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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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宫-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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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推门而入的文廷玉,背后跟随着绿袖。
文廷玉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看到桌边的茶壶,袖一拂,只听清脆声响,茶壶也碎一地,与之前的茶盏碎片难分彼此。
文翰良猛地转身看他,复杂的眼神难以名状。
在那眼神中察觉愤怒,文廷玉亦怒目。
“滚出去——”
文廷玉这话是对文翰良所说,文翰良头也不抬,当即冲了出去,绿袖忙跟随其后。
如此一来,屋内便只剩下文廷玉与谢轻容。
他一步一步走近,谢轻容抬起下巴,与他四目相对。
“你为什么——”文廷玉说着话,手已经高高扬起。
那手在下一秒就像要落到她脸上一样,可谢轻容并不退缩,她嘴角带着嘲讽,微微上翘。
“怎么?加了化功散的茶只许我喝,你儿子就喝不得?”
文廷玉看她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能撕碎了她。
可是谢轻容并不在乎。
“文廷玉,你以为我是谁?”
谢轻容依偎过去,感觉到文廷玉的身上一僵。
她那一张脸沉在阴影里,冷若冰霜。
“文廷玉你很难受……”
杀了我,你生而无欢,死而无趣。
不杀我,我迟早会离开皇宫而去。
你若对付我,我迟早会报复回来。
“我这一生,都叫你无法如意……”
谢轻容说完,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妹子们晚安。
PS;预告下一档《狂华》。
74
74、折 。。。
文廷玉僵直的身体没有多久便恢复了正常,他推开了谢轻容。
谢轻容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但是很快又笑了起来。
“怎么了?”
她故意做出愉快的语气来,文廷玉听得出,心里明白,只是什么话都不说,只待她急躁起来。
但是谢轻容也不急,她也认真地沉默下来,只是面上的表情不变,仍是微笑。
良久,文廷玉才道:“我们怎么回事?如今也这么虚情假意,相对无言了?”
谢轻容道:“不是怪我,便是怪你……怪我不如怪你,因为错不会在我。”
这样的歪理,只有她说出来太过正经,便教人有种想去相信的冲动。
“太子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对他?”
谢轻容坐了下来,眉梢一皱。
“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你们文家?你们要处处针对我?”
“你……”
文廷玉欲言又止。
谢轻容的回归,并不如臆想当中,有无穷的胜利欣慰以及快感,反而觉得疲累。
到底留下她又有何用?
到底她什么时候会突然又走?
文廷玉实在觉得,措手不及的事情不适合他;以前年少的时候,因为爱人被夺,心惊胆战,颜面皆失,都赖在年少气盛的头上,如今不一样啦,做了几年的皇帝,却心心念念,惦记着面前这女人。
不需要太后天天念叨,他自己也觉得,实在是不像话。
文廷玉现在很少在谢轻容面前说话,连他都怕,实在是怕他什么时候疲累过度了,就会说出“你走吧”三个字。
不甘心,又失望,他若狠得下心肠来,如同太后一般,直斥她是个妖孽便好了。
谢轻容对沉默缺是不耐烦的,文廷玉不说,她便要说话。
她道:“文廷玉你气什么呢?太子刚才的眼神你也看见了,他恨我,也恨你。”
说完莞尔一笑。
文廷玉道:“恨你就够了,为什么要恨我?你又何必把那茶给他喝?”
太子喜欢谢轻容,原本他年纪小,并不算得坏事,可是如今他年岁渐长,喜欢若变成了痴迷,那便失了体统,成了笑话,这件事,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谢轻容道:“我是很小气的,你倒是说说看,既然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何能给我,却不能给你儿子?”
也许是那心里有个角落,从来觉得自己对太子是那样好,也许他便会……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她只不过是觉得有些挫败罢了,所以她继续道:“你这是什么脾气呢?你爱我,却不爱太子,结果是对我下药,见不得我对太子下手。”
文廷玉笑。
“你说的这话,好像你总是为我好一样。”
谢轻容哪里听得这样的话,当下便板起脸来。
“那你又说,我哪里对你不好?”
文廷玉怔怔地看她。
阳光实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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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美好,他就这么看着,竟然找不到话来说。
最后他背过身,拂袖走了。
谢轻容未料得他走得如此干脆,绿袖也不见进来,她百无聊赖,干脆蹲□去,捡那一地的碎片。
小心翼翼地剥了两下碎片,被不光滑的裂口划开一道小小的口子,能看到破皮与微微割开的血肉,血却没流下来。
那一点点麻痹的痛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谢轻容蹲着身,不知道为何,却是一阵难受,她按着心口,因受伤缘故,内息一直未能调理稳当。
先时还有太医来的,后来她硬要死撑,说太医院都是害人精,总不肯令人来看。
谢轻容发起愣来。
“哎哟,谢姑娘,您这是做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耳边响起绿袖的声音,谢轻容立刻便要站起来,结果蹲得脚麻,站起来又太快了些,身子一个不稳就差点要往后仰倒,绿袖赶忙扶住她,心里十分疑惑,从前几时见过她这个模样。
谢轻容面上表情淡淡的,道:“谢了。”然后放开扶住她的手,径自往床沿坐下,没多久便干脆躺了上去。
绿袖叫人来轻手轻脚地把地上的碎片清理了一番,见谢轻容并不是睡着,时不时翻个身又轻声咳嗽,便过去轻声问:“谢姑娘,要叫太医来么?”
谢轻容只“唔”了一声,然后便合上了眼。
绿袖心知她这是难得地应了,便忙出去差人叫太医来。
“绿袖……”
听见谢轻容叫,绿袖忙回去,问:“谢姑娘,何事?”
“太子呢?”
“太子已经回了东宫。”
原本以为她会对这答案不够满意,继续追问,可是谢轻容没有,她再次翻了个身,再不开开口。
又过了半晌,谢轻容正觉有困倦之意,忽然绿袖推她,说是太医来了。
“就这样……”
她懒得动弹,绿袖只好放下帘帐,只让她伸出手来让太医检视。
只瞧见太医的面色原本如常,半晌后变成青绿颜色,如此愕然的转变,即便是绿袖也不禁被吓住。
“如何?”
两只手皆把过脉了,谢轻容才出声询问。
那太医咳了一声,道:“谢姑娘身体如常,不必忧心,倒是这手上细碎伤口,请让臣包扎上药。”
谢轻容道:“多劳。”
“谢姑娘不必客气。”
包扎完那伤口,太医请辞,绿袖送了出去,只见太医额上细密汗珠,伸手去抹。
“是如何呢?”绿袖急忙问道。
太医古古怪怪地看她一眼,摇摇头道无事,然后便去了。
绿袖心里奇怪,也不好再追问,只好将这桩怪事说给宫女,叫人去通报给皇上知道。
却说文翰良一路狂奔,礼教不理,规矩不管,回到自己寝宫之中,将那桌上温着的茶一股脑儿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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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半晌又觉得不对,捂住嘴立刻就要呕出来。
谢轻容竟然如此对他!
从来不曾想过那个笑声温柔,对他耐心十足,被他称为母后的人也能下手。
他实在太过小看她了!
太子寝宫的人何曾见过这样的架势,一个个急得不得了,便令人立刻去叫太医,又另派人去请示太后。
没多久太医便急忙忙地赶来了,刚要预备跪下请安,文翰良双眼血红,怒道:“你们太医院在皇后的茶里加了什么?啊?”
那太医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这……这太子明鉴,臣等未曾……”
文翰良还未开口,就听见外面道,说是皇上送了药来,请太子服药。
迎了人入内,果然是三五惯常跟随着文廷玉的宫人亲自来送药,文翰良接了旨,却是对着那药怎么也喝不下去。
是药?还是……
正自犹豫间,太后亦来了。
文翰良立刻便迎了上去请安,太后上前来,将他揽入怀中,怒目而视送药来的宫人。
“这是何物?”
那几人忙跪下解释,太后听了,方道:“既然是皇上送来的,那太子便喝了吧。”
文翰良见有太后在旁,略略放心了些,兼之是他父皇送来的药,又有太后开了金口,便壮起胆子将那药喝下。
半甜不苦,从来没喝过这样的药,文翰良暗中运劲,并无事碍。
太后携了他手一同入座,见太医还在一旁,便把其他人差遣开,只留下太医对质。
“太子,发生何事?”
文翰良见问,便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一告诉,太后听了,一掌拍在扶手之上,面色大怒。
“究竟那茶里是什么东西?”
太医哆哆嗦嗦,叫苦连天:“臣冤枉,臣的确不知……”
他并未负责为皇后把脉调息,自来也不入那宫中,怎么还怪得到他头上?
太后见他模样,不像是说谎,虽是怒,却也叫他退了下去。
“这个谢轻容,亏得你们处处说她好,到底是好在哪里?心肠这样毒……”太后也惊惧:“若不是你父皇来得早,她是不是还要诓骗你多些?我早也说过,这样害了你母妃的人,你怎么还多去亲近?”
文翰良被训,心中不甘,又是愧疚,当下红了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太后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是理亏,当下又训了他一顿,最后看他模样可怜,又温言安抚一番,几刻钟的功夫过去,有她贴身的宫女来报,请她回宫去,她便最后对文翰良道:“离那女人远些,你是一国储君,怎可如此失态?”
文翰良沉吟半晌,才道:“是。”
太后这才满意,款款地离了太子东宫。
文翰良恭送太后离开,半晌才站直了身子,面上的表情难以名状。
自东宫到太后寝宫,少说也是两盏茶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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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进了寝殿,只见里面站着文廷玉。
文廷玉请了个安,太后坐了下来,正眼也没瞧他,只凉凉地道:“皇上怎么有空不去瞧瞧太子,往我这老太婆的住处做什么?”
难得的,文廷玉并不替自己辩解,也并不劝解太后,他只是直截了当地说了另一件事。
“谢轻容有孕在身。”
登时满室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2011年4月1日。
张先生,又来建设国家啦?
嘛,听到那句你不是小倩,眼泪又掉下来啦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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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转 。。。
透过窗,太后能瞧见外头的天空全然是黑的,夜幕沉临,月明星稀,可以想见明日的天气,一定十分的好。
文廷玉在等她说话,他就那么站在那,一脸的平静。
太后忽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想了想,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皇上对太子是怎么想呢?”
文廷玉没料到太后却是不提谢轻容,只提太子,他沉吟了片刻,道:“太子就是太子。”
太后道:“你不将他当儿子,倒像是对仇人似的。”
文廷玉不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太后又道:“为何呢?”
即便并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生下的,始终也是血脉相连的孩子,可是文廷玉并不大在意太子,甚至于好像对他有些讨厌。
文廷玉道:“这世间上的事情也有的,是没什么道理可讲,比如父皇,又比如先皇在世的时候,对朕也是不大喜欢的。”
喜欢跟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不是一样让他坐了皇位。
太后的手微微一震。
她就知道,从前受到了轻视与敌对,无论隔多少年,都不会令她眼前的幺子忘怀。
反而是,周而复始的,仿佛魔障一样,轮回来去。
“谢轻容的孩子,是谁的呢?”
这问题让文廷玉觉得有些屈辱。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暴躁,尤其是当端坐着的太后,露出那种平静淡然的表情,仿佛不带感情地只想就事论事的态度,稳稳当当的说话语调。
每一样都让他想发怒。
“太后想说的是什么呢?”
外面忽然有些声音。
“怎么了?”
文廷玉呼太监进来,查问究竟何事,那太监出去一趟,又再度来回报,道:“谢姑娘来请安。”
还会有哪个谢姑娘呢
文廷玉当即便沉下脸:“撵出去。”
那太监应了是正要退出,却听见太后道:“难得有心,请她入内吧。”
太监懵懂懂地看着两位主子,心里实在拿捏不准该当听谁的话才好,只见太后与文廷玉对望良久,最后是文廷玉让步了。
“请她进来吧。”
违逆太后的话,在现下并不是好时机,谢轻容有孕在身,这个宫廷又太大,即使日夜守卫,也未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谢轻容又是那一贯的姿态,招招摇摇,仿佛不将众人看在眼内一般地走了进来。
这时候文廷玉已经坐了下来,没个说话的意思,只板着一张黑漆漆的脸,看都不看她。
谢轻容莞尔一笑。
太后也知道,她并不是真心来请安的,当下便道:“谢姑娘但坐无妨,来做什么?”
谢轻容温声道:“来瞧瞧太后,顺便,也瞧瞧皇上……皇上不到我那里来,听说是在太后这里,我心里琢磨着,皇上与太后别是又想什么事儿来陷害我了吧。”
即便是太后,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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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样的话,面上也变得不大好看。
“谢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呢?”
谢轻容摆摆手,道:“太后心里的事情,也不过就是那么几桩,我心里是明白的。”
太后便不做声了。
谢轻容这才又道:“太后心里觉得为难,我懂,留在宫里我觉得难受,也令太后难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过我想,总是有解决的法子的。”
文廷玉抬了抬眼皮,手指一动。
太后没向文廷玉看,倒是若有所思地看向谢轻容:“那照你说,可怎么办呢?”
“我不愿留在宫里,太后也不愿我留在宫里,如此一来,我走了便是。”
“哦……”
“太后也不必心中恼怒,想要干脆杀我灭口,谢轻容虽是小小能耐,不足通天,但是以此身换得鸡犬不宁的本事却还有。”
太后笑道:“你过虑了,哀家不是那样的人,若要杀你,早在多年前便杀了。”
谢轻容露出感恩戴德笑容:“多谢太后,手下留情。”
“倒不知,你打算如何走——”
“谁准你出来的?”
文廷玉此刻却突然向谢轻容发难。
谢轻容楞了下,立刻反驳道:“皇上并没有叫我不准出来呀。”
这个女人,真的有做囚犯的自觉么?
“谁准你在这里说三道四?立刻给朕下去——”说完,便令人来将她拉走,谢轻容见他满面怒容,虽然还有几句话要说,但仔细一想,便闭了嘴。
正欲离开,谢轻容忽然听得太后道:“且慢。”
谢轻容停下脚。
“哀家倒是想起来,有一句话,要问谢姑娘。”
太后的表情,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她内心的想法,文廷玉不禁想叫人直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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