念佛,不问旁事。
同年,太府寺卿谢轻禾于府中遭劫,而后行踪不明。
又及,昔年大皓高宗文廷玉弟袭兄位,年号不改,世皆称奇;太子殁后,才终将年号“昊天”该做“德昭”。
此即德昭元年。
再及。
德昭二年,文廷玉重开后宫,广立妃嫔,却未再立中宫。
德昭二年,烟雨楼重现江湖,举世称奇。
【完】
思君如故
于二零一一年五月十五日四点五十四分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感觉还没完?
真的完了哎。
还有番外,有点长,为了避免诸位又坑掉的麻烦,会【写完了再一次放出来】。
番外呢,会把这里没讲完的事情补完。
比如孩子。
比如大哥。
比如那什么跟什么。
一定会很清楚,很明白。
至于……正篇为什么要这么结束,或者说这么写? 其实不必紧张吧,一个文,从一开始,开始跟结尾都是已经确定好的,即使中间再变化,这有这两个部分,永远不变。
我一开始就想这么写。
再根本点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我喜欢】。
宇佐见大神,亦是如是所言XD。
诸位早安,我要去睡觉了。
还有句话。
【谢谢你们……】
《
书籍名称:罢宫 作者:思君如故
本书籍由网友“RKJY”上传 日期:2011/5/17 16: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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